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再入北水村
回到家，袁天纲和李淳风两个正在等他喝酒，这两个人自从认识了徐凡基本上就不回自己住处了，除了在书院或者工坊就住在徐凡家里，反正这里除了齐婶也没有其他女眷，徐凡也由得他们。桌上摆着十几样菜还有几瓶子二锅头，这两人对于高度酒很是喜欢。
徐凡坐下，李淳风给他倒了一杯，“这贞观元年就这么过去了，你这一年折腾了不少事，我想问问你，图啥？”三人碰杯，烈酒下肚从喉咙一直到胃里火辣辣的，会喝酒的把这个叫做一线喉。
“图啥？图早点回家呗！”徐凡心里暗想但是没法说，只能胡诌道，“我不就是想着能让大唐的百姓过得好点嘛！你们不用崇拜我，都是我应该做的！”
“呸！你真敢给自己脸上贴金！不过你做的这些事吧也算是对得起你这句话，”袁天纲给予了肯定，“那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
“书院恐怕会越来越被关注，需要加强书院的管理，回头找颜老爷子商量一下，要严格管理书院的学生，任何与技术相关的东西都不能带出书院，你们手底下那些搞研究的我会让徐兑他们挨个做一遍甄别，书院也要强调技术保护的纪律。”
“嗯，这点我同意，工坊那边是不是也要管起来？”
“没错，那边要加上围墙，划分出几个片区，不同片区建设不同的工坊，再建设一个交易和订货的展厅，外面来的商人只能在展厅活动，我会派营里的军士去守卫，对于在厂里做工的工人也要做好保密的要求，发现有问题的马上开除！”
“那工部和工坊部的人怎么办？”
“他们也只能在指定区域活动，我们没有对外的工坊和试验场绝对不允许进入。”
“你不怕他们上奏章弹劾你？”
“那就要看陛下相信谁了，我才不去考虑这个问题。”
李淳风端起酒杯，“好，有种！来干一个！”三人一起干了一杯，辣的徐凡连吃了十好几颗炸花生。
“接下来有几个是要抓紧研究，虽然图纸和原理都已经有了，但是要把技术吃透才是关键，总是照猫画虎早晚出问题！”
“这个我们也注意到了，你说吧，哪些事？”
“先是之前说的蒸汽机和机床，我已经和陛下说了在江南到开钨矿场，刀头的问题要抓紧时间解决，开了春就要铺设从长安到洛阳的水泥路，还有岭南的炼钢厂和水泥厂要派可靠的人过去负责，安全问题就找冯盎。另外番禺的船坞今年一定要建成，争取明年开始造船。”
“这些都在计划之内，有专人负责，我们两个负责统筹规划，现在的问题是人手不够，书院的学生需要学习的东西太多了，我们也是边学边教，进展太慢！”
“慢慢就快了，多发现几个像你们这样的天才就好了，我们的学生大部分都走了研究科学这条路，想去参加科举的不多，所以没招来太多的非议，但是自三部新建以来，书院就成了众矢之的，霍国公他们已经开始要在书院选人了，这一定会招来更多的关注，书院的学生也可能会心思变动，你们可要注意这一点，书院不能乱！”
袁天纲满不在乎的说，“你以为颜师古那老头每天在书院干什么？记不记得以前还有学生抱怨儒学课程少影响科举？现在你还听说过吗？”
徐凡一愣，好像是没有再听过，“是颜老爷子做的工作？”
“嗯，他把儒家经典讲的透彻，又和书院其他课程结合，竟然也能从科学课程里解读出儒家思想，而且还加入了其他如法家，墨家甚至有我们道家的理论，学生见得多了自然就想得通了，科不科举的已经不再是他们的唯一追求，能做事才是他们的目的！”
