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花粉有毒
脑科学的研究已经初步探明，记忆存储、情感管理、逻辑管理等高级功能在大脑皮层有相应的单元，继续探索下去大概率能将人一生的所有思维活动都找到相应的管理部位。
那么，不由得人们不发出这样的疑问：
既然大脑什么都做了，那还要灵魂做什么？
灵魂真的存在？意识，真的诞生于灵魂？
还是说，意识只是神经元之间交流的化学物质，只不过被我们抽象成了一种看似高级的东西？
特别是在“灵基”这一被认为是组成灵魂的基础单元一直没有被有效地观测到的情况下，尽管灵能的使用已经初现繁荣，许多人，甚至是大部分人依旧对灵魂的真实存在心存疑虑，认为那只不过是基于人类文明普遍存在的对神秘存在的崇拜而衍生出的一种抽象事物。与之相对应的是，东西方历史上那些神圣仙佛，不也是人基于自身所处环境而想象出来的吗？将诸多美好的、强壮的、英勇的愿望加诸其身，最终成为人们自身心灵的寄托。
于是，客观唯物和主观唯心这一对几千年的冤家、伙伴，再一次在“灵魂是否真实存在”这一古老议题上纠缠。
且不说这些学术上的纠纷，周青果原本也是对于灵魂这一概念存疑的。但朱莲的存在粉碎了这一疑虑。
无论朱莲是以灵魂体的形式，还是某种匪夷所思的物质形式，都颠覆了他的世界观。因为就算是后者，对他来说也与前者没有什么区别，超出他认知好几个level，还不如承认灵魂的存在，好歹也是一个容易理解、熟悉的概念。
半个月前，周青果体会了一次朱莲给他小叔造的十年一梦，他那时就感觉自己似乎也经历了十年一般，十分真实，但并没有多少其他感受。如今，朱莲再次动用这种造梦的能力，对象变成了伪装者，而周青果则再一次旁观，更加细致地观察和感受这种梦境。
在这场梦里，他看着那名瘦弱的少年依次经历父亲被逼自杀、母亲瘦弱的身体背负沉重货物摔倒在冷雨中的场景，和少年一起感受北方冬日的凛冽酷寒侵蚀身体的痛苦，感受昔日亲朋明里暗里的背弃与冷眼，体会着少年千疮百孔的心，成长为伪装者的他，仇恨在他心中也日益深重。
他脑子里冒出那句“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而他也看到了伪装者一家悲苦的根由，宫家。
准确地说，宫家的宫天祥，天诚集团的创始人，青川市及周边县市旅游业的领头羊，同时也是宫飞羽的父亲。
周青果知道宫天祥还是有一次自己老爸参加什么本地商会喝多了后回来和老妈絮絮叨叨说的，商会的副会长之一，没想到竟然是宫飞羽的父亲。
“朱莲，他怎么处理？”意识回归本体的周青果，看着晕过去的伪装者——陈家甄，有种想要抹掉他过往一切苦难记忆的冲动，如果可以的话。
“你需要记住，你只是旁观了他的一生，你可以同情、可怜他，但你不是他。”
“我，我明白。”
“人一生的境遇决定了他之后的选择，他的选择反过来促成他的遭遇。他之所以是今天这样，仇恨是一个重要因素，但更重要的是，没有人向他伸出援手，没有人引导他该怎么做。”
周青果感觉到朱莲话里有话，但他琢磨不懂，直接说出心中的想法。
“哈！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人的记忆直接和灵魂相关，怎么可能说消除就消除？且不说能不能，你知道记忆藏在哪里吗？”
“这个，识海？”
“且不说识海那么大能不能找到，我如果进入他的识海，他的灵魂体立刻就爆炸你信不信？”周青果甚至能感受到朱莲无情的白眼。
“那把他扔在这里？”
“走吧，他一时半会醒不过来。而且，你请求的增援也快到了，该怎么处理就由那些人操心去吧！”
周青果想想也是，不由得吐槽自己明明还只是个菜鸡却要操别人的心。
司岚操纵着唇膏来到一公里外的一个小公园里，宫飞羽突然的晕倒让她不得不停下来查看情况。
但很快她就发现，她对于意识方面的创伤仅限于自我修复，无法进入到别人的意识中那是幻灵师和高阶灵能者才有的能力。
此时她的第一念头是回社里请人，第二个念头就是周青果。
为什么会想到周青果？因为她已经很多次感觉到这家伙隐瞒了不少东西，加之老师的提醒，自己虽然不会去不明事理地深挖他的隐私，但他身上的神秘色彩越来越浓重。特别是昨天，被心理医师公孙采薇判定为死刑的那名自杀少年奇迹般被救回来，不用说也知道是周青果做了什么。
司岚十分果断，抱着宫飞羽就往回赶，哪怕再次面对那名幻灵师，也要把周青果从战场抽离出来拯救宫飞羽。
刚到体育场外的广场，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偌大的广场上狂奔，不正是她要找的周青果？
