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永定码头又着火了
辞别王然，已经是傍晚时分，叶乘风满身酒气回到陆彩云的小院。
不知是采香楼的关系，还是叶乘风的错觉。
他感觉到，郭晓芙和陆彩云之间，原本有些微妙的关系，发生了一些变化。
此刻两人正坐在后堂，陆彩云盘算账簿，郭晓芙专心女红。
氛围好不融洽。
怪不得说，拥有共同的敌人，能够促进内部团结。
显然郭晓芙和陆彩云都把玲珑当做了敌人。
叶乘风一阵心虚，轻手轻脚进门，想要悄悄溜进房里。
“呦，这不是叶大人吗？”
陆彩云瞥了一眼，继续打着算盘，冷声道。
叶乘风被她叫住，面上浮现出尴尬，咳嗽一声稍作掩饰，进了后堂。
郭晓芙见他面色泛红，一身酒气，走起路来有些摇晃，当下有些担心。
倒了杯水递给叶乘风，轻声道：“你先坐，我去拿毛巾。”
“晓芙别去，”
陆彩云叫住郭晓芙，冷哼一声道：“一声的酒气，怎么不干脆在采香楼住下！”
叶乘风觉得口渴的厉害，也不说话，一气喝干了杯子里的水。
郭晓芙终究心软，到底还是起身拿来毛巾，轻轻敷在他的额头。
她满眼担忧的看着叶乘风，柔声埋怨道：“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郭晓芙本就是十分温柔的性子，这句话说是埋怨，倒不如说是关心。
好在叶乘风是和王然喝酒，心里的自责和愧疚才少了几分。
“我去拜访王然大哥，他明天要离开定安城，多喝了几杯。”
郭晓芙脸色茫然的看着陆彩云，似乎在询问王然是谁。
“王大人？”
陆彩云略微回忆，想起了那日王然夫妇上门时，的确说过要离开定安城，面色缓和几分道：
“王大人是个好官，我在兴义帮这么多年，官场上上下下，没见过比他更清廉的。”
郭晓芙听陆彩云如此说，知道叶乘风所言非虚，心中好受几分。
又为刚才冤枉叶乘风暗暗自责，起身到厨房端来一晚鸡汤。
“中午做的，你没回来，一直煨在锅里。”
叶乘风心头一暖，接过鸡汤小口喝着，面带惋惜道：“不光是清廉，王大哥智慧能干，真是可惜！”
那凉毛巾擦了擦额头，清醒几分，叶乘风接着道：“我去找他，其实也是有事向他请教，宫里有了新指示。”
“嗯？”
郭晓芙和陆彩云闻言，都看了过来，面色严肃。
“原本要上交的八万两银子，内务府不要银子了，要粮食。”
“要粮食？八万两银子都要粮食？”
陆彩云面露疑惑，惊讶道：“宫里要这么多粮食做什么？”
“不是宫里要，是要送往北边，当作军粮。”
陆彩云这才回过神来，问道：“乘风，这批粮食什么时候要？”
“七月底。”
“七月底？！”
见叶乘风点头肯定，陆彩云又道：“那八万两银子，是按照市价折成粮食？”
“是。”
陆彩云眉头微皱，缓缓道：“我们手里没有这么多粮食，可一旦传出我们要采购军粮，定安城的粮价立时就会上涨，到时候我们这八万两银子可能连三十万石粮食都买不到。”
她不愧是当了数年兴义帮的当家人，很快就认识到问题的关键。
七月底前要粮，兴义帮就只能在定安城筹措。
叶乘风等她说完，沉声道：“宫里的意思，这件事要悄悄的办，绝不能在泄露消息。”
陆彩云点点头道：“军粮一事，保密倒也应该，只是这样一来，我们就更难操作。”
“云姨，”
叶乘风想了想道：“兴义帮有三十万石存粮，这定安城其他粮帮想必也有些存粮，能否借一些？”
“借粮自然是可以，”
陆彩云道：“只不过同行拆借，历来只是救急，数量一般都不会大，恐怕解决不了问题。”
“如果我们多借几家，多借一些呢？”
“乘风，定安城这些粮帮，像商人更多一些。”
陆彩云叹了口气道：“既然是商人，就得讲求利益，平时少量的拆借一些，付些利息也便罢了。”
“一旦大规模拆借，他们必然能够意识到兴义帮出了问题，到时候恐怕不但拆借利息会提高，能不能借到都不好说。”
叶乘风心中恍然，陆彩云所说的确不假。
