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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章 一心照顾孩子们成长(03)

    五楼东户不认识。这户人很奇怪,几乎没有任何印象,半夜睡觉的时候敲过我们家的门,没等门敲开就破口大骂说我们家吵着他家的孩子不能学习之类的。从此再没接触过。能记忆起来的就这一件事,我连他们家人的模样也记不起来,家里几口人也回忆不起来。

    五楼西户是辉辉家。辉辉=乌托邦,他有理想,有追求,是脱离现实的人,到现在还是。他一直追求着一种完美的状态或环境,但却忽略了现实生活中的限制和困难。他将不切实际的态度和行为付诸于实践,会强调自己的想法和理想,并将其转化为实际行动,激情地面对现实生活中的挑战和变化。他会全身脱光将自己塞进洗衣中插上电在里面旋转。在武山县乡镇参加工作之后,我就见过他一次。当时还是在QQ上联系他的,来之前他还在XJ,印象中是在正月里,他戴个黑边框眼镜,黑色帽子,黑色皮夹克,黑色裤子,一身黑。我在成都读研究生的时候,同班有个能聊的来的朋友周小龙,家是德阳的。一次见我穿着一身黑,看着我,“嫖客一身黑。”后来上学也在当地听到这样的俗语,“身穿一身黑,不是侠客,就是嫖客。”这句话用四川话读出来比用普通话念出来更有韵味,也更加打趣。它讲的是人们对于穿黑衣服的人有两种刻板印象,侠客或者嫖客。当年我挨了“嫖客”的一刀,现在看着眼前的辉辉,像“侠客”。他很随意的跟我进了家门,说话的时的举动跟在老法院时候的他一样。说一两句会停顿一下,皱皱眉、清清嗓,时不时东张西望一下。辉辉的爸爸在庆阳西峰铁路上班,每年来的次数很少,人瘦瘦的很精神。辉辉的妈妈好像没工作,家庭主妇照顾着辉辉跟妹妹,辉辉妹妹的小名就叫叫妹妹。他爸忙于工作,很少有时间照顾他,他经常跟我们一起玩耍。最疯狂的那段时间是老法院旁边的楼房建设的时候,偷卖钢管上卡扣的事。我们并不知道这些卡扣的价值,只是觉得它是铁,值点钱。烂铁一堆在我们的世界里一点也不漂亮,唯一值得炫耀的就是我们在钢管上扒下来的数量。辉辉趁着他妈不注意,我趁着我妈不注意拿着偷来的卡扣来到附近的一个废品收购站,将它变卖了,最开始的时候一个完整的2元,后来数量增多了,一个变成了1元,但我们并不知道自己已经犯下了严重的错误。纸终究包不住火,待东窗事发后辉辉他妈两只手左右抽的辉辉血肉模糊,鼻血覆盖了鼻子以下的半张脸,我妈狂暴的用两只脚在我身上乱踢。事情结束后,钱我俩花了,赔的家里人赔了。

    放暑假的一天下午,在安静的老法院家属楼院子里,我,辉辉,乐乐还有一帮年龄相仿的孩子们在楼道里上蹿下跳的时候捡了一盒火柴,辉辉点燃了一根火柴试了一下看能不能用,看着它燃烧,我们疯狂的叫了起来感受着那炽热的温度。等继续追着下楼梯的时候不知道谁捡起来了一个破轮胎,顺着楼梯滚了下去,一直滚到了那栋没有修好的楼房的底层。我们一帮玩得不亦乐乎之时,辉辉点燃了一堆废纸,这次又不知道是谁把那个破轮胎也给滚到了火堆里面。此刻事情还不是那么严重,只是火焰慢慢的从坑里面往上爬,飘起来的黑烟稍微有些呛人。慢慢的我们继续往里面堆木柴、堆塑料、堆垃圾。瞬间未建成的楼房被火焰吞噬,火势迅速蔓延,众人惊恐万分,不知所措。幸运的是我们没有被困在火海中,四周空荡可以四处逃窜。火是自然熄灭的,当时的记忆里火势异常凶猛,可能是因为年龄小个子小感觉很大,但最后大家就跟没啥事一样。这件事跟卡扣那件事两家家长处理的结果虽大相径庭,但火焰吞噬视野的情形至今历历在目。辉辉跟我在我家沙发上聊天的时候,这两件事记忆深刻,久久不能释怀。当时的心境不知是心颤还是怀念。

    离开老法院之后,大家就很少有了联系。辉辉跟他妈妈还有他妹妹是在兰州之前还少有保持着联系的,那时候辉辉应该是在我的潜移默化下也同样走上了美术生的道路。他跟妹妹转学到兰州读书的时候在交大附近的租户里,我距离他们家的房子不太远,后来辉辉妈妈帮我在院子里也帮我租了一间房子考试用的。常常在他家蹭饭,阿姨也非常客气,那段时间把我看做自己家的孩子一样。当我离开那间出租屋的时候,竟然忘记了一个多月以来把所有的尿罐子扔掉的事。兰州的冬季很冷,房子里也灭有暖气,晚上睡觉的时候懒得起床撒尿去,就把白天喝完的饮料瓶全部留了下来到了晚上再用,为这类事没少挨妈妈的说落。后来听说辉辉也成了美术生,我在兰州下火车的时候专程找了他一趟。在同一个美术培训班,现在那个培训班已经变成了美术学校。在我画画的那段日子里,我觉得妈妈要比我累很多。每天晚上12点之后才能回家,整个手掌黑乎乎的一片,闹不好脸上、嘴上都是黑的。妈妈常说有毒,不小心就让黑煤毒死了,我也一直无所谓听不进去。那时候的妈妈身体已经急剧走下坡路了,整晚整晚的看着电视等我,把眼睛都给看模糊了;爸爸卡着点知道我快要回家的时候用一个奶缸子盛着奶,蹲在蜂窝煤炉子旁,撑着眼睛框用筷子不停地搅动着浮起来的奶沫,等快沸起来的时候迅速从炉子上端了下来放在案板上等着我的到了,到今天为止我看见冒着气的牛奶就像黑通通的中药般令人作呕。当时辉辉坐在第一排,个子不是太大但精神很足,我推开教室的门,第一眼就看见了他,向他招了招手,辉辉看见我眼睛里充满了火光向右侧放下了画板,凳子往后一推慢跑了出来。我俩搭着肩膀,边往出走边相互寒暄。那次之后就再也没有了联系,直到这次在家里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