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历史的尘埃
甫一踏入幽都，周游还没来得及分辨清楚幽都的真面目，天地间忽然响起了一阵奇怪的律动。
这律动一开始宛如鼓点，后面又似人的哭泣之声。尔后又恍惚间有战场的金戈刀兵之声响起，一阵阵催动人的心魄。
周游还未反应过来，旁边的阿头木已经大惊失色道：
“黑潮！”
阿头木原本黝黑一片的脸彷佛都因为惊吓而变得惨白了几分：“怎么会有黑潮！”
来不及多和周游解释，阿头木一拉系在山犊脖子上的缰绳，急急地朝着城门后不远处的一座庙宇冲去。
这是一座阎罗庙，供奉得神像周游倒是认识。就是阿头木口中如今幽都的掌控者之一，幽冥天子座下十殿府君之一的洞庭君。
在现世中土的楚州就有洞庭君的供奉，传说楚州上古时期有大泽唤作云梦泽，洞庭君就是大泽的水神。后来沧海桑田变幻，原本广阔如海的云梦泽化作了了一方大湖，名叫洞庭。而昔日的云梦水神就变成了今日的洞庭君。
楚人一向有水葬的传统，因此洞庭君在楚地也是司阴阳轮回之神。如今在这幽都中看到他成了十殿府君之一，周游倒也不觉得意外。
洞庭君的庙宇不大，正殿前的广场也就是几十步见方的大小。但就是这座面积不大的庙宇内已经挤满了种种面目狰狞的鬼怪，反而是如阿头木这般只是生有异象，但毕竟还是人形的异人没有多少。
“看来这幽都城中，到底还是鬼怪的天下。”周游心中暗想。
阿头木拉着周游挤进庙里。因为殿前广场上的鬼怪实在太多，加上阿头木又是个彻头彻尾的种族主义者，两人干脆就站在庙宇前殿大门后的走廊上。二人乘坐的车架被扔在庙外，只牵着拉车的山犊一起躲了进来。
此时幽都的天空中，已经有如潮水般的黑色云气翻涌。
“阿头木大哥，这就是所谓的黑潮吗？”周游看着天空的云气发问道。
“这只是黑潮来临前的征兆。”阿头木忧心忡忡的回答道：
“黑潮是幽都特有的天象，上一次爆发已经是百多年前的事情了。每次黑潮爆发时会造成的影响都不一样，上一次黑潮爆发我还不在幽都，可哪怕是远在不死山之中也可以听到幽都这边的动静。”
阿头木心有余悸地摇了摇头：
“那一瞬间我甚至觉得天都要塌了，半个天空仿佛都裂了开来，咆哮怒吼声甚至从幽都传到了不死山。后来我听那些逃出幽都的鬼怪说，无穷无尽的黑雾笼罩着整个幽都，天地间仿佛都变了一个样子，甚至有神明在幽都城中大打出手。”
就在阿头木胆颤惊心得描述着百余年前的记忆时，一个小山般的身影从半空中被丢了下来，重重砸在庙门之前。
“轰”地一声，地面被砸出了一个深坑。一头通体赤红，头生独角的巨大鬼怪正四脚朝天的躺在坑中。
“赤都鬼王”
周游看着深坑中的鬼怪，这又是一头传说之中的鬼神。
《幽明录》中记载：“甲子之旬，有白下鬼三万头，鬼王名赤都，天下游行，行七十八种病，病不可治。”
赤都鬼王是上古之时横行整个天下的鬼王巨怪，凶焰滔天不可一世。
传说中他曾经率领三万鬼众游荡天下，散播疾病。整个中土大地都深受其害，因鬼王散播的疾病而猝然暴死者不计其数
后来是由当时人皇手底下专司捉鬼的镇殿将军亲自出手，才将其降服镇压。
一道怪啸声由远及近传来，一名玄衣朱裳，身披熊皮的身影从天而降，立于深坑之前。
玄衣身影披散着头发，脸上从左至右竖着生长着四枚黄金瞳孔的眼睛。左手执戈，右手扬盾。
赫然便是传说中的捉鬼之神，上古人皇座下镇殿将军，方相。
缓了一阵之后，赤都鬼王从深坑中爬了上来。巨大的身躯往前一扑，冲向严阵以待的方相。
这对万古之前就曾经生死相搏的宿敌旧怨，如今又在这幽都城的漫天黑雾中厮杀了起来。
如赤都鬼王和方相一般的情景，正在幽都城中四处上演。广阔雄伟的幽都城，在此刻化为了上古神话之中的无尽战场。
