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调任书
李言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面前的那份调任书。
二马村第一驻村书记？
找来县里的地图，努力的找了好大一会儿，才从县南那绿油油的群山中找到了一个米粒大小的圆圈，一看就知道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山区贫困村。
嗯，还不错！
虽然明知道这是赵挺通过关系做的手脚，但对于李言这个土生土长的农村人来说，对下乡做驻村书记并不反感。
只是却没想到赵挺为了这次晋升办公室副主任，对自己的防备之心居然如此之重。调到乡下做驻村书记，怕是花了他不小力气。
事情是这样的，两年前李言大学毕业后当年就通过公务员考试考进了当地的县委办公室，成为了一名公职人员，同批到办公室的当然还有赵挺。
相对于李言，赵挺的条件就要好太多了。他爹在隔壁县做县高官，虽然消息藏的很深，但是李言还是从闲言碎语中知道一些。
谁都知道，赵挺就是在这里混个资历，要不了多久就该晋升了。当然，是踩在李言这一批一块入职的人的头上晋升的。
虽然都心知肚明，但却没人把这事说在明面上。毕竟大环境都是这样，你就是再不满，鸡蛋也砸不过石头，胳膊也拧不过大腿。
但是好巧不巧，李言偏偏就拌在赵挺晋升的路上。赵挺想要晋升，就不得不搬开李言这块石头。
这倒不是李言不知趣和赵挺争这个晋升的机会，反而是整个办公室的人推着他来和赵挺竞争。
究根结底还是因为赵挺是个官二代的身份又加上正眼都不看一眼同批入职的同事。久而久之，就被孤立出来了，而赵挺也乐的清闲，根本就不把这当成一回事。
而李言能力不错，关键是人勤快，办公室的大小事情都乐意帮忙。时间一长，在办公室的年轻一代中，竟然隐隐有些号召力。当发现这个情况的时候，李言自然知道这对自己大有好处，也有心的私下培养这种号召力。
赵挺当然也知道这些情况，但是他仍旧没有放在心上。晋升是上面任命又不是团体选举，李言就是再折腾，在他眼里也构不成什么威胁。
但是比较尴尬的是办公室的副主任在前两天突然就出了车祸，没能抢救过来，空出来了这个办公室副主任的位置。
如果是其他的职位赵挺也不至于如此折腾李言，关键是这个职位的直属下司就是李言这群人，无论怎么说，李言都比自己要合适太多。
况且就算自己任职了，有李言在自己手下，凭他这两年的经营，把自己架空都有可能。所以赵挺才不得不费了大力气在任职之前，把李言调走。
“兄弟，你真的要下乡去做什么驻村书记？”旁边的同事王小国扭头对着李言说。
王小国也是李言同批进到办公室的年轻人，毕业于一所普通二本，家境殷实，人倒是没什么坏心思，和李言的关系也是比较好的。
“嗯，前两天就收到了消息，却没想到调任书这么快就下来了，看来这两天就会下乡。”李言扬了扬手中的任命书，毫不忌讳的开口说。
自己下乡的事情办公室的人多少都听到过一些，而且前两天办公室主任也曾单独约见过他一次，含糊的表达组织想要委派他下乡锻炼。当时李言就知道这是组织嫌自己碍事了，也不说破，当场就表示愿意服从组织的安排。
和主任聊的时候也没说明要委派到哪里任职，李言只以为是哪个乡镇的扶贫办，结果直接派到村里。
“你还真去啊？现在组织不是尊重个人意见，你不愿意去上面也不会硬派你去对不对？”
王小国一脸着急的说。至少在县委里面的大多数人来说，下乡基本就相当于断送了前途，而且驻村书记吃住都要在村子里，环境不好条件差，虽说任期为两年，但如果上面没人的话，任期满了谁知道是把你扔到畜牧站还是哪个明升实降的职位上，一辈子都窝在那个杂沓里。
“下乡也挺好，响应国家号召嘛！”
李言呵呵一笑，在他看来在这个办公室里面要死不活的混日子还不如到乡下干些实事，但这些话没必要告诉王小国，就随口开了个玩笑。
“你这个人怕是脑子被驴踢了，乡下那鸟不拉屎的地方你也想去？”
王小国撇撇嘴，略带不屑的说完后立即就又换了一副嘴脸，
“欸，你到乡下，可得记得给我捎些山货。”
“一定一定！”
李言说着话眼神却飘向办公室的另一端，高大挺拔的赵挺这时候正站起身子，朝这边看了一眼，径直朝着这边走来。
他来找我干什么，嘲讽一下？
李言心里嘟囔一下，面上却仿佛没有看见赵挺过来。
