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新的消息
“裴队使！”
曹尘叫住她，想说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变成：“薛兆丰如何了？”
李玉瑶眼眸一黯，薛府已经没了，如今逃出来的只有她和春雪。
“早上常远来过了。太子拓拔瑛在抄家之前就上禀了圣上，弹劾礼部侍郎薛兆丰养妓贿用，结党营私。”
裴十三驻足回道，“圣上听了大怒，命御史台抄家取证。御史台主簿罗勉收到命令的时候，刚刚擒下薛兆丰。”
“他被押入大狱，严刑伺候，很快就招供了结党营私、指斥乘舆等罪行。右相亲禀圣上，为薛侍郎求情。”
“但是圣上怒不可歇，下谕旨，薛府男丁流放岭南，女子充教坊司，罪首薛兆丰七日后，推于午门外斩首。”
说到这里，她轻声一叹，“圣上这是要杀一儆百，以儆效尤。不过，薛兆丰一死，许多事就彻底了结了。”
“右相许诺，不会再推你我二人出去顶罪。童谣和妖变的事，相府自有其他安排。你我这命算是保住了。”
屋里一时安静下来。
李玉瑶面露悲伤，薛府被抄家问罪，可是她却完好无损。她禁不住问道：“裴队使，圣上可有定我的罪？”
裴十三摇摇头，说道：“金锣卫在薛兆丰的书房里搜到了休书，圣上念你已被逐出薛府，不再追究过往罪责。”
“什么？”
李玉瑶全身一震，呢喃道，“他……他休了我？可我怎么不知道？”
在魏国，虽然被休是有辱门风的事，但是在富家豪门养姬纳妾、跌宕风流的背景下，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她在意的是，薛兆丰为什么要写那封休书，是预感到自己可能会出事，所以提前做了准备，想保住她的命？
还是他本就是想休自己？
李玉瑶的心里有些乱，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长长呼出一口气：“罢了，我与他缘分已尽，早该如此。”
“曾经或许我真爱过，后来也真恨过。可是如今只有释然。他结党营私，自取死路，那也是他薛兆丰的事。”
“只可惜了薛府那么多人被他牵连，又有多少家庭支离破碎。”
她走到曹尘的面前，想伸手握住他的手，却碍于众人在场，没敢真的握住。她看着曹尘，曹尘伸手握住她。
他虚弱道：“阿娘，宣阳郡夫人虽是圣上亲封的贵人，但是如今没有地方落脚。就让她在咱家住些时日吧。”
苏氏看一眼两人，喜不自胜道：“我早就说了这般想法，求之不得。玉瑶，还望你不要嫌弃我们曹家简陋。”
她环顾一圈，觉得来的三女，包括外面那位婢女春雪，个个长得美若天仙，没想到大郎竟然有这般本事。
可惜，就是大郎受了宫刑。
她心里觉得愧于三女。
“不敢，曹家……比薛府暖多了。”
李玉瑶连忙笑道，住到贫苦、破旧之家，她反而体悟出更多。
这是此前她没有经历过的。院子小，人少，世界像是变得简单了。
“裴队使，为何是东宫弹劾？”
曹尘转而又问道。
“看来你也发现了。”
裴十三看着李玉瑶住进曹家，心里有些吃味，扭头道，“东宫率先弹劾，抢在了右相的前面，这是争功自保。”
“薛兆丰从一开始就是东宫的弃子，太子随时会舍弃他。而右相又为薛兆丰求情，是做给圣上和百官看的。”
她摇摇头，觉得官场真乱，“还有一事，刑部侍郎樊玉林死后，位子由郎中严善文顶替，他也是右相的人。”
她最后提点一次，不再说话。她也并没有告诉曹尘，她被右相封为相府剑娘，被右相器重、近乎亲信的事。
“我与右相本就不是敌人。”
曹尘解释道，“无论他们谁输谁赢，只要不动到我，我也根本不想参与。观海山庄的事，我也是为了自保。”
李玉瑶和卢媞扶他到旁边落座，“可是我总觉得一切都太容易了。薛兆丰就没有做过任何反抗吗？就连燕小六当时也不在他身旁，苏先生又为何反水？”
东宫真的是在争功自保吗？那苏辙又真是为了靖天计划灭口吗？
曹尘隐隐觉得不安，不过他左思右虑，也想不出其他的可能性，也就索性不再想，“裴队使，吃完饭再走吧？”
裴十三一怔。