看着眼前宛如传说重现的一幕，周游突然心中一动。眼前景色略一模糊，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周围已经换了个样子。
庙宇依然是之前的庙宇，但门前已经没了赤都鬼王和方相大神捉对厮杀的身影。正殿前的广场上，也没了挤得满满当当的各种鬼怪。
从庙宇大门迈出，眼前的道路依然是幽都城门后的那条长街。也许是因为幽都是建在半山绝壁上的巨城，长街沿着城池的走势蜿蜒而上，两侧宫殿楼宇林立，道路的尽头一直伸入云霄之中。
“云霄？”
周游终于反应过来最大的不同在哪里，眼前的幽都居然是白天！
从踏上九幽大地开始，周游见到最多的就是漫天的黑雾，整个九幽之地都是一片灰蒙蒙的颜色。没有白天，没有晚上。更没有日升月落，白夜交替。
但眼前的幽都是什么？天上明晃晃地挂着的是什么？
那分明是一轮太阳挂在天空之中！
“喂，别挡着路。”
身后传来一道呼喝，周游侧身看过去，一队盔甲分明的军士从周游身边走了过去。巡逻的军士维持着长街之上的秩序，顺着军士走来的方向看过去，城门处也有大队的亡魂在排着队等待进城。
周游正在呆立之际，身后有人轻轻地推了他一把。
“发什么呆呢？”
周游回头看过去，一名素色衣衫，腰间悬挂美玉的女子正站在他身后。女子姿容绝佳，年级仿佛在二十岁上下。看着周游还有些出神发愣的模样，捂着嘴浅浅一笑道：
“怎么了，在你自己的庙里逛了一圈都不认识我了？”
“自己的庙？”
周游惊疑不定的抬起了头，看向庙门的上方。庙门以上挂着一块牌匾，却不是自己进庙前看到的洞庭君的匾额，上面书写着三个古篆大字：
“青帝庙”
看完头顶上的匾额，周游赶忙又低头看向自己。只见此时的自己穿的也不再是那件方才还穿在身上的白色圆领袍，而是换成了一件样式古朴，色作苍青的长袍。自己的腰间悬挂着一枚小小的白玉印，举起玉印可以看见上面同样刻着两个古篆小字：“太昊”
“青帝印！”周游心中震撼莫名，惊疑不定。
太昊是上古之时五方天帝之一的青帝，得道前的本名唤作灵威仰。之所以随身携带的青帝印上刻的印文是“太昊”二字，那是因为太昊本就是青帝的尊称。
“昊”字原意是指天空广大。灵威仰乃是五方天帝中居于东方的天帝。是春之神和木之神，统摄青龙和一切天空之属。是五方天帝中最正统的天空之主，因此也被尊称为太昊。
这枚青帝印又叫太昊印，传说乃是青帝随身的印章，也是一枚威力无穷的神器。
据说上古年间有孽龙作乱，不服青帝统属不说还来到下界肆虐人间。而青帝只是从上界掷下了这枚青帝印，此印便化作一枚大山将那条在下界无人能治的孽龙镇压。
百年后青帝下界取走了化作大山的青帝印，大山原本的位置形成了一个深坑。后来这个深坑又化作了一方大泽，正是上古之时鼎鼎大名的云梦泽。
周游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经从黑水之中得来的那枚古朴小印，难道那枚突然出现又消失不见的古印，正是这枚青帝印？
自己是因为这枚青帝印的缘故，才从黑潮爆发的幽都城中来到了此地？
如果自己真的是因为不知道什么缘故，穿越到了上古之时化作青帝，那眼前的女子难道是？
“瑶姬？”周游略有些迟疑的喊着眼前之人。
“怎么了？”女子欢快地回答：
“今天在这幽都城中可是已经闲逛了整整一上午呢，咱们可得抓紧些赶去森罗殿了。眼瞅着森罗大帝的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你这位代表五方天帝来庆贺九幽之主寿辰的主宾不到，人家怕是都没办法开席呢。”
眼前的女子果然是瑶姬，传说中五方天帝之一的赤帝之女，上古神话中的巫山神女，青帝的妻子。
巫山矗立在洞庭湖畔，也就是传说中的上古大泽云梦泽所化的大湖之旁。那条孽龙据说就是因为侵扰了巫山神女的居所，才会被恼怒的青帝直接丢下自己随身的玉印镇压。而随着青帝印被拔出，在巫山边上形成了云梦大泽。后来沧海桑田变化，云梦大泽变成了洞庭湖。