“卧槽，卧槽！这么厉害的吗？转变这么快的吗？”徐凡有些惊讶，但是又想了想也就释然，唐朝本就没有那么固步自封，思想也比较活跃，又和外族融合接受新鲜事物的能力要比后面的宋元明清强得多，更何况科举始于杨广，到现在也就几十年还没有那么根深蒂固，想考科举当官还是很难的更多的还是靠推荐，其实就是被世家垄断，所以百姓们对这样的制度本来就不满意，这些学生里面绝大部分都是百姓家的孩子，转变这个思想还是很容易的。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我问你，现在有些学生想凭着学的东西自己开工坊，这能行吗？”李淳风打断了徐凡的思路
“现在还不行，他们学的那点东西自己干就是给别人做嫁衣，和那些商人玩心眼他们还差的远，让他们再等等吧，多学点东西，到时会给他们规划怎么做的！”
“好，你有计划就行！”
“接下来你们要把重点放在采矿，冶炼，纺织机制造和机器制造上，尤其是要提前开始研究发电技术，这些的基础就是蒸汽机和机床，三五年内我就要建第一座发电厂！”
“这么快？我输都没看到那呢！还得吃透还要教学生，你要不杀了我吧！”李淳风从椅子里跳出来冲着徐凡大叫。
“那是你们的事，你们是自己干还是选出可靠的人干我就不管了，反正时间定了，你们可以倒计时了！为了奖励你们我给你们准备了一份新年礼物！”
徐凡看着两人，从袖口里取出两个木盒交给两人，盒子打开两人眼睛就离不开了，“这是什么东西？”
“手表！戴在手腕上，可以看你时间，这一圈是十二格，每格代表半个时辰，我叫它一小时，一小时六十分钟，每分钟六十秒，看懂了吗？边上这个小疙瘩揪出来就可以调时间和上劲，快带上试试吧！”二人迫不及待的戴在手腕上，万国牌的腕表还是很有感觉的。
徐凡语重心长的拍着二人的肩膀，“还要努力呀，这么精密的机械就是你们努力的方向，加油吧少年，呃，还有老年！你们在这嘚瑟吧，我回房间睡觉了，这一天天的太累了！记得财不外露小心被人抢了去！”
过了正月，三十门飞云霹雳炮都造好了，为了不出问题徐凡决定亲自押运送到灵州交给李靖。临行之前找李世民辞行。
甘露殿里暖炉烧得很旺，徐凡感觉都有些热，李世民坐在桌案后面看着奏章，两边柱子旁边站着李德謇和李崇义。
“陛下，我要去灵州了，有什么话要带给李大将军的吗？”
“没什么，军前的事一切由他全权处置！”
“哦，那我就走了哈，我再去和太上皇打个招呼就出发了！”
“你等等，把这两个带到军前去，这个正月他俩就没让我清净，天天请旨去军前，正好你要去，就把他们带去，让李靖带着打几仗再回来！”
徐凡看着柱子旁站的笔直的两人，“闲的？去军前你们能干啥？你们阿娘同意吗？”
李德謇嘿嘿一笑，“师父，我娘也在军前，家里我说了算，我说去就能去！”徐凡无奈了，李德謇的娘是红拂女，那是比李靖还狠的角色。李世民在桌案后面摇头苦笑。
又看向李崇义，“河间王也同意让你去？”
“师父，河间王他老人家恨不得自己去军前，还不是你让他做那个什么检查尚书，我们家里没人在军前打仗，你觉得他能乐意？要不你去和他说说把我留下？”
“算了吧，我去说？他要是不讹我十桶紫露我就得跟他姓！那你俩准备一下吧，我去见过太上皇咱们就出发，你俩去找徐震报到。”
“谢凉国公！”
留下徐乾徐坤和两百人守护书院和工坊区，徐凡带着剩下的九百多人护送着两百多辆装有大炮和弹药的马车缓慢前行，目标灵州。
灵州都督本来是任城王李道宗，现在获封江夏王刑部尚书在长安任职，李靖暂代都督之职坐镇灵州。本来半个月就能到，由于拉着上百车的东西其中还有数吨重的大炮，走的极慢，一个多月的时间才到，李靖在都督府招待徐凡，李德謇虽然是李靖长子更是驸马都尉，但现在只是徐凡军中的一个队正，还是不带兵的光杆队正，没有资格出现在这接风宴上。
“肃雍，那大炮带来了？”李靖没有过多的客套，直接问关键问题
“嗯，带来了，三十门炮，配了六千发开花弹，够用了吧？”
