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劫难（桂篇二）
“小桂，又出去干什么了！”
桂心里咯噔一下：完辣，芭比Q辣。
随即立马双手合十。
“妈，我就出去玩了一下。”桂眼巴巴地看着母亲。
桂母严肃的表情在对上桂可怜兮兮的眼神后，脸上的防线仅存在片刻便被瓦解，不禁挂上酒窝，宠爱地摸了摸桂的头。
“你就知道我经不起你这么看着，赶紧去看书吧。”桂母将手伸进口袋，掏出一个小布袋，从里面抓了一些塞在桂的手里“妈妈治了患者有钱了，路上碰见了卖糖的达叔买了点糖，今天就只能吃这些哦，剩下的妈妈保管，晚点妈妈去给你买烧鸡。”
桂看着手心里十几颗小石子大小的糖。
“妈，你这是把抓药的手法用上了啊。”
桂母也是被逗笑了“要爱护牙齿哦，明天还会给哒，说起来家里生活用品也要补充一点了，小桂你有什么需要的吗。”桂摇了摇头，见到妈妈方才没有细究，他已经很开心了，于是自觉地去回屋看书了。
在路过父母的房间时，透过微敞的门，床头柜上一顶漆黑的乾坤泰卦帽吸引了桂的注意，那是父亲常带的帽子，他推开房门进入房间，一股沁人心脾的药草香气钻入鼻腔，这是之前父亲上火母亲为他做的“香薰”。
桂走到床头，双手托起那质地偏硬的帽子，上面还有着几处细心缝补的痕迹，看着眼前的帽子，一个衣裤宽大，随性洒脱的身影浮现在脑海。
桂学着父亲常戴帽子的动作，单手抓住帽檐，扣在头上，可对于桂的头来说帽子的尺寸太大了，勉强能戴住，头顶都挨着帽子了，看起来有些滑稽。
桂默默将帽子放回原位，回到自己房间看书了。
“获得异能后身体构造的推论？这谁写的东西，李东鹏？”
桂疑惑的看着一个落着些许灰尘的书架，那是几天前从杂物间里翻出来的，上面满是中西医的书籍资料，一本与其他书籍规格全然不同的一份报告吸引了正在找书的桂，他翻看起里面的内容。
“我们在解剖了多名异能者与无异能者，再仔细梳理了神经，肌肉，骨骼，以及器官后发现异能者的身体并没有任何病变，我们也无法解释异能的运作方式，异能的出现颠覆了学术界的能量守恒定律，这种力量仿佛与生俱来，但又少有出生便拥有异能的人。
学术界产生了两种流派，一种是神创论，认为这是神明给予的力量，另一种是进化论，认为人类在与异兽、莉莉丝及其衍生物共同生存中为了自保而进化出的能力，本人是唯物主义者，自然坚持后者，可事到如今不得不让人质疑这世间是否有神明......”
