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吸血鬼王
难怪达伦对乌拉鲁鲁十分亲昵，他一直觊觎那只血红的眼珠子。
达伦扬起尖利的剪刀，乌拉鲁鲁遭雷劈的那晚他就想这么做了。
乌拉鲁鲁大脑一片空白，她瞪大眼睛，刀尖在眼前一英寸的位置停住。
埃里克来救她了！
“达伦，你太让叔叔失望了。”达伦的后衣领被径直提起。琼斯男爵夺过剪刀掷在地上。“那个神经病，别把你也带歪了。”
达伦瞠目结舌。琼斯男爵借尸还魂？
不止埃里克，琼斯男爵也一直在调查安吉丽娜昏迷的真相。埃里克从小池塘里捞出的骷髅，正是琼斯男爵费尽心思从城外请来的名医。
安吉丽娜是在斯特林继任城主之位后出事，难保斯特林不是因为诅咒而精神失常。
埃里克与琼斯男爵一拍即合，假意月圆夜抓包。倘若伤害安吉丽娜的真凶另有他人，那最好不过。如果真是斯特林所为，他定会采取行动，届时随机应变，找出证据。
他们两个还算默契，埃里克一下子就反应过来，斯特林打算把罪责全推给琼斯，来个死无对证。
琼斯男爵摸着自己的小胡子，洋洋得意，“我们真言城的迷幻香可名不虚传。当然，主要是我的演技天衣无缝。”
乌拉鲁鲁还动不了，心里骂了埃里克八百遍。他怎么什么都不和自己说，什么都不和自己商量。
“都怪你们！”达伦扑腾向乌拉鲁鲁，突然迸发出来的蛮力差点让琼斯男爵脱了手。小男孩吼道：“要不是你们进城，我们一家子也不会闹成现在这样！”
他果然知情。
琼斯男爵用拐杖重重打了达伦的屁股：“不学好，安吉丽娜会心寒的。”
乌拉鲁鲁中了软骨香，这会儿上头，竟直接昏了过去。
完了。
琼斯男爵答应埃里克，要保护好她。埃里克回头找他算账怎么办？他可不想承受死亡凝视。
“你不是魔鬼吗，怎么这么弱。”琼斯男爵心里生怯，推卸责任道。
肩扛着动弹不了的乌拉鲁鲁，手提达伦。他没想到自己单身一辈子还要照顾两个小屁孩儿，闹心。
古楼天台，吸血鬼王艾尔索普靠着石栏杆，面具下的眼睛带着自适的慵懒。
划破食指，血液自修长的指尖滴落。安吉丽娜跪在他的身侧，捧着他的手舔舐血珠。
斯特林挣扎着去推艾尔索普的脚踝，迎来的却是更为用力的碾压。他的颧骨裂开了。
艾尔索普一脚踹翻斯特林
“狗杂碎，你敢用假的糊弄我，真正的日耀在哪里？”
斯特林梗着脖子，“反正不在我身上。”他藏到了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你当初说要保我阖家幸福，不是也骗了我吗，我骗回来也算扯平。”
难得，有人敢骗他。
巨蟒尤蒙刚德缠住斯特林，艾尔索普只要一个眼神，城主大人就会筋骨尽断，成为尤蒙刚德的夜宵。
艾尔索普伸手把玩安吉丽娜的发丝，血奴乖顺地接受主人的爱抚。“你想让她做睡美人，我没做到？”
城主之位不仅把斯特林变成了疯子，还把他变成了傻子。天下没有十全十美，更没有免费的午餐。
“可你把她变成了血奴！”斯特林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吸血鬼王整理袖口，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华服有一丝褶皱。慢条斯理道：“啧啧，人可不能太贪心，什么都想要。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多么动人的结局啊。”
他捏住斯特林的下巴，“我耐心不多，日耀呢？”
斯特林开口，白牙上沾着血沫，趁艾尔索普下意识侧耳的瞬间，吐出玄银钉。
艾尔索普不费吹灰之力，躲过了暗器。吸血鬼的速度不是常人可以比拟的。“你该不会以为区区玄银钉就能杀的了我吧。”
尤蒙刚德将斯特林重重甩了出去，他连打几个滚，肋骨断了。