兴义帮是定安城最大的粮帮，但其他粮帮虎视眈眈，想要看它倒闭的不再少数。
平时大家也许会和和气气，但在商言商，一旦兴义帮遇到了大麻烦，这些商会绝不介意落井下石，顺便帮兴义帮收尸。
“那也没有办法，”
叶乘风摇摇头，眼神坚定道：“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钱，而是必须完成女帝的要求，而且是秘密完成。”
陆彩云闻言，知道兴义帮必然又得大出血，神情有些沮丧道：“如果不在乎利息，想必能借来粮食。但大规模借粮，不引起怀疑，就必须给借粮找个理由。”
“粮仓失火怎么样？”
“假装失火？”
陆彩云一时没反应过来，疑惑道：“可这很容易被发现。”
“是真的烧掉粮仓。”
叶乘风看着陆彩云，沉声道：“提前把粮食转移出来，然后彻底烧毁粮仓，这样才能以粮仓失火，需要借粮周转为由，跟其他粮帮借粮。”
“要烧了粮仓？”
陆彩云闻言心头一惊，一阵肉痛。
粮仓烧毁重建，又是一笔很大的费用。
好半天，她颤声问道：“你要烧哪个仓？”
“广益仓。”
叶乘风知道陆彩云心疼银子，毕竟这些损失，或许都是以万两为单位。
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赵吉的命令他不得不办。
“云姨，这些日子，要安排人手，用稻草、废料，把广益仓的粮食换出来。”
“乘风，真的要烧广益仓？”
陆彩云面色数变，有些拿不定主意。
“必须烧，但这也是个机会。”
叶乘风安慰道：“当初吕公公说，陛下想整合粮帮，我们一直没有下手，这一次正好看一看，那些帮会的行事风格。”
陆彩云闻言，心中一动。
此事过后，兴义帮要整合那些帮派，垄断定安城的粮食？
陆彩云不再犹豫，先后叫来数位帮众，安排下去。
夜晚，定安城东北方向，火光冲天。
叶乘风凝视远方，面色凝重。
此事过后，不论是否瞒过文官集团，他就彻底绑在了女帝的战车上。
不知是采香楼的关系，还是叶乘风的错觉。
他感觉到，郭晓芙和陆彩云之间，原本有些微妙的关系，发生了一些变化。
此刻两人正坐在后堂，陆彩云盘算账簿，郭晓芙专心女红。
氛围好不融洽。
怪不得说，拥有共同的敌人，能够促进内部团结。
显然郭晓芙和陆彩云都把玲珑当做了敌人。
叶乘风一阵心虚，轻手轻脚进门，想要悄悄溜进房里。
“呦，这不是叶大人吗？”
陆彩云瞥了一眼，继续打着算盘，冷声道。
叶乘风被她叫住，面上浮现出尴尬，咳嗽一声稍作掩饰，进了后堂。
郭晓芙见他面色泛红，一身酒气，走起路来有些摇晃，当下有些担心。
倒了杯水递给叶乘风，轻声道：“你先坐，我去拿毛巾。”
“晓芙别去，”
陆彩云叫住郭晓芙，冷哼一声道：“一声的酒气，怎么不干脆在采香楼住下！”
叶乘风觉得口渴的厉害，也不说话，一气喝干了杯子里的水。
郭晓芙终究心软，到底还是起身拿来毛巾，轻轻敷在他的额头。
她满眼担忧的看着叶乘风，柔声埋怨道：“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郭晓芙本就是十分温柔的性子，这句话说是埋怨，倒不如说是关心。
好在叶乘风是和王然喝酒，心里的自责和愧疚才少了几分。
“我去拜访王然大哥，他明天要离开定安城，多喝了几杯。”
郭晓芙脸色茫然的看着陆彩云，似乎在询问王然是谁。
“王大人？”
陆彩云略微回忆，想起了那日王然夫妇上门时，的确说过要离开定安城，面色缓和几分道：
“王大人是个好官，我在兴义帮这么多年，官场上上下下，没见过比他更清廉的。”
郭晓芙听陆彩云如此说，知道叶乘风所言非虚，心中好受几分。
又为刚才冤枉叶乘风暗暗自责，起身到厨房端来一晚鸡汤。
“中午做的，你没回来，一直煨在锅里。”
叶乘风心头一暖，接过鸡汤小口喝着，面带惋惜道：“不光是清廉，王大哥智慧能干，真是可惜！”
那凉毛巾擦了擦额头，清醒几分，叶乘风接着道：“我去找他，其实也是有事向他请教，宫里有了新指示。”