报告里的内容都有关对人以及异兽肉体上的“探索”，甚至还有活体实验，还附上了几张全彩的图片，看得他的胃里有些翻江倒海。
桂继续翻看着报告，直到最后一页右下角的署名，让桂有些发毛。
“反抗盟第五军生物异能科科长—李东鹏”
他记得在电视上看到过，反抗盟是由四支武装力量组成，“内卫部队”、“城防军”、“警卫部队”、“清道夫”，分别负责地下城、城上地面辖区、分散城镇范围的治安和废土收复，当时征兵广告总在新闻节目前后来回放，这多出的第五军为何从未听过，这份报告又是怎么来的？怀着疑惑桂又将其仔细读了一遍，他还是难以想象这多出的第五军是一个会拿异兽的原核与异能者大脑结合实验，用异能者肉体移植异兽企图达到控制异兽的军队。
他也不想去想这么多，他还是个十四岁的孩子，把这本报告放回原处后打开一台上了年代的电脑开始观赏动作艺术作品了，一看就是一个小时。
桂母已经去镇上集市买吃的去了。
“兄弟们，快看！”路边的面馆里坐满了装束和镇上其他人违和的人，斜阳投射下的桂母影子从这些人身上掠过，他们像是盯上了猎物的鬣狗般盯着路过的桂母。
“镇上武馆的医生，听说挺有钱的。”面馆靠里的位置里一个男人扒了口面说道：“她男人和武馆的人被抓去充兵了。”
“擦，老八，从哪来的消息？”一个坐在靠门的人问道。
“这不才有些兄弟火拼的时候受伤了吗，找来的医生就是那女的，在寄宿的那家人也是怂比，拿刀一架脖子就都说了，让我别抢他家，那医生有钱，哈，怎么可能，你们没近距离看那姿色，啧啧啧。”男人狞笑着，他就是桂母上午治伤在场付钱的那个壮汉。
“擦，老八，还是你会，喜欢人妻。”他对桌的男人笑骂道。
“老四你别说我，你个byd喜欢小孩。”他一脸嫌弃地回道。
一个看着像是领头的男人起身付了所有人的面钱“老八你想去就去，随便带点人，我们好歹也算是个大组织，其他人跟我回营地，刚到手的物资还没整理。”
“ok老大。”
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一决定让他躲过一场劫难。
他们先派了一个人跟着桂母。
桂母正在集市逛着，买了许多好吃的，又找到挑扁担的达叔买了一袋糖果。
“小桂，我回来了！快来接一下东西。”桂母双手提着一大堆东西回到了武馆里。
桂听见后从屋里跑出，连忙接过桂母一只手的东西。
“哦，好香啊！”他闻到一股香味。
“是吧，刚出炉的烤鸡呢，快趁热吃。”
母子二人吃完饭后，桂又回房间用电脑查找资料，他还是按捺不住对于第五军的好奇，从小在学习武术以外，桂还自学了电脑专业和母亲的医术，他想起报告上有个网址，于是又拿出报告，照着输入网址，可奇怪的是里面所有东西点开都是已被清除，他有些后背发毛。
皓月当空，时间已经到了十二点，镇上的灯火已经寥寥无几。
武馆外已经聚集了一批人，他们手持砍刀斧头，他们熟悉这片地方的规矩，为了不引来反抗军象征性负责辖区治安的“审判官”，他们选择冷兵器，被审判官发现就得留点钱财作封口费，不给？那就走正常程序。
“嘿，八哥来了，门马上就能开了。”一小弟鼓弄着武馆大门的锁孔。
“不是，你二臂吧，我们带了梯子。”带头的老八示意架梯子，他们翻过围墙，进入院子。
桂的房间被打开一条缝，桂母看了看被窝里的桂，正呼吸均匀地闭着眼睛，于是关上了门。
在关门后，桂鸡贼地睁开眼睛。
“呼，差点就笑场了，被盯着真忍不住想笑。”他掏出藏在枕头底下的手电，在被窝里看起了小说。
桂母正手盖毛巾端着一盆水从客厅朝着陈放练武道具的场馆里走去。
三双大手从阴影中猛地伸出，钳住桂母的腰和双手，嘴被死死捂住，让桂母叫不出来，端着的盆跌落在地，咣当一声，声音回荡在整个武馆。
“什么声音？”桂立刻关上手电，穿上拖鞋，轻轻打开房门。
“妈？”
回应他的是一片寂静。
潜伏在客厅外的众人正控制着桂母。
“擦，怎么家里还有一个。”
“八哥，是个小鬼头。”一个小弟探了一眼。
“真他妈扫兴，你们六个进去绑了他，妈的现在正要办正事呢。”老八低声命令道。
“呜...唔...”桂母摇着头呜呜作声，可已经有六个人提刀涌入客厅，往各个房间搜刮着。
“嘿嘿，夫人，你也不想你的儿子被我们做掉吧？”老八舔着嘴唇，一双满是老茧的手肆意在她的身上游走。
“妈？怎么了，妈？”
桂又喊了一声，他察觉到了不对劲，立刻踩上一双帆布鞋，鞋带也没关松紧就拉开房门冲了出去。
迎面而来的就是个子超过他半个身子的男人挡在过道里，投下的阴影甚至笼罩了桂，手中的的斧子映射着寒芒。
“你们怎...呃。”
一只手直接钳住桂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桂的脸颊涨红，他知道母亲出事了，必须解决眼前的男人，可余光看到男人身后还有几个人，他们在各个房间里搜刮东西。
“兄弟们逮住了！”男人喊道。
“擦，这房间里东西可多嘞，首饰有一兜子，还有一堆药罐子。”一个顶着一顶桂再熟悉不过的乾坤泰卦帽的人从他父母的房间里走出，手里还拎着一袋东西。
“他...他妈的...把东西...给我...放下！”
桂的双眼通红，他没办法去保护爸爸，他能保护的就只有这个家，所以他不允许有人染指他的家人。
桂牢牢抓住锁喉他的手臂作为支点，抬腿猛的向男人的下巴踹去。
“你个小兔崽子给我消...”