“周青果！这里！”司岚把宫飞羽安放在一张长椅上，拦截住了周青果。
“你这小相好还挺聪明，知道回来找你。不过这也意味着，她知道了你不少隐秘，你会怎么应对呢，人类？”朱莲调侃道。
“不需要应对，顺其自然。再强调一下，她跟我只是同学兼同事关系，此外没有任何联系。”
“嘿。”
周青果来到宫飞羽面前，后者安静地躺在那里，面容依旧娇俏，只是眉间的隆起破坏了这张安静的美丽容颜。
“她被幻灵师在意识中植入了一颗仇恨种子，想要救她，我需要进入她的意识。”周青果没有犹豫地说道，几乎将自己暴露在司岚面前。
“好。”司岚不显意外地直视着他的双眼，周青果感觉这目光似乎在审视，似乎在请求，又似乎有种释然。
周青果不再迟疑，主意识进入宫飞羽的意识空间。由于宫飞羽只是普通人，这个过程需要十分小心，不然很可能会对她造成二次伤害。
终于落足到外识空间，齐膝高的仇之草充斥了周青果的视野，这些仇之草不仅在飞速地向外扩张，在它们已占领的区域也在飞速地枯萎死亡再生长开花循环往复，另外一个不容忽视的景象是，漫天的花粉。
“这些花粉中包含了少量仇恨意识，可以认为是弱小版本的仇恨种子。你要注意，虽然它们只是弱小版本，但积累了足够多的数量后照样难缠。”朱莲提醒道。
“明白。”周青果意念一动，身体周围泛起一层泡沫般的球形防护层，阻挡着仇之草和花粉的侵入。
“首先找到原初的仇恨种子长成的那一颗草。”朱莲指示道，却并没有告诉周青果方法。
周青果也默契地没有去问，因为在经历这些事之后，他发现朱莲在有意地让他自己去通过既有的知识去解决问题。
周青果其实刚一进入宫飞羽的意识空间，就发现了点不一样的东西，那就是他可以更加自由地使用他的灵能感知能力，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意识感知。也即是，意识空间中的他，能“看”得更远。
目前为止，除了自己的意识之内，他只进入过那名自杀少年的意识空间，但少年自身是灵能者，本能对入侵者有很强的克制。而宫飞羽只是普通人，对周青果这个入侵者的克制力远远不如。
周青果马上有了主意。
要找到原初种子长成的植株，就需要将原初和其他区分开。而它们最大的区别就是，原初种子有最为强烈的仇恨意识，也就意味着它有最为强烈的意识波动。
那么，如何做就比较清楚了。
那么，不由得人们不发出这样的疑问：
既然大脑什么都做了，那还要灵魂做什么？
灵魂真的存在？意识，真的诞生于灵魂？
还是说，意识只是神经元之间交流的化学物质，只不过被我们抽象成了一种看似高级的东西？
特别是在“灵基”这一被认为是组成灵魂的基础单元一直没有被有效地观测到的情况下，尽管灵能的使用已经初现繁荣，许多人，甚至是大部分人依旧对灵魂的真实存在心存疑虑，认为那只不过是基于人类文明普遍存在的对神秘存在的崇拜而衍生出的一种抽象事物。与之相对应的是，东西方历史上那些神圣仙佛，不也是人基于自身所处环境而想象出来的吗？将诸多美好的、强壮的、英勇的愿望加诸其身，最终成为人们自身心灵的寄托。
于是，客观唯物和主观唯心这一对几千年的冤家、伙伴，再一次在“灵魂是否真实存在”这一古老议题上纠缠。
且不说这些学术上的纠纷，周青果原本也是对于灵魂这一概念存疑的。但朱莲的存在粉碎了这一疑虑。
无论朱莲是以灵魂体的形式，还是某种匪夷所思的物质形式，都颠覆了他的世界观。因为就算是后者，对他来说也与前者没有什么区别，超出他认知好几个level，还不如承认灵魂的存在，好歹也是一个容易理解、熟悉的概念。
半个月前，周青果体会了一次朱莲给他小叔造的十年一梦，他那时就感觉自己似乎也经历了十年一般，十分真实，但并没有多少其他感受。如今，朱莲再次动用这种造梦的能力，对象变成了伪装者，而周青果则再一次旁观，更加细致地观察和感受这种梦境。
在这场梦里，他看着那名瘦弱的少年依次经历父亲被逼自杀、母亲瘦弱的身体背负沉重货物摔倒在冷雨中的场景，和少年一起感受北方冬日的凛冽酷寒侵蚀身体的痛苦，感受昔日亲朋明里暗里的背弃与冷眼，体会着少年千疮百孔的心，成长为伪装者的他，仇恨在他心中也日益深重。
他脑子里冒出那句“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而他也看到了伪装者一家悲苦的根由，宫家。
准确地说，宫家的宫天祥，天诚集团的创始人，青川市及周边县市旅游业的领头羊，同时也是宫飞羽的父亲。
周青果知道宫天祥还是有一次自己老爸参加什么本地商会喝多了后回来和老妈絮絮叨叨说的，商会的副会长之一，没想到竟然是宫飞羽的父亲。
