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赔本吆喝
卢观恒作为年轻子侄一辈，能够坐稳岭南窑百年基业家主之位，手腕还是很强硬的，手段也是有的，气势也是挺足的。
瞬间，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就弥漫开来。
“这桌上摆着的，是潘大少提供的织金彩瓷镂空转心瓶设计图纸，这个订单呢，是要两个月内交货，到时候装船出海运往西洋，做圣诞庆典活动的。通文行作为广州十三行总商也是我们广州商界的龙头，我们岭南窑要想做大做强，就必须在海外贸易上有所突破！”。
“你们就说技术能不能做到，需要多少成本？只要不亏本，我们岭南窑首先要做的就是把通文行这个大客户服务号，首先就是要把这个订单拿下来！”。
“其他问题你们不要管，也不要和我抱怨，不要说困难，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卢观恒轻叩两下桌面，随即厉声说道，“大伯，三叔，你们先看看设计图纸再说！”。
卢观恒大手一挥，示意二人到桌前来。
卢远征、卢远帆二人也不再言语，立即陶处随身携带的放大镜，仔细端详起设计图纸来。
毫无疑问，二人首先是惊叹于设计之精妙、细节之完美，然后仔细思量查看。
约莫一刻钟，二人退后到桌旁，也不避讳潘友笃在场，直接讨论起了如果坚持要完成订单，所需要付出的成本和代价。
半晌，又开始涂涂写写画画，算盘拨拉，也许是讨论出了个大概所以然和结论了。
终于站定，二人却是看着潘友笃，又看了看卢观恒欲言又止。
潘友笃心知，自己此时是个外人，岭南窑的人讨论成本、生产技术等细节属于内部机密，不希望外人在场；但转念一想，这些细节自己确实也很想知道，以免被骗了。
犹豫了片刻，潘友笃手搭在椅子的扶翼上，“卢掌柜，你们讨论机密，我就先到其他地方逛逛”，作势就要起身回避。
卢观恒连忙双手下压，示意潘友笃不要离开，“通文行是我们岭南窑的老搭档、老朋友，既然是要真心长期合作，自然要坦诚相待、开诚布公”。
“你们有什么就直接说吧，不用藏着掖着，这里没有外人”，卢观恒朝卢远征、卢远帆二位点了点头，示意开始。
潘友笃不知道的是，卢观恒刚才轻叩两下桌面，其实已经暗示过二人，要至少留足两成利润空间。当然，这些只是岭南窑内部高层人物的暗语，外人自然是难以知晓的，自然也是不用再回避的。
当然，场面戏还是要做足的，毕竟大家都是场面人不是？
潘友笃不禁感慨，这岭南窑果然实在，卢观恒果然有气魄！
当初自己怎么就看走眼呢？
怎么就会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被蔡诗文给欺骗呢？
现在搞得进退维谷，陷入两难，真是肠子都悔青了！
“家主，我刚刚和远征合计了一下，就由我统一汇报吧”，这时卢远帆站了出来，“从设计图纸来看，结合正常的白坯、颜料和物料，以及人工、良品率和工程量，以及正在承接的订单，我们做了测算。织金彩瓷镂空转心瓶良品率本身不高，而且四幅组图镂空面积太大，描绘所需的颜料物料耗费太多，结合近期的人力物价涨幅，估计一套镂空转心瓶成本至少要达到两千八百五十两白银”。
“而且，以上还是在不考虑已有工程的基础上，如果要确保两个月内完工，只能把现有的订单推迟交付，但是这样就面临违约金赔付的问题。好在，我们和京城的这个大户刘亥常有往来，相互信赖，当时违约金也签的非常低”。
“如果从现在开始，马上大量高价招熟练工人，加班加点，也就只会有部分产品违约。算上违约金，大概需要三十万两，如果拖得时间越长，变数越大，需要的违约金也会越多”。
