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未知灵体
宽敞的车内空间里寂静而昏暗，驾驶座上的平头男人打了个哈欠，觉得有点闷，便侧身降下来一小截车窗。
车窗外是无边的夜色与近在咫尺的人工绿化丛。
“哎，小陶……”
他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
“快看，那儿有人进去了。”
陶木要比他更早注意到外面的动静，尚显青涩的面庞上写满了认真，紧紧盯着车外不远处那个走进二号楼的背影。
“看着不像住在这儿的……”平头男人嘀咕一声，偏头问：“去看看吗？”
陶木收回视线，想了想反问道：“布置的灵能侦测器有异常反应吗？”
平头男随即往二号楼那边看了一眼：
“没有。”
“那就先别动，再观察观察。”陶木说：“宋哥提过了这里轮不到我们上阵，千万别打草惊蛇。”
“好。”
……
杨兴富刚把碗筷收拾到洗碗池里就听到了敲门声，他草草在围裙上揩了两下手，一边说着“来了来了”一边快步往客厅走去。
“小季？你怎么这会儿来了。”
杨兴富明显惊讶了一下，接着说：“快进来快进来。”
“杨爷爷……”
身形高挑的年轻人笑着打了招呼，提着两个礼盒进了门，迎面是不算宽敞而收拾得干净整洁的小客厅。
“来就来了，怎么又提了东西呢。”
杨兴富眼角的细纹笑得皱在一起，赶忙拿着抹布将刚用过餐的矮桌擦了几遍，“坐坐坐，你吃过饭没？你看你来也不提前说一声……”
“吃过了，”季逐放下礼盒，在矮桌前的小沙发上坐下，“刚刚一直在外面呢，突然想到挺久没来看您了……”
他说着指了指盒子上的包装，“就顺手给您买了两瓶酒带过来。”
季逐和这位老保安确实算得上老熟人了，老保安年近花甲，鳏居在此多年，季逐同样在异乡孤身一人，于是他逢年过节的便经常带点东西来看望老人。
“你喝点什么吗？”杨兴富道：“我这儿只有茶叶，可能不合你们年轻人的胃口。”
“不麻烦您了，白水就行。”
季逐一直看着老人走进厨房才移开视线，转而打量起这间屋子来。
这里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不足五十平的面积也有着两室一厅的户型，两个人住绰绰有余。他不是第一次来这儿，他知道靠近厨房的那个房间是杨爷爷的，而较远的另一间，则毫无疑问是属于保安张自杰的。
他正是为此而来。
季逐眯起眼，远远地看向那个房间——房间的门幸运的半敞着，客厅白炽的灯光斜斜照进少许，使得一片昏暗中隐隐透露出书桌和床脚的轮廓。
据他目前掌握的所有信息来看，保安张自杰的突然失踪极有可能与超自然因素相关，在没有其他明确线索的情况下，张自杰曾经长久停留过的宿舍或许会留有部分蛛丝马迹。
而警方的介入则大大增加了季逐的紧迫感，警察可能早已经搜查过张自杰的房间，所有线索都可能已被清除带走。
他落人一步，是冒着一定风险和做好两手空空的准备了。
在季逐的感知中，那个房间表面上看起来并无不妥，但其内部却莫名散发出一股幽邃的气息，缥缈而又抓人眼球。
果然有异常！
“来小季，吃点西瓜。”
杨兴富从厨房走出，手里拿着一杯水和一叠切好的西瓜。
季逐见状起身双手接了过来放到矮桌上，又将碟子往老人那边推了一下。
“杨爷爷一切都还好吧，”季逐弯起眉眼，“要是缺什么少什么的，一定要和我说。”
“就数你孝顺，”老人呵呵笑着：“我好着呢，什么都不缺。”
“你以后少破费些，经常来爷爷这儿玩就好了。”
季逐连连点头应和着，低头喝了一口水，转而说：“您肯定知道……咱小区有个保安失踪的事情吧。”
“据说那个保安……是您的室友？”