“朱莲，他怎么处理？”意识回归本体的周青果，看着晕过去的伪装者——陈家甄，有种想要抹掉他过往一切苦难记忆的冲动，如果可以的话。
“你需要记住，你只是旁观了他的一生，你可以同情、可怜他，但你不是他。”
“我，我明白。”
“人一生的境遇决定了他之后的选择，他的选择反过来促成他的遭遇。他之所以是今天这样，仇恨是一个重要因素，但更重要的是，没有人向他伸出援手，没有人引导他该怎么做。”
周青果感觉到朱莲话里有话，但他琢磨不懂，直接说出心中的想法。
“哈！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人的记忆直接和灵魂相关，怎么可能说消除就消除？且不说能不能，你知道记忆藏在哪里吗？”
“这个，识海？”
“且不说识海那么大能不能找到，我如果进入他的识海，他的灵魂体立刻就爆炸你信不信？”周青果甚至能感受到朱莲无情的白眼。
“那把他扔在这里？”
“走吧，他一时半会醒不过来。而且，你请求的增援也快到了，该怎么处理就由那些人操心去吧！”
周青果想想也是，不由得吐槽自己明明还只是个菜鸡却要操别人的心。
司岚操纵着唇膏来到一公里外的一个小公园里，宫飞羽突然的晕倒让她不得不停下来查看情况。
但很快她就发现，她对于意识方面的创伤仅限于自我修复，无法进入到别人的意识中那是幻灵师和高阶灵能者才有的能力。
此时她的第一念头是回社里请人，第二个念头就是周青果。
为什么会想到周青果？因为她已经很多次感觉到这家伙隐瞒了不少东西，加之老师的提醒，自己虽然不会去不明事理地深挖他的隐私，但他身上的神秘色彩越来越浓重。特别是昨天，被心理医师公孙采薇判定为死刑的那名自杀少年奇迹般被救回来，不用说也知道是周青果做了什么。
司岚十分果断，抱着宫飞羽就往回赶，哪怕再次面对那名幻灵师，也要把周青果从战场抽离出来拯救宫飞羽。
刚到体育场外的广场，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偌大的广场上狂奔，不正是她要找的周青果？
“周青果！这里！”司岚把宫飞羽安放在一张长椅上，拦截住了周青果。
“你这小相好还挺聪明，知道回来找你。不过这也意味着，她知道了你不少隐秘，你会怎么应对呢，人类？”朱莲调侃道。
“不需要应对，顺其自然。再强调一下，她跟我只是同学兼同事关系，此外没有任何联系。”
“嘿。”
周青果来到宫飞羽面前，后者安静地躺在那里，面容依旧娇俏，只是眉间的隆起破坏了这张安静的美丽容颜。
“她被幻灵师在意识中植入了一颗仇恨种子，想要救她，我需要进入她的意识。”周青果没有犹豫地说道，几乎将自己暴露在司岚面前。
“好。”司岚不显意外地直视着他的双眼，周青果感觉这目光似乎在审视，似乎在请求，又似乎有种释然。
周青果不再迟疑，主意识进入宫飞羽的意识空间。由于宫飞羽只是普通人，这个过程需要十分小心，不然很可能会对她造成二次伤害。
终于落足到外识空间，齐膝高的仇之草充斥了周青果的视野，这些仇之草不仅在飞速地向外扩张，在它们已占领的区域也在飞速地枯萎死亡再生长开花循环往复，另外一个不容忽视的景象是，漫天的花粉。
“这些花粉中包含了少量仇恨意识，可以认为是弱小版本的仇恨种子。你要注意，虽然它们只是弱小版本，但积累了足够多的数量后照样难缠。”朱莲提醒道。
“明白。”周青果意念一动，身体周围泛起一层泡沫般的球形防护层，阻挡着仇之草和花粉的侵入。
“首先找到原初的仇恨种子长成的那一颗草。”朱莲指示道，却并没有告诉周青果方法。
周青果也默契地没有去问，因为在经历这些事之后，他发现朱莲在有意地让他自己去通过既有的知识去解决问题。
周青果其实刚一进入宫飞羽的意识空间，就发现了点不一样的东西，那就是他可以更加自由地使用他的灵能感知能力，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意识感知。也即是，意识空间中的他，能“看”得更远。
目前为止，除了自己的意识之内，他只进入过那名自杀少年的意识空间，但少年自身是灵能者，本能对入侵者有很强的克制。而宫飞羽只是普通人，对周青果这个入侵者的克制力远远不如。
周青果马上有了主意。
要找到原初种子长成的植株，就需要将原初和其他区分开。而它们最大的区别就是，原初种子有最为强烈的仇恨意识，也就意味着它有最为强烈的意识波动。
那么，如何做就比较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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