“哈哈，够了够了！来，我敬你一杯！”
“谢大将军，干！”一口喝下，“你儿子李德謇也来了，是他求了陛下一个月陛下才同意的，还有李崇义，你给安排一下吧，我那没他们的位置，让他们跟着你打上几仗，我再把他们带回去。”
“那就让他们去教我的人使用大炮吧，这两个小子倒是知道上进！”
“你们说谁呢？”一个女声从门外传来，徐凡转头看去一个身穿红衣披着红斗篷面容姣好透着一股英气的女子出现在客厅门口。
“红拂，肃雍来了，你们还没见过吧？”
徐凡赶快起身行礼，“小子徐凡见过红拂将军，哈哈，要不是大将军介绍，我还以为是德謇的姐姐来了！”
“哈哈，你这家伙说话真好听，难怪药师总是夸你，你几次到府上我都不在，今天却不想在这军前见到了，来，我们喝上一杯！”
“我敬二位将军，”徐凡干了杯中酒，向外面的随从说道，“去叫李德謇来！”
“德謇？他来了吗？”红拂女显然有些激动，儿行千里母担忧，现在是母行千里而来投怎会不激动呢！
“阿耶，阿娘！”李德謇跑进来，看到两人屈膝跪下。
“起来，你既从军怎能说跪就跪！”李靖话虽说得严厉，但是在这边境之地见到儿子眼里的慈爱和嘴角的笑意还是藏不住的。红拂女上前扶起儿子，前前后后的看。
“你们一家团聚，我就不打扰了！”徐凡行礼退出，门口张路已经牵着马在等了，除了留在家里的徐乾徐坤，其他几个也都来了。徐凡上马一行人出了灵州城向当年的北水村飞驰而去。
快到村口，徐凡等人下马，还是和当年初到此地的时候一样，安静。
“公子，有炊烟！”徐兑指着村子里面大叫了一声。
“进去看看！”
村里的房子都有些破败了，有几间已经塌了，没倒的房子屋顶上也都长满了草，院子里也都是乱草和杂乱的农具，只是没有了当初满地的尸体。
来到那个冒着炊烟的院子，徐凡推开院门，一个两岁左右大小的男孩在院子里弹着石子，屋子里似乎有人在做饭。
小男孩抬头看见徐凡，一点都没有看到陌生人的害怕，“你是谁？是来找我阿娘的吗？他在做饭！”
“你叫什么？”徐凡蹲下看着孩子手里的石子
“我叫念徐，常念徐！”
“屋里的是谁？”
“是我阿娘！”
“你阿耶呢？”
“阿耶病死了！”
“念徐，你在和谁说话？”一个女人手里端着一个碗走出房间，看见正在和孩子说话的徐凡。
“啪！”陶瓷碗摔在地上，女人上前两步噗通一声跪下，“民妇给恩人磕头，谢恩人当年救命之恩！”
“这位大嫂快快请起！”徐凡上前扶起女人，“大嫂认得我？这救命之恩从何说起？”
“恩人可是姓徐，叫徐凡？”
“是我！”
“那就是了，当年恩人把我们从突厥人手上救回怎的忘了？想是恩人救的人太多记不得了！”
“我记得当时不是把你们都送往别处了吗？怎么又回到这里？”
女人摸了摸眼泪，拉过孩子，“当年我们被分别送到了附近的县里，官府还给了房子和地，我们就都安顿下来，后来又媒人搭线民妇就嫁给了当地一个军户，姓常，我没瞒他说了我的经历，他没有嫌弃，反而对我很好，后来有了这个孩子，他还做主起了这个念徐的名字，说是要记得恩人的好。再后来突厥又来寇边，他在一次出击时死了！我觉得可能自己是个不祥之人吧，就带着孩子回到村里来了，刚才念徐可能是把你们当成来送抚恤的人了！”
“哦！其他人还好吗？”
“都好，有几个也嫁了人，我们平时不怎么联络，都是怕想起那些事！”
徐凡看了看四周，“你们住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如果没有别的去处就跟我去长安吧，在我府里做点什么，孩子以后也可以在长安上学馆。”
“不不不，我是不祥之人，怎么能把晦气带到恩人府上！”
“哈哈，我可不信这个，就这么定了，徐艮，帮忙收拾东西，你带人把他们送回长安去！”