可是斯特林的唾沫溅到了他的耳朵上。脏死了。
艾尔索普的手笼住脏掉的右耳，指尖骤然变利，插进皮肉里，将脸颊整块撕下。须臾功夫，血肉重生，恢复如初。
他将残肉抛出，血奴得到允许，腾空叼住，接受主人的投喂。
艾尔索普张开五指，安吉丽娜顺从地献上脖颈，他笑道：“城主大人一心求死，不如先让你的妻儿去冥界探探路。”
他手上力道加大，安吉丽娜脸涨得通红，血脉中服从的本能超越了求生的需求，她跪倒在地上。
斯特林寄本来盘算，艾尔索普盛怒下说不定会直接杀了他。这下自己不能一死了之，只怕更难收场了。
他翻身想站起来，又被艾尔索普一脚按回地上，就差一点点。他伸长手臂，差一点点他就能摸到安吉丽娜的头发丝了。
安吉丽娜张开嘴，却无法吸入空气。
他答应过安吉丽娜要保护她一辈子。
“安吉丽娜！”
艾尔索普背后传来兵器与硬物碰撞的哐当声。
尤蒙刚德住主人，朝半空中的敌人吐着蛇信。巨蟒体形庞大，反应力却不亚于猎豹，它的鳞片就是最坚固的铠甲。
月光在天台上投映出他的影子。三对完美的羽翼，任谁看了都能明白来者的身份。
艾尔索普目露惊愕，转身又自动恢复贵族从容不迫的姿态，“六翼大人，真是好巧。”
他没打完招呼，便迎来了埃里克一系列的攻击。
招招致命。
尤蒙刚德形成保护圈，挡下了大部分攻击。
埃里克紧握兵刃，手指震得发麻。寻常武器往尤蒙刚德身上招呼一下也就折了，他以神力护住剑身，硬抗了几个来回。
尤蒙刚德几次三番没能袭击成功，它很久没有这般受挫，气急败坏，主动朝埃里克扑过去。
艾尔索普骂道：“蠢货，回来！”
正合埃里克心意，反转剑柄，剑身没入巨蟒口腔一半，艾尔索普及时夹住剑刃，掰断剑尖反掷回去。
埃里克作势要躲，实则迎面直击，以残剑格挡剑尖，伸手去揭艾尔索普的面具。
惨白的利爪在埃里克手背留下了五道深可见骨的血口子。
安吉丽娜见主人有危险，毅然决然护在艾尔索普身前。
面具还在脸上。
艾尔索普呼了口气，差点被埃里克的假动作骗了。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可笑。
天际闪电乍现，接着传来轰隆隆的雷鸣，相隔千里远的真言城也在微微颤动。
艾尔索普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一场打的不够尽兴。他扯着安吉丽娜的胳膊，将人扔下楼。
他优雅欠身，笑道：“六翼大人，期待再次与您相遇。”
埃里克俯身去救，怀里的琉璃瓶滑出，坠入夜空，不知掉到什么地方了。
等他接住安吉丽娜时，艾尔索普已乘着巨蟒逃远了。所过之处势如破竹，卫兵和难民们四散而逃。
晴空惊雷不是大雨的前兆，倒似某种召唤。
今夜众人无眠。
琼斯男爵领着两个孩子藏在了主楼的城主书房里。这里有着真言城的众多机密文件，躲在这里再安全不过。
他自言自语笑道：“也只有我才能如此机智。”
最令琼斯男爵庆幸的是，乌拉鲁鲁在埃里克回来前醒了。谢天谢地，这下他不用挨批了。
他和乌拉鲁鲁说道：“嘿，小丫头。我们商量个事呗。”
“嗯？”
琼斯男爵压低声音，“我送你条钻石项链，你别和埃里克说起软骨香的事。”
“宝石项链就算了……”一提项链，乌拉鲁鲁就想起达伦瘆人的表情。
埃里克抱着昏睡的安吉丽娜进了屋，琼斯男爵迎上来接人，关切问道：“安吉丽娜没事吧。”
埃里克道：“耗尽力气睡着了。”
如今的局面，恐怕没有人没事。
沉默已久的达伦粘在母亲身边，用自己的衣服用力擦掉安吉丽娜手上的血迹。
乌拉鲁鲁惊道：“埃里克你受伤了！”
他把手藏在身后，不打算让步，“别看，恶心。”
没用，乌拉鲁鲁已经发现了。
她执意要看伤口，又怕弄疼他，绕到他身侧，吓得差点叫出来。
怎么会这么严重。
乌拉鲁鲁连忙拉着埃里克坐下，“你等会儿，我去找药。”
千年来埃里克受伤无数，这点小伤他自然不放在心上。不过乌拉鲁鲁着急忙慌的样子倒是有趣。
