第十章 过年
学期结束，回到家后，言周却感到了一点莫名的压力。
也许每个学生在放假时都会遇到这个烦恼——打会游戏父母要说、早上多睡一会父母要说、不做家务父母也要说、甚至待家里不出去走走，父母还是要说。
而言周就是这样，睡到了10点多还没起来，妈妈一看早饭都做好了言周都没起来吃，便走进言周的房间拍了拍被子里的他:
“起床啦！早饭都给你做好了，不吃早饭会饿的！”
可能是因为接受了可丽的意见，即跟父母多沟通。言周没有继续在床上赖着，而是选择起床洗漱。
路过看到饭桌上的小笼包加蛋炒饭后，言周觉得这俩完全可以直接当作中饭了。因此吃完后，言周直接跟妈妈说:
“中饭不用烧啦，这些吃的足够我撑到晚饭了。”
“行行行，我还落个轻松。”妈妈收拾完完碗筷后准备去厨房洗碗。
彼时的言周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也不想在父母面前刷剧追番。一直以来，言周做什么事情都不愿意跟父母分享。也不愿意刷剧的时候被父母问看的是什么节目。
在过往，言周回答了以后父母总是会来一句:
“净看些没营养的，还不如复习复习。”
久而久之，言周便什么话都不跟父母说了。因为他是真的不希望自己喜欢的东西被别人职责。
最后，言周决定趁着放假的第一天找个朋友出去走走。翻动着好友列表，看到溪雨的时候犹豫了一下:
“算了，都好久没聊了，不如先找个兄弟出去逛逛吧。就决定是你了！亚林，看看你有没有空。”
言周发了一条消息给亚林后，没想到亚林也刚吃好早饭没多久，很快言周便收到了他的回复:
“我刚吃好早饭，怎么说，要出去逛逛？”
“是啊，要不咱两爬宝石山去？”
“行啊，家里待着也没事干，走起。一会咱们少年宫门口见。”
说起亚林，作为言周初中时候的死党之一，在言周初中最开心的那会，两人经常下课打打闹闹。比如当初亚林喜欢上一个名字里带蝶的女孩，言周就在班里乱喊:
“蝴蝶飞~亚林追~”
因此，言周在过去总是遭到两人的混合双打。为了报复言周，亚林也常常乱传言周的绯闻。
然而初三的时候，当言周因为被溪雨拒绝后，亚林再怎么闹腾言周都没心思对待了。两个死党也渐渐不如以前那样喜欢打闹了。亚林当初似乎也是看出了这件事，但也不好意思多问言周，便选择了沉默。
中午11点，两人在少年宫门口碰面，看见言周比过往似乎精神了不少，亚林直接给了言周一个拥抱后说道:
“兄弟！好久不见！看起来比以前精神多了啊！”
“你也是啊！兄弟！”
一路上，两人边聊边爬山，聊着在高中里发生的事情，言周跟他调侃着高中这第一个学期以来发生的一切：
“我开学就莫名其妙被推荐成了班长，为了抵抗一下，我直接让一个妹子成为了班长，我做副班长嘿嘿。”
“不愧是你啊，这妹子跟你相处得咋样？”
“一开始打打闹闹，后来就一块周六周日泡图书馆了。现在关系还不错吧。”
“我去，这你不考虑发展一下？”
“害，一切随缘吧。你咋样啊？”
“我么还跟以前一样，毕竟爷帅，跟我处得不错的女生挺多，哈哈哈哈。”
“切，你还真是一点没变。”
走到了保俶塔下，两人歇了一会。看到附近有个穿球衣爬山的，亚林想起言周曾经也是个体育课上踢球时英姿飒爽的男生，便问道：
“言周，你现在晚上住校，你还看球不？”
“害，早不看了，半夜爬不起来，有几次难得看看欧冠，第二天困得要命。”
“住校确实不爽哎。你那有独卫吗？”
“没，洗脸刷牙还得排队，只能习惯了。”
“不容易哎。”
相比言周，亚林考上的高中是一个市区里走读制的，相对来说就比言周舒服得多。
言周都能想象，亚林放了学不回家跟女孩子在外面谈恋爱的样子：
“你是不是放了学都跟女孩子去喝奶茶啊。”
“嘿嘿，被你发现了。”
“你哪个学校的来着，我忘了。”
“九中。就在你家附近。说真的要不是你周末不回来我真想放了学直接来你家。”
听到这个学校言周有点吃惊，因为亚林跟溪雨在一个高中。
“等等，你跟溪雨在一个学校啊？”
“是啊，不在一个班。一个楼上一个楼下。”
“你两聊得多吗？”
“不多，碰面了都不说话，不瞒你说，我有时候在学校里看到她好像都是一个人。不跟别人玩的。”
“这。。那看来是跟班里人有点矛盾啊。”
“我也不懂，你两现在还联系？”
“不联系了。”
考虑到溪雨找自己基本都是些私人原因，还有些感情的因素在里面。言周也不打算告诉亚林了。
“有空你还是去找找她吧，基于你两的孽缘。”亚林说完后。言周便直接给了亚林一个鄙视的眼神。
走到山顶后，看着西湖的美景，言周感叹道：
“哪里都没家好啊哎。”
“兄弟，有空多回来聚聚啦，别等这种长假的时候才见面，时间久了都显得陌生啦。”
“是是是，走吧，下山去，请你去咱初中附近那个咖啡馆喝一杯下午茶。”
“走起！”
下午茶后，两人没有选择约晚饭，因此，走出咖啡馆后两人便各自回家，约好后面等过年了有空再聚。
回到家后，言周回想起亚林说的关于溪雨在学校里总是一个人，有些放心不下的他还是发了一条问候给溪雨：
“溪雨，年前出来聚聚吗？”