“是，公子！”
徐凡抱起小男孩放在自己的马上，牵着马出了北水村。
徐凡坐下，李淳风给他倒了一杯，“这贞观元年就这么过去了，你这一年折腾了不少事，我想问问你，图啥？”三人碰杯，烈酒下肚从喉咙一直到胃里火辣辣的，会喝酒的把这个叫做一线喉。
“图啥？图早点回家呗！”徐凡心里暗想但是没法说，只能胡诌道，“我不就是想着能让大唐的百姓过得好点嘛！你们不用崇拜我，都是我应该做的！”
“呸！你真敢给自己脸上贴金！不过你做的这些事吧也算是对得起你这句话，”袁天纲给予了肯定，“那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
“书院恐怕会越来越被关注，需要加强书院的管理，回头找颜老爷子商量一下，要严格管理书院的学生，任何与技术相关的东西都不能带出书院，你们手底下那些搞研究的我会让徐兑他们挨个做一遍甄别，书院也要强调技术保护的纪律。”
“嗯，这点我同意，工坊那边是不是也要管起来？”
“没错，那边要加上围墙，划分出几个片区，不同片区建设不同的工坊，再建设一个交易和订货的展厅，外面来的商人只能在展厅活动，我会派营里的军士去守卫，对于在厂里做工的工人也要做好保密的要求，发现有问题的马上开除！”
“那工部和工坊部的人怎么办？”
“他们也只能在指定区域活动，我们没有对外的工坊和试验场绝对不允许进入。”
“你不怕他们上奏章弹劾你？”
“那就要看陛下相信谁了，我才不去考虑这个问题。”
李淳风端起酒杯，“好，有种！来干一个！”三人一起干了一杯，辣的徐凡连吃了十好几颗炸花生。
“接下来有几个是要抓紧研究，虽然图纸和原理都已经有了，但是要把技术吃透才是关键，总是照猫画虎早晚出问题！”
“这个我们也注意到了，你说吧，哪些事？”
“先是之前说的蒸汽机和机床，我已经和陛下说了在江南到开钨矿场，刀头的问题要抓紧时间解决，开了春就要铺设从长安到洛阳的水泥路，还有岭南的炼钢厂和水泥厂要派可靠的人过去负责，安全问题就找冯盎。另外番禺的船坞今年一定要建成，争取明年开始造船。”
“这些都在计划之内，有专人负责，我们两个负责统筹规划，现在的问题是人手不够，书院的学生需要学习的东西太多了，我们也是边学边教，进展太慢！”
“慢慢就快了，多发现几个像你们这样的天才就好了，我们的学生大部分都走了研究科学这条路，想去参加科举的不多，所以没招来太多的非议，但是自三部新建以来，书院就成了众矢之的，霍国公他们已经开始要在书院选人了，这一定会招来更多的关注，书院的学生也可能会心思变动，你们可要注意这一点，书院不能乱！”
袁天纲满不在乎的说，“你以为颜师古那老头每天在书院干什么？记不记得以前还有学生抱怨儒学课程少影响科举？现在你还听说过吗？”
徐凡一愣，好像是没有再听过，“是颜老爷子做的工作？”
“嗯，他把儒家经典讲的透彻，又和书院其他课程结合，竟然也能从科学课程里解读出儒家思想，而且还加入了其他如法家，墨家甚至有我们道家的理论，学生见得多了自然就想得通了，科不科举的已经不再是他们的唯一追求，能做事才是他们的目的！”
“卧槽，卧槽！这么厉害的吗？转变这么快的吗？”徐凡有些惊讶，但是又想了想也就释然，唐朝本就没有那么固步自封，思想也比较活跃，又和外族融合接受新鲜事物的能力要比后面的宋元明清强得多，更何况科举始于杨广，到现在也就几十年还没有那么根深蒂固，想考科举当官还是很难的更多的还是靠推荐，其实就是被世家垄断，所以百姓们对这样的制度本来就不满意，这些学生里面绝大部分都是百姓家的孩子，转变这个思想还是很容易的。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我问你，现在有些学生想凭着学的东西自己开工坊，这能行吗？”李淳风打断了徐凡的思路