杨兴富闻言略微坐直了身子，脸上浮现出点点忧愁的神情：“你说小张啊，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一晚上没回宿舍，给他家里打电话也说没回过家，根本联系不上人……好好一个小伙子突然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你说奇不奇怪。”
季逐也跟着叹口气，眼神却不自觉地飘向那个异常的房间，就见原本晦暗不明的房内突然闪烁起一道道苍白的光纹，空间都肉眼可见地扭曲了一下。
嘶。
他一下子瞳孔紧缩，险些控制不住表情。
杨兴富显然没有注意到任何异常，老保安拿起一块西瓜吃了一口，接着说：
“你可能不知道，后来小刘报警了，下午那些警察来的时候可把我吓了一跳！”
“警察来过您这儿吗？”
季逐一边不动声色地注意着房内的变故，一边佯装惊讶地接话。
“来过，”老保安回忆着：“他们就是问了我几句话，然后去小张那个房间看了看。”
“说起来那些警察也挺奇怪，看着不像警察，我看了警官证才敢放他们进来……”
季逐现在已经没心思去思考老人说的话了，小张房间里的变化一刻不停。
那些苍白闪烁的光纹渐渐聚拢又一下散开，伴随着窸窸窣窣一阵虚幻的声响，一截由一根根长满狰狞倒刺的黑色枝条缠绕组成的怪异肢体凭空浮现！
……这玩意儿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呢。
季逐已经顾不上惊惧了，飞快在脑子里搜索着熟悉感的来源——
确实眼熟……
捏嘛这不是今天早上刚见过吗！
季逐说不好今早在卫生间里的惊鸿一瞥和现在的突然相遇哪个更吓人一些，他尽力保持着表面的镇静，缩在口袋里的左手紧紧攥住双鱼玉佩，准备好一有不对就冲上去先护住老人。
杨兴富仍然是毫无察觉的样子，或者说他根本看不见灵体与各种异常，他拿起季逐面前的杯子，说着“我给你加点水”便转身慢慢走进了厨房。
季逐也站起身，警惕凝重地盯着那个不速之客。
房间里的怪异灵体轻轻晃动着长长的枝条，它好像也注意到了季逐的视线，出乎预料的，一截格外长的枝体陡然从它“身体”里延伸出来，随即冲着季逐的方向挥了挥。
季逐：“？”
干嘛，这是在跟他打招呼？
他有些摸不着头脑，而那灵体紧接着又动了。
它用那截长枝快速在空气中搅动了一下，一点亮光闪过，长枝像是抓住了某样东西一般快速缩回到“身体”里。
那具怪异躯体随即又晃动两下，张扬扭曲的枝条一齐向着季逐勾起触须，苍白色的虚幻光纹再度聚拢，下一秒，它便消失无踪了。
“……”
季逐总觉得刚刚那一幕有种说不出的诡异与滑稽。
那个灵体似乎没有敌意，也是因为小张的神秘失踪而来的吗……
它从房间里带走了什么，最后那个动作又是什么意思？
季逐原本稍有放松的神经一下绷紧，隐约猜测到了什么，这时杨兴富重新走了出来，他将水杯放到季逐面前，语气仍然慈祥和缓：
“小季你再坐坐，我去把碗洗了。”
季逐反应过来，面上依然是若无其事的笑容，他连连摆手，随便找了个借口便提出告辞。
离开305宿舍后，季逐站在有着明黄顶灯的楼道里，察觉到楼下不远处那辆车里的两人仍未离开。
他轻轻叹口气，双手插兜，不慌不忙地下楼，无比正常地走出了二号楼大门。
如他预料的一般，那车里疑似警察的人并未做出什么动作。
季逐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随后略微加快步伐往自家楼栋走去。
有书则长，无书则短。他在杨兴富家实际上没呆多少时间，也就过去了十来分钟，看似一无所获，但他却隐隐有一种预感，有什么东西在家里等着他……
