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七月十五，鬼门关开
至和三年七月十四日。
澶州治所德胜南城。
城北慈幼院里的二狗病情又加重了。
方有天终感无力回天。
这二狗像是一直在吃大补药物，但身体承受不住，近些年来一直恶化，到现在连站立都困难。
早在四年前的八月，二狗就已经被其他医馆判定无药可医，最多再活半月之久。
医治二狗就要为他补身体，但他已虚不受补。
是方有天凭借着精湛的医术撰写一药方，为二狗续了几年命。
唯一代价便是亲身模拟体验二狗的病状，并亲自试药，承受了一些难言的痛苦。
在那时，方有天记忆深处隐约有一种感觉，从什么地方看到过相似的症状，且有正确的救治方法。
但直到今天还是没有想起来，短时间内应该还是没有结果。
而二狗已经撑不了几天了。
原本二狗早些找他医治，还是有救的，只是家里穷的没钱就医，延误了病情。
方有天望着灰蒙蒙的天空，记忆深处有两句话浮现并清晰。
学医救不了中国人。
世上只有一种病，那就是穷病。
方有天想不起这两句话出自何人，但觉得很有道理。
他三岁识千字，五岁辨百草，七岁背《神农本草经》，八岁读《黄帝内经》，九岁通《黄帝八十一难经》，十岁坐堂问诊得名“小神医”。
行医至今已六年，见了太多二狗这样不敢就医的情况。
甚至有人明明有药可医，却吊死家中。
而有些耗尽家财求医问药的人，不提疾病的苦痛折磨，妻离子散都算得上好结果。
方有天也会免费问诊赠药，可仍是杯水车薪。就像二狗，要不是出现在慈幼院里，可能至死都不会就医。
官老爷眼里的盛世，还是容不下穷人。
方有天低头。
可怜一双悬壶手，无处誊写济世方。
方有天回家将自己关入房中，想不出医治二狗的答案，又困扰于世人疾苦，陷入深深的苦痛和迷茫。
七月十五日。
中元节。
要不是大哥逼他出门祭祖，他都不会出门。
入夜。
阴风呼号，黑霞遮天。
七月十六日。
官府在城中贴告示，上书惊天之言：
鬼门关开，有厉鬼作乱，大破封妖狱，妖族重现世间。
朝廷欲重启捉妖司，七月十七日至十九日于各州府置启道台，为城中百姓启道筑基，择优入捉妖司修斩妖仙术。
方有天听到消息，念叨着“仙”和“妖”，脑海中轰然一空，耳边似有嗡鸣。
他想到医治二狗的答案了。
根据《我不是修仙者》一书记载。
曾有兄弟二人，为弟者症状与二狗一致，无药可医。
最终为兄者带其闯仙山收徒仪式，欲求仙人出手医治，意外发现其弟是被一种强大仙体所累。
不是什么病，只是身体承受不住仙体逸散出的强大力量而已。
当其踏上修仙问道之路，不但症状自解，还跻身天才之流。
从哪里看过的这本书，想不起来，也不重要了。
方有天高兴的跳了起来，高呼着“我想到了，二狗有救了”，无视其他人异样目光，一路狂奔至慈幼院，将消息告知了二狗。
二狗希冀的问着：“方大哥，是真的吗？”屏住了呼吸，生怕是假的。
他也听到了朝廷告示的消息，但他没一点期盼，一个快死的人，怎么可能启道筑基，又怎么可能被择优录取呢？
方有天给出了肯定的答案，还约定明日一早带二狗前去州衙前的启道台。
回家路上，方有天看着路上一个个为生计奔波劳碌之人，记忆深处又有一句话浮现。
愿天下人人如龙。
好像是某本书中看到，但依旧记不起是哪本书。
方有天经常遇到这种情况，数次深究无果后，便不再深究一些无意义的事情，此时眼睛逐渐亮了起来。
龙不会生病吧？
仙人能让人人都如龙吧？
“我以仙药降甘霖，普度众生脱凡身。”
这会不会就是“济世方”？
何处誊写济世方？上启道台，入捉妖司。
如果可行，待到成功，他就不是“小神医”了，而是真的“神医”！
方有天的眼睛越来越亮。
七月十七日。
方有天一大早就带上了二狗，以及慈幼院里的十几个孩子，前往了州衙。
原本他邀大哥方有家一同前往，但遭了拒。
