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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见到曙光,在黑夜前的黄昏(一)

    第九章见到曙光,在黑夜前的黄昏(一)

    七点钟,戚肖龙准时醒来,他把风扇关了,然后走进厨房点火加热昨晚熬的药汤,便到卫生间去刷牙洗脸。

    戚肖龙每天早上起来刷完牙洗完脸后都会到隔壁的房间去锻炼一下身体,做五六百个俯卧撑、百来个深蹲和百来个仰卧起坐,天天如此,未曾间断,今天也不例外。他把毛巾挂好后,便走进隔壁的房间。那是一间空房子,整间房子里只有两张并排摊开的席子,专为他锻炼身体用。

    戚肖龙脱下鞋子走上靠近门口的那张席子,双手在席子上一按,便做起俯卧撑来。刚做十几个,当他的脸贴近席子时,他似乎闻到了一缕清幽的发香。他并不是很在意,做到三十多个的时候,席子上的发香越来越清晰,仿佛不是有女人刚躺在那里留下来的余香,而是现在正有个长发美女躺在那里一样,甚至能感觉到她呼出来的气息,水仙花般清香的气息。

    原来昨晚尾随戚肖龙回来的透明女孩并没有离开,她看见隔壁没上锁的房间有着两张席子,她便躺在里面的那张上,头朝里脚朝外睡着了。当侧着睡的她被戚肖龙运动的声音吵醒时,睁开惺忪的睡眼一看,发现一个男人就趴在她身边,几乎就要碰到她的身体,她散开的头发有一缕正好在他鼻子下面,她被吓得差点叫出声来。待看清了那是戚肖龙在做运动,他并没有发现自己,她才稍微镇定下来。

    不戴眼镜的这张脸还真是迷人呢,特别是那双迷离的眼睛,她想。她坐起来,往后挪了挪,就静静地看着戚肖龙。

    昨晚她犹豫了许久,要不要把手伸进戚肖龙的怀里把他的宝石拿出来,她的手伸过去又收回来,反复好几次,当她终于下定决心,刚把手伸进戚肖龙的领口的时候,头顶上方突然传来一声炸响,把她吓了一跳,戚肖龙也被惊醒,最终她没能拿到戚肖龙的宝石。他们头顶上方突然传来的炸响,是韩师妹的利剑劈到楼顶传来的,他们以为是打雷。

    突然,戚肖龙停止了运动,他的鼻子慢慢闻过来。女孩连忙往旁边挪,把身子从戚肖龙的鼻子下挪开。戚肖龙在女孩刚刚头枕过的地方仔细闻了一下,发现香味突然变淡,几乎没有了味道。他用力嗅了嗅,确定是没有了香味之后,才接着继续运动。女孩则卷缩在墙角,双手抱着小腿,下巴靠在膝盖上,看着他一起一落地锻炼。

    戚肖龙锻炼结束,药汤也加热好了。他把加热好的药汤倒进脸盆里,然后他又打开了昨晚打开过的那扇锁上的房门,依然听到里面传来同昨晚传出来的一样的声音。他出来并把门重新锁上后,就回到卧室看书了。透明女孩看一眼那扇门,同样被锁上的还有另一间房子,她没有见过戚肖龙打开另一间房子的门,她奇怪戚肖龙一个人住的房子,为什么要锁着两个房间。她打了个哈欠,觉得还没睡够,便回到昨晚睡过的房里,轻轻掩上房门,继续睡觉了。

    戚肖龙像往常一样,待汤药的温度眼睛已经能够接受,便深吸一口气把脸埋进脸盆的药水中,张开眼睛,让药水浸泡他的近视眼。这是他自己创造的治疗近视眼的方法,经过一个多月的治疗,他的视线得到明显的改善。每天浸泡一次,浸泡时间十分钟左右,他吸一口气能憋气两分多钟。五轮换气之后,浸泡结束,他用毛巾擦干脸,洗头吹头发,穿好衣服鞋子,便拿上手提包骑上自行车去上班。

    路上,戚肖龙觉得眼睛不同于往日,两只眼睛有点瘙痒。平时泡完眼睛,眼睛都会有一种凉丝丝的快感,并且每泡一次眼睛看东西就明朗清晰一点。今天不仅没有凉丝丝的感觉,反而瘙痒起来,而且越来越痒。他不敢用手揉眼睛,觉得最好是能闭上眼睛让眼睛休息一下。刚好路过一个朋友的电动自行车修理店,于是把自行车寄放在朋友的店里,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在车上他闭着眼睛,眼泪由于眼睛难受的缘故不停的涌出。司机见此情况,又见他去的是医院,便以为他是得了什么严重的疾病或者有亲人得了重病,于是便想好心安慰他。

