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行业秘辛
“如果西洋人想来和我们做生意，比如说要买大清产的丝绸、茶叶、瓷器，就得在这个名录里面查，哪家商行经营这些？然后，一家一家的联系，或者直接找老主顾，比如我们就有一些固定的西洋客商，他们如果有什么需求了，可以直接向我们提，如果我们有熟悉的货源，直接委托生产加工；如果没有，我们帮他们联系生产厂家，这样西洋人以后就对我们更依赖了”。
“当然，如果碰到另外一种情况，比如说，西洋客商运货离开大清，返回的时候随船带来一些物件或者值钱的，想卖出去，要么集中在公海上等着商行过去看货购买，要么就直接寄存在仓库委托熟识的商行卖出”。
“有时候，我们也会专门请一些懂西洋话的伙计，到公海上去找找，如果有合适的货物就谈谈价格，没问题的话签订协议代为销售，或者直接买断转卖，然后挣一笔差价”，掌柜亢不悔非常熟悉的介绍起了自己的业务。
“假设说，如果有西洋客商找你们要一批货，但是咱这边没有货源，一般怎么处理？”，松韵陪着笑脸低声问。
“只要咱大清有的，甭管咱这边有没有货源，想办法先稳住西洋客商，根据市面上的均价，大概先浮动点往上喊价，如果西洋客商不还价那就直接签合同，毕竟有钱不赚是傻子不是？”，掌柜亢不悔得意的笑着，“当然，现在的西洋客商也是非常精明了，委托其他牙行或者传教士先去市面上问过价格，然后才会讨价还价，如果碰到这样的话，就没有多少利润空间，就得随时关注市场，最好是提前和生产厂家沟通好后，再签订协议，降低风险，搞不好碰到市场波动就得到贴！”。
松韵仔细回想了一下查看的档案资料，关于英吉利商人查理状告通文行，可能就是通文行碰到了第一种情况，查理也不还价，通文行一看，有利可图，嘿，那就直接签约！估计也是没有预料到后面的市场波动会这么大吧。
“那如果西洋客商要定制一批货物，一般会怎么操作？”，松韵继续追问。
“一般西洋商人如果定制一批丝绸服装或者加工陶瓷，会明确给出尺寸样式图案，准备好一式三份的协议和设计图纸，如果商行觉得没有问题就会先和西洋客商签订协议，商量好违约金，交付订金。”，掌柜亢不悔顿了顿，“也就是我和你熟，有缘分，就叮嘱一下你，给你说下这个行业里面的秘密和经验。有些货物，如果是标准品的话就不用验货了，如果是非标品，那等样品出来后，还得让西洋客商一起去验货，免得出问题！”。
“就说最近吧，广州十三行总商通文行就摊上事了，两个多月前，有个西洋客商委托了通文行生产织金彩瓷镂空转心瓶，本来吧，也是个好事，价格给得很高，要说我都有点眼红，三千两一套织金彩瓷镂空转心瓶，这要换做平时吧利润都可以翻倍了，结果你猜，人家西洋客商还不还价！”。
“谁知道呢，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没几天这织金彩瓷镂空转心瓶价格就疯涨了，好吧，这也怨不得别人不是，谁能预料到这几天以后的事不是？”，掌柜亢不悔一脸风轻云淡的，徐徐的说着行业秘辛。
“既然市场价格涨了这么多，通文行为什么不干脆找西洋客商涨价？”，松韵一脸疑惑的问。
“白纸黑字，落子无悔。而且，通文行是啥？广州十三行总商，虽然市场价格涨了很多，但是听说好歹倒贴的也不多，通文行也丢不起这个人，所以也没有选择违约或者找西洋客商。”，掌柜亢不悔清了清嗓子，“要说，也是该他通文行倒霉，在广州十三行横行霸道、欺行霸市、作威作福惯了，要是他们当时选择违约或许反而没后面的事了”。