“嗯？”
郭晓芙和陆彩云闻言，都看了过来，面色严肃。
“原本要上交的八万两银子，内务府不要银子了，要粮食。”
“要粮食？八万两银子都要粮食？”
陆彩云面露疑惑，惊讶道：“宫里要这么多粮食做什么？”
“不是宫里要，是要送往北边，当作军粮。”
陆彩云这才回过神来，问道：“乘风，这批粮食什么时候要？”
“七月底。”
“七月底？！”
见叶乘风点头肯定，陆彩云又道：“那八万两银子，是按照市价折成粮食？”
“是。”
陆彩云眉头微皱，缓缓道：“我们手里没有这么多粮食，可一旦传出我们要采购军粮，定安城的粮价立时就会上涨，到时候我们这八万两银子可能连三十万石粮食都买不到。”
她不愧是当了数年兴义帮的当家人，很快就认识到问题的关键。
七月底前要粮，兴义帮就只能在定安城筹措。
叶乘风等她说完，沉声道：“宫里的意思，这件事要悄悄的办，绝不能在泄露消息。”
陆彩云点点头道：“军粮一事，保密倒也应该，只是这样一来，我们就更难操作。”
“云姨，”
叶乘风想了想道：“兴义帮有三十万石存粮，这定安城其他粮帮想必也有些存粮，能否借一些？”
“借粮自然是可以，”
陆彩云道：“只不过同行拆借，历来只是救急，数量一般都不会大，恐怕解决不了问题。”
“如果我们多借几家，多借一些呢？”
“乘风，定安城这些粮帮，像商人更多一些。”
陆彩云叹了口气道：“既然是商人，就得讲求利益，平时少量的拆借一些，付些利息也便罢了。”
“一旦大规模拆借，他们必然能够意识到兴义帮出了问题，到时候恐怕不但拆借利息会提高，能不能借到都不好说。”
叶乘风心中恍然，陆彩云所说的确不假。
兴义帮是定安城最大的粮帮，但其他粮帮虎视眈眈，想要看它倒闭的不再少数。
平时大家也许会和和气气，但在商言商，一旦兴义帮遇到了大麻烦，这些商会绝不介意落井下石，顺便帮兴义帮收尸。
“那也没有办法，”
叶乘风摇摇头，眼神坚定道：“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钱，而是必须完成女帝的要求，而且是秘密完成。”
陆彩云闻言，知道兴义帮必然又得大出血，神情有些沮丧道：“如果不在乎利息，想必能借来粮食。但大规模借粮，不引起怀疑，就必须给借粮找个理由。”
“粮仓失火怎么样？”
“假装失火？”
陆彩云一时没反应过来，疑惑道：“可这很容易被发现。”
“是真的烧掉粮仓。”
叶乘风看着陆彩云，沉声道：“提前把粮食转移出来，然后彻底烧毁粮仓，这样才能以粮仓失火，需要借粮周转为由，跟其他粮帮借粮。”
“要烧了粮仓？”
陆彩云闻言心头一惊，一阵肉痛。
粮仓烧毁重建，又是一笔很大的费用。
好半天，她颤声问道：“你要烧哪个仓？”
“广益仓。”
叶乘风知道陆彩云心疼银子，毕竟这些损失，或许都是以万两为单位。
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赵吉的命令他不得不办。
“云姨，这些日子，要安排人手，用稻草、废料，把广益仓的粮食换出来。”
“乘风，真的要烧广益仓？”
陆彩云面色数变，有些拿不定主意。
“必须烧，但这也是个机会。”
叶乘风安慰道：“当初吕公公说，陛下想整合粮帮，我们一直没有下手，这一次正好看一看，那些帮会的行事风格。”
陆彩云闻言，心中一动。
此事过后，兴义帮要整合那些帮派，垄断定安城的粮食？
陆彩云不再犹豫，先后叫来数位帮众，安排下去。
夜晚，定安城东北方向，火光冲天。
叶乘风凝视远方，面色凝重。
此事过后，不论是否瞒过文官集团，他就彻底绑在了女帝的战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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