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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回 贪得无厌终有制 舍掉累牍始得安

    世事无不千端万绪:要说人无情?要说出家人就是循入空门?要说大凡僧陀性情绝尘别无它念?那是戒律在佛门之内对僧侣的束缚,天底下,僧人与俗人之间没有甚区别,有诗曰:万事皆空为哪般?仰慕善逝得涅槃。几陀舍利耀德光?阎王囊括遣谁返?

    空一一大而广,荡而袤,际无边,缥而无穷!缈而无虚!!唐僧亦乃佛门过客,开门七件事,何曾缺少?含哺果腹何尝逾越七情六欲?而今抛功德,弃禅位,历险险,耐孤独,忍煎熬,无视沉浮,不计得失,枵腹从公,守信循诺,心往大唐。只因唐王对他有杯酒之恩,金兰之谱,不返大唐心不休,凡僧之路可其艰难险阻?而今面对着数十只老虎,己是劫难难逃,不一会便要成了虎口佳肴,人世间一切念叨都随着他肉体的支离破碎而飞灰烟灭,魂消魄散,在这弥留之际,想到曾经荣辱与共的孙悟空,他知道灵山并未善待孙悟空,灵山只不过是借怀柔的策略册封以制暴罢了,孙悟空事事都游离于薄冰之上,他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因此他割袖以断与孙悟空师徒之情,让孙悟空留在灵山,永保清白,以得万年安泰。倘若悟空离开灵山,可能惹祸于世,他为孙悟空忧患,更为孙悟空保泰。而今,老虎一边咆哮吼叫,一边悠悠进逼,他只有最后一次想孙悟空了,但见悟空的音容笑貌,举止投足历历在目,恍如实况。

    “嗖”一只猛虎张开血盆大口,腾空而起,扑向唐僧。

    溘然间,唐僧看到老虎口中银白锋利的獠牙,如刺的虎须已扎在他的脸上,他连吓带恐晕厥过去。

    刹那间,牡丹仙子飒然现身,抓住老虎的脖子,往峭壁上抛去,老虎碰壁而粘,悬挂着挣扎着吼叫着落不下来。

    老虎一只接一只扑向唐僧,牡丹仙子一只接一只抓住它的脖子,抛向峭壁上,一只接一只牢牢地粘住,这苦不堪嚎。

    “何方神圣,如此丢难我儿孙,可知我乃兽中之王?”老虎精显身,不服气怒吼起来。

    牡丹仙子挥手朝峭壁上的老虎轻轻一抹,老虎的毛被被拔得精光,拿下一只老虎捏在手掌中,抛来抛去,然后丢回峭壁上,依旧挂着。

    老虎精见状大惊,脯伏在地上把头叩得“嚯嚯”作响,服服贴贴地妥协道:“无意触犯了仙子,愿以罚谢罪,舍我家族一条生路吧!”

    牡丹仙子终于开口,道:“留你二脉子孙,一脉还作兽中之王,一山不二留;一脉作壁上之虎,以儆效尤。”

    老虎精忧虑道:“壁上之虎,随时是它人口中之食,难以安生。”

    牡丹仙子沉吟片刻,顿生怜悯之心,道:“授你一个舍尾保身法,尾断而复长,保命而弃尾,孰大孰小,孰轻孰重,斟酌斟酌吧!”言罢,悄无声息地隐去。

    老虎精无奈地拜辞,自言自语道:“舍掉尾巴保住命,划算;一山不留二口,富甲一方,也划算!”自此之后,一山不容二虎;壁虎舍尾保命至今不变。

    唐僧迷迷糊糊地醒来,惶恐地睁开眼晴,看到东边旭日东升,大如铜锣,通红通红,原野掩盖在一层薄薄的红纱里,清新的景象显得嫩红嫩红,他的脸上也映得红彤彤的,他慌忙分辨石壁上的绯红影印,震颤的手轻抚石壁,又摸摸脖子,确认红色乃朝晖,惶恐的心情渐渐地缓释过来,方才发现身边依旧摆置了果品点心,善心豺狼的童子远远朝他微笑,高翘的母指似乎在赞赏他。