“现在还不行，他们学的那点东西自己干就是给别人做嫁衣，和那些商人玩心眼他们还差的远，让他们再等等吧，多学点东西，到时会给他们规划怎么做的！”
“好，你有计划就行！”
“接下来你们要把重点放在采矿，冶炼，纺织机制造和机器制造上，尤其是要提前开始研究发电技术，这些的基础就是蒸汽机和机床，三五年内我就要建第一座发电厂！”
“这么快？我输都没看到那呢！还得吃透还要教学生，你要不杀了我吧！”李淳风从椅子里跳出来冲着徐凡大叫。
“那是你们的事，你们是自己干还是选出可靠的人干我就不管了，反正时间定了，你们可以倒计时了！为了奖励你们我给你们准备了一份新年礼物！”
徐凡看着两人，从袖口里取出两个木盒交给两人，盒子打开两人眼睛就离不开了，“这是什么东西？”
“手表！戴在手腕上，可以看你时间，这一圈是十二格，每格代表半个时辰，我叫它一小时，一小时六十分钟，每分钟六十秒，看懂了吗？边上这个小疙瘩揪出来就可以调时间和上劲，快带上试试吧！”二人迫不及待的戴在手腕上，万国牌的腕表还是很有感觉的。
徐凡语重心长的拍着二人的肩膀，“还要努力呀，这么精密的机械就是你们努力的方向，加油吧少年，呃，还有老年！你们在这嘚瑟吧，我回房间睡觉了，这一天天的太累了！记得财不外露小心被人抢了去！”
过了正月，三十门飞云霹雳炮都造好了，为了不出问题徐凡决定亲自押运送到灵州交给李靖。临行之前找李世民辞行。
甘露殿里暖炉烧得很旺，徐凡感觉都有些热，李世民坐在桌案后面看着奏章，两边柱子旁边站着李德謇和李崇义。
“陛下，我要去灵州了，有什么话要带给李大将军的吗？”
“没什么，军前的事一切由他全权处置！”
“哦，那我就走了哈，我再去和太上皇打个招呼就出发了！”
“你等等，把这两个带到军前去，这个正月他俩就没让我清净，天天请旨去军前，正好你要去，就把他们带去，让李靖带着打几仗再回来！”
徐凡看着柱子旁站的笔直的两人，“闲的？去军前你们能干啥？你们阿娘同意吗？”
李德謇嘿嘿一笑，“师父，我娘也在军前，家里我说了算，我说去就能去！”徐凡无奈了，李德謇的娘是红拂女，那是比李靖还狠的角色。李世民在桌案后面摇头苦笑。
又看向李崇义，“河间王也同意让你去？”
“师父，河间王他老人家恨不得自己去军前，还不是你让他做那个什么检查尚书，我们家里没人在军前打仗，你觉得他能乐意？要不你去和他说说把我留下？”
“算了吧，我去说？他要是不讹我十桶紫露我就得跟他姓！那你俩准备一下吧，我去见过太上皇咱们就出发，你俩去找徐震报到。”
“谢凉国公！”
留下徐乾徐坤和两百人守护书院和工坊区，徐凡带着剩下的九百多人护送着两百多辆装有大炮和弹药的马车缓慢前行，目标灵州。
灵州都督本来是任城王李道宗，现在获封江夏王刑部尚书在长安任职，李靖暂代都督之职坐镇灵州。本来半个月就能到，由于拉着上百车的东西其中还有数吨重的大炮，走的极慢，一个多月的时间才到，李靖在都督府招待徐凡，李德謇虽然是李靖长子更是驸马都尉，但现在只是徐凡军中的一个队正，还是不带兵的光杆队正，没有资格出现在这接风宴上。
“肃雍，那大炮带来了？”李靖没有过多的客套，直接问关键问题
“嗯，带来了，三十门炮，配了六千发开花弹，够用了吧？”
“哈哈，够了够了！来，我敬你一杯！”
“谢大将军，干！”一口喝下，“你儿子李德謇也来了，是他求了陛下一个月陛下才同意的，还有李崇义，你给安排一下吧，我那没他们的位置，让他们跟着你打上几仗，我再把他们带回去。”
“那就让他们去教我的人使用大炮吧，这两个小子倒是知道上进！”