车窗外是无边的夜色与近在咫尺的人工绿化丛。
“哎，小陶……”
他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
“快看，那儿有人进去了。”
陶木要比他更早注意到外面的动静，尚显青涩的面庞上写满了认真，紧紧盯着车外不远处那个走进二号楼的背影。
“看着不像住在这儿的……”平头男人嘀咕一声，偏头问：“去看看吗？”
陶木收回视线，想了想反问道：“布置的灵能侦测器有异常反应吗？”
平头男随即往二号楼那边看了一眼：
“没有。”
“那就先别动，再观察观察。”陶木说：“宋哥提过了这里轮不到我们上阵，千万别打草惊蛇。”
“好。”
……
杨兴富刚把碗筷收拾到洗碗池里就听到了敲门声，他草草在围裙上揩了两下手，一边说着“来了来了”一边快步往客厅走去。
“小季？你怎么这会儿来了。”
杨兴富明显惊讶了一下，接着说：“快进来快进来。”
“杨爷爷……”
身形高挑的年轻人笑着打了招呼，提着两个礼盒进了门，迎面是不算宽敞而收拾得干净整洁的小客厅。
“来就来了，怎么又提了东西呢。”
杨兴富眼角的细纹笑得皱在一起，赶忙拿着抹布将刚用过餐的矮桌擦了几遍，“坐坐坐，你吃过饭没？你看你来也不提前说一声……”
“吃过了，”季逐放下礼盒，在矮桌前的小沙发上坐下，“刚刚一直在外面呢，突然想到挺久没来看您了……”
他说着指了指盒子上的包装，“就顺手给您买了两瓶酒带过来。”
季逐和这位老保安确实算得上老熟人了，老保安年近花甲，鳏居在此多年，季逐同样在异乡孤身一人，于是他逢年过节的便经常带点东西来看望老人。
“你喝点什么吗？”杨兴富道：“我这儿只有茶叶，可能不合你们年轻人的胃口。”
“不麻烦您了，白水就行。”
季逐一直看着老人走进厨房才移开视线，转而打量起这间屋子来。
这里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不足五十平的面积也有着两室一厅的户型，两个人住绰绰有余。他不是第一次来这儿，他知道靠近厨房的那个房间是杨爷爷的，而较远的另一间，则毫无疑问是属于保安张自杰的。
他正是为此而来。
季逐眯起眼，远远地看向那个房间——房间的门幸运的半敞着，客厅白炽的灯光斜斜照进少许，使得一片昏暗中隐隐透露出书桌和床脚的轮廓。
据他目前掌握的所有信息来看，保安张自杰的突然失踪极有可能与超自然因素相关，在没有其他明确线索的情况下，张自杰曾经长久停留过的宿舍或许会留有部分蛛丝马迹。
而警方的介入则大大增加了季逐的紧迫感，警察可能早已经搜查过张自杰的房间，所有线索都可能已被清除带走。
他落人一步，是冒着一定风险和做好两手空空的准备了。
在季逐的感知中，那个房间表面上看起来并无不妥，但其内部却莫名散发出一股幽邃的气息，缥缈而又抓人眼球。
果然有异常！
“来小季，吃点西瓜。”
杨兴富从厨房走出，手里拿着一杯水和一叠切好的西瓜。
季逐见状起身双手接了过来放到矮桌上，又将碟子往老人那边推了一下。
“杨爷爷一切都还好吧，”季逐弯起眉眼，“要是缺什么少什么的，一定要和我说。”
“就数你孝顺，”老人呵呵笑着：“我好着呢，什么都不缺。”
“你以后少破费些，经常来爷爷这儿玩就好了。”
季逐连连点头应和着，低头喝了一口水，转而说：“您肯定知道……咱小区有个保安失踪的事情吧。”
“据说那个保安……是您的室友？”
杨兴富闻言略微坐直了身子，脸上浮现出点点忧愁的神情：“你说小张啊，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一晚上没回宿舍，给他家里打电话也说没回过家，根本联系不上人……好好一个小伙子突然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你说奇不奇怪。”