“哦，亢老哥，听你这么说，想必后面还有很多大事啊，给我说说呗！”，松韵假装一脸好奇的问。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通文行仗着是十三行总商，平时在进出口贸易上就没有收敛过，低买高卖本也无可厚非，但是后来家大业大后就有点店大欺客了，有时候事情多了、急了，他们就不找客商验收样品，自己觉得八九不离十了，就成。当然，这个也是行业陋习，我们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况，订单不大或者客户不是特别重要，事情一急，耽搁了，就先生产货物，只要问题不大，一般客户也不计较，尤其是碰到通文行这种有背景的垄断大行商，甚至都不敢计较！”。
“谁知道，他们这次碰到了个硬茬子，不知道出了什么情况，这通文行这次还是没有找订货的客商验收样品，你说好死不死，这西洋客商说产品也很好、很漂亮，但是坚决拒绝签收验货交割付款！”。
“这下好了，事情闹大了，粤海关总监衙门不受理，广东巡抚倒是想保护行商，结果，嘿，你猜怎么着？西洋人的军舰都给他们的客商撑腰了！”，掌柜亢不悔既有幸灾乐祸，又有痛恨西洋军舰闯入，表情也是非常复杂。
“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既然说是产品很漂亮，怎么就坚决拒绝签收呢？”，松韵继续追问。
看着松韵对这个事情这么着迷，掌柜亢不悔更加亢奋了，就像天桥说书人一样，立马滔滔不绝了。
“这个西洋客商也是非常扯淡，你说产品很好、很漂亮不就得了，扯一大堆问题，说是什么侮辱了他们的信仰，好像是有了一个什么标识徽章的，他们英吉利不认，我们私底下也打听过这个标识徽章就是耶稣会的，他们西洋人不都信奉耶稣的？纯属无事生非嘛！”。
“不过，现在通文行也有一点理亏的，就是没有严格履行程序，听说是他们老爷子身体快不行了，但是小的呢又有点抽鸦片，底下管得不严，就能省则省，平时横行霸道惯了，也没有人敢较真，这下好了！”。
“这西洋人信不信耶稣，咱们先不管，但是好像和这产品应该没有关系吧？”，看掌柜亢不悔说的眉飞色舞，松韵冷不丁的插进来一句。
“当然，如果碰到另外一种情况，比如说，西洋客商运货离开大清，返回的时候随船带来一些物件或者值钱的，想卖出去，要么集中在公海上等着商行过去看货购买，要么就直接寄存在仓库委托熟识的商行卖出”。
“有时候，我们也会专门请一些懂西洋话的伙计，到公海上去找找，如果有合适的货物就谈谈价格，没问题的话签订协议代为销售，或者直接买断转卖，然后挣一笔差价”，掌柜亢不悔非常熟悉的介绍起了自己的业务。
“假设说，如果有西洋客商找你们要一批货，但是咱这边没有货源，一般怎么处理？”，松韵陪着笑脸低声问。
“只要咱大清有的，甭管咱这边有没有货源，想办法先稳住西洋客商，根据市面上的均价，大概先浮动点往上喊价，如果西洋客商不还价那就直接签合同，毕竟有钱不赚是傻子不是？”，掌柜亢不悔得意的笑着，“当然，现在的西洋客商也是非常精明了，委托其他牙行或者传教士先去市面上问过价格，然后才会讨价还价，如果碰到这样的话，就没有多少利润空间，就得随时关注市场，最好是提前和生产厂家沟通好后，再签订协议，降低风险，搞不好碰到市场波动就得到贴！”。
松韵仔细回想了一下查看的档案资料，关于英吉利商人查理状告通文行，可能就是通文行碰到了第一种情况，查理也不还价，通文行一看，有利可图，嘿，那就直接签约！估计也是没有预料到后面的市场波动会这么大吧。
“那如果西洋客商要定制一批货物，一般会怎么操作？”，松韵继续追问。
“一般西洋商人如果定制一批丝绸服装或者加工陶瓷，会明确给出尺寸样式图案，准备好一式三份的协议和设计图纸，如果商行觉得没有问题就会先和西洋客商签订协议，商量好违约金，交付订金。”，掌柜亢不悔顿了顿，“也就是我和你熟，有缘分，就叮嘱一下你，给你说下这个行业里面的秘密和经验。有些货物，如果是标准品的话就不用验货了，如果是非标品，那等样品出来后，还得让西洋客商一起去验货，免得出问题！”。