    膳后,大地掀开了红纱,天气晴朗,一片清新和朗的气息,唐僧迎阳而去。

    唐僧化险为夷,转危为安,纵然有远虑,但暂无近忧,处之泰然,精神焕发,劲自意气雄起,陡峭变坦途,昼行夜歇,走过数百里的丘陵地带,阻碍在前面的是一座高耸险峻的大山,树大林密,丛林之下,树杆参天,遮天闭日,荫蔽如障,枯枝败叶,蚁侵虫啃,蚕食吮叶汁,日腐月朽,便秘归根,滋养反哺,衔华佩实,周而复始。

    唐僧相信“随山有路,遇水有渡”,他选择随山沿水找出路,因此他循水沿岸而走,这条小河在山沟里蜿蜒而过,似乎是两岸青山牵缠的银飘带,潺潺流水,柔和的声响象一首轻快的歌声。河滩里搁浅着一个个大石头,圆滑而湿润,山野间风景秀丽悦人,碧水影青山,青山诱水影。

    山中林高树密,遮天蔽日,唐僧走在温湿的丛林中,感到阴凉气爽,且又观河尝境,似有个旅伴似的,迈步挺有劲儿。

    唐僧在这般顺境中心情舒畅,意气风发,劲头十足,轻盈的步履似在坦途中散步。忽然间,他感到脖子上刺痒,用手一抹,几条墨绿的胀鼓鼓的软绵绵的东西拾在手心,仔细一瞧,吓得他跳将起来,大惊失色:蚂蝗!油然想起善心豺狼的忠告:蚂蝗冲险恶,蚂蝗无心无骨最狠毒,一招十,十招百,百招千,一招万应,谁遇谁遭殃,唯一自救的办法是不让蚂蝗闻到血腥味,他顾不得身上有多少蚂蝗在叮咬他,拔脚便跑,能跑多快就跑多快,反正不能让前面的蚂蝗闻到血腥味,沾在他身上的蚂蝗一条条掉下来,胀鼓鼓的,肥墩墩的,显然是吸足了血,接着他浑身是血,伴随着汗珠滚碌碌地掉在地上,他不敢回首,只感到脑后有飞嚓嚓的声声,想必是蚂蝗的弹跳雀跃声音。

    唐僧上岭连手带脚爬行,手拉脚蹬,呼一口气往上爬升一步,喘一口再往前爬升一步,气喘吁吁,下坡双膝一端,屁股沾地,双手一撑,滑将下来,这时大气一喘,方得歇一歇,趁这喘息之时,抬头四顾,识别方向。这般越岭翻山,容不得他停留歇息,连喘换一口气都是奢侈的,稍慢一点,赶上他的,便是吮血的蚂蝗,为了免遭放血之灾,只有加快逃脱的步伐。

    “嘣“唐僧感到头顶发麻,双眼晕花,山在摇曳,天在转悠,他心中明白:不可停留,不是滞留的时候。可是天在转,地在晃,他急躁之中毋忘四周的蚂蝗还在饥肠辘辘,慌忙之中不知走向何方。双手搀扶着面前的大树,疼痛的头颅晕晕沉沉,要走的方向已不由自已辨识,惶恐之下,双手抓着树枝,双脚钳着树杆,往树上爬,一节一节朝上攀升,干谢的皮屑纷纷掉下来,由于树老枝密,他一下子竟爬上三、四丈高,实在爬不动了,便抱着树杆,歇一歇,神智渐渐清醒,垂头俯瞰,但觉遥遥高挂,地上丈高的树杆不知啥时聚集了密密麻麻的蚂蝗,黑黝黝的依附在树杆上,在蚴蚴地爬行,这时传来“嗨嗨“的喘气声和急匆匆的步履声,但见一头野猪从山下窜上来,它身上沾满了蚂蝗,大的竟然有巴掌那么大,野猪不断拱着泥土,试图把沾在嘴上、鼻孔、眼皮的蚂蝗擦掉,蚂蝗那里肯罢休,它上了“门”,不吃饱喝足那肯告辞?

    唐僧自言自语道:“我给叮上,就死定了!”