    司机大哥说:“小兄弟,你现在去的这个医院可是全市最好的医院,里面的医生可厉害了,我儿子的一个同学得了白血病,去这医院一治就给治好了。白血病是什么病?血癌!癌症都能治好,那还有什么病治不好呢,所以你不用担心病治不好。心态最重要,不管什么病,心态都要放宽,其实很多病本来是没有那么严重的,就是因为病人心里害怕,整天忧心忡忡、提心吊胆的才加重了病情。看你年纪轻轻,气色又好,不像是有病之人,是有亲人病了吧?就像我刚才所说的,没事,叫他心态放宽些,这个医院什么病都能治好。”

    戚肖龙接过司机大哥递过来的纸巾,擦干眼泪之后,他感激地看了一眼司机大哥,解释说:“师傅,你误会了,我是去这医院上班的。今早眼睛有点痒,所以流了这么多泪,并不是难过。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关心和对我们医院工作的支持。”

    不知是司机大哥的好心安慰还是休息了这一段时间起的作用,戚肖龙的眼睛渐渐的不那么痒了,摘下眼镜后视线比以往不戴眼镜又清晰了一点。很快他就到了目的地,即他上班的市中医院。

    在戚肖龙家里的透明女孩回笼觉醒来,是上午十点钟了,这一觉比昨晚那一觉睡得舒服多了,不用时不时醒来挪换位置,可以连续睡上几个小时。昨晚她每隔一个小时左右就自动醒来挪一下身子,这是她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怕长时间趟在同一个位置造成床垫也像自己的身体一样消隐,所以睡得很不安稳。她在戚肖龙卧室的衣柜里找了一套戚肖龙的衣服,然后到卫生间里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洗完出来穿上戚肖龙的衣服,在镜子前一照,只见镜子里出现一套穿在窈窕有致的少女身材上、凹凸有型的衣服,却看不到穿着这衣服的人。虽然女孩连自己的模样长得怎么样都不知道,但看到这套合身的男人衣服衬托出来的苗条身材,自己是感到十分满意的。每个女人都会很在意自己的身材,不管别人看得见看不见。这个女孩的身材并不是刻意去培养出来的,乃是天生如此,不管她吃多吃少,身体上的肉总不会多出一块或少了一块。

    女孩把换出来的衣服摸索着洗了——因为衣服穿在她身上久了也会消隐不见,又摸索着晾到戚肖龙晾衣服的阳台上,这时她肚子已经很饿了。她打开戚肖龙的冰箱,发现里面有一块冻肉,和一些水果、青菜、饮料,她猜想戚肖龙中午应该不会回来,于是她把冻肉拿出来解冻,然后到厨房找米下锅煮饭。二十年来她要好好吃上一顿饭,只能偷偷溜进所有人都外出的家里,自己下厨做饭吃。以她的条件,偷东西吃轻而易举,只是她不喜欢在外面偷东西吃,哪怕酒店厨房里的食物很可口。她喜欢坐在餐桌前,慢慢地品味自己亲手做出来的饭菜,只有这样才能稍微满足她流浪的心,找到家的归属感。但毕竟她溜进的那些房子不是她的家,有时候饭菜做到一半那些家突然有人回来,她就得赶紧逃走,免得要被大惊失措的家人搞出什么对她不利的事来。有一次她正穿着围裙在别人家里吃着自己做的饭菜,那家突然有人进来,看到那件凭空挂着还不停扭动如有人穿戴的围裙,和凭空夹菜没有手操纵的筷子,大叫一声吓晕过去了。女孩赶紧脱掉围裙饭也不吃,夺门跑出了好远。后来那家请了七个法师来做了七天的法事。这件事之后,女孩再到别人家去做饭吃,一定找那种大门能在里面反锁、外面打不开、里面不用钥匙也能把门打开的家庭。她一般是在早上的时候去别人家门口候着,等人家开门出来不注意的时候她才能钻进去,往往一个月也难得溜进一次一个人都没有的家里吃上一顿自己做的饭,因为很多人一出来就迅速关上门,根本就没有机会给她溜进去。有时候溜进去了里面还有人,或者里面没有什么食物,她就得以失败告终溜出来。