然而，半个小时过去了，言周也没有收到溪雨的回复。
此时妈妈已经烧好晚饭，言周刚准备走出房间，手机就响了起来，溪雨的回复偏偏在这个时候来了：
“怎么啦？你都好久没找我了。”
“先吃饭啦，随便问问。”
言周不愿意在吃饭的时候玩手机，边吃饭边玩手机只会招来家人的疑问。因此也只能这样回复下溪雨。
直到言周吃好饭，言周也没有看见溪雨的回复。言周便只能接着问，但一味地问让他组织不好语言：
“咱不是闺蜜吗，总要再联系联系嘛。”
“年后吧，年前我都安排满了。”溪雨这次回复得挺快。
“好吧。”
放下手机，言周回想着过去溪雨找自己出来的时候，她的一次次情绪化。便逐渐明白，溪雨确实是在学校里过得不开心，才想多找言周说话，甚至想跟他更进一步。但一切是那么地不巧，言周有了自己喜欢的人。不再能百分百顾及溪雨的感受。
接下来的几天，言周也不再出去，在家随心所欲地刷剧。没想到的是，除了某天妈妈让他帮忙打扫打扫卫生，其他情况下，对于言周做什么，家人也不再过问，似乎给予了言周的足够信任和自由。
然而有一件事，言周爸爸仍挂在心上，即言周的期末考成绩。
越崎中学的期末考成绩是直接发送到家长手机上的，因此爸爸三天两头要问一句言周：“怎么你的期末考成绩我还没收到？”
“你着急的话直接问班主任好了。我觉得我考挺好的。”
听到言周这样说，爸爸也不再多问。
大概是年前最后一天的时候，家长们才收到期末考成绩。言周从短信上了解到后，第一时间在意的不是自己考的分数是不是自己满意的结果，而是可丽考得如何。毕竟期末，两人周末一直是在一起复习。
不出意外，可丽考得很好，跟言周不相上下。虽然英语不如言周，但其他科目都比言周高一点。
“我们可以过一个好年啦，不负咱们那几周的努力呢。”言周在微信上对可丽说道。
“是呀，恭喜恭喜，话说，你过年怎么过啊？”
说道年夜饭，言周家每年的模式都是一样。言周一家，还有言周的大堂姐言卉一家、二堂姐言仪一家都会到奶奶家，和爷爷奶奶一起过年。
有时候，可丽说起自己的妹妹，还有她的表妹、表弟、堂妹。言周都能感受到她们平日里关系特别好。
而当说起自己的兄弟姐妹时，他首先能想起的就是自己的两个堂姐。
言卉姐向来独立自主，不与亲戚过多联系，大学毕业后还远赴日本深造，现在已是一位极具个人风格的平面设计师。
言仪姐在美国读高中，每年只能趁着过年请假回来一下，没几天就得回去。毕竟在美国，这个时候言仪仍在上学。
言仪在初中和小学的时候几乎还是处处都能想着言周，但自从去美国读高中后，那种小家碧玉的气质几乎全无，也许是混迹的圈层太过高端，现在的言仪已然是被父母宠成了小富婆那样，对言周早已是爱答不理。有时候，言周发一句问候给大洋彼岸的她，也许是因为时差问题，也许是因为没什么好聊，言周收到的回复基本都是只言片语。
几天后的年夜饭，就像言周向可丽所描述的，由于来往过少，言周在奶奶家见到一年未见的两位堂姐时，言仪和言卉都只是向言周打了打招呼后就管自己在玩手机。也没人愿意跟他分享国外的生活。自然，他的异地求学之旅也只有亲戚在问。
所以，在同辈里，言周毫无疑问是孤独的。
年夜饭上，最热闹的当属还是言周的爸爸、大伯、小伯三兄弟，三人毫不遮掩地讨论着当下对各自工作的看法。言周爸爸虽然学历不如大伯和小伯，但是却是年夜饭上最能说的。虽说如此，言周倒不太喜欢父亲在餐桌上表现得太过张扬。
是步入2016年以来，言周对于过年期盼最多的，还是爷爷奶奶精心烹饪的这一桌子菜，龙井虾仁、老鸭煲、香干肉丝、酥鱼、甲鱼等等。当别人都在畅聊的时候，当家人们都在问两位堂姐的国外生活时，言周一言不发地吃着餐桌上的美食。当亲戚们注意到他吃得这么起劲的后，言周瞬间成了年夜饭家人们的谈论对象:
“言周啊，你在绍兴书读得怎么样啊？”
“是啊，那边的生活适不适应？”
“下次我们来绍兴看看你怎么样？”
言周的回答基本不超过10个字，对他来说，虽然年夜饭吃得很满足，但是对于言周这种非社牛即社死的人来说，被一群亲戚围着问一些他不太在意的问题他还是很不爽的。这些人中，二姐她妈，也就是他的小姑，是一个相当特殊的存在。
小姑是个十分直率的人，当言家三兄弟聊得正开心的人，小姑会突然吐槽她的丈夫也就是言周的小伯。也就是这个时候，言周会饶有兴趣的听一下:
“我们言先生啊，裤子买长了，明明卷一下就能穿。他非要拿去店里换，真的是千啊。”
言周也是听了很多年才懂这句杭州话，原来是用来吐槽对方比较羞答答的意思。
相对来说，这次小姑算给小伯面子了，曾经有一次，因为小伯酒喝多了，小姑当场翻脸，不顾所有人的面子，逼他跟自己回家。
但有一次，小姑不给的是言周爸爸的面子。那时还是初中，言周在爸爸厂里用办公电脑登的QQ消息被车工看到后吵了几句，爸爸二话没说一巴掌给了言周。这事爸爸非但没有道歉，还在年夜饭上家丑外扬。在场只有小姑帮言周说话，直言言周爸爸分不清对错。