“李言兄弟，听说你要下乡？”赵挺的语气颇为好奇，就像是同事的日常问候！说完还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李言手中的任命书。
这是忍不住来最后确定一下啊！
李言瞬间明白了其中缘由。像这种情况，他要是死活不愿意去任职，那谁也没有办法。赵挺怕的就是李言不识趣，死活赖在办公室不走，到时候就是赵挺升职，心中也会膈应。
“对啊，响应组织号召嘛，都是为了服务人民群众。”
李言哈哈的打了一声官腔，对于赵挺他并不想多说太多。虽说这一切都是赵挺私下做的手脚，但明面上的事情，李言还是要顾及一些组织上的面子，不愿意闹的太僵。
赵挺眼神深处闪过一丝喜悦，随即就被掩饰干净。面露敬佩之色，真诚的说：
“那兄弟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乡下艰苦，你过去一定可以做出来成绩。”
这若是旁人看到了，必然认为这送别的话充满了拳拳之心，可李言怎能不知道赵挺巴不得现在就让自己赶紧滚蛋。
“嗯，劳烦了！”
还算正式的应了一声，李言并不想说太多。盘算着今天主任应该还要找自己一次，马上就要下班了，心想今天搞不好又要晚一点回去了。
自己家在农村，又没女朋友，只是在外面租了一个简陋的小单间，早一点晚一点回去倒是没什么关系。
果然不出所料，赵挺刚走，送资料的小刚就对着李言说主任找他。
办公室主任白元周今年已经四十八岁了，家族里面除了他之外都是苦哈哈的农民。在体制内混了二十一年，才坐上了办公室主任这个职位。
白元周知道自己这辈子很难再进一步了，索性安心的就守着主任这个职务，也乐的清闲。
见到白元周的时候他正在捂着杯子喝水，华水县虽然名字上带了一个水字，但现在天气渐凉，空气却是越来越干燥了。
“小言，坐！”
白元周放下杯子，和蔼的对着李言说。由于长期缺乏运动，导致他的身材圆圆滚滚，活脱脱的一个中年油腻大叔的形象。
“嗯，主任找我有事？”
李言坐下来笑着说，对于白元周他并不反感。可能同为寒门出身的原因吧，白元周对于李言这些后辈多有提携。而且他性格温和，很好说话，所以李言对他还算尊敬。
“任命书今天到了吧？”白元周笑眯眯的说完后不等李言说话继续说道：
“二马村的条件是艰苦了一些，我也想把你换到镇上，但你的情况是组织上面直接定好的，就没能换过来。”
话说到这种程度，李言知道白元周是真的想帮自己一把。但赵挺那边能量太大，他一个小主任自然不愿意去拧那边大腿。
“二马村其实就挺好，主任费心了！”
不管白元周有没有帮上忙，但能够愿意这样做，李言于情于理都要表示一下感激。
白元周点点头，语重心长的继续说：
“你还年轻，下乡对你来说也未必是坏处，在乡下多干实事，磨磨性子，对你将来也有好处。”
这话里的意思是想告诉自己不要想太多，安心在乡下混资历呐。看来这白元周也是怕自己记恨赵挺，才出口暗示这么一句。
“嗯，到乡下我会多看多学多做的。”
李言根本就没把心思放在赵挺身上，虽然这都是拜他所赐，但对李言来说，下乡反而是他比较愿意做的事情。年轻人都有一颗为家为国的心思，他也并不例外。
当然，在下乡之前，李言并不介意恶心一下赵挺。无缘无故的被人摆了一道，虽然不把这个人放在心上，但总是有种人善被人欺的感觉。
正当李言开始想着该如何恶心一下赵挺的时候，白元周又絮絮叨叨的开始说话：
“小言啊，你下乡的工资待遇保持不变，组织考虑到乡下条件艰苦，特批每月给你额外三百元的补贴。你到村子里虽说是第一书记的身份，但你专管扶贫一项，对于其他的事务还是要配合村长和村高官……”
“嗯，我一定多学习，把该做的工作做好。”
李言郑重的应上，继续琢磨怎么恶心赵挺。
“嗯，既然任命书已经下达了，那明天你就回去吧！现在是八月二十三号，你回去准备一周，等九月一号到二马村所属的白羊镇报到。”
“嗯，好的，主任那没事我就回去了！”
听出来白元周想要结束谈话的意思，李言有眼色的告辞，不过说实在，和白元周聊天对李言来说丝毫没有吸引力。
出了县委的大门外面天色已经暗了，骑着电动车随便吃了一碗炸酱面，就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里面。
这几天李言在县委查了一些二马村和其所属的白羊镇的一些基本情况，待心里有了一个大概了解后，便省心的休息了几天。
等到九月一号，李言拿着调任书和一些贴身的衣物，准时的搭上了开往白羊镇的城乡汽车。
