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首度交锋
广州城外高第街，粤海关总监衙门。
按常理，像这种民事经济纠纷，直接到属地的南海或者番禺的县衙报案，顶多也就到广州知府开堂审理就好了，根本就不用搞得兴师动众。
但是，自乾隆颁布一口通商后，高度重视对外经济贸易，为提高管理外商效率，明确由粤海关总监受理涉外经济纠纷。因此，英吉利商人查理一大早就来到了粤海关总监衙门。
今天，查理准备状告广州十三行总商通文行，不守协议约定，侮辱西洋人信仰，强迫签收验货付款，严重损害中英外交经济关系。
升堂坐定，粤海关总监福宁按程序一拍惊堂木，“堂下何人，所为何事？”。
查理操着蹩脚的中文，激动的说道，“福宁大人，我是英吉利商人查理，也是英国东印度公司总裁特使，为了准备圣诞节的宗教庆典活动，特奉我伟大的英格兰国王乔治三世之命令，不远万里，来贵国采购一批织金彩瓷镂空转心瓶。两个月前，我按照贵国的要求委托广州十三行总商通文行采买织金彩瓷镂空转心瓶，也签署了相关协议，给了设计图纸，缴纳了定金”。
“昨天，通文行掌柜潘友笃通知我去岭南窑签收验货并交割付款，我和我的伙计们在验收过程中发现，这批织金彩瓷镂空转心瓶并未按照协议要求进行生产，因此，我们拒绝签收验货！”。
“我们要求，首先，按照协议，因为通文行未在规定时间内提供织金彩瓷镂空转心瓶，需要向赔偿我们200%的违约金，一共是六百万两白银；其次，通文行掌柜潘友笃侮辱我们新教，在我们定制的织金彩瓷镂空转心瓶上私自添加IHS的标识徽章，严重损害了我们清教徒的信仰，严重亵渎了大英帝国的威严，我要求通文行在公开场合向我们赔礼道歉！”，查理操着一口蹩脚的中文，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说完后自己都觉得口干舌燥。
“查理，你可知你所状告的通文行，可是广州十三行总商，而且诉讼的案情六百万两白银所涉金额重大，可有人证物证？”，这英格兰人查理口气不小，粤海关总监福宁还是觉得慎重妥善处理为宜。
“回大人，人证物证具在，人证是当时在场的岭南窑掌柜卢观恒，物证是当时签署的协议和设计图纸。”，查理一字一顿回答，休息了一阵，终于缓过来了。
“传证人和相关人等”，既然已经明了，那就走程序吧，粤海关总监福宁丢下一支传唤签，差役立即前往传唤相关人等了。
半个时辰后，潘友笃、卢观恒携一众管家伙计，抵达粤海关总监衙门。
“潘友笃，你可知，传唤你所为何事？”，福宁望着堂下的众人问道。
“福宁大人，既然大人传唤，且西洋商人查理也在此地，那我就直说了”，潘友笃语气平静沉稳，“两个月前，西洋商人查理委托我潘家通文行采购一千套织金彩瓷镂空转心瓶，用于西洋圣诞节宗教庆典活动，考虑到英吉利商人第一次与广州十三行打交道，时间又要的比较急，我当时就按照最高比例订单总价的200%签订了协议。几天后，织金彩瓷行情暴涨，但是咱大清子民讲究，不和这西洋人一般见识，也没有追究，相当于我们通文行亏本在给他们洋人干活！”。
“但凡这样也就算了，我们委托了岭南窑的卢掌柜为我们生产织金彩瓷镂空转心瓶，卢掌柜也是尽心竭力，提前三天赶着把这一批货给出了。谁知道，这西洋商人不讲信用，不知道什么原因，为了砍价还是下家取消了订单还是什么原因，就在岭南窑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说岭南窑生产的织金彩瓷镂空转心瓶就不是按照协议来的”，潘友笃叹了口气，非常生气。