下巴上全是神经组织，男人直接被这一脚干的晕厥过去，向后栽去，桂抓住他另一只拿斧头的手，抓住手腕，一脚踹向肘关节。
“咔嚓”
一声脆响让男人又清醒过来，可眼前只有一条小臂被向外折断的手，接着就是一柄青幽长剑。
鲜血飙射而出。
“我...杀人了...”
一股刺激但又慌张的感觉涌上心头，握着斧子的手微微颤抖，既有兴奋也有一丝害怕，插在男人头上的长剑消散。
“**崽子，你妈的。”
其他人反应过来，立刻朝过道涌去，可狭窄的过道限制了他们成人身体的活动和后面人的视线，只能一个一个一个上，给桂创造了机会，桂灵活的身躯让他们没法将他拿下，长廊里鲜血四处喷溅，灰色的衬衫被染红，桂的左肩头也被开了一道，但他也不管那么多了。
他从一具尸体的手里拽出那一袋子属于自己的东西。丢回父母房间里，将父亲的帽子从尸体头上摘下，狠狠扣在自己头上，又拿上两把砍刀，朝客厅外冲去。
“他妈的，怎么办事的！”老八一巴掌呼在一个小弟脸上，直接将其扇倒在地。
“八...八哥，这...这真不怪我...这...这女人自己乱动，自己撞上来的啊……”小弟带着哭腔举起手里带血的砍刀。
桂母则瘫倒在一旁，手捂着肚子，鲜血不断从指间泌出。
“他妈的，屋里怎么没动静了，你，滚去看一眼。”刚刚被扇倒的小弟又被老八踹了一脚，他爬起来走到房子门口，正探头往客厅看了一眼。
“嗯？怎么样？喂喂喂！”老八一看小弟定住了，又气不打一处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刚要亲自动身去看看，小弟动了，不过是向后倒去，喉咙和心口处各有一道触目惊心的血口，是藏在门旁的桂。
“屮，这么多人搞不过一个小鬼头，妈的，小的们干他。”
剩下的所有人都拿起武器朝桂冲去。
“十多个...”桂大略看了一眼，知道不能再进屋里，会被人海战术压死，只能选择走出房门，往的演练场那边跑。
在被桂趁乱砍死两人后，他们也学聪明了，说到底桂还是少年，跟成人比体力还是不够看，加上在屋内消耗了很多力气，现在的桂只是强弓末弩，连凝聚出的长剑也是质地变得透明起来，喘着粗气，少年单薄的身躯在众人面前显得渺小。
桂的眼神一直在仔细地搜索着母亲，背靠在围墙上，他无处可逃了。
很快，随着一击肘击，桂彻底倒下了，被死死地按在地上。
他的头被老八抬起，一拳一拳狠狠地砸在他的脸上。
“小兔崽子让你妈的嚣张，落到你八爷手里有你好受的。”
脸上不断传来疼痛，透过众人腿间的空隙，他终于看到了母亲，他的瞳孔骤缩。
桂母一手捂着腹部的伤口挪到了墙边，在昏暗的环境下，皮肤显得发白，胸口起伏证明还活着。
“不...不要，不想再失去家人了...”一股浓烈的恐惧袭来，是对失去家人的害怕，也是对死亡的畏惧。
“我得过去...我得过去，杀了这帮人渣，杀了这帮人渣！”
少年的内心不断地嘶吼着，后背上的游龙仿佛受到刺激，以一种诡异的姿态游动。
“我要...杀光他们！”
桂的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
一股钻心之痛从后背传来，紧接着是一道远在天边且又近在咫尺的龙吟在众人的耳边回荡。
当时的桂并不知道他发动了自己人生中为数不多的攻击，“戮仙”。
老八停下了拳头，就在众人对刚刚的异响疑惑时。
“呃...八...八哥，救我。”人群里一个小弟一脸痛苦地叫道，身子诡异的扭曲，随后，一把黑红巨剑从他的体内向外刺出，剑身漆黑，中间点缀着深红色的纹路，仿佛有生命般，红色纹路有规律地闪动着，而那人的胸口像刺猬般爆开，然而并没有血液从中喷洒，只有飘洒的一团灰絮，随风而去，随之倒下，化作一具尸体。
随着那人的死亡，像是被病毒传染，他们都如同刚刚那人一样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他们都像是丝线打结的提线木偶，以黑夜为幕布在舞台中“起舞”。
没有人压着桂了，鼻青脸肿的桂拖着身子艰难地爬起，惊奇地看着这一切。
“这...这是什么情况？”
随着巨剑不断从体内刺出，灰絮如烟花般绽放，一团接着一团，惨叫连连，声音回荡在寂静的夜晚，周围的房子里，灯光仅亮了一下便熄灭。
他来不及欣赏这一场“烟花秀”，桂拖着身子一瘸一拐地穿过这层“帷幕”，扑到母亲身边，眼看桂母的双眼快要合上了。
“妈，妈，醒醒！别睡！”他扶起母亲的脸。
桂母缓缓撑起双眼，仿佛看到了那个戴着帽子的身影。
“老桂，你...能平安回来...真是...太好了。”伸出手摸向桂的脸颊，桂赶忙握住母亲的手，温热的血液印在桂的脸上。
“妈，是我啊，桂！坏人都被我打跑了！”
他从未如此恐慌过，心跳的砰砰作响，眼泪从眼角滑落。
“是...是小桂啊，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妈妈...对不起你...要先走了，你一个人...”