“城中只有我们方家愿意免费问诊赠药，若是都去了捉妖司，城中的穷苦百姓怎么办，慈幼院里的孩子怎么办。你要让天下人人如龙，哥哥也是人，以后有机会的。”
方有天不得不承认，自己被说服了。
本以为来的足够早，却不料州衙前已经人山人海。
中间有一条队伍清晰可见，方有天带领孩子们走到队尾，定睛看向州衙大门。
门前有一个身穿赤色铠甲威风凛凛的中年，和知州、通判等官吏端坐上首喝茶，两侧各有十八个官差隔开了一片空地，空地中有一块似磨盘的石头。
普普通通，无仙光流彩，但聚集万众目光。
石头上正坐着一个人。
在其身后出现一抹绿色，逐渐化为一株小树苗，成长到半尺高后停了下来，一个写着“候选”二字的木牌，自赤甲男子手中飞出，落在他身前。
队伍持续前进。
有人是红色树苗，有人是蓝色树苗，有人金色树苗，有人黑色树苗，有人白色树苗……最高不过一尺半。
超过一尺者有三人，得到“录用”木牌。
超过半尺不足一尺者十人，得到“候选”木牌。
其余遗憾离场。
快中午时，轮到了方有天等人，二狗先上了启道台。
有人认出了二狗，大声议论着。
“都快死的人了，还来这里？异想天开呢！”
“哈哈哈，万一人家是绝世天才呢？”
“还不如跪下求个仙丹呢？”
现场充满了欢快的气氛。
方有天双手搭在一起紧握，略微有些紧张，但很快就松了口气。
他是对的。
在二狗身后有金光浮现，化作一棵闪着金光的小树，后飞速成长，眨眼间就有半人高，出现了枝杈。
又眨眼长到一人高，枝杈上出现三柄金色的小剑。
小剑似花骨朵，开出了三朵金灿灿的花。
随后有金光崩散，似云雾蒸腾，聚集在三朵金花周围，如祥云环绕，迟迟不散。
围观者失声。
本不在意的知州、通判等人震惊：“好惊人的大道之树，不成想，此子病入膏肓的模样，竟有这种天资。”
赤甲中年没说话，但身体一僵，拳头缓缓握紧，心中并不平静。
三花聚顶、道气朝元。
仙道新纪的第一天才就是他了吧！
澶州治所德胜南城。
城北慈幼院里的二狗病情又加重了。
方有天终感无力回天。
这二狗像是一直在吃大补药物，但身体承受不住，近些年来一直恶化，到现在连站立都困难。
早在四年前的八月，二狗就已经被其他医馆判定无药可医，最多再活半月之久。
医治二狗就要为他补身体，但他已虚不受补。
是方有天凭借着精湛的医术撰写一药方，为二狗续了几年命。
唯一代价便是亲身模拟体验二狗的病状，并亲自试药，承受了一些难言的痛苦。
在那时，方有天记忆深处隐约有一种感觉，从什么地方看到过相似的症状，且有正确的救治方法。
但直到今天还是没有想起来，短时间内应该还是没有结果。
而二狗已经撑不了几天了。
原本二狗早些找他医治，还是有救的，只是家里穷的没钱就医，延误了病情。
方有天望着灰蒙蒙的天空，记忆深处有两句话浮现并清晰。
学医救不了中国人。
世上只有一种病，那就是穷病。
方有天想不起这两句话出自何人，但觉得很有道理。
他三岁识千字，五岁辨百草，七岁背《神农本草经》，八岁读《黄帝内经》，九岁通《黄帝八十一难经》，十岁坐堂问诊得名“小神医”。
行医至今已六年，见了太多二狗这样不敢就医的情况。
甚至有人明明有药可医，却吊死家中。
而有些耗尽家财求医问药的人，不提疾病的苦痛折磨，妻离子散都算得上好结果。
方有天也会免费问诊赠药，可仍是杯水车薪。就像二狗，要不是出现在慈幼院里，可能至死都不会就医。
官老爷眼里的盛世，还是容不下穷人。
方有天低头。
可怜一双悬壶手，无处誊写济世方。
方有天回家将自己关入房中，想不出医治二狗的答案，又困扰于世人疾苦，陷入深深的苦痛和迷茫。
七月十五日。
中元节。
要不是大哥逼他出门祭祖，他都不会出门。
入夜。
阴风呼号，黑霞遮天。
七月十六日。
官府在城中贴告示，上书惊天之言：
鬼门关开，有厉鬼作乱，大破封妖狱，妖族重现世间。
朝廷欲重启捉妖司，七月十七日至十九日于各州府置启道台，为城中百姓启道筑基，择优入捉妖司修斩妖仙术。
