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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当权有令

    郑畏的想法冒出来,就有些急不可奈,不再淡定。

    回到办公室,自己先逐项进行了检查,发现了规划有些支离破碎。

    前段,为了项目配套,通路通电通水通气,都做了规划和安排,考虑资金问题,全部本着先急后缓的原则,分成三四期工程,有计划地完成。

    然而民生基础设备建设上,却是在原有的基础上,进行了完善。

    最关键的,是只是从乡镇水平上起步,没有考虑到园区的大发展,下步还要建设临港开发区,规划起点低了可不行,必须为未来留出发展空间。

    郑畏对国内部门各自为政,一直很有看法。

    一条道路,今天自来水挖开折腾一阵,明天电力再来破膛开肚,后天可能是市政又搞工程,邮政局还在等着施工。

    搞得市民出行苦不堪言,泥泞不止,灰尘常在。

    郑畏挖空心思,把自己能够想到的,全部罗列出来,条目并不多。

    他把黄雁叫到办公室,让他统计一下各部门需要进行基础配套的项目,在园区里没有腿的部门,由徐杰负责向上级对接。

    必须一次性把园区内需要建设的项目清出底子里,进行科学规划,实在不行,就请省里的专家来帮助规划,或者专业公司,大学里的城市规划方面的教授也行。

    一定要前瞻,一定要科学,一定要系统。

    安排完这些繁杂琐碎的工作,郑畏有些疲累。

    转到设在接待室边上的储藏间,那里他借用了一角,支上一个画架。

    自从主持工作,他几乎是泡在办公室里,除了打坐练功外,还有插空画画,算是他调整休闲的一种方式。

    想到户外练功,几乎成了一种奢望。

    除了换衣服麻烦外,更多的是他一动,党政办的工作人员就跟着动,怎么说也不行。

    画画成了他信马由缰的涂鸦,常常画出意想不到的效果来。

    丁蓓蓓可是讨要过多次债务,“欠着画廊的画,可不好。市场刚刚打开,你就要自毁江山。”

    郑畏只好许下口诺,过了这一段紧张期,就全力补上。

    丁蓓蓓才没有讨债追到九家涧来。

    玄师傅听说郑畏主持全面工作后,倒是通过电话,提醒他不能懈怠了练功。

    拳不离手,曲不离口。一日不练,百日空。

    老辈人的话,诚不欺我。

    郑畏站在画板前,脑袋里空空的,竟一时不知从何下手。

    呆立片刻,沾淡墨,在雪白的宣纸上,下意识地横扫了一下。

    竟然是就要建成的高速公路走向

    正是日有所思,必有所动。

    静静神,干脆随心所欲地画吧。

    头脑里的项目效果图,全部涌了出来。

    从头开始,居然把刚刚看到的东山艺术学院分院给画了出来,那座美术馆和办公楼太吸引人了。

    心有所嘱,画有所现。

    郑畏画着心中所想,倒是越画越流畅,一会功夫,雪白的宣纸上,笔走龙蛇,一幅未来的前景效果图,赫然展现在上面。

    观察一会,想调整一下,却是没有可调之处。

    修修补补,添枝加叶,不断地渲染着。

    时间悄然逝,郑畏不自知,还在不断地修整着整个画面。

    画面上,他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正当郑畏思索着画面缺少的内容时,背后站了很久的一个人忍不住干咳一声,把他从沉思中惊醒过来。

    “你怎么来了?”

    背后站立的人,出乎郑畏的意料。

    她很平静地看着郑畏,一言不语,抱着臂膀,全身职业装,把她装扮得更加清冷。

    “我就怎么不能来了?”

    张良英的话里带着火药味,一付要把郑畏吃掉的凶相。

    “走,到办公室坐坐吧。”

    “就在这里吧,你画画投入的样子真好看。我老是在想,是你哪个方面,把我吸引了。今天才知道,你投入的样子很迷人。确实迷人,一般女人难逃你这种状态的吸引力。”

    张良英直奔主题,有些兴师问罪的意思。

    “这里不合适吧?让人看见了不好。”

    “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你婚都订了,还在乎别人怎么说。”

    张良英有些咄咄逼人,话出口不怕伤人,“你就这点不好,不敢面对自己的理性。任由自己的心盲目选择,不负责自己的人生。”

    说着话,她的眼睛有些发红,里面泪光闪动。

    郑畏越过张良英,向储藏间的门外看了看,走廊里没有人。

    自从孟宪友去学习后,这层楼上基本就他一个人办公。身为主持全面工作的九家涧生态开发园区主要领导,他不同意没人能够上到这层楼里来。

    “你对人的了解全凭自己的心性,你有自己选择的自由,但是你就不为我考虑一下,我之所以敢于追求自己的幸福,就是综合分析了我们两个优缺点,如果我们优势互补,完全可以到达人生的最高境界。”

    张良英的理性太可怕,如果如她说的那样,人与人相知相爱,需要从人生发展来考量,那人生也就太过于功利了。

    郑畏虽然腹诽,这时却不是他与张良英辩驳的时候。

    “走,对我办公室里喝点茶,慢慢说吧。”

    郑畏先出储藏间,准备领着张良英到自己的办公室。

    然而,张良英却站在原地,看着他刚画的画,说了句:“你对人不了解,所以你的画中缺少了人物,显得只是一座空想的城市。钢筋混凝土和山石、树木、花草,生命力太弱。”

    郑畏听到张良英一席话,犹如被雷击中,接着醍醐灌顶般醒悟过来。

    他重新折回储藏间,拿起墨润尚湿的画笔,一头扎进画里,勾勒出一群人物形象。

    全是日常接触到人,熟悉到不能再熟悉,每个人都跃然纸上。

    三五成群,或者独立思索,指挥若定,或者勤于劳作,教书育人,留易交流……

    菜市场、果茶园、药材基地、度假民宿、文娱表演、学院师生……

    画着画着,郑畏把每个参与九家涧建设的人物都勾勒在画面上,满纸烟云间,生动鲜活的人与景交融,自己就置身其中。

    张良英在边上看着,发现着每个人的形象,终于看到自己的形象,心里略为平和,这家伙心里还是有自己的。

    郑畏画完整幅作品,全凭想象,却是每个情景和每个人物,都出自内心。

    时间过得太快,不知何时储藏间里的灯打开了,走廊里灯光也全开。

    肚子饿了,茶水一直有人借应,倒没觉得渴。

    准备收笔时,张良英在边上,小声说了句:“你在哪里?”

    郑畏嘴里回了一句:“我就在这里。”

    手上的画笔,点到东山艺术学院分院的办公楼处,数笔勾勒出一个人物,赫然就是郑畏本人。

    原来自己的心,还真的在这里。

    手臂太疲累了,抡转几下,还是没有松驰下来。

    “先吃饭吧。”

    张良英反客为主,劝郑畏先吃饭。

    “这会儿,该吃晚饭了吧?”

    “是宵夜。”

    张良英的情绪终于调整过来,有些殷勤地让郑畏去洗手,然后在办公室里,把她让党政办黄雁拿上来的饭菜,给郑畏准备好。

    郑畏坐到自己的办公室,有些错愕。

    “你怎么懂画画了呢?老姜!”

    话说得有些没好气。郑畏还是跟尊重地看着张良英,期待她的回答。

    “我真的喜欢你!其他人不懂!”

    就这么直接,就这么粗暴!

    张良英很嚣张,很放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