时光流转，曾经的青帝庙化作了洞庭君的庙宇。而巫山之上的神女仙踪渺渺，只有洞庭湖依旧水光荡漾。
正当周游神思纵逸，遥想着历史长河轮转之神奇时。
神女瑶姬已经一把抓住了周游的手，淡青色的云气泛起，恍惚间周游和瑶姬已经处在了一座雄伟壮阔的大殿之上。
大殿壮丽堂皇，高有百丈，纵深只怕有上千丈。他们此时正坐在殿内中心的一座高台之上，顺着高台看下去，大殿之上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百多根盘龙柱列立期间，每根柱子都有数丈粗细，怕是需要十几个人才能将其环抱。
铺满金砖的地面上摆满了条案，无数面目或庄严、或肃穆、或慈悲、或深邃的神明跪坐于条案之后。大殿之中丝竹管乐之声不绝于耳，俨然是一场盛大的宴会正在召开。
周游和瑶姬并肩跪坐在一条几案后，在他们的对面是一条同样大小的几案。
一位头戴通天冠，身穿玄黑色华服，冠前冠后垂着十二条细细流珠，却看不清楚面目的王者正与他们相对而坐。
推杯换盏间，周游对面的王者站了起来，举起手中的酒爵冲着周游说道：
“感谢帝君能来参加本座的寿宴，还备上如此厚重的贺礼，我九幽上下都是受宠若惊。”
看不清楚面目的王者挥了挥手，一位侍从模样的人自身后走了上前。双手托着一张金盘，金盘上垫着一块红色绸布，布上面并排放着两枚金环。
“九幽贫瘠，也没什么产出好相送的。这一对九幽落魂环乃是我得道前的护道法宝。听说帝君不日就要与神女成婚，这一对金环就算是我提前给到贤伉俪二位的贺礼了。”
说话间侍从走到了周游的面前，弯着腰双手平举，将金环递到了周游的眼前。
周游感受着身旁瑶姬的雀跃欢喜之意，小心的伸出双手。
将这枚引出自己九幽之行的罪魁祸首，又阴错阳差掠过历史厚重的尘埃来到自己面前的金环，拿在了手中。
这律动一开始宛如鼓点，后面又似人的哭泣之声。尔后又恍惚间有战场的金戈刀兵之声响起，一阵阵催动人的心魄。
周游还未反应过来，旁边的阿头木已经大惊失色道：
“黑潮！”
阿头木原本黝黑一片的脸彷佛都因为惊吓而变得惨白了几分：“怎么会有黑潮！”
来不及多和周游解释，阿头木一拉系在山犊脖子上的缰绳，急急地朝着城门后不远处的一座庙宇冲去。
这是一座阎罗庙，供奉得神像周游倒是认识。就是阿头木口中如今幽都的掌控者之一，幽冥天子座下十殿府君之一的洞庭君。
在现世中土的楚州就有洞庭君的供奉，传说楚州上古时期有大泽唤作云梦泽，洞庭君就是大泽的水神。后来沧海桑田变幻，原本广阔如海的云梦泽化作了了一方大湖，名叫洞庭。而昔日的云梦水神就变成了今日的洞庭君。
楚人一向有水葬的传统，因此洞庭君在楚地也是司阴阳轮回之神。如今在这幽都中看到他成了十殿府君之一，周游倒也不觉得意外。
洞庭君的庙宇不大，正殿前的广场也就是几十步见方的大小。但就是这座面积不大的庙宇内已经挤满了种种面目狰狞的鬼怪，反而是如阿头木这般只是生有异象，但毕竟还是人形的异人没有多少。
“看来这幽都城中，到底还是鬼怪的天下。”周游心中暗想。
阿头木拉着周游挤进庙里。因为殿前广场上的鬼怪实在太多，加上阿头木又是个彻头彻尾的种族主义者，两人干脆就站在庙宇前殿大门后的走廊上。二人乘坐的车架被扔在庙外，只牵着拉车的山犊一起躲了进来。
此时幽都的天空中，已经有如潮水般的黑色云气翻涌。
“阿头木大哥，这就是所谓的黑潮吗？”周游看着天空的云气发问道。
“这只是黑潮来临前的征兆。”阿头木忧心忡忡的回答道：
“黑潮是幽都特有的天象，上一次爆发已经是百多年前的事情了。每次黑潮爆发时会造成的影响都不一样，上一次黑潮爆发我还不在幽都，可哪怕是远在不死山之中也可以听到幽都这边的动静。”
阿头木心有余悸地摇了摇头：