没见过世面的小魔鬼。
埃里克有心逗她，拦着她不让走，“你不想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现在你的伤口最重要，有什么事之后再说。”她搞不懂埃里克怎么想的，做事不分轻重缓急。
最重要这三个字，埃里克常听到。小神一辈，六翼天使的职位最重要。佩剑之中，斩鬼最重要。就连他执行的任务，绝大部分都是最重要的。
还是头一回有人说他的伤口最重要。
乌拉鲁鲁找门外的仆人要了纱布药水，得消毒。乱糟糟的血肉下白骨清晰可见，她有些下不去手。
埃里克单手拧开药瓶，往创面上整瓶倒了下去。
乌拉鲁鲁尖叫着捂住眼睛。
狠人，对自己够狠。
听动静差不多了，她透过指缝问：“你不疼吗？”
“疼。”埃里克诚实回道。
“我的天啊，你能不能不要面无表情地说疼？”
埃里克已经在包扎了，单手操作有些困难。她接过纱布，一圈圈缠绕着埃里克冰凉的手，紧张到不敢呼吸。
“你们这边还好吧。”埃里克分散她的注意力。
乌拉鲁鲁哪里分得出精力聊天，敷衍道：“还好还好。”
他凑近乌拉鲁鲁的头顶嗅了嗅，拈起一缕头发，有异香。
乌拉鲁鲁包扎完毕，松了口气。顺着埃里克的目光，琼斯男爵在他的注视下站得笔直。救命啊啊，埃里克该不会要杀了他吧。
男爵朝乌拉鲁鲁投来求助的眼神。
她立马接话道：“男爵先生很照顾我，真的，我一点事都没有。”
外面，斯特林简单处理了伤口，雅各疏散完难民，也赶回了城主府。他架着斯特林进屋，达伦还在给安吉丽娜擦手。
她手上的血迹已经有些干涸，指甲缝总有擦不干净的地方。小男孩仍不肯罢休，母亲的手快被擦破皮了。
“够了。”斯特林抓住他的手，达伦这才停下。他冷漠的看着父亲，斯特林眼神闪躲，转而去看妻子是否安好。
一家三口形成一座诡异的连体雕塑。
埃里克说道：“城主大人，您该给大家一个交代。”
达伦扬起尖利的剪刀，乌拉鲁鲁遭雷劈的那晚他就想这么做了。
乌拉鲁鲁大脑一片空白，她瞪大眼睛，刀尖在眼前一英寸的位置停住。
埃里克来救她了！
“达伦，你太让叔叔失望了。”达伦的后衣领被径直提起。琼斯男爵夺过剪刀掷在地上。“那个神经病，别把你也带歪了。”
达伦瞠目结舌。琼斯男爵借尸还魂？
不止埃里克，琼斯男爵也一直在调查安吉丽娜昏迷的真相。埃里克从小池塘里捞出的骷髅，正是琼斯男爵费尽心思从城外请来的名医。
安吉丽娜是在斯特林继任城主之位后出事，难保斯特林不是因为诅咒而精神失常。
埃里克与琼斯男爵一拍即合，假意月圆夜抓包。倘若伤害安吉丽娜的真凶另有他人，那最好不过。如果真是斯特林所为，他定会采取行动，届时随机应变，找出证据。
他们两个还算默契，埃里克一下子就反应过来，斯特林打算把罪责全推给琼斯，来个死无对证。
琼斯男爵摸着自己的小胡子，洋洋得意，“我们真言城的迷幻香可名不虚传。当然，主要是我的演技天衣无缝。”
乌拉鲁鲁还动不了，心里骂了埃里克八百遍。他怎么什么都不和自己说，什么都不和自己商量。
“都怪你们！”达伦扑腾向乌拉鲁鲁，突然迸发出来的蛮力差点让琼斯男爵脱了手。小男孩吼道：“要不是你们进城，我们一家子也不会闹成现在这样！”
他果然知情。
琼斯男爵用拐杖重重打了达伦的屁股：“不学好，安吉丽娜会心寒的。”
乌拉鲁鲁中了软骨香，这会儿上头，竟直接昏了过去。
完了。
琼斯男爵答应埃里克，要保护好她。埃里克回头找他算账怎么办？他可不想承受死亡凝视。
“你不是魔鬼吗，怎么这么弱。”琼斯男爵心里生怯，推卸责任道。
肩扛着动弹不了的乌拉鲁鲁，手提达伦。他没想到自己单身一辈子还要照顾两个小屁孩儿，闹心。
古楼天台，吸血鬼王艾尔索普靠着石栏杆，面具下的眼睛带着自适的慵懒。
划破食指，血液自修长的指尖滴落。安吉丽娜跪在他的身侧，捧着他的手舔舐血珠。