“妈...妈，别说了！你撑住，我去找药！”
桂母的手拉住了他的衣角，她努力看向桂的脸。
“没...没用了，留给我的时间...只有这点了，再陪妈妈聊聊天...好吗？”桂母苍白的脸上再次挂上桂熟悉的和蔼笑容。
“好。”他呜咽着，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桂躺在了桂母的怀里，就像小时候哄着自己入睡一样，桂母轻抚着桂的头。
“小桂，你...戴上这顶帽子，和你爹，真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桂牙齿紧咬，喉咙里挤出一个声调变形的嗯。
“小桂啊，以后，可别...欺负其他小伙伴，要和他们，好好相处，糖也不要...吃太多，会...蛀牙，还有啊...记得把我火葬...把我的骨灰...倒在河里，妈妈...还见过...大海呢，让妈妈随着河流...去大海看看吧。”
桂母只觉得如坠冰窟般的寒冷和麻木，随后又是如春风般的温暖，她，离开了。
桂在寂静中再也忍不住，在母亲的怀里放声大哭，就像出生时一样，只是抚摸他的手已经没有了温度，桂母的脸上仍带着和蔼的笑容，她应该......做了个好梦吧。
桂心里咯噔一下：完辣，芭比Q辣。
随即立马双手合十。
“妈，我就出去玩了一下。”桂眼巴巴地看着母亲。
桂母严肃的表情在对上桂可怜兮兮的眼神后，脸上的防线仅存在片刻便被瓦解，不禁挂上酒窝，宠爱地摸了摸桂的头。
“你就知道我经不起你这么看着，赶紧去看书吧。”桂母将手伸进口袋，掏出一个小布袋，从里面抓了一些塞在桂的手里“妈妈治了患者有钱了，路上碰见了卖糖的达叔买了点糖，今天就只能吃这些哦，剩下的妈妈保管，晚点妈妈去给你买烧鸡。”
桂看着手心里十几颗小石子大小的糖。
“妈，你这是把抓药的手法用上了啊。”
桂母也是被逗笑了“要爱护牙齿哦，明天还会给哒，说起来家里生活用品也要补充一点了，小桂你有什么需要的吗。”桂摇了摇头，见到妈妈方才没有细究，他已经很开心了，于是自觉地去回屋看书了。
在路过父母的房间时，透过微敞的门，床头柜上一顶漆黑的乾坤泰卦帽吸引了桂的注意，那是父亲常带的帽子，他推开房门进入房间，一股沁人心脾的药草香气钻入鼻腔，这是之前父亲上火母亲为他做的“香薰”。
桂走到床头，双手托起那质地偏硬的帽子，上面还有着几处细心缝补的痕迹，看着眼前的帽子，一个衣裤宽大，随性洒脱的身影浮现在脑海。
桂学着父亲常戴帽子的动作，单手抓住帽檐，扣在头上，可对于桂的头来说帽子的尺寸太大了，勉强能戴住，头顶都挨着帽子了，看起来有些滑稽。
桂默默将帽子放回原位，回到自己房间看书了。
“获得异能后身体构造的推论？这谁写的东西，李东鹏？”
桂疑惑的看着一个落着些许灰尘的书架，那是几天前从杂物间里翻出来的，上面满是中西医的书籍资料，一本与其他书籍规格全然不同的一份报告吸引了正在找书的桂，他翻看起里面的内容。
“我们在解剖了多名异能者与无异能者，再仔细梳理了神经，肌肉，骨骼，以及器官后发现异能者的身体并没有任何病变，我们也无法解释异能的运作方式，异能的出现颠覆了学术界的能量守恒定律，这种力量仿佛与生俱来，但又少有出生便拥有异能的人。
学术界产生了两种流派，一种是神创论，认为这是神明给予的力量，另一种是进化论，认为人类在与异兽、莉莉丝及其衍生物共同生存中为了自保而进化出的能力，本人是唯物主义者，自然坚持后者，可事到如今不得不让人质疑这世间是否有神明......”