“如果这几笔钱，都分摊到通文行的订单上，那么成本就是三千一百两每套镂空转心瓶”，卢远帆顿了顿，继续补充到，“如果不是这么急的话，等人工、物料价格回落到正常水平，慢慢调试，没有违约金的话，成本应该是可以控制在两千两，运气好的话甚至可以压缩到一千六百两也未可知”。
卢观恒朝卢远帆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可以了。
卢远帆也不啃声，知趣的站到身后。
“潘大少，你看这个订单是不是要延迟一下，让我们压缩成本，还是怎么处理？就等你一句话了”，随后，卢观恒也不再言语，慢慢的端起茶杯，静静的埋头喝茶。
现在纠结的就是潘友笃了，这都什么事啊？
如果委托岭南窑生产，成本就到三千一百两，再加上卢观恒要一点利润，那相当于说，自己这一笔订单白干不说，还得倒贴？！这说出去，以后在老爷子面前还怎么抬得起头，就这么个败家玩意儿，敢把同文行家业放心交付？
但是，如果不委托岭南窑吧，现在去哪找其他供货商呢？而且刚刚岭南窑也是当着自己的面一笔一笔算了成本，物价涨了这么多，换其他人也是这个价，说不定更多呢？如果供不上货，那可不是倒贴一点钱，违约金那可是六百万两白银啊！这要被家族其他人知道了，先不说老爷子，家族分红还怎么发？家里非得天翻地覆不可，老爷子就更不用说了，这点事都办不好？
纠结来，纠结去，好像也没有什么好犹豫的！
只当是从今年其他订单里挣钱贴补这笔订单呗！
想到这，潘友笃也是清醒了不少，少亏当赚呗！
“卢掌柜，这织金彩瓷镂空转心瓶，虽然我不是专业的，但是两位先生亲自测算过成本，大体我也是认可的，而且我更相信卢掌柜的为人和诚信！”，潘友笃也不再纠结，“这样，结合你们自己的运作，尽量合理的开个价，也怪我经验不足，没有估算到物价涨了这么多，但是做生意有赚有赔很正常，只要这次干得好，以后还会有很多合作机会，我会向老爷子汇报这个事，相信和则两利、和气生财！”。
瞬间，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就弥漫开来。
“这桌上摆着的，是潘大少提供的织金彩瓷镂空转心瓶设计图纸，这个订单呢，是要两个月内交货，到时候装船出海运往西洋，做圣诞庆典活动的。通文行作为广州十三行总商也是我们广州商界的龙头，我们岭南窑要想做大做强，就必须在海外贸易上有所突破！”。
“你们就说技术能不能做到，需要多少成本？只要不亏本，我们岭南窑首先要做的就是把通文行这个大客户服务号，首先就是要把这个订单拿下来！”。
“其他问题你们不要管，也不要和我抱怨，不要说困难，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卢观恒轻叩两下桌面，随即厉声说道，“大伯，三叔，你们先看看设计图纸再说！”。
卢观恒大手一挥，示意二人到桌前来。
卢远征、卢远帆二人也不再言语，立即陶处随身携带的放大镜，仔细端详起设计图纸来。
毫无疑问，二人首先是惊叹于设计之精妙、细节之完美，然后仔细思量查看。
约莫一刻钟，二人退后到桌旁，也不避讳潘友笃在场，直接讨论起了如果坚持要完成订单，所需要付出的成本和代价。
半晌，又开始涂涂写写画画，算盘拨拉，也许是讨论出了个大概所以然和结论了。
终于站定，二人却是看着潘友笃，又看了看卢观恒欲言又止。
潘友笃心知，自己此时是个外人，岭南窑的人讨论成本、生产技术等细节属于内部机密，不希望外人在场；但转念一想，这些细节自己确实也很想知道，以免被骗了。
犹豫了片刻，潘友笃手搭在椅子的扶翼上，“卢掌柜，你们讨论机密，我就先到其他地方逛逛”，作势就要起身回避。
卢观恒连忙双手下压，示意潘友笃不要离开，“通文行是我们岭南窑的老搭档、老朋友，既然是要真心长期合作，自然要坦诚相待、开诚布公”。
