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DWC的首次交锋
云滇行政区综合监狱，审讯室。
“你好，程超。”
面前的男人皮肤白皙，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点点莹光，鼻梁不算高挺，显得他的脸庞有些秀气，淡淡的书卷气萦绕在他的周身，倘若放在古代，大抵是所谓的“陌上人如玉”吧。
他的双眸平静的如一滩死水，有些抹煞了书卷气带来的灵动，瞳孔深邃的似乎包含着浩瀚星海，蕴育着仰望星空者亘古传承的智慧，但这双眼睛出现在这张脸庞上，有些违和。
“姜誓，DWC皇下八席之一‘行刑人’，于玫瑰墓谷纵火案被捕，后经查证，涉及多起刑事案件，涉案数量庞大且情节恶劣，”审讯桌另一边，程超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拍了拍桌子上厚厚的案宗，“现因‘自首情节争议’，暂停审判程序，羁押于云滇综合监狱。”
“你的律师为之努力的，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程超补充道。
“我知道，我的结局我早以了然于胸，不必赘述。”姜誓不带感情的声音平缓的说着，语速不快不慢，“我犯下的累累罪行足以让任何一个良善之人对我处以私刑，不是吗？”
“在DWC因天督陨落而隐匿的这段日子，你用沾满鲜血的双手，告诉着世人，DWC仍存。”程超冷声道。
“显然，部长阁下，你没有合格的审讯技巧。”姜誓平静道。
程超盯看姜誓，不再言语。
提审姜誓，为的是能从他的嘴里撬出更多关于DWC信息，但凡他身上泛起过一丝灵力波动，程超就已经开始搜魂了。
你，很得意？”程超说。
姜誓阖上双眸，躺坐在审讯椅上，没有回答程超的话，脑海中似乎在想些什么。
……
“当我从血池中苏醒，走过牧师所创造的炼狱，迎接我的，是元典的洗礼，与“善”无关…”
“罪恶携我手而行，共睹世界的芳颜，他们凝望着我，追随着我，我为他们谱下乐章，让一切之一切在天际回响，时间之外，仍有我们的余声…”
……
“作为DWC历史上第一个愿意进入法律程序审判的成员，我相信，你的心中依然存在着正义。”程超开口道。
“我们注意到，你并非是DWC的初始成员，在被捕之前，你是一个极其优秀的职员，有着稳定的工作和经济来源，你的同事、上司对你几乎都是正面的评价，前途一片光明，可就是这样的你，为什么会投入DWC的怀抱。”程超继续问道。
沉寂了良久，姜誓才缓缓睁开眼：“在读柯南·道尔时，歇洛克·福尔摩斯有说：‘当法律无法给当事人带来正义时，私人报复从这一刻开始就是正当甚至高尚的’，我想，我虽然有罪，但我的罪与法律有关，与‘正义’无关，这也是我愿意坐在这里的理由。”
“我的所作所为，并非是DWC皇的命令，如果你不愿意理解，就当我是个追求‘正义’的疯子吧。”
“我没有读过多少书，与其他诸帝‘腹有气自华’不同，我纯粹以武封帝，以戟证禁忌。”程超无奈道。
“如果你愿意，你可以更深层次的去了解我做的一切，以你的权能，这不是什么难事。”姜誓继续道。
天花板上的灯忽然闪了两下，密闭的审讯室更加的令人压抑了。
“我都知道，来之前我都了解过，否则也不会心平气和地与你对话。”程超意简言赅。
姜誓坐直了身体，平静道：“现在，我的做法有什么不妥吗？”
“刑罚是国家的权力，绝对不会是个人的，只有国家才有资格执行刑罚。”程超说。
“社会契约理论中，主权者享有由‘一份份最少量自由’的结晶形成的惩罚权，正义理论中，正义的当然要求是‘社会对犯罪处以刑罚’，由国家代替被害人进行报复，你，不配行使这项权力。”程超说。
“在上有权柄的，人人当顺服他，因为没有权柄不是出于神的。凡掌权的都是神所命的…因为他不是空空的佩剑，他是神的用人，是申冤的，刑罚那作恶的。”姜誓朗诵出一段《圣经》，看着程超。
“即便如此，可，国圣令在我手中，而不是你的手中，这‘佩剑的权力’在我不在你。”程超推出鲜红的朱雀令，淡淡的说。
“告诉我，DWC的总部在什么地方？”程超忽然逼问道。
姜誓盯看天花板，沉默了一会儿，说：“听完我想说的，我自然会告诉你你想知道。”
“可以。”程超应允道。
“玫瑰墓谷案，以你的年纪你未必知道，这是一个尘封了许久的故事……”