在李言离开后的没几天，一则县委办公人员私生活混乱的消息刷遍了华水县的朋友圈和微信群。
而比较奇葩的是其中的主角仅仅只是县委的一名科员。
恰恰就是因为职务比较低，反而让老百姓更加相信不会有人故意泼脏水，虽然里面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偏偏所有人都深信不疑。热度越来越高，隐隐有种想往周围乡镇传播的趋势。
而作为其中的核心人物，赵挺这几天也是不胜其烦。先是总有些人莫名其妙的给自己打电话问自己的感情问题。
后来干脆就有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拿个怪模怪样的话筒指着赵挺的嘴巴，也不知道是哪个杂沓里的自媒体平台还是公众号，一上来就问：
“请问赵先生您有几个女朋友？”
赵挺都想直接把那个问问题的还长着一口龅牙一看就不是专业的记者大妈一脚踹翻。无奈后面摄像机对着自己，赵挺实在是下不去这个脚，不过往往赵挺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转身就走。
虽然赵挺自认为自己花心了一点，趁着家世玩了几个女孩。但他做的极为小心也极为规矩，最起码也都是堂堂正正的谈恋爱分手，就算自己谈女朋友和分手的频率太快了。但怎么也没到外面传的那种三个五个女朋友的程度。
实在想不出来到底是谁在背后阴了自己一把，赵挺索性直接去公安局报了案。不是他想不到李言，关键是赵挺一开始就想岔了，他直到最后都认为不知道是哪一任女朋友为了报复自己而传出去的消息。
公安局自然也没查出来消息的源头到底是谁散发出来的，不过对消息进行了封锁和出面澄清该消息为谣言。
至此，这件事情才算是告一段落，不过舆论的影响对赵挺不久以后的上任也造成了一些不大不小的麻烦。
而作为事件的始作俑者，李言并不知道他歪打正着果然戳到了赵挺的痛点上。他只是在办公室的时候听过同事议论赵挺换女朋友颇为频繁，才搞了这么一出，算是恶心一下赵挺。却没料到反应这么激烈。
当然，这时候的李言已经到了二马村任职，也没太多的闲心去关注这个事情。
二马村第一驻村书记？
找来县里的地图，努力的找了好大一会儿，才从县南那绿油油的群山中找到了一个米粒大小的圆圈，一看就知道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山区贫困村。
嗯，还不错！
虽然明知道这是赵挺通过关系做的手脚，但对于李言这个土生土长的农村人来说，对下乡做驻村书记并不反感。
只是却没想到赵挺为了这次晋升办公室副主任，对自己的防备之心居然如此之重。调到乡下做驻村书记，怕是花了他不小力气。
事情是这样的，两年前李言大学毕业后当年就通过公务员考试考进了当地的县委办公室，成为了一名公职人员，同批到办公室的当然还有赵挺。
相对于李言，赵挺的条件就要好太多了。他爹在隔壁县做县高官，虽然消息藏的很深，但是李言还是从闲言碎语中知道一些。
谁都知道，赵挺就是在这里混个资历，要不了多久就该晋升了。当然，是踩在李言这一批一块入职的人的头上晋升的。
虽然都心知肚明，但却没人把这事说在明面上。毕竟大环境都是这样，你就是再不满，鸡蛋也砸不过石头，胳膊也拧不过大腿。
但是好巧不巧，李言偏偏就拌在赵挺晋升的路上。赵挺想要晋升，就不得不搬开李言这块石头。
这倒不是李言不知趣和赵挺争这个晋升的机会，反而是整个办公室的人推着他来和赵挺竞争。
究根结底还是因为赵挺是个官二代的身份又加上正眼都不看一眼同批入职的同事。久而久之，就被孤立出来了，而赵挺也乐的清闲，根本就不把这当成一回事。
而李言能力不错，关键是人勤快，办公室的大小事情都乐意帮忙。时间一长，在办公室的年轻一代中，竟然隐隐有些号召力。当发现这个情况的时候，李言自然知道这对自己大有好处，也有心的私下培养这种号召力。
赵挺当然也知道这些情况，但是他仍旧没有放在心上。晋升是上面任命又不是团体选举，李言就是再折腾，在他眼里也构不成什么威胁。
但是比较尴尬的是办公室的副主任在前两天突然就出了车祸，没能抢救过来，空出来了这个办公室副主任的位置。
如果是其他的职位赵挺也不至于如此折腾李言，关键是这个职位的直属下司就是李言这群人，无论怎么说，李言都比自己要合适太多。