“就说最近吧，广州十三行总商通文行就摊上事了，两个多月前，有个西洋客商委托了通文行生产织金彩瓷镂空转心瓶，本来吧，也是个好事，价格给得很高，要说我都有点眼红，三千两一套织金彩瓷镂空转心瓶，这要换做平时吧利润都可以翻倍了，结果你猜，人家西洋客商还不还价！”。
“谁知道呢，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没几天这织金彩瓷镂空转心瓶价格就疯涨了，好吧，这也怨不得别人不是，谁能预料到这几天以后的事不是？”，掌柜亢不悔一脸风轻云淡的，徐徐的说着行业秘辛。
“既然市场价格涨了这么多，通文行为什么不干脆找西洋客商涨价？”，松韵一脸疑惑的问。
“白纸黑字，落子无悔。而且，通文行是啥？广州十三行总商，虽然市场价格涨了很多，但是听说好歹倒贴的也不多，通文行也丢不起这个人，所以也没有选择违约或者找西洋客商。”，掌柜亢不悔清了清嗓子，“要说，也是该他通文行倒霉，在广州十三行横行霸道、欺行霸市、作威作福惯了，要是他们当时选择违约或许反而没后面的事了”。
“哦，亢老哥，听你这么说，想必后面还有很多大事啊，给我说说呗！”，松韵假装一脸好奇的问。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通文行仗着是十三行总商，平时在进出口贸易上就没有收敛过，低买高卖本也无可厚非，但是后来家大业大后就有点店大欺客了，有时候事情多了、急了，他们就不找客商验收样品，自己觉得八九不离十了，就成。当然，这个也是行业陋习，我们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况，订单不大或者客户不是特别重要，事情一急，耽搁了，就先生产货物，只要问题不大，一般客户也不计较，尤其是碰到通文行这种有背景的垄断大行商，甚至都不敢计较！”。
“谁知道，他们这次碰到了个硬茬子，不知道出了什么情况，这通文行这次还是没有找订货的客商验收样品，你说好死不死，这西洋客商说产品也很好、很漂亮，但是坚决拒绝签收验货交割付款！”。
“这下好了，事情闹大了，粤海关总监衙门不受理，广东巡抚倒是想保护行商，结果，嘿，你猜怎么着？西洋人的军舰都给他们的客商撑腰了！”，掌柜亢不悔既有幸灾乐祸，又有痛恨西洋军舰闯入，表情也是非常复杂。
“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既然说是产品很漂亮，怎么就坚决拒绝签收呢？”，松韵继续追问。
看着松韵对这个事情这么着迷，掌柜亢不悔更加亢奋了，就像天桥说书人一样，立马滔滔不绝了。
“这个西洋客商也是非常扯淡，你说产品很好、很漂亮不就得了，扯一大堆问题，说是什么侮辱了他们的信仰，好像是有了一个什么标识徽章的，他们英吉利不认，我们私底下也打听过这个标识徽章就是耶稣会的，他们西洋人不都信奉耶稣的？纯属无事生非嘛！”。
“不过，现在通文行也有一点理亏的，就是没有严格履行程序，听说是他们老爷子身体快不行了，但是小的呢又有点抽鸦片，底下管得不严，就能省则省，平时横行霸道惯了，也没有人敢较真，这下好了！”。
“这西洋人信不信耶稣，咱们先不管，但是好像和这产品应该没有关系吧？”，看掌柜亢不悔说的眉飞色舞，松韵冷不丁的插进来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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