“不了，新的百户上任，我担心会有变数。还是回镇邪司安心。”
她想了想，摇头说道。
苏氏瞧着她的模样，越看越是喜欢，跟着劝道：“也不急在一时。”
曹尘看向她：“你的伤势如何？”
裴十三任由苏氏攥住手掌，内心有所触动，面上笑道：“我服用的是道门玄丹，万金难求。已经全康复了。”
“不止如此，我现在的修为也已经稳定在了气海境。等再过些时日，就会逐渐回到我原本的境界。曹尘……”
“你要找我拿的债，可得加紧了。否则，我怕你赢不了我。”
她昂着玉白的脖颈，修长的腿立在厅堂里，宛如一只骄傲的孔雀。
“那就好。”
曹尘露出笑容道，“你的实力比钱百户还高了，他欺负不了你，自然也就不敢动我。我就靠队使庇护了。”
“至于债……我也欠你一份啊！你欠我的，我会拿。我欠你的，也一定会还。你会赢的，我……也不会死。”
李玉瑶瞧一眼两人，觉得他们的话里透着许多故事，只有两人懂。
苏氏瞪曹尘一眼，拉住裴十三道：“什么欠不欠、死不死的，别听他瞎说。要是他欺负你，尽管跟我说。”
曹小沫也跳过来，撒娇道：“是啊，裴姐姐，你不是说要护着我吗？不如再待一会儿，吃完饭再走吧。”
裴十三禁不住她们的热情，看一眼曹尘：“罢了，听你们的。”
曹小沫立即抱住她开心地笑。
曹尘冲她眨了眨眼睛。
这时候，外面传来响动。父亲曹悬梁和二郎曹淳提着一堆东西回来。
“家里有贵客，我从街上买了鱼和肉回来。小沫，过来帮帮手。”
曹悬梁的皱纹笑成了花。
“我给大郎抓了药。对了，还买了筐鸡蛋回来。”曹淳献宝一样地说道，“外面热闹得很，都在议论近日的事。”
“有人说薛兆丰是被冤枉的，童谣里不是有句话，桃李门墙不生花？说这桃李就是指的薛兆丰。会试也改了。”
“礼部尚书许尚敬接管了贡院会试，为防京城变故，决定提前开启。等外地赶考的人到了，下个月再加试。”
“两场合并放榜。你们莫看我，我已经准备好了，有七成把握过榜。”
他带来的消息不少，曹尘听了却面色微变：“童谣……桃李门墙？”
曹尘叫住她，想说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变成：“薛兆丰如何了？”
李玉瑶眼眸一黯，薛府已经没了，如今逃出来的只有她和春雪。
“早上常远来过了。太子拓拔瑛在抄家之前就上禀了圣上，弹劾礼部侍郎薛兆丰养妓贿用，结党营私。”
裴十三驻足回道，“圣上听了大怒，命御史台抄家取证。御史台主簿罗勉收到命令的时候，刚刚擒下薛兆丰。”
“他被押入大狱，严刑伺候，很快就招供了结党营私、指斥乘舆等罪行。右相亲禀圣上，为薛侍郎求情。”
“但是圣上怒不可歇，下谕旨，薛府男丁流放岭南，女子充教坊司，罪首薛兆丰七日后，推于午门外斩首。”
说到这里，她轻声一叹，“圣上这是要杀一儆百，以儆效尤。不过，薛兆丰一死，许多事就彻底了结了。”
“右相许诺，不会再推你我二人出去顶罪。童谣和妖变的事，相府自有其他安排。你我这命算是保住了。”
屋里一时安静下来。
李玉瑶面露悲伤，薛府被抄家问罪，可是她却完好无损。她禁不住问道：“裴队使，圣上可有定我的罪？”
裴十三摇摇头，说道：“金锣卫在薛兆丰的书房里搜到了休书，圣上念你已被逐出薛府，不再追究过往罪责。”
“什么？”
李玉瑶全身一震，呢喃道，“他……他休了我？可我怎么不知道？”
在魏国，虽然被休是有辱门风的事，但是在富家豪门养姬纳妾、跌宕风流的背景下，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她在意的是，薛兆丰为什么要写那封休书，是预感到自己可能会出事，所以提前做了准备，想保住她的命？
还是他本就是想休自己？
李玉瑶的心里有些乱，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长长呼出一口气：“罢了，我与他缘分已尽，早该如此。”
“曾经或许我真爱过，后来也真恨过。可是如今只有释然。他结党营私，自取死路，那也是他薛兆丰的事。”
“只可惜了薛府那么多人被他牵连，又有多少家庭支离破碎。”