“你们有什么就直接说吧，不用藏着掖着，这里没有外人”，卢观恒朝卢远征、卢远帆二位点了点头，示意开始。
潘友笃不知道的是，卢观恒刚才轻叩两下桌面，其实已经暗示过二人，要至少留足两成利润空间。当然，这些只是岭南窑内部高层人物的暗语，外人自然是难以知晓的，自然也是不用再回避的。
当然，场面戏还是要做足的，毕竟大家都是场面人不是？
潘友笃不禁感慨，这岭南窑果然实在，卢观恒果然有气魄！
当初自己怎么就看走眼呢？
怎么就会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被蔡诗文给欺骗呢？
现在搞得进退维谷，陷入两难，真是肠子都悔青了！
“家主，我刚刚和远征合计了一下，就由我统一汇报吧”，这时卢远帆站了出来，“从设计图纸来看，结合正常的白坯、颜料和物料，以及人工、良品率和工程量，以及正在承接的订单，我们做了测算。织金彩瓷镂空转心瓶良品率本身不高，而且四幅组图镂空面积太大，描绘所需的颜料物料耗费太多，结合近期的人力物价涨幅，估计一套镂空转心瓶成本至少要达到两千八百五十两白银”。
“而且，以上还是在不考虑已有工程的基础上，如果要确保两个月内完工，只能把现有的订单推迟交付，但是这样就面临违约金赔付的问题。好在，我们和京城的这个大户刘亥常有往来，相互信赖，当时违约金也签的非常低”。
“如果从现在开始，马上大量高价招熟练工人，加班加点，也就只会有部分产品违约。算上违约金，大概需要三十万两，如果拖得时间越长，变数越大，需要的违约金也会越多”。
“如果这几笔钱，都分摊到通文行的订单上，那么成本就是三千一百两每套镂空转心瓶”，卢远帆顿了顿，继续补充到，“如果不是这么急的话，等人工、物料价格回落到正常水平，慢慢调试，没有违约金的话，成本应该是可以控制在两千两，运气好的话甚至可以压缩到一千六百两也未可知”。
卢观恒朝卢远帆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可以了。
卢远帆也不啃声，知趣的站到身后。
“潘大少，你看这个订单是不是要延迟一下，让我们压缩成本，还是怎么处理？就等你一句话了”，随后，卢观恒也不再言语，慢慢的端起茶杯，静静的埋头喝茶。
现在纠结的就是潘友笃了，这都什么事啊？
如果委托岭南窑生产，成本就到三千一百两，再加上卢观恒要一点利润，那相当于说，自己这一笔订单白干不说，还得倒贴？！这说出去，以后在老爷子面前还怎么抬得起头，就这么个败家玩意儿，敢把同文行家业放心交付？
但是，如果不委托岭南窑吧，现在去哪找其他供货商呢？而且刚刚岭南窑也是当着自己的面一笔一笔算了成本，物价涨了这么多，换其他人也是这个价，说不定更多呢？如果供不上货，那可不是倒贴一点钱，违约金那可是六百万两白银啊！这要被家族其他人知道了，先不说老爷子，家族分红还怎么发？家里非得天翻地覆不可，老爷子就更不用说了，这点事都办不好？
纠结来，纠结去，好像也没有什么好犹豫的！
只当是从今年其他订单里挣钱贴补这笔订单呗！
想到这，潘友笃也是清醒了不少，少亏当赚呗！
“卢掌柜，这织金彩瓷镂空转心瓶，虽然我不是专业的，但是两位先生亲自测算过成本，大体我也是认可的，而且我更相信卢掌柜的为人和诚信！”，潘友笃也不再纠结，“这样，结合你们自己的运作，尽量合理的开个价，也怪我经验不足，没有估算到物价涨了这么多，但是做生意有赚有赔很正常，只要这次干得好，以后还会有很多合作机会，我会向老爷子汇报这个事，相信和则两利、和气生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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