“前面的都很老套，你翻翻宗卷就知道了，下面我来说些宗卷上没有。”
“我那为汪氏集团打工的爹，在高楼彻底竣工后没能回到我妈的那个老家，一个楼反复塌了几次，在没有引入更先进技术下，一下子就盖好了……”
姜誓流着泪，大喘气，缓了好一阵，才继续道，
“这很难不让人往迷信那点事想啊！生人饲死魂，土生土长有土气……”
“被水泥封住时，他们该有多绝望啊……”
……
“这，改变了我人生的轨迹。”姜誓说完，双手按在椅子的把手上，青筋暴起。
程超愣了，良久，手按在朱雀令上，淡淡道：“你父亲的案子我会查下去的，以朱雀令起誓。”
“我们都希望这个世界会变好，我们都是理想主义者，但采取了不同的路径，谈论“理性王国”，心仍少年的你掌握了权力，应该会带来一些改变吧。”姜誓继续道。
“虽然但是，你的方式，只给这个社会带来了伤害，自你之后，社会上甚至出现了模仿作案，治安管理乱象丛生。”程超将一沓报纸丢到了姜誓面前。
姜誓抓起报纸，浏览了一遍，神色越来越痛苦，甚至有些狰狞，末了，长吁了一口气。
姜誓静静地坐着，脑海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末了，他才缓缓地开口，声音之中透露着几分疲倦：“程部长，你应该知道你该怎么做。”
“从现状来看，这并不是我要的正义，程部长，你要给外界一个信号，一个残酷的信号，毁灭DWC，如果没有这样，那么我相信，即便是在依法执行我的死刑后，我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情都会被他们当作偶像崇拜。”姜誓说。
“我知道了，会如你所愿的。”程超摸了摸下巴道。
“已经很久没有人与我这样说话了……含德之厚，比于赤子。毒虫不螫，猛兽不据，攫鸟不搏。骨弱筋柔而握固。未知牝牡之合而朘作，精之至也。终日号而不嗄，和之至也，这‘赤子’之谓，大概说的是你这种人吧。”姜誓笑着说。
“好吧，我会为这一切补上一个完美的句号，为了我的正义。”最终，姜誓还是叹了口气
“我需要一些纸和笔，把我知道的，全部写下来，程超。”
“你好，程超。”
面前的男人皮肤白皙，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点点莹光，鼻梁不算高挺，显得他的脸庞有些秀气，淡淡的书卷气萦绕在他的周身，倘若放在古代，大抵是所谓的“陌上人如玉”吧。
他的双眸平静的如一滩死水，有些抹煞了书卷气带来的灵动，瞳孔深邃的似乎包含着浩瀚星海，蕴育着仰望星空者亘古传承的智慧，但这双眼睛出现在这张脸庞上，有些违和。
“姜誓，DWC皇下八席之一‘行刑人’，于玫瑰墓谷纵火案被捕，后经查证，涉及多起刑事案件，涉案数量庞大且情节恶劣，”审讯桌另一边，程超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拍了拍桌子上厚厚的案宗，“现因‘自首情节争议’，暂停审判程序，羁押于云滇综合监狱。”
“你的律师为之努力的，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程超补充道。
“我知道，我的结局我早以了然于胸，不必赘述。”姜誓不带感情的声音平缓的说着，语速不快不慢，“我犯下的累累罪行足以让任何一个良善之人对我处以私刑，不是吗？”
“在DWC因天督陨落而隐匿的这段日子，你用沾满鲜血的双手，告诉着世人，DWC仍存。”程超冷声道。
“显然，部长阁下，你没有合格的审讯技巧。”姜誓平静道。
程超盯看姜誓，不再言语。
提审姜誓，为的是能从他的嘴里撬出更多关于DWC信息，但凡他身上泛起过一丝灵力波动，程超就已经开始搜魂了。
你，很得意？”程超说。
姜誓阖上双眸，躺坐在审讯椅上，没有回答程超的话，脑海中似乎在想些什么。
……
“当我从血池中苏醒，走过牧师所创造的炼狱，迎接我的，是元典的洗礼，与“善”无关…”
“罪恶携我手而行，共睹世界的芳颜，他们凝望着我，追随着我，我为他们谱下乐章，让一切之一切在天际回响，时间之外，仍有我们的余声…”
……
“作为DWC历史上第一个愿意进入法律程序审判的成员，我相信，你的心中依然存在着正义。”程超开口道。
