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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火烧粮道(上)

    出征塔城的大军陈兵伊尔郡外五十里,先头军军帐离塔城边塞城镇不过三十余里。八月的西北沙漠戈壁,天空与沙土距离很近,抬眼满天繁星闪烁,仿佛星辰抬手便可摘。

    大王爷的中军大帐灯火通明,各翼参将分立于王爷两侧,众人围着悬挂的一张巨大的地形图商讨思索。

    “你们怎么看?”一张完整的虎皮铺桌案前,呼延良撩开战袍席地而坐,目光如炬地盯着地形图。

    “回王爷,属下认为应该由五千骑兵开路,主打快攻攻其不备,先取下西塔东侧的这三座城池,然后作为根据修整之后再合围西塔城。”

    “回王爷,属下认为应该先与莫瀚的精锐交战于叶尔钦国,待夺取叶尔钦城后塔城便再无可与我军匹敌之师,如此以来攻占塔城全境便指日可待。”

    “我左翼军士认为此计不可。叶尔钦城防森严易守难攻,且莫瀚善战,麾下不乏勇武之辈,且不说这最终是否能够攻克尚无把握,就算是拿下叶尔钦也必定是一场持久血战,耗时耗力更会伤及我军元气。”

    “密西将军所言极是,我赞同。不如我们避其锋芒,暂且放弃与叶尔钦驻军直接对抗,先拿下城防较弱的城池,待塔城军队军心不稳时再一举攻破。”

    “我军自西京一路奔波而至,早已是疲惫之师。由塔城东部逐城攻克虽然前期较为容易,但时间拉长后我军远征更容易出现士气问题。并且时间上这无疑是给了莫瀚部一个支援的机会,待援兵赶到你我更将腹背受敌。”

    “是啊是啊,届时难以一举收复塔城,恐怕仍像去年出征察合台的情形一样。”

    各位将军你一言我一语,建言献策好不热闹。呼延良闭着眼手指按压在额角上,闭着眼沉默不语。

    从军事计策来看,各位将军所言各有道理,可是在呼延良眼里,这些兵书上早就看烂了的套路,他们知晓,那想必能征善战如莫瀚自然也是知晓的。

    这些计策都是太好预料的计策,莫瀚或许已经针对性的有了应对的策略。

    “打叶尔钦损耗太大,胜算也并不高。沿东线向西塔城推进耗时太长,用兵者最忌久战不决,我军是长途奔袭届时恐怕不仅攻不下西塔城,待莫瀚援兵到来恐怕连胜算都不能保证。”

    “那王爷的意思?”大王爷一张口,其余参将自然不敢再妄言。

    “本王的意思是……”呼延良站起来走过去,玄铁重剑剑锋在西塔与叶尔钦国之间的雪原点了点。

    “塔北雪山?”

    “王爷您的意思是,走塔北雪山?”

    “万万不可啊王爷。”说话的参将率先跪拜,“塔北雪山终年严寒,眼下也是大雪封山,攻城必然要携带辎重,这塔北雪山走不通呀。”

    “臣附议。”

    “是的王爷,末将也认为此路太过冒险。”

    呼延良倒像是稔熟于胸,将玄铁重剑收回剑鞘,冷静开口。

    “不必辎重,大军也不必穿雪山走雪原。”

    “那是?”

    “兵分两路,一千五百精锐骑兵穿入雪原奇袭西塔,其余人按照原定计划沿东线逐城收复向西塔攻入西塔。两线人马在西塔汇合。”

    “这……”

    “兵贵神速,也最需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西塔城防疲弱,出塔北雪山奔袭一夜就可到西塔城楼,而莫瀚驻扎在叶尔钦的守兵最快也要三日才能赶到。”

    “可一千五百精锐,待莫瀚率援军赶到岂不是如城中之鱼被包围在西塔?”

    “大军沿东线一路推进,在此过程中莫瀚必然会率兵堵截,你们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消耗拖延他们,待莫瀚发现骑兵由雪山而出时必然会调转方向回西塔救塔城王,此事大军只需跟随他们的脚步,最终内外配合夹击歼灭莫瀚部于西塔城外。”

    众参将频频点头,看上去这个计策除了穿越雪山颇为艰难风险极大之外并无其余问题。

    话音刚落,呼延良又似想起什么了,转头问涂匡,“莫肃人现在何处?”

    “回王爷,莫肃自呼延回西塔之后便不再掌控兵权,如今寓居西塔城内。”

    “不再掌控兵权?”呼延良若有所思,或许莫肃才是这一场战役胜负的关键。

    正在各位参将还在热火朝天地讨论着王爷计划的可行性之时,涂匡走出军帐外,过了半个时辰一脸凝重的又走了回来。

    “王爷,陇南出事了。”

    十万大军的粮草补给全都需要依靠陇南周转运输。

    “涂将军,陇南出了什么事?”

    涂匡看着王爷脸色,王爷不发话他也不敢回话。众参将慌忙间询问,一时间中军大帐内响起窃窃私语之声。

    “王爷,陇南到底如何了?”

    “王爷?”

    呼延良气定神闲地展开空白的信笺,蘸墨提笔,边写边说,“陇南的粮道,还余下几成?”

    “回王爷,陇南郡失火,粮道被烧,八万担粮草被烧毁。”

    “什么?!粮道被烧?!”大军未动粮草先行,眼下听说了这粮草出了状况,各位将军更是慌了神。

    “何人所谓?”

    “回王爷,海东青那边的消息说的是不满朝廷政策的陇南周边山匪所为。”

    “山匪所为?”呼延良竟不知原来如今的山匪竟然已经胆大妄为到如此地步。

    “山匪装备精良,并不似山野村夫流寇一般,而应是有精细布局经过训练的山匪。”

    “什么?山匪竟如此猖獗?”

    “这粮道一断,大军该如何出征啊?”

    呼延良觉得聒噪,不悦地皱了皱眉,将写好的信笺递给涂匡,“派个可靠的连夜送回伊尔郡,海东青传给韩尚维。”

    涂匡拔腿要走,又被王爷喊住,“等等,这一封传回大王府。”

    “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目前囤积的粮草也只够五日了,五日之后那恐怕就是弹尽粮绝的穷途末路了。”

    “王爷,您说这怎么办?”

    “行了!”呼延良一掌拍在案上,军帐之内瞬时安静等着大王爷来指示,“伊尔郡也不是没有储备,加之伊尔郡调拨的粮草,撑满十日足矣。”

    “那十日之后呢?”出兵之前韩尚维与陈云之筹建粮道募集粮草足足花了近一个月,眼下粮道被烧,区区十日份额又怎么够?

    “十日之后自然有十日之后的办法。”

    “王爷,您看我们的前军是不是后撤十几里,以防……”

    “你敢?!”呼延良横眉冷对,剑锋直指说话的那位将军咽喉,“没有本王的命令,全线所有官兵不许后撤一步,如有贰心,一律诛杀。各位将军,今日这粮草之事,如果被本王知道有人传了出去,那么……可就别怪本王的剑不讲情面了。”

    大王爷的玄铁重剑散发着寒光,比剑的寒光更令人胆颤的是王爷不容半点质疑的指令。众位将军之后跪拜应允,转而忧心忡忡地返回各自军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