报告里的内容都有关对人以及异兽肉体上的“探索”，甚至还有活体实验，还附上了几张全彩的图片，看得他的胃里有些翻江倒海。
桂继续翻看着报告，直到最后一页右下角的署名，让桂有些发毛。
“反抗盟第五军生物异能科科长—李东鹏”
他记得在电视上看到过，反抗盟是由四支武装力量组成，“内卫部队”、“城防军”、“警卫部队”、“清道夫”，分别负责地下城、城上地面辖区、分散城镇范围的治安和废土收复，当时征兵广告总在新闻节目前后来回放，这多出的第五军为何从未听过，这份报告又是怎么来的？怀着疑惑桂又将其仔细读了一遍，他还是难以想象这多出的第五军是一个会拿异兽的原核与异能者大脑结合实验，用异能者肉体移植异兽企图达到控制异兽的军队。
他也不想去想这么多，他还是个十四岁的孩子，把这本报告放回原处后打开一台上了年代的电脑开始观赏动作艺术作品了，一看就是一个小时。
桂母已经去镇上集市买吃的去了。
“兄弟们，快看！”路边的面馆里坐满了装束和镇上其他人违和的人，斜阳投射下的桂母影子从这些人身上掠过，他们像是盯上了猎物的鬣狗般盯着路过的桂母。
“镇上武馆的医生，听说挺有钱的。”面馆靠里的位置里一个男人扒了口面说道：“她男人和武馆的人被抓去充兵了。”
“擦，老八，从哪来的消息？”一个坐在靠门的人问道。
“这不才有些兄弟火拼的时候受伤了吗，找来的医生就是那女的，在寄宿的那家人也是怂比，拿刀一架脖子就都说了，让我别抢他家，那医生有钱，哈，怎么可能，你们没近距离看那姿色，啧啧啧。”男人狞笑着，他就是桂母上午治伤在场付钱的那个壮汉。
“擦，老八，还是你会，喜欢人妻。”他对桌的男人笑骂道。
“老四你别说我，你个byd喜欢小孩。”他一脸嫌弃地回道。
一个看着像是领头的男人起身付了所有人的面钱“老八你想去就去，随便带点人，我们好歹也算是个大组织，其他人跟我回营地，刚到手的物资还没整理。”
“ok老大。”
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一决定让他躲过一场劫难。
他们先派了一个人跟着桂母。
桂母正在集市逛着，买了许多好吃的，又找到挑扁担的达叔买了一袋糖果。
“小桂，我回来了！快来接一下东西。”桂母双手提着一大堆东西回到了武馆里。
桂听见后从屋里跑出，连忙接过桂母一只手的东西。
“哦，好香啊！”他闻到一股香味。
“是吧，刚出炉的烤鸡呢，快趁热吃。”
母子二人吃完饭后，桂又回房间用电脑查找资料，他还是按捺不住对于第五军的好奇，从小在学习武术以外，桂还自学了电脑专业和母亲的医术，他想起报告上有个网址，于是又拿出报告，照着输入网址，可奇怪的是里面所有东西点开都是已被清除，他有些后背发毛。