斯特林挣扎着去推艾尔索普的脚踝，迎来的却是更为用力的碾压。他的颧骨裂开了。
艾尔索普一脚踹翻斯特林
“狗杂碎，你敢用假的糊弄我，真正的日耀在哪里？”
斯特林梗着脖子，“反正不在我身上。”他藏到了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你当初说要保我阖家幸福，不是也骗了我吗，我骗回来也算扯平。”
难得，有人敢骗他。
巨蟒尤蒙刚德缠住斯特林，艾尔索普只要一个眼神，城主大人就会筋骨尽断，成为尤蒙刚德的夜宵。
艾尔索普伸手把玩安吉丽娜的发丝，血奴乖顺地接受主人的爱抚。“你想让她做睡美人，我没做到？”
城主之位不仅把斯特林变成了疯子，还把他变成了傻子。天下没有十全十美，更没有免费的午餐。
“可你把她变成了血奴！”斯特林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吸血鬼王整理袖口，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华服有一丝褶皱。慢条斯理道：“啧啧，人可不能太贪心，什么都想要。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多么动人的结局啊。”
他捏住斯特林的下巴，“我耐心不多，日耀呢？”
斯特林开口，白牙上沾着血沫，趁艾尔索普下意识侧耳的瞬间，吐出玄银钉。
艾尔索普不费吹灰之力，躲过了暗器。吸血鬼的速度不是常人可以比拟的。“你该不会以为区区玄银钉就能杀的了我吧。”
尤蒙刚德将斯特林重重甩了出去，他连打几个滚，肋骨断了。
可是斯特林的唾沫溅到了他的耳朵上。脏死了。
艾尔索普的手笼住脏掉的右耳，指尖骤然变利，插进皮肉里，将脸颊整块撕下。须臾功夫，血肉重生，恢复如初。
他将残肉抛出，血奴得到允许，腾空叼住，接受主人的投喂。
艾尔索普张开五指，安吉丽娜顺从地献上脖颈，他笑道：“城主大人一心求死，不如先让你的妻儿去冥界探探路。”
他手上力道加大，安吉丽娜脸涨得通红，血脉中服从的本能超越了求生的需求，她跪倒在地上。
斯特林寄本来盘算，艾尔索普盛怒下说不定会直接杀了他。这下自己不能一死了之，只怕更难收场了。
他翻身想站起来，又被艾尔索普一脚按回地上，就差一点点。他伸长手臂，差一点点他就能摸到安吉丽娜的头发丝了。
安吉丽娜张开嘴，却无法吸入空气。
他答应过安吉丽娜要保护她一辈子。
“安吉丽娜！”
艾尔索普背后传来兵器与硬物碰撞的哐当声。
尤蒙刚德住主人，朝半空中的敌人吐着蛇信。巨蟒体形庞大，反应力却不亚于猎豹，它的鳞片就是最坚固的铠甲。
月光在天台上投映出他的影子。三对完美的羽翼，任谁看了都能明白来者的身份。
艾尔索普目露惊愕，转身又自动恢复贵族从容不迫的姿态，“六翼大人，真是好巧。”
他没打完招呼，便迎来了埃里克一系列的攻击。
招招致命。
尤蒙刚德形成保护圈，挡下了大部分攻击。
埃里克紧握兵刃，手指震得发麻。寻常武器往尤蒙刚德身上招呼一下也就折了，他以神力护住剑身，硬抗了几个来回。
尤蒙刚德几次三番没能袭击成功，它很久没有这般受挫，气急败坏，主动朝埃里克扑过去。
艾尔索普骂道：“蠢货，回来！”
正合埃里克心意，反转剑柄，剑身没入巨蟒口腔一半，艾尔索普及时夹住剑刃，掰断剑尖反掷回去。
埃里克作势要躲，实则迎面直击，以残剑格挡剑尖，伸手去揭艾尔索普的面具。
惨白的利爪在埃里克手背留下了五道深可见骨的血口子。
安吉丽娜见主人有危险，毅然决然护在艾尔索普身前。
面具还在脸上。
艾尔索普呼了口气，差点被埃里克的假动作骗了。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可笑。
天际闪电乍现，接着传来轰隆隆的雷鸣，相隔千里远的真言城也在微微颤动。