“你们说谁呢？”一个女声从门外传来，徐凡转头看去一个身穿红衣披着红斗篷面容姣好透着一股英气的女子出现在客厅门口。
“红拂，肃雍来了，你们还没见过吧？”
徐凡赶快起身行礼，“小子徐凡见过红拂将军，哈哈，要不是大将军介绍，我还以为是德謇的姐姐来了！”
“哈哈，你这家伙说话真好听，难怪药师总是夸你，你几次到府上我都不在，今天却不想在这军前见到了，来，我们喝上一杯！”
“我敬二位将军，”徐凡干了杯中酒，向外面的随从说道，“去叫李德謇来！”
“德謇？他来了吗？”红拂女显然有些激动，儿行千里母担忧，现在是母行千里而来投怎会不激动呢！
“阿耶，阿娘！”李德謇跑进来，看到两人屈膝跪下。
“起来，你既从军怎能说跪就跪！”李靖话虽说得严厉，但是在这边境之地见到儿子眼里的慈爱和嘴角的笑意还是藏不住的。红拂女上前扶起儿子，前前后后的看。
“你们一家团聚，我就不打扰了！”徐凡行礼退出，门口张路已经牵着马在等了，除了留在家里的徐乾徐坤，其他几个也都来了。徐凡上马一行人出了灵州城向当年的北水村飞驰而去。
快到村口，徐凡等人下马，还是和当年初到此地的时候一样，安静。
“公子，有炊烟！”徐兑指着村子里面大叫了一声。
“进去看看！”
村里的房子都有些破败了，有几间已经塌了，没倒的房子屋顶上也都长满了草，院子里也都是乱草和杂乱的农具，只是没有了当初满地的尸体。
来到那个冒着炊烟的院子，徐凡推开院门，一个两岁左右大小的男孩在院子里弹着石子，屋子里似乎有人在做饭。
小男孩抬头看见徐凡，一点都没有看到陌生人的害怕，“你是谁？是来找我阿娘的吗？他在做饭！”
“你叫什么？”徐凡蹲下看着孩子手里的石子
“我叫念徐，常念徐！”
“屋里的是谁？”
“是我阿娘！”
“你阿耶呢？”
“阿耶病死了！”
“念徐，你在和谁说话？”一个女人手里端着一个碗走出房间，看见正在和孩子说话的徐凡。
“啪！”陶瓷碗摔在地上，女人上前两步噗通一声跪下，“民妇给恩人磕头，谢恩人当年救命之恩！”
“这位大嫂快快请起！”徐凡上前扶起女人，“大嫂认得我？这救命之恩从何说起？”
“恩人可是姓徐，叫徐凡？”
“是我！”
“那就是了，当年恩人把我们从突厥人手上救回怎的忘了？想是恩人救的人太多记不得了！”
“我记得当时不是把你们都送往别处了吗？怎么又回到这里？”
女人摸了摸眼泪，拉过孩子，“当年我们被分别送到了附近的县里，官府还给了房子和地，我们就都安顿下来，后来又媒人搭线民妇就嫁给了当地一个军户，姓常，我没瞒他说了我的经历，他没有嫌弃，反而对我很好，后来有了这个孩子，他还做主起了这个念徐的名字，说是要记得恩人的好。再后来突厥又来寇边，他在一次出击时死了！我觉得可能自己是个不祥之人吧，就带着孩子回到村里来了，刚才念徐可能是把你们当成来送抚恤的人了！”
“哦！其他人还好吗？”
“都好，有几个也嫁了人，我们平时不怎么联络，都是怕想起那些事！”
徐凡看了看四周，“你们住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如果没有别的去处就跟我去长安吧，在我府里做点什么，孩子以后也可以在长安上学馆。”
“不不不，我是不祥之人，怎么能把晦气带到恩人府上！”
“哈哈，我可不信这个，就这么定了，徐艮，帮忙收拾东西，你带人把他们送回长安去！”
“是，公子！”
徐凡抱起小男孩放在自己的马上，牵着马出了北水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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