她走到曹尘的面前，想伸手握住他的手，却碍于众人在场，没敢真的握住。她看着曹尘，曹尘伸手握住她。
他虚弱道：“阿娘，宣阳郡夫人虽是圣上亲封的贵人，但是如今没有地方落脚。就让她在咱家住些时日吧。”
苏氏看一眼两人，喜不自胜道：“我早就说了这般想法，求之不得。玉瑶，还望你不要嫌弃我们曹家简陋。”
她环顾一圈，觉得来的三女，包括外面那位婢女春雪，个个长得美若天仙，没想到大郎竟然有这般本事。
可惜，就是大郎受了宫刑。
她心里觉得愧于三女。
“不敢，曹家……比薛府暖多了。”
李玉瑶连忙笑道，住到贫苦、破旧之家，她反而体悟出更多。
这是此前她没有经历过的。院子小，人少，世界像是变得简单了。
“裴队使，为何是东宫弹劾？”
曹尘转而又问道。
“看来你也发现了。”
裴十三看着李玉瑶住进曹家，心里有些吃味，扭头道，“东宫率先弹劾，抢在了右相的前面，这是争功自保。”
“薛兆丰从一开始就是东宫的弃子，太子随时会舍弃他。而右相又为薛兆丰求情，是做给圣上和百官看的。”
她摇摇头，觉得官场真乱，“还有一事，刑部侍郎樊玉林死后，位子由郎中严善文顶替，他也是右相的人。”
她最后提点一次，不再说话。她也并没有告诉曹尘，她被右相封为相府剑娘，被右相器重、近乎亲信的事。
“我与右相本就不是敌人。”
曹尘解释道，“无论他们谁输谁赢，只要不动到我，我也根本不想参与。观海山庄的事，我也是为了自保。”
李玉瑶和卢媞扶他到旁边落座，“可是我总觉得一切都太容易了。薛兆丰就没有做过任何反抗吗？就连燕小六当时也不在他身旁，苏先生又为何反水？”
东宫真的是在争功自保吗？那苏辙又真是为了靖天计划灭口吗？
曹尘隐隐觉得不安，不过他左思右虑，也想不出其他的可能性，也就索性不再想，“裴队使，吃完饭再走吧？”
裴十三一怔。
“不了，新的百户上任，我担心会有变数。还是回镇邪司安心。”
她想了想，摇头说道。
苏氏瞧着她的模样，越看越是喜欢，跟着劝道：“也不急在一时。”
曹尘看向她：“你的伤势如何？”
裴十三任由苏氏攥住手掌，内心有所触动，面上笑道：“我服用的是道门玄丹，万金难求。已经全康复了。”
“不止如此，我现在的修为也已经稳定在了气海境。等再过些时日，就会逐渐回到我原本的境界。曹尘……”
“你要找我拿的债，可得加紧了。否则，我怕你赢不了我。”
她昂着玉白的脖颈，修长的腿立在厅堂里，宛如一只骄傲的孔雀。
“那就好。”
曹尘露出笑容道，“你的实力比钱百户还高了，他欺负不了你，自然也就不敢动我。我就靠队使庇护了。”
“至于债……我也欠你一份啊！你欠我的，我会拿。我欠你的，也一定会还。你会赢的，我……也不会死。”
李玉瑶瞧一眼两人，觉得他们的话里透着许多故事，只有两人懂。
苏氏瞪曹尘一眼，拉住裴十三道：“什么欠不欠、死不死的，别听他瞎说。要是他欺负你，尽管跟我说。”
曹小沫也跳过来，撒娇道：“是啊，裴姐姐，你不是说要护着我吗？不如再待一会儿，吃完饭再走吧。”
裴十三禁不住她们的热情，看一眼曹尘：“罢了，听你们的。”
曹小沫立即抱住她开心地笑。
曹尘冲她眨了眨眼睛。
这时候，外面传来响动。父亲曹悬梁和二郎曹淳提着一堆东西回来。
“家里有贵客，我从街上买了鱼和肉回来。小沫，过来帮帮手。”
曹悬梁的皱纹笑成了花。
“我给大郎抓了药。对了，还买了筐鸡蛋回来。”曹淳献宝一样地说道，“外面热闹得很，都在议论近日的事。”
“有人说薛兆丰是被冤枉的，童谣里不是有句话，桃李门墙不生花？说这桃李就是指的薛兆丰。会试也改了。”
“礼部尚书许尚敬接管了贡院会试，为防京城变故，决定提前开启。等外地赶考的人到了，下个月再加试。”
“两场合并放榜。你们莫看我，我已经准备好了，有七成把握过榜。”
他带来的消息不少，曹尘听了却面色微变：“童谣……桃李门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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