那时候的言周心里还是很暖的，只不过随着年龄大了，言周也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面子，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不过在言周心中，小姑的槽点还是挺多的。比如正在放的春晚，小姑每跟大家聊10分钟，就看一眼电视，然后马上就来一句:“这节目有什么花头啊？”这让言周感到十分疑惑:
“看都没看，怎么感觉到不好看的？”
后来，8点的时候，二堂姐一家回去了。
再后来，9点的时候，大堂姐一家回去了。
言周不太喜欢这样，他其实是想听敲钟的。
对他来说，钟一敲，新的一年开启，过去一年的不开心全部忘记。大家热热闹闹的看这个场景他觉得比什么都好。本来人挺多的，突然少了两家，实在是很奇怪。
10点，言周爸爸也带着他和妈妈走了。跟爷爷奶奶说再见后，言周走下楼。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仍然是没有一颗星星，其次也因为市区禁止燃放烟花爆竹，听不到什么鞭炮声。
这样的除夕夜，言周总感觉差了点什么。
回到家已是快11点，言周一家坐在电视前，接着看春晚。
等待敲钟的时候，收到了可丽的消息:
“嘛，亲爱的言周，我们的副班长，来自异地的旅客，一起泡图书馆的好伙伴，这半年来真的很开心认识你，马上就要到新年了，你还有什么愿望想实现呢？不如跟我说说~”
看着这条消息，言周有些感动，字里行间无不让他觉得，可丽能成为自己一辈子的好友。深思熟虑后，他发去了邀请:
“新的一年，我想带你在杭州玩一次。”
“好的呀。到时候抽一个周日，我一早来，你带我玩，然后我们一起回绍兴。”
“没问题，说好了！还有还有，新的学期也要经常一起泡图书馆哈！”
“知道啦，一言为定~”
聊着聊着，时间来到大年三十的末尾。春晚上的主持人们开始倒计时:
“5！4！3！2！1！”
钟声响起。
在言周看来，大年三十最美好的，除了大家热热闹闹吃年夜饭，就是听敲钟。
既充满着对过去一年的恋恋不舍，也充满着对新的一年的期待。虽然年夜饭上，言卉和言仪跟他话都说不了几句让他感到流淌着言家血液同辈之间的陌生，但是美好的明天仍然让他期待。
因为同辈里，他也是不缺朋友的嘛。
大年初一，爸妈和言周去了灵隐寺拜佛。
这一点上，言周是相信所谓存在即合理的，因为这也是一种信仰啊。所以，言周也会虔诚地跪拜。希望新年一切顺利，亲人朋友一切安好。
这也是一年里，难得一家三口能好好出去玩的时候。不知此时爸爸妈妈会不会后悔将言周送去绍兴读书。
大年初二，爷爷奶奶以及大堂姐二堂姐两家来言周家吃饭。相比年夜饭，不知为何，言周总觉得在自己家吃没奶奶家有味道。可能也是腻了吧。
当然，两位姐还是各玩各的。
大年初三至初五，全家出发前往远在AH的外婆家。一起的还有妈妈的妹妹，也就是小姨一家。不同于堂姐和二堂姐。言周和小姨的儿子，也就是他的表弟王虎还是挺能聊的，因为表弟脑子总有些特别逗的想法，并且也天天在某站上搞笑视频，言周总是会被王虎逗得哈哈大笑，言周也轻切地称王虎为虎子。
“等等，好像虎子是狗的名字啊。。”
在言周眼里，外婆的一生是他无法想象的存在。外婆一生有7个孩子，言周妈妈和小姨排第五第六。真正能在AH本地照顾外婆的只有大姨，三姨，大舅。其他几个孩子都是只有过年才回来看看。
言周总是想象她妈小的时候要和这么多兄弟姐妹抢吃的，日子得有多苦。放到现在，妈妈面对一碗15元的拉面还要纠结一下。可见确实是苦日子过怕了，能省则省。
对于外婆家的环境，言周也是习惯了，不过去了一趟绍兴郊区，他还是能感受到GDP不同的地方的差距。比如镇上连个卖奶茶的都没有。
三天来，言周和虎子基本就是跟着爸妈们走亲戚。真正陪着外婆的日子说说三天，满打满算可能只有一天半。
到回家的那一天，爸爸的车后备箱里塞满了外婆准备的吃的。这些东西，可能外婆提前两三个月就准备好了，每年就盼着过年的时候儿孙们回来好给他们。
言周不禁思考，女儿远嫁可真的是难啊，一年都见不到几回。
回到杭州，初六到正月十三，言周都得去上补习班。这个补习班是HZ市政府投资的，过去初中三年，言周几乎每年放寒暑假都去那泡着。
但说说补习，基本是提前学习下个学期的知识点。所以学起来也没那么累。只是上午两节课，下午两节课，言周还是觉得生活不易。连过年都要泡在补习班里。
奇怪的是，当他来到补习班里挑了个位置坐下上课后，他总感觉自己对于这样的补习没什么动力。周围一个人都不认识，只能一个人闷头学。比起在学校里有陈铭和可丽他们互相释放压力，言周有些不适应这样的环境了。估计主要还是长期跟可丽在一块学的关系。
“可恶，为什么搞得自己跟孤家寡人一样啊！！”言周有些无奈得想着。
中午时分，言周走出补习班来外面散散步。正当他百无聊赖地觉得路上没什么有意思的事的时候，他看到一家新开的名为“咖咔”咖啡馆。
走进去一看，店里没什么人，但是吧台上却摆着好几台拍立得。