方有天听到消息，念叨着“仙”和“妖”，脑海中轰然一空，耳边似有嗡鸣。
他想到医治二狗的答案了。
根据《我不是修仙者》一书记载。
曾有兄弟二人，为弟者症状与二狗一致，无药可医。
最终为兄者带其闯仙山收徒仪式，欲求仙人出手医治，意外发现其弟是被一种强大仙体所累。
不是什么病，只是身体承受不住仙体逸散出的强大力量而已。
当其踏上修仙问道之路，不但症状自解，还跻身天才之流。
从哪里看过的这本书，想不起来，也不重要了。
方有天高兴的跳了起来，高呼着“我想到了，二狗有救了”，无视其他人异样目光，一路狂奔至慈幼院，将消息告知了二狗。
二狗希冀的问着：“方大哥，是真的吗？”屏住了呼吸，生怕是假的。
他也听到了朝廷告示的消息，但他没一点期盼，一个快死的人，怎么可能启道筑基，又怎么可能被择优录取呢？
方有天给出了肯定的答案，还约定明日一早带二狗前去州衙前的启道台。
回家路上，方有天看着路上一个个为生计奔波劳碌之人，记忆深处又有一句话浮现。
愿天下人人如龙。
好像是某本书中看到，但依旧记不起是哪本书。
方有天经常遇到这种情况，数次深究无果后，便不再深究一些无意义的事情，此时眼睛逐渐亮了起来。
龙不会生病吧？
仙人能让人人都如龙吧？
“我以仙药降甘霖，普度众生脱凡身。”
这会不会就是“济世方”？
何处誊写济世方？上启道台，入捉妖司。
如果可行，待到成功，他就不是“小神医”了，而是真的“神医”！
方有天的眼睛越来越亮。
七月十七日。
方有天一大早就带上了二狗，以及慈幼院里的十几个孩子，前往了州衙。
原本他邀大哥方有家一同前往，但遭了拒。
“城中只有我们方家愿意免费问诊赠药，若是都去了捉妖司，城中的穷苦百姓怎么办，慈幼院里的孩子怎么办。你要让天下人人如龙，哥哥也是人，以后有机会的。”
方有天不得不承认，自己被说服了。
本以为来的足够早，却不料州衙前已经人山人海。
中间有一条队伍清晰可见，方有天带领孩子们走到队尾，定睛看向州衙大门。
门前有一个身穿赤色铠甲威风凛凛的中年，和知州、通判等官吏端坐上首喝茶，两侧各有十八个官差隔开了一片空地，空地中有一块似磨盘的石头。
普普通通，无仙光流彩，但聚集万众目光。
石头上正坐着一个人。
在其身后出现一抹绿色，逐渐化为一株小树苗，成长到半尺高后停了下来，一个写着“候选”二字的木牌，自赤甲男子手中飞出，落在他身前。
队伍持续前进。
有人是红色树苗，有人是蓝色树苗，有人金色树苗，有人黑色树苗，有人白色树苗……最高不过一尺半。
超过一尺者有三人，得到“录用”木牌。
超过半尺不足一尺者十人，得到“候选”木牌。
其余遗憾离场。
快中午时，轮到了方有天等人，二狗先上了启道台。
有人认出了二狗，大声议论着。
“都快死的人了，还来这里？异想天开呢！”
“哈哈哈，万一人家是绝世天才呢？”
“还不如跪下求个仙丹呢？”
现场充满了欢快的气氛。
方有天双手搭在一起紧握，略微有些紧张，但很快就松了口气。
他是对的。
在二狗身后有金光浮现，化作一棵闪着金光的小树，后飞速成长，眨眼间就有半人高，出现了枝杈。
又眨眼长到一人高，枝杈上出现三柄金色的小剑。
小剑似花骨朵，开出了三朵金灿灿的花。
随后有金光崩散，似云雾蒸腾，聚集在三朵金花周围，如祥云环绕，迟迟不散。
围观者失声。
本不在意的知州、通判等人震惊：“好惊人的大道之树，不成想，此子病入膏肓的模样，竟有这种天资。”
赤甲中年没说话，但身体一僵，拳头缓缓握紧，心中并不平静。
三花聚顶、道气朝元。
仙道新纪的第一天才就是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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