“大人，您想啊，我是个贸易商，从事的就是采买销售，我又不从事生产，接单后把订单和要求转给生产厂家就好，协议和设计图纸我都没动过，他们非得嚷嚷着有问题，拒绝签收验货付款交割。还小题大做，现在说侮辱了他们的信仰，破坏了中英外交关系。现在又恶人先告状，这些洋人狡猾得很啊！”。
潘友笃清了清嗓子，继续，“所以，大人，我提议，首先，西洋商人所在的什么劳什子英国东印度公司必须尽快按照协议签收验货交割付款，一共是三百万两白银；否则赔偿我们200%的违约金，一共是六百万两白银。其次，一定要将他们的这种没有信用和无赖的行为通报广州十三行，甚至全国贸易商，让他们知道英国东印度公司的丑恶嘴脸；让这群人以后都没办法在大清骗人”。
“你简直是血口喷人、颠倒是非，明明是你不按协议提供织金彩瓷镂空转心瓶，耽误了我供货，现在还倒打一耙，简直是太可恶了”，还未等福宁问询，查理已然暴怒了！
“肃静，肃静，不得咆哮公堂！”，福宁一拍惊堂木，瞪着查理吼道。
“原告被告，两位可有证人物证，现在可以提交了”，福宁也不再啰嗦。
“大人，我委托通文行采购的织金彩瓷镂空转心瓶，是由岭南窑生产的，我想请岭南窑卢观恒掌柜帮我澄清，我交给通文行的和他实际生产的设计图纸就是不一样的”，查理望着福宁，提出让卢观恒作为人证。
“可以，卢观恒，你陈述事实，不得掺杂任何虚假信息！”，福宁言简意赅。
“福宁大人，潘大少、查理先生，大概在两个月前，我接到通文行潘大少的订单，要求赶在两个月之内生产出来一千套织金彩瓷镂空转心瓶。当时，织金彩瓷的人工物料成本都暴涨了，但是潘大少依然毫无怨言的，自己倒贴钱委托我继续生产了。”，卢观恒慢慢的陈述着自己知道的信息。
按常理，像这种民事经济纠纷，直接到属地的南海或者番禺的县衙报案，顶多也就到广州知府开堂审理就好了，根本就不用搞得兴师动众。
但是，自乾隆颁布一口通商后，高度重视对外经济贸易，为提高管理外商效率，明确由粤海关总监受理涉外经济纠纷。因此，英吉利商人查理一大早就来到了粤海关总监衙门。
今天，查理准备状告广州十三行总商通文行，不守协议约定，侮辱西洋人信仰，强迫签收验货付款，严重损害中英外交经济关系。
升堂坐定，粤海关总监福宁按程序一拍惊堂木，“堂下何人，所为何事？”。
查理操着蹩脚的中文，激动的说道，“福宁大人，我是英吉利商人查理，也是英国东印度公司总裁特使，为了准备圣诞节的宗教庆典活动，特奉我伟大的英格兰国王乔治三世之命令，不远万里，来贵国采购一批织金彩瓷镂空转心瓶。两个月前，我按照贵国的要求委托广州十三行总商通文行采买织金彩瓷镂空转心瓶，也签署了相关协议，给了设计图纸，缴纳了定金”。
“昨天，通文行掌柜潘友笃通知我去岭南窑签收验货并交割付款，我和我的伙计们在验收过程中发现，这批织金彩瓷镂空转心瓶并未按照协议要求进行生产，因此，我们拒绝签收验货！”。
“我们要求，首先，按照协议，因为通文行未在规定时间内提供织金彩瓷镂空转心瓶，需要向赔偿我们200%的违约金，一共是六百万两白银；其次，通文行掌柜潘友笃侮辱我们新教，在我们定制的织金彩瓷镂空转心瓶上私自添加IHS的标识徽章，严重损害了我们清教徒的信仰，严重亵渎了大英帝国的威严，我要求通文行在公开场合向我们赔礼道歉！”，查理操着一口蹩脚的中文，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说完后自己都觉得口干舌燥。