正当他想拿起其中一台拍立得把玩一下的时候，后厨走出来一个似乎是老板娘的姐姐对他说:
“小弟弟，这个不能玩哦，如果要玩的话。点一杯咖啡，我可以免费送你一张拍立得，当做开业的礼物。”
这个姐姐虽然第一眼看上去没有那么好看，但是不知道为何，言周觉得她的五官特别符合自己的审美，有些地方甚至跟可丽有些神似。
“姐姐，那我要来一杯美式，我只有喝这个才不太会闹肚子。”
“好，20块。”
“真贵。。黑咖啡还这么贵。不过送一张拍立得的话感觉还好。”言周心里想着。
几分钟后，言周的美式制作完成。老板娘递给言周后，接着问道:
“看你的样子还是个高中生吧，你想怎么拍呀？之前来打卡的都是女孩子或者情侣耶。”
言周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我能和你一起拍一张吗？”
老板娘听到言周的这个邀请瞬间愣住了，她不由得心想: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会撩了吗？？
“好吧。”
老板娘从吧台里走出来后，拿起拍立得，跟言周凑在一起，两人对着镜头摆起pose，随着老板娘按下快门的瞬间，一张相纸从拍立得中弹出，老板娘把这张相纸递给了言周。
“过一会，咱们的合影就出来啦，你也可以捂着它，让它快点成像。”
“好。”言周直接把它夹在两只手中间，看起来有点像在拜佛，这一幕直接把老板娘逗笑了。
“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啊，多大了？”
“我叫言周，高一，15岁。姐姐你呢？”
“26，下次问女孩子不要问年龄，这是我的名片，下次多带点你的兄弟们来，我给你们拍照。有女朋友了也可以带来哈。”老板娘从吧台里拿了一张名片给他。
名片上写着:咖咔咖啡馆，任彬。
“任彬姐，你这名字还挺好听的，就是像个男孩子啊。”
“小弟弟，你这样说话真就不怕没女朋友啊。”
“切，别小看我哈，我高中班里有个女孩子每到周末就跟我去泡图书馆的好吧。”
“哦~那下次把她带过来哈，姐姐看看有多好看，请你两喝杯。”
“你可说好了啊，别到时候我带过来了你直接把我忘了。不行，我要加你的微信。下次有折扣活动我第一时间来！啊不对，我是在绍兴读高中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啦来来来加加加。你这孩子不容易啊，杭州人在绍兴读书？”
“是啊。你看我过年还在附近补习。”
“行吧，好好喝一杯，下次多给姐姐带点生意来哈。”
“嗯嗯！那我在这儿坐着边喝边玩手机不影响你做生意吧？”
“不影响！你只要别旷课就行，不然你父母找我这来怪我头上我不知道咋解释。”
“知道啦~”
认识了任彬姐后，后来的每个中午，言周也许是真的很喜欢这位姐姐的颜，所以后来每个中午，言周都会来这儿喝咖啡。当然，他不需要这么多拍立得。任彬于是就给他便宜个5块钱。
偶尔，言周也会跟她分享下生活。尤其是喜欢可丽这件事，考虑到任彬姐也不会乱传，言周毫不吝啬地跟她分享:
“任彬姐，她唱歌可好听了，而且性格也特好。人也跟你一样好看。”
“这么多优点哈，那姐我期待看看她了哈。”
“嗯嗯，一定。不过我可不敢跟她表白，我还是想保持这种关系。”
“不错嘛小子，知道自己这个岁数应该干嘛，好好学习，懂吧。”
“懂懂懂~不过我真的很不爽过年还要出来上补习班。”
“这有啥的，你姐我过年不也得开店。你给我记住哈，你现在再苦再累，都是值得的，你到你姐我这个岁数，就会怀念以前上学的时候有多幸福。”
彼时的言周听不懂这句话，虽然钱够花，但是他认为，任彬姐能赚自己的钱应该还是挺幸福的。有时候他想买点自己想要的东西，但始终不愿意跟爸妈要。他也希望有一天能靠自己赚钱。
“任彬姐，我以后放寒假暑假能跟着你打工吗？”
任彬姐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老弟，等高三毕业，你再来跟着我，姐会努力把店开到那个时候，姐现在店才开了半年，每个月赚得也不多。希望那个时候，姐的店还在，你也考上了你想上的大学。当然，最好不要离姐太远哈，不然你自己打工也不方便。”
“好！一言为定！”
言周在附近补课的最后一天下课后，他再次来到店里，因为后天就要准备回校了，今天想来跟任彬姐告别。没想到，店今天没有开门。
微信一问才知道，任彬姐跟男朋友出去玩去了。
言周心里头突然有一股莫名的遗憾。但他着实不太喜欢这种吃醋的感觉，明明对方是个比他大那么多的姐姐。
“好好读书，言周。有空多来看看姐，加油！”
看着任彬姐发来的祝福，回复表达感谢后，言周觉得这个年过得挺好。
只不过年过完了，他也要回到学校了。
“哎呀，忘记再约溪雨了。。算了，有空再问问她吧！！”
