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绝死之局
他这才想起，童谣里还有一句话没弄明白意思，是指薛兆丰？
那用意呢？目的是什么？
“会试提前到了何时？”
曹尘问道。
“七天后，与薛兆丰问斩的时间一样。巧吧？我猜是礼部为了震慑新进的学子，告诉他们为官须清廉。”
曹淳笑道。
李玉瑶看到他，再看一眼身旁的曹尘，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当日在歌雨楼的欣赏。她恣意风流本就是做戏。
或为报复，或为解脱。
如今彻底脱去枷锁，她的心反而沉静下来，再没有往日的轻浮。
曹淳看向她，又看一看曹尘，心里十分满意。这样绝色的奇女子，本就不该在自己一介书生身上浪费时间。
大郎比自己更适合她。
“七天后……”
曹尘和裴十三脸色微变，互相对视了一眼，总觉得这不是巧合。
“二郎，你与我说说这会试具体有什么变化？到时是如何应试？”
曹尘示意曹淳说道。
“到屋外说吧，我画给你们看。”
曹淳自无不可，找来一根树枝，在门口的地上画道，“这是务本坊贡院，会试就在这里举行，考前须搜身。”
“我们只能带砚台、清水、食物入场，考生又分生徙和乡贡，全国的天骄学子都会齐聚这里，争夺榜第。”
“会试一般要持续三天，外地的考生近日就已经到了，有诗才傲人的也在世家、富贵和平康坊等崭露头角。”
“考前他们大多住在颁政坊，出行时麻衣如雪，纷然满于九街。所谓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是我等夙愿。”
“今年考试内容也有变化，右相王安国进言，士以才堪即用，何必文辞，因此圣上取消了杂文、诗赋……”
曹淳一点点道来，曹尘和裴十三都紧紧盯着他画的布局图，一边听一边思考其中的关窍。很快曹淳就讲完了。
裴十三皱了下眉头，说道：“与往年差别不大，曹尘你怎么看？”
曹尘眉头紧锁，总觉得某个答案就要呼之欲出，可是就差一丝。
“等等！”
他突然看向地面的京城图案，问道，“裴队使，之前的妖变案件都发生在哪里？你能不能在地上标出？”
裴十三一愣，旋即笑道：“这不是什么难事。最早的案子是你我处理的，就在延祚坊，还有保宁、开明……”
她沿着京城最南面的延祚坊开始，一路往北面皇城标注，越标却越觉得心惊。这些坊的位置竟然是直线！
“不，还有这里，我听闻中途有一名妇人投湖，变作了妖邪。这里是曲池坊，旁边是芙蓉园，中间有曲江。”
裴十三凝住眉头说道。
“不对，还差了一处！”
曹尘想到了姬胜天，用树枝在地图上补充道，“最后一次，是在务本坊。右相遇袭，有两人当街妖变……”
然后，他就看向裴十三和曹淳，问道，“你们不觉得这图眼熟吗？”
他旋即拍了拍脑袋，想到那夜薛兆丰与苏先生密谈的内容，懊恼叹道，“我早该想到的，我们……中计了！”
裴十三迷惑不解，什么意思？
一旁的李玉瑶见多识广，却脸色一变道：“这是京城的龙脉！”
曹淳也凝眉看向地面，用树枝勾连曲江、延祚坊、务本坊到皇宫正门，很快画出一幅长龙摆尾的造型。
“我在书上读过，魏太祖建国之时，曾将京城分为天罡地煞108坊，对应龙脉地身。这魏国龙脉就是如此。”
曹淳指向地面的图案，“龙骨对应延祚坊到皇宫北门的这条路，有通衢大街镇压；龙首位于皇宫至北岭。”
“龙尾摆于曲江，沿江而下。大郎，这些妖变的案件都在龙脉上！”
曹淳能考过明经，自然是聪明绝顶的人，一想就通。如果这些妖变有规律，意味着一切就都是人为操纵！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他再结合童谣，不寒而栗。
曹尘也面色复杂，眼前掠过之前的一幕幕，从观海山庄开始……
王从德之女是生在温泉池里；赵亥是在地阁里，当时那地面湿润，有水的痕迹；王寡妇是死在水井前……
还有秦珊珊是死于水牢……
一切的一切根本就不是巧合，甚至那本账册也是薛兆丰抛出的饵。
“苏先生请看，京城一百零八坊，每坊皆有水井，这都是死水。”
“而曲池，位于京城东南，周回五里，池中遍生荷芰菰蒲，其间禽鱼翔泳，乃是活水。此亦是龙脉所在。”