“查理，你可知你所状告的通文行，可是广州十三行总商，而且诉讼的案情六百万两白银所涉金额重大，可有人证物证？”，这英格兰人查理口气不小，粤海关总监福宁还是觉得慎重妥善处理为宜。
“回大人，人证物证具在，人证是当时在场的岭南窑掌柜卢观恒，物证是当时签署的协议和设计图纸。”，查理一字一顿回答，休息了一阵，终于缓过来了。
“传证人和相关人等”，既然已经明了，那就走程序吧，粤海关总监福宁丢下一支传唤签，差役立即前往传唤相关人等了。
半个时辰后，潘友笃、卢观恒携一众管家伙计，抵达粤海关总监衙门。
“潘友笃，你可知，传唤你所为何事？”，福宁望着堂下的众人问道。
“福宁大人，既然大人传唤，且西洋商人查理也在此地，那我就直说了”，潘友笃语气平静沉稳，“两个月前，西洋商人查理委托我潘家通文行采购一千套织金彩瓷镂空转心瓶，用于西洋圣诞节宗教庆典活动，考虑到英吉利商人第一次与广州十三行打交道，时间又要的比较急，我当时就按照最高比例订单总价的200%签订了协议。几天后，织金彩瓷行情暴涨，但是咱大清子民讲究，不和这西洋人一般见识，也没有追究，相当于我们通文行亏本在给他们洋人干活！”。
“但凡这样也就算了，我们委托了岭南窑的卢掌柜为我们生产织金彩瓷镂空转心瓶，卢掌柜也是尽心竭力，提前三天赶着把这一批货给出了。谁知道，这西洋商人不讲信用，不知道什么原因，为了砍价还是下家取消了订单还是什么原因，就在岭南窑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说岭南窑生产的织金彩瓷镂空转心瓶就不是按照协议来的”，潘友笃叹了口气，非常生气。
“大人，您想啊，我是个贸易商，从事的就是采买销售，我又不从事生产，接单后把订单和要求转给生产厂家就好，协议和设计图纸我都没动过，他们非得嚷嚷着有问题，拒绝签收验货付款交割。还小题大做，现在说侮辱了他们的信仰，破坏了中英外交关系。现在又恶人先告状，这些洋人狡猾得很啊！”。
潘友笃清了清嗓子，继续，“所以，大人，我提议，首先，西洋商人所在的什么劳什子英国东印度公司必须尽快按照协议签收验货交割付款，一共是三百万两白银；否则赔偿我们200%的违约金，一共是六百万两白银。其次，一定要将他们的这种没有信用和无赖的行为通报广州十三行，甚至全国贸易商，让他们知道英国东印度公司的丑恶嘴脸；让这群人以后都没办法在大清骗人”。
“你简直是血口喷人、颠倒是非，明明是你不按协议提供织金彩瓷镂空转心瓶，耽误了我供货，现在还倒打一耙，简直是太可恶了”，还未等福宁问询，查理已然暴怒了！
“肃静，肃静，不得咆哮公堂！”，福宁一拍惊堂木，瞪着查理吼道。
“原告被告，两位可有证人物证，现在可以提交了”，福宁也不再啰嗦。
“大人，我委托通文行采购的织金彩瓷镂空转心瓶，是由岭南窑生产的，我想请岭南窑卢观恒掌柜帮我澄清，我交给通文行的和他实际生产的设计图纸就是不一样的”，查理望着福宁，提出让卢观恒作为人证。
“可以，卢观恒，你陈述事实，不得掺杂任何虚假信息！”，福宁言简意赅。
“福宁大人，潘大少、查理先生，大概在两个月前，我接到通文行潘大少的订单，要求赶在两个月之内生产出来一千套织金彩瓷镂空转心瓶。当时，织金彩瓷的人工物料成本都暴涨了，但是潘大少依然毫无怨言的，自己倒贴钱委托我继续生产了。”，卢观恒慢慢的陈述着自己知道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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