也许每个学生在放假时都会遇到这个烦恼——打会游戏父母要说、早上多睡一会父母要说、不做家务父母也要说、甚至待家里不出去走走，父母还是要说。
而言周就是这样，睡到了10点多还没起来，妈妈一看早饭都做好了言周都没起来吃，便走进言周的房间拍了拍被子里的他:
“起床啦！早饭都给你做好了，不吃早饭会饿的！”
可能是因为接受了可丽的意见，即跟父母多沟通。言周没有继续在床上赖着，而是选择起床洗漱。
路过看到饭桌上的小笼包加蛋炒饭后，言周觉得这俩完全可以直接当作中饭了。因此吃完后，言周直接跟妈妈说:
“中饭不用烧啦，这些吃的足够我撑到晚饭了。”
“行行行，我还落个轻松。”妈妈收拾完完碗筷后准备去厨房洗碗。
彼时的言周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也不想在父母面前刷剧追番。一直以来，言周做什么事情都不愿意跟父母分享。也不愿意刷剧的时候被父母问看的是什么节目。
在过往，言周回答了以后父母总是会来一句:
“净看些没营养的，还不如复习复习。”
久而久之，言周便什么话都不跟父母说了。因为他是真的不希望自己喜欢的东西被别人职责。
最后，言周决定趁着放假的第一天找个朋友出去走走。翻动着好友列表，看到溪雨的时候犹豫了一下:
“算了，都好久没聊了，不如先找个兄弟出去逛逛吧。就决定是你了！亚林，看看你有没有空。”
言周发了一条消息给亚林后，没想到亚林也刚吃好早饭没多久，很快言周便收到了他的回复:
“我刚吃好早饭，怎么说，要出去逛逛？”
“是啊，要不咱两爬宝石山去？”
“行啊，家里待着也没事干，走起。一会咱们少年宫门口见。”
说起亚林，作为言周初中时候的死党之一，在言周初中最开心的那会，两人经常下课打打闹闹。比如当初亚林喜欢上一个名字里带蝶的女孩，言周就在班里乱喊:
“蝴蝶飞~亚林追~”
因此，言周在过去总是遭到两人的混合双打。为了报复言周，亚林也常常乱传言周的绯闻。
然而初三的时候，当言周因为被溪雨拒绝后，亚林再怎么闹腾言周都没心思对待了。两个死党也渐渐不如以前那样喜欢打闹了。亚林当初似乎也是看出了这件事，但也不好意思多问言周，便选择了沉默。
中午11点，两人在少年宫门口碰面，看见言周比过往似乎精神了不少，亚林直接给了言周一个拥抱后说道:
“兄弟！好久不见！看起来比以前精神多了啊！”
“你也是啊！兄弟！”
一路上，两人边聊边爬山，聊着在高中里发生的事情，言周跟他调侃着高中这第一个学期以来发生的一切：
“我开学就莫名其妙被推荐成了班长，为了抵抗一下，我直接让一个妹子成为了班长，我做副班长嘿嘿。”
“不愧是你啊，这妹子跟你相处得咋样？”
“一开始打打闹闹，后来就一块周六周日泡图书馆了。现在关系还不错吧。”
“我去，这你不考虑发展一下？”
“害，一切随缘吧。你咋样啊？”
“我么还跟以前一样，毕竟爷帅，跟我处得不错的女生挺多，哈哈哈哈。”
“切，你还真是一点没变。”
走到了保俶塔下，两人歇了一会。看到附近有个穿球衣爬山的，亚林想起言周曾经也是个体育课上踢球时英姿飒爽的男生，便问道：
“言周，你现在晚上住校，你还看球不？”
“害，早不看了，半夜爬不起来，有几次难得看看欧冠，第二天困得要命。”
“住校确实不爽哎。你那有独卫吗？”
“没，洗脸刷牙还得排队，只能习惯了。”
“不容易哎。”
相比言周，亚林考上的高中是一个市区里走读制的，相对来说就比言周舒服得多。
言周都能想象，亚林放了学不回家跟女孩子在外面谈恋爱的样子：
“你是不是放了学都跟女孩子去喝奶茶啊。”
“嘿嘿，被你发现了。”
“你哪个学校的来着，我忘了。”
“九中。就在你家附近。说真的要不是你周末不回来我真想放了学直接来你家。”
听到这个学校言周有点吃惊，因为亚林跟溪雨在一个高中。
“等等，你跟溪雨在一个学校啊？”
“是啊，不在一个班。一个楼上一个楼下。”
“你两聊得多吗？”
“不多，碰面了都不说话，不瞒你说，我有时候在学校里看到她好像都是一个人。不跟别人玩的。”
“这。。那看来是跟班里人有点矛盾啊。”
“我也不懂，你两现在还联系？”
“不联系了。”
考虑到溪雨找自己基本都是些私人原因，还有些感情的因素在里面。言周也不打算告诉亚林了。
“有空你还是去找找她吧，基于你两的孽缘。”亚林说完后。言周便直接给了亚林一个鄙视的眼神。
走到山顶后，看着西湖的美景，言周感叹道：
“哪里都没家好啊哎。”
“兄弟，有空多回来聚聚啦，别等这种长假的时候才见面，时间久了都显得陌生啦。”
“是是是，走吧，下山去，请你去咱初中附近那个咖啡馆喝一杯下午茶。”
“走起！”
下午茶后，两人没有选择约晚饭，因此，走出咖啡馆后两人便各自回家，约好后面等过年了有空再聚。
回到家后，言周回想起亚林说的关于溪雨在学校里总是一个人，有些放心不下的他还是发了一条问候给溪雨：
“溪雨，年前出来聚聚吗？”
然而，半个小时过去了，言周也没有收到溪雨的回复。
此时妈妈已经烧好晚饭，言周刚准备走出房间，手机就响了起来，溪雨的回复偏偏在这个时候来了：
