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脂韵

    不知从何时开始,莞伶就喜欢穿红色的衣服,特别是在这样的日子,她就更加的着迷。

    那个有三分神似他哥哥的少年让她想起了初见韩成昱时的样子,同样的不知所畏,不同的是眼前这个左脸颊有一个酒窝,看上去除了俊气之外,还多了一点甜。

    “你就是成冰吧。”莞伶贪婪地望着他,似乎在看另一个人。

    韩成冰没想到会是这样子见到他的大嫂,大哥只说她叫莞伶,而现如今他才知道那不是她的名字,而是她的职称。

    莞园的伶人。

    “大嫂。”韩成冰聂聂地说道。

    “叫我莞伶就好了。”

    莞伶?韩成冰随着她走进莞园,传过人群,来到内园,又经过大厅,转过几个苑子,来到一个满是红墙的别院。

    “你就住这里,离你哥哥也不远。”莞伶简单交待之后,便先行离开,没有过多的解释,也没有其它安排,只当他是一个多年住在这里的家人一样。

    “和苑,这苑子倒是和恩公的气质相符。”何愚人拿着包裹,仔细巡视。

    “愚兄,我们先去找那个被绑来的小女子。”韩成冰一路都在记路形,只是莞园出乎预料的大,他怕到了晚上还找不到那个女人。

    “别急,先休息一下。”何愚人眼色示意隔墙有耳。

    仆人们一一来报到,斟茶倒水,家具配备,花圃摆放,美食华服络绎不绝。何愚人坐在罗汉床上吃着点心,韩成冰从内屋走出来,何愚人差点喷出茶水。

    “恩公,你这是要当新郎官啊!”

    韩成冰满脸尴尬地看着这身行头,心中满是忐忑,想起之前的那个梦境,又是一阵的颤抖。

    “你别取笑我了,我都愁死了,她们死活要我穿。”韩成冰指了指环绕在身侧的那几个仆人,说什么不穿就活不了,他越来越觉得其中必有诈,既来之则安之,他倒是要看看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恭贺恩公,红鸾星动,天作之合。”何愚人眼中带笑地故作姿态。

    “愚兄,你越来越调皮了。”

    “二莞主,伶主有请。”仆人进来传话。

    韩成冰脸上闪过一丝慌张,何愚人靠在眼里,悄然走到他的身后。

    “恩公,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尽管去,我为你保驾护航。”

    夜色降临,走在最前头的仆人打着大红灯笼,脸色苍白的韩成冰随其后,所经过一个拐弯,后方的仆人就点鞭炮敲锣鼓,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走到哪里似的。

    茱萸姐妹看着从莞园处而来的烟花,五花八门,各种各样的的花卉在空中绽放,她们从来没看过这么热闹的莞园,今年格外的隆重。屋里传来老妇人的咳嗽声,她们连忙走进屋里去,扶她坐起来,拍拍胸口,喂点水后,平息下来。

    老妇人虚弱地问道:“外面是否有鞭炮声?”

    “是的,莞园正在办喜事呢。”

    “这哪里是喜事啊,那是拿我的女儿来当祭品,我可怜的女儿啊!”一阵悲恸,老妇人咳嗽得更厉害。

    “原来是您的女儿,我们还以为是……”大茱萸拉了一下妹妹小茱萸的衣角,制止她说下去。

    “老妈妈,您放心,公子说了他定然能救出您女儿,相信他不会骗你的。”大茱萸安慰道。

    “他真的这么说了吗?萍水相逢,他却如此有情有义,让我们娘俩如何报答他呢?”老妇人惆怅地说道。

    成千上万的怒族人随着每次鞭炮朝着莞园的方向而跪倒在地上,祈求上苍赐予阳光与食物。

    “我们这是走向哪里。”一路上尽是璀璨的冰雕,犹如走在梦境中,透明而又不真实。

    “永乐大典,二莞主。”仆人应道。

    “莞主……韩成昱也在那里吗?”

    “小的不知。”

    “好吧。”烟花的巨响掩盖了韩成冰的无奈,他猜测着各种可能,而最坏的就是大哥已经死了。

    “二莞主到。”仆人的通报打断了他的思绪,抬头一看,一条通达上方大殿的天梯,两旁的扶栏尽是蛇像。

    “二莞主来得正好,明年看来会是一个丰收之年。”

    “我也听说了,这个二莞主是至诚至真之人,不畏惧见血,定能帮助我族消灾避难。”

    大殿上众说纷纭,都等待着二莞主的出现,成公也不例外,他站在天梯口,看着下方那个英气逼人的少年,就像见到当年的韩成昱一样,有点像又有点不像,这个少年看上去更加的稳重和胸有城府,不像他的哥哥那样柔弱和依赖。

    来到大殿门口,成公向前相迎,行怒族大礼,韩成冰不知所措,他不是怒族人,他也不懂这里的规矩,他只是想来见见大哥,可是,到现在,他还没见到大哥,就已经被各路人当做雕像般欣赏。

    “二莞主,你好,我是葛天城的族长,你可以像你的哥哥那样称我做成公。”

    “成公,久仰大名,大哥在信中多次提到你,你可是他心目中的英雄,今日想见,果然名副其实,成冰有礼了。”

    “二莞主当真是少年有为,这身衣服穿在你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成公话音刚落,旁人皆上来奉承,让韩成冰鸡皮疙瘩掉一地,勉强挣脱人群,朝大殿前方走去,一身红娟的莞伶正笑吟吟地看着他,像看到一个倦鸟知返的情郎一样窃喜。

    “冰儿,你终于来了。”

    这声叫唤听在韩成冰的耳中,辗转流连千百回,他心中缭绕着一团火,而这团火在她的抚摸下顿时沸腾,他连忙退后几步,避开她的手指,但还是被指甲划出了一道血丝。

    “快,给二莞主止血。”

    “不用了,莞伶……主,我擦擦就行。”何愚人拿出薄荷膏,给他上药,让他的凌乱得到了缓解。

    “众族人,今日是我们莞园的大日子,也是葛天城一年一度的祈福节。”

    十八个女丑北,右手操青蛇,左手操赤蛇地站在大殿之上,露出一节小蛮腰,恒舞于室,引得众人本目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