况且就算自己任职了，有李言在自己手下，凭他这两年的经营，把自己架空都有可能。所以赵挺才不得不费了大力气在任职之前，把李言调走。
“兄弟，你真的要下乡去做什么驻村书记？”旁边的同事王小国扭头对着李言说。
王小国也是李言同批进到办公室的年轻人，毕业于一所普通二本，家境殷实，人倒是没什么坏心思，和李言的关系也是比较好的。
“嗯，前两天就收到了消息，却没想到调任书这么快就下来了，看来这两天就会下乡。”李言扬了扬手中的任命书，毫不忌讳的开口说。
自己下乡的事情办公室的人多少都听到过一些，而且前两天办公室主任也曾单独约见过他一次，含糊的表达组织想要委派他下乡锻炼。当时李言就知道这是组织嫌自己碍事了，也不说破，当场就表示愿意服从组织的安排。
和主任聊的时候也没说明要委派到哪里任职，李言只以为是哪个乡镇的扶贫办，结果直接派到村里。
“你还真去啊？现在组织不是尊重个人意见，你不愿意去上面也不会硬派你去对不对？”
王小国一脸着急的说。至少在县委里面的大多数人来说，下乡基本就相当于断送了前途，而且驻村书记吃住都要在村子里，环境不好条件差，虽说任期为两年，但如果上面没人的话，任期满了谁知道是把你扔到畜牧站还是哪个明升实降的职位上，一辈子都窝在那个杂沓里。
“下乡也挺好，响应国家号召嘛！”
李言呵呵一笑，在他看来在这个办公室里面要死不活的混日子还不如到乡下干些实事，但这些话没必要告诉王小国，就随口开了个玩笑。
“你这个人怕是脑子被驴踢了，乡下那鸟不拉屎的地方你也想去？”
王小国撇撇嘴，略带不屑的说完后立即就又换了一副嘴脸，
“欸，你到乡下，可得记得给我捎些山货。”
“一定一定！”
李言说着话眼神却飘向办公室的另一端，高大挺拔的赵挺这时候正站起身子，朝这边看了一眼，径直朝着这边走来。
他来找我干什么，嘲讽一下？
李言心里嘟囔一下，面上却仿佛没有看见赵挺过来。
“李言兄弟，听说你要下乡？”赵挺的语气颇为好奇，就像是同事的日常问候！说完还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李言手中的任命书。
这是忍不住来最后确定一下啊！
李言瞬间明白了其中缘由。像这种情况，他要是死活不愿意去任职，那谁也没有办法。赵挺怕的就是李言不识趣，死活赖在办公室不走，到时候就是赵挺升职，心中也会膈应。
“对啊，响应组织号召嘛，都是为了服务人民群众。”
李言哈哈的打了一声官腔，对于赵挺他并不想多说太多。虽说这一切都是赵挺私下做的手脚，但明面上的事情，李言还是要顾及一些组织上的面子，不愿意闹的太僵。
赵挺眼神深处闪过一丝喜悦，随即就被掩饰干净。面露敬佩之色，真诚的说：
“那兄弟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乡下艰苦，你过去一定可以做出来成绩。”
这若是旁人看到了，必然认为这送别的话充满了拳拳之心，可李言怎能不知道赵挺巴不得现在就让自己赶紧滚蛋。
“嗯，劳烦了！”
还算正式的应了一声，李言并不想说太多。盘算着今天主任应该还要找自己一次，马上就要下班了，心想今天搞不好又要晚一点回去了。
自己家在农村，又没女朋友，只是在外面租了一个简陋的小单间，早一点晚一点回去倒是没什么关系。
果然不出所料，赵挺刚走，送资料的小刚就对着李言说主任找他。
办公室主任白元周今年已经四十八岁了，家族里面除了他之外都是苦哈哈的农民。在体制内混了二十一年，才坐上了办公室主任这个职位。
白元周知道自己这辈子很难再进一步了，索性安心的就守着主任这个职务，也乐的清闲。
见到白元周的时候他正在捂着杯子喝水，华水县虽然名字上带了一个水字，但现在天气渐凉，空气却是越来越干燥了。
“小言，坐！”
白元周放下杯子，和蔼的对着李言说。由于长期缺乏运动，导致他的身材圆圆滚滚，活脱脱的一个中年油腻大叔的形象。
“嗯，主任找我有事？”
李言坐下来笑着说，对于白元周他并不反感。可能同为寒门出身的原因吧，白元周对于李言这些后辈多有提携。而且他性格温和，很好说话，所以李言对他还算尊敬。
“任命书今天到了吧？”白元周笑眯眯的说完后不等李言说话继续说道：
“二马村的条件是艰苦了一些，我也想把你换到镇上，但你的情况是组织上面直接定好的，就没能换过来。”
话说到这种程度，李言知道白元周是真的想帮自己一把。但赵挺那边能量太大，他一个小主任自然不愿意去拧那边大腿。