皓月当空，时间已经到了十二点，镇上的灯火已经寥寥无几。
武馆外已经聚集了一批人，他们手持砍刀斧头，他们熟悉这片地方的规矩，为了不引来反抗军象征性负责辖区治安的“审判官”，他们选择冷兵器，被审判官发现就得留点钱财作封口费，不给？那就走正常程序。
“嘿，八哥来了，门马上就能开了。”一小弟鼓弄着武馆大门的锁孔。
“不是，你二臂吧，我们带了梯子。”带头的老八示意架梯子，他们翻过围墙，进入院子。
桂的房间被打开一条缝，桂母看了看被窝里的桂，正呼吸均匀地闭着眼睛，于是关上了门。
在关门后，桂鸡贼地睁开眼睛。
“呼，差点就笑场了，被盯着真忍不住想笑。”他掏出藏在枕头底下的手电，在被窝里看起了小说。
桂母正手盖毛巾端着一盆水从客厅朝着陈放练武道具的场馆里走去。
三双大手从阴影中猛地伸出，钳住桂母的腰和双手，嘴被死死捂住，让桂母叫不出来，端着的盆跌落在地，咣当一声，声音回荡在整个武馆。
“什么声音？”桂立刻关上手电，穿上拖鞋，轻轻打开房门。
“妈？”
回应他的是一片寂静。
潜伏在客厅外的众人正控制着桂母。
“擦，怎么家里还有一个。”
“八哥，是个小鬼头。”一个小弟探了一眼。
“真他妈扫兴，你们六个进去绑了他，妈的现在正要办正事呢。”老八低声命令道。
“呜...唔...”桂母摇着头呜呜作声，可已经有六个人提刀涌入客厅，往各个房间搜刮着。
“嘿嘿，夫人，你也不想你的儿子被我们做掉吧？”老八舔着嘴唇，一双满是老茧的手肆意在她的身上游走。
“妈？怎么了，妈？”
桂又喊了一声，他察觉到了不对劲，立刻踩上一双帆布鞋，鞋带也没关松紧就拉开房门冲了出去。
迎面而来的就是个子超过他半个身子的男人挡在过道里，投下的阴影甚至笼罩了桂，手中的的斧子映射着寒芒。
“你们怎...呃。”
一只手直接钳住桂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桂的脸颊涨红，他知道母亲出事了，必须解决眼前的男人，可余光看到男人身后还有几个人，他们在各个房间里搜刮东西。
“兄弟们逮住了！”男人喊道。
“擦，这房间里东西可多嘞，首饰有一兜子，还有一堆药罐子。”一个顶着一顶桂再熟悉不过的乾坤泰卦帽的人从他父母的房间里走出，手里还拎着一袋东西。
“他...他妈的...把东西...给我...放下！”
桂的双眼通红，他没办法去保护爸爸，他能保护的就只有这个家，所以他不允许有人染指他的家人。
桂牢牢抓住锁喉他的手臂作为支点，抬腿猛的向男人的下巴踹去。
“你个小兔崽子给我消...”