“我们注意到，你并非是DWC的初始成员，在被捕之前，你是一个极其优秀的职员，有着稳定的工作和经济来源，你的同事、上司对你几乎都是正面的评价，前途一片光明，可就是这样的你，为什么会投入DWC的怀抱。”程超继续问道。
沉寂了良久，姜誓才缓缓睁开眼：“在读柯南·道尔时，歇洛克·福尔摩斯有说：‘当法律无法给当事人带来正义时，私人报复从这一刻开始就是正当甚至高尚的’，我想，我虽然有罪，但我的罪与法律有关，与‘正义’无关，这也是我愿意坐在这里的理由。”
“我的所作所为，并非是DWC皇的命令，如果你不愿意理解，就当我是个追求‘正义’的疯子吧。”
“我没有读过多少书，与其他诸帝‘腹有气自华’不同，我纯粹以武封帝，以戟证禁忌。”程超无奈道。
“如果你愿意，你可以更深层次的去了解我做的一切，以你的权能，这不是什么难事。”姜誓继续道。
天花板上的灯忽然闪了两下，密闭的审讯室更加的令人压抑了。
“我都知道，来之前我都了解过，否则也不会心平气和地与你对话。”程超意简言赅。
姜誓坐直了身体，平静道：“现在，我的做法有什么不妥吗？”
“刑罚是国家的权力，绝对不会是个人的，只有国家才有资格执行刑罚。”程超说。
“社会契约理论中，主权者享有由‘一份份最少量自由’的结晶形成的惩罚权，正义理论中，正义的当然要求是‘社会对犯罪处以刑罚’，由国家代替被害人进行报复，你，不配行使这项权力。”程超说。
“在上有权柄的，人人当顺服他，因为没有权柄不是出于神的。凡掌权的都是神所命的…因为他不是空空的佩剑，他是神的用人，是申冤的，刑罚那作恶的。”姜誓朗诵出一段《圣经》，看着程超。
“即便如此，可，国圣令在我手中，而不是你的手中，这‘佩剑的权力’在我不在你。”程超推出鲜红的朱雀令，淡淡的说。
“告诉我，DWC的总部在什么地方？”程超忽然逼问道。
姜誓盯看天花板，沉默了一会儿，说：“听完我想说的，我自然会告诉你你想知道。”
“可以。”程超应允道。
“玫瑰墓谷案，以你的年纪你未必知道，这是一个尘封了许久的故事……”
“前面的都很老套，你翻翻宗卷就知道了，下面我来说些宗卷上没有。”
“我那为汪氏集团打工的爹，在高楼彻底竣工后没能回到我妈的那个老家，一个楼反复塌了几次，在没有引入更先进技术下，一下子就盖好了……”
姜誓流着泪，大喘气，缓了好一阵，才继续道，
“这很难不让人往迷信那点事想啊！生人饲死魂，土生土长有土气……”
“被水泥封住时，他们该有多绝望啊……”
……
“这，改变了我人生的轨迹。”姜誓说完，双手按在椅子的把手上，青筋暴起。
程超愣了，良久，手按在朱雀令上，淡淡道：“你父亲的案子我会查下去的，以朱雀令起誓。”
“我们都希望这个世界会变好，我们都是理想主义者，但采取了不同的路径，谈论“理性王国”，心仍少年的你掌握了权力，应该会带来一些改变吧。”姜誓继续道。
“虽然但是，你的方式，只给这个社会带来了伤害，自你之后，社会上甚至出现了模仿作案，治安管理乱象丛生。”程超将一沓报纸丢到了姜誓面前。
姜誓抓起报纸，浏览了一遍，神色越来越痛苦，甚至有些狰狞，末了，长吁了一口气。
姜誓静静地坐着，脑海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末了，他才缓缓地开口，声音之中透露着几分疲倦：“程部长，你应该知道你该怎么做。”
“从现状来看，这并不是我要的正义，程部长，你要给外界一个信号，一个残酷的信号，毁灭DWC，如果没有这样，那么我相信，即便是在依法执行我的死刑后，我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情都会被他们当作偶像崇拜。”姜誓说。
“我知道了，会如你所愿的。”程超摸了摸下巴道。
“已经很久没有人与我这样说话了……含德之厚，比于赤子。毒虫不螫，猛兽不据，攫鸟不搏。骨弱筋柔而握固。未知牝牡之合而朘作，精之至也。终日号而不嗄，和之至也，这‘赤子’之谓，大概说的是你这种人吧。”姜誓笑着说。
“好吧，我会为这一切补上一个完美的句号，为了我的正义。”最终，姜誓还是叹了口气
“我需要一些纸和笔，把我知道的，全部写下来，程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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