“再经延祚、安义两坊，一直到善和坊、兴道坊，直入宫墙，龙首枕于太极宫，龙尾摆于曲池，皆在计划。”
“而会试地点在务本坊礼部贡院，有漕渠过其南与东而流，西连兴道坊，东接平康坊，此也是右相府所在。”
“不出三月，此天可靖！”
“……”
当时薛兆丰的话如在眼前。
“原来桃李门墙不生花的寓意，是指会试！薛兆丰要以魏国学子妖变一事为引，乱魏国龙脉！逼圣上退位！”
曹尘终于将一切都串联起来，薛兆丰的布局从观海山庄就开始了。
账册的目的就是为了扰乱京城各大势力的目光，让右相府无从判断他的目标。那山庄里的温泉才是关键！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薛兆丰怕是掌握了一种让人妖变的方法。而最核心的一点，就是要让这个人先饮水。”
曹尘呢喃道。
一旁的李玉瑶面色凝重，突然想道：“你之前问我孙铭死之前都做了什么，如此想来，他曾喝过我的茶！”
曹尘看向她，又看向院子里自家的水井——这就是靖天计划的关键。
“我们都中毒了，中了薛兆丰的妖毒。那当街行刺右相的死士和通禀军情的驿卒，也都在之前饮过坊里的水。”
曹尘回忆起更多的景象。
沿着龙脉的所有水源，都被薛兆丰下了毒。只要有人死，就会妖变。所以这些案子，才会集中在龙脉上。
当日那驿卒冲撞右相时，右相曾经让琴奴递上茶水，所以他才妖变。
“右相……看来你猜到了……”
曹尘突然想道，以右相的狡诈，怕是这名驿卒就是他的试验品，“为什么？为什么你不阻止？你想做什么？”
这场靖天计划的水太深了！
“而计划的最后一环，除了是让参加会试的所有学子妖变！还有一个人，那就是薛兆丰自己！他……在求死！”
曹尘冷声长叹道，“好一个礼部侍郎，我们所有人都小瞧他了！他这是以身做饵，恭请天下人入局啊……”
他本以为出了局，逃得一命，现在才发现自己不过是陷得越来越深。薛兆丰甚至利用他，将自身送入大狱。
斩首之日，就是他妖变之时！
而曹尘、裴十三、李玉瑶、卢媞和曹家所有人，都已经中了妖毒。
“我……没得选……”
他又要为活下去奔命了。
那用意呢？目的是什么？
“会试提前到了何时？”
曹尘问道。
“七天后，与薛兆丰问斩的时间一样。巧吧？我猜是礼部为了震慑新进的学子，告诉他们为官须清廉。”
曹淳笑道。
李玉瑶看到他，再看一眼身旁的曹尘，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当日在歌雨楼的欣赏。她恣意风流本就是做戏。
或为报复，或为解脱。
如今彻底脱去枷锁，她的心反而沉静下来，再没有往日的轻浮。
曹淳看向她，又看一看曹尘，心里十分满意。这样绝色的奇女子，本就不该在自己一介书生身上浪费时间。
大郎比自己更适合她。
“七天后……”
曹尘和裴十三脸色微变，互相对视了一眼，总觉得这不是巧合。
“二郎，你与我说说这会试具体有什么变化？到时是如何应试？”
曹尘示意曹淳说道。
“到屋外说吧，我画给你们看。”
曹淳自无不可，找来一根树枝，在门口的地上画道，“这是务本坊贡院，会试就在这里举行，考前须搜身。”
“我们只能带砚台、清水、食物入场，考生又分生徙和乡贡，全国的天骄学子都会齐聚这里，争夺榜第。”
“会试一般要持续三天，外地的考生近日就已经到了，有诗才傲人的也在世家、富贵和平康坊等崭露头角。”
“考前他们大多住在颁政坊，出行时麻衣如雪，纷然满于九街。所谓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是我等夙愿。”
“今年考试内容也有变化，右相王安国进言，士以才堪即用，何必文辞，因此圣上取消了杂文、诗赋……”
曹淳一点点道来，曹尘和裴十三都紧紧盯着他画的布局图，一边听一边思考其中的关窍。很快曹淳就讲完了。
裴十三皱了下眉头，说道：“与往年差别不大，曹尘你怎么看？”
曹尘眉头紧锁，总觉得某个答案就要呼之欲出，可是就差一丝。
“等等！”
他突然看向地面的京城图案，问道，“裴队使，之前的妖变案件都发生在哪里？你能不能在地上标出？”
裴十三一愣，旋即笑道：“这不是什么难事。最早的案子是你我处理的，就在延祚坊，还有保宁、开明……”