下巴上全是神经组织，男人直接被这一脚干的晕厥过去，向后栽去，桂抓住他另一只拿斧头的手，抓住手腕，一脚踹向肘关节。
“咔嚓”
一声脆响让男人又清醒过来，可眼前只有一条小臂被向外折断的手，接着就是一柄青幽长剑。
鲜血飙射而出。
“我...杀人了...”
一股刺激但又慌张的感觉涌上心头，握着斧子的手微微颤抖，既有兴奋也有一丝害怕，插在男人头上的长剑消散。
“**崽子，你妈的。”
其他人反应过来，立刻朝过道涌去，可狭窄的过道限制了他们成人身体的活动和后面人的视线，只能一个一个一个上，给桂创造了机会，桂灵活的身躯让他们没法将他拿下，长廊里鲜血四处喷溅，灰色的衬衫被染红，桂的左肩头也被开了一道，但他也不管那么多了。
他从一具尸体的手里拽出那一袋子属于自己的东西。丢回父母房间里，将父亲的帽子从尸体头上摘下，狠狠扣在自己头上，又拿上两把砍刀，朝客厅外冲去。
“他妈的，怎么办事的！”老八一巴掌呼在一个小弟脸上，直接将其扇倒在地。
“八...八哥，这...这真不怪我...这...这女人自己乱动，自己撞上来的啊……”小弟带着哭腔举起手里带血的砍刀。
桂母则瘫倒在一旁，手捂着肚子，鲜血不断从指间泌出。
“他妈的，屋里怎么没动静了，你，滚去看一眼。”刚刚被扇倒的小弟又被老八踹了一脚，他爬起来走到房子门口，正探头往客厅看了一眼。
“嗯？怎么样？喂喂喂！”老八一看小弟定住了，又气不打一处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刚要亲自动身去看看，小弟动了，不过是向后倒去，喉咙和心口处各有一道触目惊心的血口，是藏在门旁的桂。
“屮，这么多人搞不过一个小鬼头，妈的，小的们干他。”
剩下的所有人都拿起武器朝桂冲去。
“十多个...”桂大略看了一眼，知道不能再进屋里，会被人海战术压死，只能选择走出房门，往的演练场那边跑。
在被桂趁乱砍死两人后，他们也学聪明了，说到底桂还是少年，跟成人比体力还是不够看，加上在屋内消耗了很多力气，现在的桂只是强弓末弩，连凝聚出的长剑也是质地变得透明起来，喘着粗气，少年单薄的身躯在众人面前显得渺小。
桂的眼神一直在仔细地搜索着母亲，背靠在围墙上，他无处可逃了。
很快，随着一击肘击，桂彻底倒下了，被死死地按在地上。
他的头被老八抬起，一拳一拳狠狠地砸在他的脸上。
“小兔崽子让你妈的嚣张，落到你八爷手里有你好受的。”
脸上不断传来疼痛，透过众人腿间的空隙，他终于看到了母亲，他的瞳孔骤缩。
桂母一手捂着腹部的伤口挪到了墙边，在昏暗的环境下，皮肤显得发白，胸口起伏证明还活着。
“不...不要，不想再失去家人了...”一股浓烈的恐惧袭来，是对失去家人的害怕，也是对死亡的畏惧。
“我得过去...我得过去，杀了这帮人渣，杀了这帮人渣！”
少年的内心不断地嘶吼着，后背上的游龙仿佛受到刺激，以一种诡异的姿态游动。
“我要...杀光他们！”
桂的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
一股钻心之痛从后背传来，紧接着是一道远在天边且又近在咫尺的龙吟在众人的耳边回荡。