“那一瞬间我甚至觉得天都要塌了，半个天空仿佛都裂了开来，咆哮怒吼声甚至从幽都传到了不死山。后来我听那些逃出幽都的鬼怪说，无穷无尽的黑雾笼罩着整个幽都，天地间仿佛都变了一个样子，甚至有神明在幽都城中大打出手。”
就在阿头木胆颤惊心得描述着百余年前的记忆时，一个小山般的身影从半空中被丢了下来，重重砸在庙门之前。
“轰”地一声，地面被砸出了一个深坑。一头通体赤红，头生独角的巨大鬼怪正四脚朝天的躺在坑中。
“赤都鬼王”
周游看着深坑中的鬼怪，这又是一头传说之中的鬼神。
《幽明录》中记载：“甲子之旬，有白下鬼三万头，鬼王名赤都，天下游行，行七十八种病，病不可治。”
赤都鬼王是上古之时横行整个天下的鬼王巨怪，凶焰滔天不可一世。
传说中他曾经率领三万鬼众游荡天下，散播疾病。整个中土大地都深受其害，因鬼王散播的疾病而猝然暴死者不计其数
后来是由当时人皇手底下专司捉鬼的镇殿将军亲自出手，才将其降服镇压。
一道怪啸声由远及近传来，一名玄衣朱裳，身披熊皮的身影从天而降，立于深坑之前。
玄衣身影披散着头发，脸上从左至右竖着生长着四枚黄金瞳孔的眼睛。左手执戈，右手扬盾。
赫然便是传说中的捉鬼之神，上古人皇座下镇殿将军，方相。
缓了一阵之后，赤都鬼王从深坑中爬了上来。巨大的身躯往前一扑，冲向严阵以待的方相。
这对万古之前就曾经生死相搏的宿敌旧怨，如今又在这幽都城的漫天黑雾中厮杀了起来。
如赤都鬼王和方相一般的情景，正在幽都城中四处上演。广阔雄伟的幽都城，在此刻化为了上古神话之中的无尽战场。
看着眼前宛如传说重现的一幕，周游突然心中一动。眼前景色略一模糊，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周围已经换了个样子。
庙宇依然是之前的庙宇，但门前已经没了赤都鬼王和方相大神捉对厮杀的身影。正殿前的广场上，也没了挤得满满当当的各种鬼怪。
从庙宇大门迈出，眼前的道路依然是幽都城门后的那条长街。也许是因为幽都是建在半山绝壁上的巨城，长街沿着城池的走势蜿蜒而上，两侧宫殿楼宇林立，道路的尽头一直伸入云霄之中。
“云霄？”
周游终于反应过来最大的不同在哪里，眼前的幽都居然是白天！
从踏上九幽大地开始，周游见到最多的就是漫天的黑雾，整个九幽之地都是一片灰蒙蒙的颜色。没有白天，没有晚上。更没有日升月落，白夜交替。
但眼前的幽都是什么？天上明晃晃地挂着的是什么？
那分明是一轮太阳挂在天空之中！
“喂，别挡着路。”
身后传来一道呼喝，周游侧身看过去，一队盔甲分明的军士从周游身边走了过去。巡逻的军士维持着长街之上的秩序，顺着军士走来的方向看过去，城门处也有大队的亡魂在排着队等待进城。
周游正在呆立之际，身后有人轻轻地推了他一把。
“发什么呆呢？”
周游回头看过去，一名素色衣衫，腰间悬挂美玉的女子正站在他身后。女子姿容绝佳，年级仿佛在二十岁上下。看着周游还有些出神发愣的模样，捂着嘴浅浅一笑道：
“怎么了，在你自己的庙里逛了一圈都不认识我了？”
“自己的庙？”
周游惊疑不定的抬起了头，看向庙门的上方。庙门以上挂着一块牌匾，却不是自己进庙前看到的洞庭君的匾额，上面书写着三个古篆大字：
“青帝庙”
看完头顶上的匾额，周游赶忙又低头看向自己。只见此时的自己穿的也不再是那件方才还穿在身上的白色圆领袍，而是换成了一件样式古朴，色作苍青的长袍。自己的腰间悬挂着一枚小小的白玉印，举起玉印可以看见上面同样刻着两个古篆小字：“太昊”
“青帝印！”周游心中震撼莫名，惊疑不定。
太昊是上古之时五方天帝之一的青帝，得道前的本名唤作灵威仰。之所以随身携带的青帝印上刻的印文是“太昊”二字，那是因为太昊本就是青帝的尊称。
“昊”字原意是指天空广大。灵威仰乃是五方天帝中居于东方的天帝。是春之神和木之神，统摄青龙和一切天空之属。是五方天帝中最正统的天空之主，因此也被尊称为太昊。