“怎么啦？你都好久没找我了。”
“先吃饭啦，随便问问。”
言周不愿意在吃饭的时候玩手机，边吃饭边玩手机只会招来家人的疑问。因此也只能这样回复下溪雨。
直到言周吃好饭，言周也没有看见溪雨的回复。言周便只能接着问，但一味地问让他组织不好语言：
“咱不是闺蜜吗，总要再联系联系嘛。”
“年后吧，年前我都安排满了。”溪雨这次回复得挺快。
“好吧。”
放下手机，言周回想着过去溪雨找自己出来的时候，她的一次次情绪化。便逐渐明白，溪雨确实是在学校里过得不开心，才想多找言周说话，甚至想跟他更进一步。但一切是那么地不巧，言周有了自己喜欢的人。不再能百分百顾及溪雨的感受。
接下来的几天，言周也不再出去，在家随心所欲地刷剧。没想到的是，除了某天妈妈让他帮忙打扫打扫卫生，其他情况下，对于言周做什么，家人也不再过问，似乎给予了言周的足够信任和自由。
然而有一件事，言周爸爸仍挂在心上，即言周的期末考成绩。
越崎中学的期末考成绩是直接发送到家长手机上的，因此爸爸三天两头要问一句言周：“怎么你的期末考成绩我还没收到？”
“你着急的话直接问班主任好了。我觉得我考挺好的。”
听到言周这样说，爸爸也不再多问。
大概是年前最后一天的时候，家长们才收到期末考成绩。言周从短信上了解到后，第一时间在意的不是自己考的分数是不是自己满意的结果，而是可丽考得如何。毕竟期末，两人周末一直是在一起复习。
不出意外，可丽考得很好，跟言周不相上下。虽然英语不如言周，但其他科目都比言周高一点。
“我们可以过一个好年啦，不负咱们那几周的努力呢。”言周在微信上对可丽说道。
“是呀，恭喜恭喜，话说，你过年怎么过啊？”
说道年夜饭，言周家每年的模式都是一样。言周一家，还有言周的大堂姐言卉一家、二堂姐言仪一家都会到奶奶家，和爷爷奶奶一起过年。
有时候，可丽说起自己的妹妹，还有她的表妹、表弟、堂妹。言周都能感受到她们平日里关系特别好。
而当说起自己的兄弟姐妹时，他首先能想起的就是自己的两个堂姐。
言卉姐向来独立自主，不与亲戚过多联系，大学毕业后还远赴日本深造，现在已是一位极具个人风格的平面设计师。
言仪姐在美国读高中，每年只能趁着过年请假回来一下，没几天就得回去。毕竟在美国，这个时候言仪仍在上学。
言仪在初中和小学的时候几乎还是处处都能想着言周，但自从去美国读高中后，那种小家碧玉的气质几乎全无，也许是混迹的圈层太过高端，现在的言仪已然是被父母宠成了小富婆那样，对言周早已是爱答不理。有时候，言周发一句问候给大洋彼岸的她，也许是因为时差问题，也许是因为没什么好聊，言周收到的回复基本都是只言片语。
几天后的年夜饭，就像言周向可丽所描述的，由于来往过少，言周在奶奶家见到一年未见的两位堂姐时，言仪和言卉都只是向言周打了打招呼后就管自己在玩手机。也没人愿意跟他分享国外的生活。自然，他的异地求学之旅也只有亲戚在问。
所以，在同辈里，言周毫无疑问是孤独的。
年夜饭上，最热闹的当属还是言周的爸爸、大伯、小伯三兄弟，三人毫不遮掩地讨论着当下对各自工作的看法。言周爸爸虽然学历不如大伯和小伯，但是却是年夜饭上最能说的。虽说如此，言周倒不太喜欢父亲在餐桌上表现得太过张扬。
是步入2016年以来，言周对于过年期盼最多的，还是爷爷奶奶精心烹饪的这一桌子菜，龙井虾仁、老鸭煲、香干肉丝、酥鱼、甲鱼等等。当别人都在畅聊的时候，当家人们都在问两位堂姐的国外生活时，言周一言不发地吃着餐桌上的美食。当亲戚们注意到他吃得这么起劲的后，言周瞬间成了年夜饭家人们的谈论对象:
“言周啊，你在绍兴书读得怎么样啊？”
“是啊，那边的生活适不适应？”
“下次我们来绍兴看看你怎么样？”
言周的回答基本不超过10个字，对他来说，虽然年夜饭吃得很满足，但是对于言周这种非社牛即社死的人来说，被一群亲戚围着问一些他不太在意的问题他还是很不爽的。这些人中，二姐她妈，也就是他的小姑，是一个相当特殊的存在。
小姑是个十分直率的人，当言家三兄弟聊得正开心的人，小姑会突然吐槽她的丈夫也就是言周的小伯。也就是这个时候，言周会饶有兴趣的听一下:
“我们言先生啊，裤子买长了，明明卷一下就能穿。他非要拿去店里换，真的是千啊。”
言周也是听了很多年才懂这句杭州话，原来是用来吐槽对方比较羞答答的意思。
相对来说，这次小姑算给小伯面子了，曾经有一次，因为小伯酒喝多了，小姑当场翻脸，不顾所有人的面子，逼他跟自己回家。
但有一次，小姑不给的是言周爸爸的面子。那时还是初中，言周在爸爸厂里用办公电脑登的QQ消息被车工看到后吵了几句，爸爸二话没说一巴掌给了言周。这事爸爸非但没有道歉，还在年夜饭上家丑外扬。在场只有小姑帮言周说话，直言言周爸爸分不清对错。