    相对睡觉而言,吃饭并不是大问题。不能溜到别人家去吃饭,她以自身优越的条件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到食物来吃,但睡觉就难了。溜进别人家去睡觉是很危险的,因为自己睡着了而隔壁有人的话,睡眠时间这么长,隔壁之人是有可能来到自己的房间的,会被发现空床上的自己。所以她一般不到家庭去睡觉,除非房门能在里面反锁而在外面打不开里面不用钥匙也能打开的的房间;她也不会到荒废的场所,她害怕那四周荒凉的地方。她一般去那种有空调的办公室,把门反锁,睡在沙发上,夏天开冷气,冬天开暖气。

    女孩做了只有一肉一素两样菜的午饭,自己一个人津津有味、心满意足地吃完,洗碗刷锅,到了中午又睡了一觉。下午醒来,她洗的衣服已经干了。她身上穿的戚肖龙的衣服由于穿在自己身上时间长了已经也被消隐了,而自己的衣服则因离开身体的时间长而恢复了可见性。她换上自己的衣服,把戚肖龙的衣服摸索着折叠好放回原来的地方。

    过了一个多小时,她身上的衣服也完全消隐了,她下了很大决心决定到外面走走,毕竟再次溜进戚肖龙的家里不是易事。

    刚从楼道里出来,便有一股阴风向她扑来,她浑身一阵鸡皮疙瘩,连忙加快速度向小区大门跑去。

    这个小区的道路两边种满了高大浓密的大树,把阳光遮得严严实实的一点不给漏下来,旁边大江的风不知道从哪里吹来,在这林荫道里形成一股连续不断的阴风,吹得人汗毛尽立。女孩一边跑一边到处小心翼翼地张望,只见一个三四十岁的妇女带着一个四岁左右的小女孩从外面进来,妇女一路询问小女孩今天一天在幼儿园的表现情况,而那个还在上幼儿园的小女孩则奶声奶气地回答妇女的话。女孩看到这一对一大一小的母女,突然怔住了。谁人没有父母,而她的父母却在哪里?

    女孩从小区出来,踏上一桥。这时是下午六点多钟了,夏天的阳光在这个时候失去了它的热辣与刚烈,变得像老人一样慈祥而深邃,给人一种怀念往事和顿生迟暮的伤感。女孩趴在混凝土栏杆上,看江边的夕阳。她在考虑该不该让戚肖龙知道她的存在。她在思考他面对一个没有声源的声音时做出的反应以及自己如何应对他的每一种反应,他惊慌、他恐惧、他吓呆了拔腿就跑甚至晕死过去,之后她该怎么办?

    她摸着胸前的那块宝石项坠,这块宝石是她和戚肖龙唯一的联系,就是这块东西,她才决定让他知道自己的存在。她想起了以前有几次她告诉了别人自己存在的时候别人的反应,除了有一个人没有拔腿就跑,其他人一听到她的声音,犹如听到死神的呼唤,逃命似的连滚带爬地跑掉了。那个没有跑的,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她是直接被吓晕了,她在医院躺了一个星期才出院。自从吓晕那个女孩之后,她就再也不打算让人知道她的存在了。

    但是,现在的这个戚肖龙,有着和她一样的宝石项坠,他们俩有着共同的东西,他们的联系是那样的近,她真不甘心放过这个机会、错过这个人。

    这时候是下班高峰期,桥上的车辆已经拥堵不堪,人行道上都有电驴车开上来。女孩紧紧靠着栏杆想着心事,下班的人流就从她身边擦背而过。

    “小心!”一声急促的呼喊打破她的沉思。这呼喊是如此的急切,并且似乎专门是为她所喊。她寻声望去,只见一张关切而又紧张的脸正对着她,而那张脸上竟然有一双望着她的眼睛。

    “难道他能看得见我吗?他能看得见我吗?”她感到惊讶,又很是兴奋,仿佛突然知道自己中了千万大奖的彩民。这么久以来终于有人能见到我了吗?她有种喜极而泣的冲动,却完全不知所措,愣愣地站在原地,完全忽视了“小心”的警告。突然间,她的身后产生了一股力气把她往前推去,撞在前面的栏杆上。挡住她的栏杆竟然被她一撞,像被重击的脆玻璃,碎成被惊飞的蝶蛾,她也随着蝶蛾往江下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