她沿着京城最南面的延祚坊开始，一路往北面皇城标注，越标却越觉得心惊。这些坊的位置竟然是直线！
“不，还有这里，我听闻中途有一名妇人投湖，变作了妖邪。这里是曲池坊，旁边是芙蓉园，中间有曲江。”
裴十三凝住眉头说道。
“不对，还差了一处！”
曹尘想到了姬胜天，用树枝在地图上补充道，“最后一次，是在务本坊。右相遇袭，有两人当街妖变……”
然后，他就看向裴十三和曹淳，问道，“你们不觉得这图眼熟吗？”
他旋即拍了拍脑袋，想到那夜薛兆丰与苏先生密谈的内容，懊恼叹道，“我早该想到的，我们……中计了！”
裴十三迷惑不解，什么意思？
一旁的李玉瑶见多识广，却脸色一变道：“这是京城的龙脉！”
曹淳也凝眉看向地面，用树枝勾连曲江、延祚坊、务本坊到皇宫正门，很快画出一幅长龙摆尾的造型。
“我在书上读过，魏太祖建国之时，曾将京城分为天罡地煞108坊，对应龙脉地身。这魏国龙脉就是如此。”
曹淳指向地面的图案，“龙骨对应延祚坊到皇宫北门的这条路，有通衢大街镇压；龙首位于皇宫至北岭。”
“龙尾摆于曲江，沿江而下。大郎，这些妖变的案件都在龙脉上！”
曹淳能考过明经，自然是聪明绝顶的人，一想就通。如果这些妖变有规律，意味着一切就都是人为操纵！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他再结合童谣，不寒而栗。
曹尘也面色复杂，眼前掠过之前的一幕幕，从观海山庄开始……
王从德之女是生在温泉池里；赵亥是在地阁里，当时那地面湿润，有水的痕迹；王寡妇是死在水井前……
还有秦珊珊是死于水牢……
一切的一切根本就不是巧合，甚至那本账册也是薛兆丰抛出的饵。
“苏先生请看，京城一百零八坊，每坊皆有水井，这都是死水。”
“而曲池，位于京城东南，周回五里，池中遍生荷芰菰蒲，其间禽鱼翔泳，乃是活水。此亦是龙脉所在。”
“再经延祚、安义两坊，一直到善和坊、兴道坊，直入宫墙，龙首枕于太极宫，龙尾摆于曲池，皆在计划。”
“而会试地点在务本坊礼部贡院，有漕渠过其南与东而流，西连兴道坊，东接平康坊，此也是右相府所在。”
“不出三月，此天可靖！”
“……”
当时薛兆丰的话如在眼前。
“原来桃李门墙不生花的寓意，是指会试！薛兆丰要以魏国学子妖变一事为引，乱魏国龙脉！逼圣上退位！”
曹尘终于将一切都串联起来，薛兆丰的布局从观海山庄就开始了。
账册的目的就是为了扰乱京城各大势力的目光，让右相府无从判断他的目标。那山庄里的温泉才是关键！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薛兆丰怕是掌握了一种让人妖变的方法。而最核心的一点，就是要让这个人先饮水。”
曹尘呢喃道。
一旁的李玉瑶面色凝重，突然想道：“你之前问我孙铭死之前都做了什么，如此想来，他曾喝过我的茶！”
曹尘看向她，又看向院子里自家的水井——这就是靖天计划的关键。
“我们都中毒了，中了薛兆丰的妖毒。那当街行刺右相的死士和通禀军情的驿卒，也都在之前饮过坊里的水。”
曹尘回忆起更多的景象。
沿着龙脉的所有水源，都被薛兆丰下了毒。只要有人死，就会妖变。所以这些案子，才会集中在龙脉上。
当日那驿卒冲撞右相时，右相曾经让琴奴递上茶水，所以他才妖变。
“右相……看来你猜到了……”
曹尘突然想道，以右相的狡诈，怕是这名驿卒就是他的试验品，“为什么？为什么你不阻止？你想做什么？”
这场靖天计划的水太深了！
“而计划的最后一环，除了是让参加会试的所有学子妖变！还有一个人，那就是薛兆丰自己！他……在求死！”
曹尘冷声长叹道，“好一个礼部侍郎，我们所有人都小瞧他了！他这是以身做饵，恭请天下人入局啊……”
他本以为出了局，逃得一命，现在才发现自己不过是陷得越来越深。薛兆丰甚至利用他，将自身送入大狱。
斩首之日，就是他妖变之时！
而曹尘、裴十三、李玉瑶、卢媞和曹家所有人，都已经中了妖毒。
“我……没得选……”
他又要为活下去奔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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