季逐也跟着叹口气，眼神却不自觉地飘向那个异常的房间，就见原本晦暗不明的房内突然闪烁起一道道苍白的光纹，空间都肉眼可见地扭曲了一下。
嘶。
他一下子瞳孔紧缩，险些控制不住表情。
杨兴富显然没有注意到任何异常，老保安拿起一块西瓜吃了一口，接着说：
“你可能不知道，后来小刘报警了，下午那些警察来的时候可把我吓了一跳！”
“警察来过您这儿吗？”
季逐一边不动声色地注意着房内的变故，一边佯装惊讶地接话。
“来过，”老保安回忆着：“他们就是问了我几句话，然后去小张那个房间看了看。”
“说起来那些警察也挺奇怪，看着不像警察，我看了警官证才敢放他们进来……”
季逐现在已经没心思去思考老人说的话了，小张房间里的变化一刻不停。
那些苍白闪烁的光纹渐渐聚拢又一下散开，伴随着窸窸窣窣一阵虚幻的声响，一截由一根根长满狰狞倒刺的黑色枝条缠绕组成的怪异肢体凭空浮现！
……这玩意儿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呢。
季逐已经顾不上惊惧了，飞快在脑子里搜索着熟悉感的来源——
确实眼熟……
捏嘛这不是今天早上刚见过吗！
季逐说不好今早在卫生间里的惊鸿一瞥和现在的突然相遇哪个更吓人一些，他尽力保持着表面的镇静，缩在口袋里的左手紧紧攥住双鱼玉佩，准备好一有不对就冲上去先护住老人。
杨兴富仍然是毫无察觉的样子，或者说他根本看不见灵体与各种异常，他拿起季逐面前的杯子，说着“我给你加点水”便转身慢慢走进了厨房。
季逐也站起身，警惕凝重地盯着那个不速之客。
房间里的怪异灵体轻轻晃动着长长的枝条，它好像也注意到了季逐的视线，出乎预料的，一截格外长的枝体陡然从它“身体”里延伸出来，随即冲着季逐的方向挥了挥。
季逐：“？”
干嘛，这是在跟他打招呼？
他有些摸不着头脑，而那灵体紧接着又动了。
它用那截长枝快速在空气中搅动了一下，一点亮光闪过，长枝像是抓住了某样东西一般快速缩回到“身体”里。
那具怪异躯体随即又晃动两下，张扬扭曲的枝条一齐向着季逐勾起触须，苍白色的虚幻光纹再度聚拢，下一秒，它便消失无踪了。
“……”
季逐总觉得刚刚那一幕有种说不出的诡异与滑稽。
那个灵体似乎没有敌意，也是因为小张的神秘失踪而来的吗……
它从房间里带走了什么，最后那个动作又是什么意思？
季逐原本稍有放松的神经一下绷紧，隐约猜测到了什么，这时杨兴富重新走了出来，他将水杯放到季逐面前，语气仍然慈祥和缓：
“小季你再坐坐，我去把碗洗了。”
季逐反应过来，面上依然是若无其事的笑容，他连连摆手，随便找了个借口便提出告辞。
离开305宿舍后，季逐站在有着明黄顶灯的楼道里，察觉到楼下不远处那辆车里的两人仍未离开。
他轻轻叹口气，双手插兜，不慌不忙地下楼，无比正常地走出了二号楼大门。
如他预料的一般，那车里疑似警察的人并未做出什么动作。
季逐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随后略微加快步伐往自家楼栋走去。
有书则长，无书则短。他在杨兴富家实际上没呆多少时间，也就过去了十来分钟，看似一无所获，但他却隐隐有一种预感，有什么东西在家里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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