艾尔索普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一场打的不够尽兴。他扯着安吉丽娜的胳膊，将人扔下楼。
他优雅欠身，笑道：“六翼大人，期待再次与您相遇。”
埃里克俯身去救，怀里的琉璃瓶滑出，坠入夜空，不知掉到什么地方了。
等他接住安吉丽娜时，艾尔索普已乘着巨蟒逃远了。所过之处势如破竹，卫兵和难民们四散而逃。
晴空惊雷不是大雨的前兆，倒似某种召唤。
今夜众人无眠。
琼斯男爵领着两个孩子藏在了主楼的城主书房里。这里有着真言城的众多机密文件，躲在这里再安全不过。
他自言自语笑道：“也只有我才能如此机智。”
最令琼斯男爵庆幸的是，乌拉鲁鲁在埃里克回来前醒了。谢天谢地，这下他不用挨批了。
他和乌拉鲁鲁说道：“嘿，小丫头。我们商量个事呗。”
“嗯？”
琼斯男爵压低声音，“我送你条钻石项链，你别和埃里克说起软骨香的事。”
“宝石项链就算了……”一提项链，乌拉鲁鲁就想起达伦瘆人的表情。
埃里克抱着昏睡的安吉丽娜进了屋，琼斯男爵迎上来接人，关切问道：“安吉丽娜没事吧。”
埃里克道：“耗尽力气睡着了。”
如今的局面，恐怕没有人没事。
沉默已久的达伦粘在母亲身边，用自己的衣服用力擦掉安吉丽娜手上的血迹。
乌拉鲁鲁惊道：“埃里克你受伤了！”
他把手藏在身后，不打算让步，“别看，恶心。”
没用，乌拉鲁鲁已经发现了。
她执意要看伤口，又怕弄疼他，绕到他身侧，吓得差点叫出来。
怎么会这么严重。
乌拉鲁鲁连忙拉着埃里克坐下，“你等会儿，我去找药。”
千年来埃里克受伤无数，这点小伤他自然不放在心上。不过乌拉鲁鲁着急忙慌的样子倒是有趣。
没见过世面的小魔鬼。
埃里克有心逗她，拦着她不让走，“你不想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现在你的伤口最重要，有什么事之后再说。”她搞不懂埃里克怎么想的，做事不分轻重缓急。
最重要这三个字，埃里克常听到。小神一辈，六翼天使的职位最重要。佩剑之中，斩鬼最重要。就连他执行的任务，绝大部分都是最重要的。
还是头一回有人说他的伤口最重要。
乌拉鲁鲁找门外的仆人要了纱布药水，得消毒。乱糟糟的血肉下白骨清晰可见，她有些下不去手。
埃里克单手拧开药瓶，往创面上整瓶倒了下去。
乌拉鲁鲁尖叫着捂住眼睛。
狠人，对自己够狠。
听动静差不多了，她透过指缝问：“你不疼吗？”
“疼。”埃里克诚实回道。
“我的天啊，你能不能不要面无表情地说疼？”
埃里克已经在包扎了，单手操作有些困难。她接过纱布，一圈圈缠绕着埃里克冰凉的手，紧张到不敢呼吸。
“你们这边还好吧。”埃里克分散她的注意力。
乌拉鲁鲁哪里分得出精力聊天，敷衍道：“还好还好。”
他凑近乌拉鲁鲁的头顶嗅了嗅，拈起一缕头发，有异香。
乌拉鲁鲁包扎完毕，松了口气。顺着埃里克的目光，琼斯男爵在他的注视下站得笔直。救命啊啊，埃里克该不会要杀了他吧。
男爵朝乌拉鲁鲁投来求助的眼神。
她立马接话道：“男爵先生很照顾我，真的，我一点事都没有。”
外面，斯特林简单处理了伤口，雅各疏散完难民，也赶回了城主府。他架着斯特林进屋，达伦还在给安吉丽娜擦手。
她手上的血迹已经有些干涸，指甲缝总有擦不干净的地方。小男孩仍不肯罢休，母亲的手快被擦破皮了。
“够了。”斯特林抓住他的手，达伦这才停下。他冷漠的看着父亲，斯特林眼神闪躲，转而去看妻子是否安好。
一家三口形成一座诡异的连体雕塑。
埃里克说道：“城主大人，您该给大家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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