这枚青帝印又叫太昊印，传说乃是青帝随身的印章，也是一枚威力无穷的神器。
据说上古年间有孽龙作乱，不服青帝统属不说还来到下界肆虐人间。而青帝只是从上界掷下了这枚青帝印，此印便化作一枚大山将那条在下界无人能治的孽龙镇压。
百年后青帝下界取走了化作大山的青帝印，大山原本的位置形成了一个深坑。后来这个深坑又化作了一方大泽，正是上古之时鼎鼎大名的云梦泽。
周游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经从黑水之中得来的那枚古朴小印，难道那枚突然出现又消失不见的古印，正是这枚青帝印？
自己是因为这枚青帝印的缘故，才从黑潮爆发的幽都城中来到了此地？
如果自己真的是因为不知道什么缘故，穿越到了上古之时化作青帝，那眼前的女子难道是？
“瑶姬？”周游略有些迟疑的喊着眼前之人。
“怎么了？”女子欢快地回答：
“今天在这幽都城中可是已经闲逛了整整一上午呢，咱们可得抓紧些赶去森罗殿了。眼瞅着森罗大帝的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你这位代表五方天帝来庆贺九幽之主寿辰的主宾不到，人家怕是都没办法开席呢。”
眼前的女子果然是瑶姬，传说中五方天帝之一的赤帝之女，上古神话中的巫山神女，青帝的妻子。
巫山矗立在洞庭湖畔，也就是传说中的上古大泽云梦泽所化的大湖之旁。那条孽龙据说就是因为侵扰了巫山神女的居所，才会被恼怒的青帝直接丢下自己随身的玉印镇压。而随着青帝印被拔出，在巫山边上形成了云梦大泽。后来沧海桑田变化，云梦大泽变成了洞庭湖。
时光流转，曾经的青帝庙化作了洞庭君的庙宇。而巫山之上的神女仙踪渺渺，只有洞庭湖依旧水光荡漾。
正当周游神思纵逸，遥想着历史长河轮转之神奇时。
神女瑶姬已经一把抓住了周游的手，淡青色的云气泛起，恍惚间周游和瑶姬已经处在了一座雄伟壮阔的大殿之上。
大殿壮丽堂皇，高有百丈，纵深只怕有上千丈。他们此时正坐在殿内中心的一座高台之上，顺着高台看下去，大殿之上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百多根盘龙柱列立期间，每根柱子都有数丈粗细，怕是需要十几个人才能将其环抱。
铺满金砖的地面上摆满了条案，无数面目或庄严、或肃穆、或慈悲、或深邃的神明跪坐于条案之后。大殿之中丝竹管乐之声不绝于耳，俨然是一场盛大的宴会正在召开。
周游和瑶姬并肩跪坐在一条几案后，在他们的对面是一条同样大小的几案。
一位头戴通天冠，身穿玄黑色华服，冠前冠后垂着十二条细细流珠，却看不清楚面目的王者正与他们相对而坐。
推杯换盏间，周游对面的王者站了起来，举起手中的酒爵冲着周游说道：
“感谢帝君能来参加本座的寿宴，还备上如此厚重的贺礼，我九幽上下都是受宠若惊。”
看不清楚面目的王者挥了挥手，一位侍从模样的人自身后走了上前。双手托着一张金盘，金盘上垫着一块红色绸布，布上面并排放着两枚金环。
“九幽贫瘠，也没什么产出好相送的。这一对九幽落魂环乃是我得道前的护道法宝。听说帝君不日就要与神女成婚，这一对金环就算是我提前给到贤伉俪二位的贺礼了。”
说话间侍从走到了周游的面前，弯着腰双手平举，将金环递到了周游的眼前。
周游感受着身旁瑶姬的雀跃欢喜之意，小心的伸出双手。
将这枚引出自己九幽之行的罪魁祸首，又阴错阳差掠过历史厚重的尘埃来到自己面前的金环，拿在了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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