当时的桂并不知道他发动了自己人生中为数不多的攻击，“戮仙”。
老八停下了拳头，就在众人对刚刚的异响疑惑时。
“呃...八...八哥，救我。”人群里一个小弟一脸痛苦地叫道，身子诡异的扭曲，随后，一把黑红巨剑从他的体内向外刺出，剑身漆黑，中间点缀着深红色的纹路，仿佛有生命般，红色纹路有规律地闪动着，而那人的胸口像刺猬般爆开，然而并没有血液从中喷洒，只有飘洒的一团灰絮，随风而去，随之倒下，化作一具尸体。
随着那人的死亡，像是被病毒传染，他们都如同刚刚那人一样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他们都像是丝线打结的提线木偶，以黑夜为幕布在舞台中“起舞”。
没有人压着桂了，鼻青脸肿的桂拖着身子艰难地爬起，惊奇地看着这一切。
“这...这是什么情况？”
随着巨剑不断从体内刺出，灰絮如烟花般绽放，一团接着一团，惨叫连连，声音回荡在寂静的夜晚，周围的房子里，灯光仅亮了一下便熄灭。
他来不及欣赏这一场“烟花秀”，桂拖着身子一瘸一拐地穿过这层“帷幕”，扑到母亲身边，眼看桂母的双眼快要合上了。
“妈，妈，醒醒！别睡！”他扶起母亲的脸。
桂母缓缓撑起双眼，仿佛看到了那个戴着帽子的身影。
“老桂，你...能平安回来...真是...太好了。”伸出手摸向桂的脸颊，桂赶忙握住母亲的手，温热的血液印在桂的脸上。
“妈，是我啊，桂！坏人都被我打跑了！”
他从未如此恐慌过，心跳的砰砰作响，眼泪从眼角滑落。
“是...是小桂啊，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妈妈...对不起你...要先走了，你一个人...”
“妈...妈，别说了！你撑住，我去找药！”
桂母的手拉住了他的衣角，她努力看向桂的脸。
“没...没用了，留给我的时间...只有这点了，再陪妈妈聊聊天...好吗？”桂母苍白的脸上再次挂上桂熟悉的和蔼笑容。
“好。”他呜咽着，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桂躺在了桂母的怀里，就像小时候哄着自己入睡一样，桂母轻抚着桂的头。
“小桂，你...戴上这顶帽子，和你爹，真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桂牙齿紧咬，喉咙里挤出一个声调变形的嗯。
“小桂啊，以后，可别...欺负其他小伙伴，要和他们，好好相处，糖也不要...吃太多，会...蛀牙，还有啊...记得把我火葬...把我的骨灰...倒在河里，妈妈...还见过...大海呢，让妈妈随着河流...去大海看看吧。”
桂母只觉得如坠冰窟般的寒冷和麻木，随后又是如春风般的温暖，她，离开了。
桂在寂静中再也忍不住，在母亲的怀里放声大哭，就像出生时一样，只是抚摸他的手已经没有了温度，桂母的脸上仍带着和蔼的笑容，她应该......做了个好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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