“二马村其实就挺好，主任费心了！”
不管白元周有没有帮上忙，但能够愿意这样做，李言于情于理都要表示一下感激。
白元周点点头，语重心长的继续说：
“你还年轻，下乡对你来说也未必是坏处，在乡下多干实事，磨磨性子，对你将来也有好处。”
这话里的意思是想告诉自己不要想太多，安心在乡下混资历呐。看来这白元周也是怕自己记恨赵挺，才出口暗示这么一句。
“嗯，到乡下我会多看多学多做的。”
李言根本就没把心思放在赵挺身上，虽然这都是拜他所赐，但对李言来说，下乡反而是他比较愿意做的事情。年轻人都有一颗为家为国的心思，他也并不例外。
当然，在下乡之前，李言并不介意恶心一下赵挺。无缘无故的被人摆了一道，虽然不把这个人放在心上，但总是有种人善被人欺的感觉。
正当李言开始想着该如何恶心一下赵挺的时候，白元周又絮絮叨叨的开始说话：
“小言啊，你下乡的工资待遇保持不变，组织考虑到乡下条件艰苦，特批每月给你额外三百元的补贴。你到村子里虽说是第一书记的身份，但你专管扶贫一项，对于其他的事务还是要配合村长和村高官……”
“嗯，我一定多学习，把该做的工作做好。”
李言郑重的应上，继续琢磨怎么恶心赵挺。
“嗯，既然任命书已经下达了，那明天你就回去吧！现在是八月二十三号，你回去准备一周，等九月一号到二马村所属的白羊镇报到。”
“嗯，好的，主任那没事我就回去了！”
听出来白元周想要结束谈话的意思，李言有眼色的告辞，不过说实在，和白元周聊天对李言来说丝毫没有吸引力。
出了县委的大门外面天色已经暗了，骑着电动车随便吃了一碗炸酱面，就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里面。
这几天李言在县委查了一些二马村和其所属的白羊镇的一些基本情况，待心里有了一个大概了解后，便省心的休息了几天。
等到九月一号，李言拿着调任书和一些贴身的衣物，准时的搭上了开往白羊镇的城乡汽车。
在李言离开后的没几天，一则县委办公人员私生活混乱的消息刷遍了华水县的朋友圈和微信群。
而比较奇葩的是其中的主角仅仅只是县委的一名科员。
恰恰就是因为职务比较低，反而让老百姓更加相信不会有人故意泼脏水，虽然里面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偏偏所有人都深信不疑。热度越来越高，隐隐有种想往周围乡镇传播的趋势。
而作为其中的核心人物，赵挺这几天也是不胜其烦。先是总有些人莫名其妙的给自己打电话问自己的感情问题。
后来干脆就有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拿个怪模怪样的话筒指着赵挺的嘴巴，也不知道是哪个杂沓里的自媒体平台还是公众号，一上来就问：
“请问赵先生您有几个女朋友？”
赵挺都想直接把那个问问题的还长着一口龅牙一看就不是专业的记者大妈一脚踹翻。无奈后面摄像机对着自己，赵挺实在是下不去这个脚，不过往往赵挺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转身就走。
虽然赵挺自认为自己花心了一点，趁着家世玩了几个女孩。但他做的极为小心也极为规矩，最起码也都是堂堂正正的谈恋爱分手，就算自己谈女朋友和分手的频率太快了。但怎么也没到外面传的那种三个五个女朋友的程度。
实在想不出来到底是谁在背后阴了自己一把，赵挺索性直接去公安局报了案。不是他想不到李言，关键是赵挺一开始就想岔了，他直到最后都认为不知道是哪一任女朋友为了报复自己而传出去的消息。
公安局自然也没查出来消息的源头到底是谁散发出来的，不过对消息进行了封锁和出面澄清该消息为谣言。
至此，这件事情才算是告一段落，不过舆论的影响对赵挺不久以后的上任也造成了一些不大不小的麻烦。
而作为事件的始作俑者，李言并不知道他歪打正着果然戳到了赵挺的痛点上。他只是在办公室的时候听过同事议论赵挺换女朋友颇为频繁，才搞了这么一出，算是恶心一下赵挺。却没料到反应这么激烈。
当然，这时候的李言已经到了二马村任职，也没太多的闲心去关注这个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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