那时候的言周心里还是很暖的，只不过随着年龄大了，言周也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面子，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不过在言周心中，小姑的槽点还是挺多的。比如正在放的春晚，小姑每跟大家聊10分钟，就看一眼电视，然后马上就来一句:“这节目有什么花头啊？”这让言周感到十分疑惑:
“看都没看，怎么感觉到不好看的？”
后来，8点的时候，二堂姐一家回去了。
再后来，9点的时候，大堂姐一家回去了。
言周不太喜欢这样，他其实是想听敲钟的。
对他来说，钟一敲，新的一年开启，过去一年的不开心全部忘记。大家热热闹闹的看这个场景他觉得比什么都好。本来人挺多的，突然少了两家，实在是很奇怪。
10点，言周爸爸也带着他和妈妈走了。跟爷爷奶奶说再见后，言周走下楼。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仍然是没有一颗星星，其次也因为市区禁止燃放烟花爆竹，听不到什么鞭炮声。
这样的除夕夜，言周总感觉差了点什么。
回到家已是快11点，言周一家坐在电视前，接着看春晚。
等待敲钟的时候，收到了可丽的消息:
“嘛，亲爱的言周，我们的副班长，来自异地的旅客，一起泡图书馆的好伙伴，这半年来真的很开心认识你，马上就要到新年了，你还有什么愿望想实现呢？不如跟我说说~”
看着这条消息，言周有些感动，字里行间无不让他觉得，可丽能成为自己一辈子的好友。深思熟虑后，他发去了邀请:
“新的一年，我想带你在杭州玩一次。”
“好的呀。到时候抽一个周日，我一早来，你带我玩，然后我们一起回绍兴。”
“没问题，说好了！还有还有，新的学期也要经常一起泡图书馆哈！”
“知道啦，一言为定~”
聊着聊着，时间来到大年三十的末尾。春晚上的主持人们开始倒计时:
“5！4！3！2！1！”
钟声响起。
在言周看来，大年三十最美好的，除了大家热热闹闹吃年夜饭，就是听敲钟。
既充满着对过去一年的恋恋不舍，也充满着对新的一年的期待。虽然年夜饭上，言卉和言仪跟他话都说不了几句让他感到流淌着言家血液同辈之间的陌生，但是美好的明天仍然让他期待。
因为同辈里，他也是不缺朋友的嘛。
大年初一，爸妈和言周去了灵隐寺拜佛。
这一点上，言周是相信所谓存在即合理的，因为这也是一种信仰啊。所以，言周也会虔诚地跪拜。希望新年一切顺利，亲人朋友一切安好。
这也是一年里，难得一家三口能好好出去玩的时候。不知此时爸爸妈妈会不会后悔将言周送去绍兴读书。
大年初二，爷爷奶奶以及大堂姐二堂姐两家来言周家吃饭。相比年夜饭，不知为何，言周总觉得在自己家吃没奶奶家有味道。可能也是腻了吧。
当然，两位姐还是各玩各的。
大年初三至初五，全家出发前往远在AH的外婆家。一起的还有妈妈的妹妹，也就是小姨一家。不同于堂姐和二堂姐。言周和小姨的儿子，也就是他的表弟王虎还是挺能聊的，因为表弟脑子总有些特别逗的想法，并且也天天在某站上搞笑视频，言周总是会被王虎逗得哈哈大笑，言周也轻切地称王虎为虎子。
“等等，好像虎子是狗的名字啊。。”
在言周眼里，外婆的一生是他无法想象的存在。外婆一生有7个孩子，言周妈妈和小姨排第五第六。真正能在AH本地照顾外婆的只有大姨，三姨，大舅。其他几个孩子都是只有过年才回来看看。
言周总是想象她妈小的时候要和这么多兄弟姐妹抢吃的，日子得有多苦。放到现在，妈妈面对一碗15元的拉面还要纠结一下。可见确实是苦日子过怕了，能省则省。
对于外婆家的环境，言周也是习惯了，不过去了一趟绍兴郊区，他还是能感受到GDP不同的地方的差距。比如镇上连个卖奶茶的都没有。
三天来，言周和虎子基本就是跟着爸妈们走亲戚。真正陪着外婆的日子说说三天，满打满算可能只有一天半。
到回家的那一天，爸爸的车后备箱里塞满了外婆准备的吃的。这些东西，可能外婆提前两三个月就准备好了，每年就盼着过年的时候儿孙们回来好给他们。
言周不禁思考，女儿远嫁可真的是难啊，一年都见不到几回。
回到杭州，初六到正月十三，言周都得去上补习班。这个补习班是HZ市政府投资的，过去初中三年，言周几乎每年放寒暑假都去那泡着。
但说说补习，基本是提前学习下个学期的知识点。所以学起来也没那么累。只是上午两节课，下午两节课，言周还是觉得生活不易。连过年都要泡在补习班里。
奇怪的是，当他来到补习班里挑了个位置坐下上课后，他总感觉自己对于这样的补习没什么动力。周围一个人都不认识，只能一个人闷头学。比起在学校里有陈铭和可丽他们互相释放压力，言周有些不适应这样的环境了。估计主要还是长期跟可丽在一块学的关系。
“可恶，为什么搞得自己跟孤家寡人一样啊！！”言周有些无奈得想着。
中午时分，言周走出补习班来外面散散步。正当他百无聊赖地觉得路上没什么有意思的事的时候，他看到一家新开的名为“咖咔”咖啡馆。
走进去一看，店里没什么人，但是吧台上却摆着好几台拍立得。
正当他想拿起其中一台拍立得把玩一下的时候，后厨走出来一个似乎是老板娘的姐姐对他说:
“小弟弟，这个不能玩哦，如果要玩的话。点一杯咖啡，我可以免费送你一张拍立得，当做开业的礼物。”
这个姐姐虽然第一眼看上去没有那么好看，但是不知道为何，言周觉得她的五官特别符合自己的审美，有些地方甚至跟可丽有些神似。
“姐姐，那我要来一杯美式，我只有喝这个才不太会闹肚子。”
“好，20块。”
“真贵。。黑咖啡还这么贵。不过送一张拍立得的话感觉还好。”言周心里想着。
几分钟后，言周的美式制作完成。老板娘递给言周后，接着问道:
“看你的样子还是个高中生吧，你想怎么拍呀？之前来打卡的都是女孩子或者情侣耶。”
言周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我能和你一起拍一张吗？”
老板娘听到言周的这个邀请瞬间愣住了，她不由得心想: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会撩了吗？？
“好吧。”
老板娘从吧台里走出来后，拿起拍立得，跟言周凑在一起，两人对着镜头摆起pose，随着老板娘按下快门的瞬间，一张相纸从拍立得中弹出，老板娘把这张相纸递给了言周。
“过一会，咱们的合影就出来啦，你也可以捂着它，让它快点成像。”
“好。”言周直接把它夹在两只手中间，看起来有点像在拜佛，这一幕直接把老板娘逗笑了。
“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啊，多大了？”
“我叫言周，高一，15岁。姐姐你呢？”
“26，下次问女孩子不要问年龄，这是我的名片，下次多带点你的兄弟们来，我给你们拍照。有女朋友了也可以带来哈。”老板娘从吧台里拿了一张名片给他。
名片上写着:咖咔咖啡馆，任彬。
“任彬姐，你这名字还挺好听的，就是像个男孩子啊。”
“小弟弟，你这样说话真就不怕没女朋友啊。”
“切，别小看我哈，我高中班里有个女孩子每到周末就跟我去泡图书馆的好吧。”
“哦~那下次把她带过来哈，姐姐看看有多好看，请你两喝杯。”
“你可说好了啊，别到时候我带过来了你直接把我忘了。不行，我要加你的微信。下次有折扣活动我第一时间来！啊不对，我是在绍兴读高中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啦来来来加加加。你这孩子不容易啊，杭州人在绍兴读书？”
“是啊。你看我过年还在附近补习。”
“行吧，好好喝一杯，下次多给姐姐带点生意来哈。”
“嗯嗯！那我在这儿坐着边喝边玩手机不影响你做生意吧？”
“不影响！你只要别旷课就行，不然你父母找我这来怪我头上我不知道咋解释。”
“知道啦~”
认识了任彬姐后，后来的每个中午，言周也许是真的很喜欢这位姐姐的颜，所以后来每个中午，言周都会来这儿喝咖啡。当然，他不需要这么多拍立得。任彬于是就给他便宜个5块钱。
偶尔，言周也会跟她分享下生活。尤其是喜欢可丽这件事，考虑到任彬姐也不会乱传，言周毫不吝啬地跟她分享:
“任彬姐，她唱歌可好听了，而且性格也特好。人也跟你一样好看。”
“这么多优点哈，那姐我期待看看她了哈。”
“嗯嗯，一定。不过我可不敢跟她表白，我还是想保持这种关系。”
“不错嘛小子，知道自己这个岁数应该干嘛，好好学习，懂吧。”
“懂懂懂~不过我真的很不爽过年还要出来上补习班。”
“这有啥的，你姐我过年不也得开店。你给我记住哈，你现在再苦再累，都是值得的，你到你姐我这个岁数，就会怀念以前上学的时候有多幸福。”
彼时的言周听不懂这句话，虽然钱够花，但是他认为，任彬姐能赚自己的钱应该还是挺幸福的。有时候他想买点自己想要的东西，但始终不愿意跟爸妈要。他也希望有一天能靠自己赚钱。
“任彬姐，我以后放寒假暑假能跟着你打工吗？”
任彬姐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老弟，等高三毕业，你再来跟着我，姐会努力把店开到那个时候，姐现在店才开了半年，每个月赚得也不多。希望那个时候，姐的店还在，你也考上了你想上的大学。当然，最好不要离姐太远哈，不然你自己打工也不方便。”
“好！一言为定！”
言周在附近补课的最后一天下课后，他再次来到店里，因为后天就要准备回校了，今天想来跟任彬姐告别。没想到，店今天没有开门。
微信一问才知道，任彬姐跟男朋友出去玩去了。
言周心里头突然有一股莫名的遗憾。但他着实不太喜欢这种吃醋的感觉，明明对方是个比他大那么多的姐姐。
“好好读书，言周。有空多来看看姐，加油！”
看着任彬姐发来的祝福，回复表达感谢后，言周觉得这个年过得挺好。
只不过年过完了，他也要回到学校了。
“哎呀，忘记再约溪雨了。。算了，有空再问问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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