    说来也巧,那些蚂蝗只爬到树杆丈余,不再往上爬了,只在树杆上转悠,幸儿都缺乏上进心,否则唐僧也给喂掉了。

    唐僧喘息许久,才感到疲惫乏力,他往上爬高一丈,胯坐树丫之中,解下腰带,把自己绑在树上,一边吃水果,一边打瞌睡,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任由风摇树摆,倾东挨西,晃晃悠悠,他忘却了危险和惊恐,一觉睡到翌日黎明,千鸟晨鸣之时把他吵醒了,这是山野间最热闹的时候,他听着悦耳的鸟唤嘻戏声,心情舒坦,疲劳渐消,体力恢复,辨准东方,缓缓地从树上下来,守在树干下的蚂蝗己散去,他不敢停留,触地便跑,走出三四丈徒然回头,但见那树干迅速沾满了蚂蝗,黑压压的叫人心中发麻。

    唐僧连走带跑,赶了七八天的路,这是他平生最累最困最乏的日子,庆幸可以爬到树上休息,倦时累时以至夜晚就是这样度过。随后几天,他听到一种响彻山野的鸟叫声,昼夜不停。

    “布谷、布一一谷一一”

    “布一一谷一一”

    ……

    这鸟是牡丹仙子招来的,名唤布谷鸟,专吃蚂蝗,一群群地飞来,山野间,河滩上都是它的影子,跳跳跃跃地觅食,唐僧当然不知道他身后的蚂蝗变成布谷鸟丰盛美味的佳肴,他只顾着往前走,甩掉可恶的蚂蝗是他活命的唯一出路了。

    此时,唐僧面前一片光明,象遮日云散一般,他愕然,抬起头,但见眼前一片旷野,半山之下,缈缈平坦,那小河也变得十几丈阔,蜿蜒地流向迷蒙的东方。忽回首,墨绿的山林锁在淡淡的雾霭里,那小河也藏匿在幽深的丛林中。复首东视,又见眼前摆置着点心水果,不远处善心豺狼的童子朝他微笑,似乎告诉他对他的款待不会停止,他毫不客气,捧起葫芦,大口大口地喝起水来,斗大葫芦的水他居然给撑下了。

    唐僧果腹无挑,咽到打嗝,此时才神志安定,知觉贯通全身,尤觉手脚麻痹不舒,细察方知水疱久已磨破,腿夹内侧热辣难忍,浑身疲软,加之饱倦困乏,心思休憩,不久竟晕怡睡去。

    安睡不能尽眠,歇憩不能俱释,事事难以周全,谋获从不知足,此乃操劳之命,唐僧平生恰是这种命,一觉知足,从不奢眠。此刻,他醒来,自知露宿苍山,卧枕百芥,不足为虑,仰观满天星斗,深嵌苍穹,疏密有序,烁烁闪亮,星光璀璨,流星不速而来,从无定数,亮耀其邻,溜达匆匆,各不相扰,他顿悟自己俨然一颗流星,明暗无常,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无人知晓他是谁,以其忽晃之亮报答唐王的知遇之恩罢了。

    唐僧久思生倦,复睡至天明。

    路漫漫兮,遥遥无期,山高路陡兮,险远崎岖,嶙峋坎坷兮,都挫损不了唐僧的锐气。他迎着初升的太阳,往东迈开坚实的步履。此时,他走进小盆地之中,齐腰的草芥一望无边,此地之草非山中之荆棘,这丛生的荒草有荆无棘,性脆而柔韧,用拐棍轻轻一抹,它嘎嘣的左右偏倒,卧伏避让,拆而不断,他走过的俨然一条小路,瘦长而径直,由于他脚下破裂的水疱尚未痊愈,蹬踏时痛痒相扰,因此他步子均缓,心境平和。

    这盘地甚是宽阔:圆圆的四面环山,青山恰如绿色的屏障,在天脚之下围堵起来,衔接无缝,聚天地气象,要不是天赋一条小江缓流而过,真不知泄泻在何方。

    这盘地乃丰腴之地,飞禽走兽,各行其道,互不扰搅,邂逅不惊,似前缘有约,今逢牵手,和睦相处自在情理之中。唐僧目睹这和谐情形,心情也舒畅起来。

    这盘地举目见边际,山峰细可数,自西径往东,路遥道途长。唐僧举目可见东山脚,只是又逢斜阳落西山。

    唐僧步上丘垄,丘垄上黄坭鲜如金,秃露净如洗,色泽如黄锦锻。他轻坐暖透骨,举目赏残阳,心情畅似霞,面撼轻风凉,细呼入耳来,原是善心豺狼一童子,左右提携乃是点心水果,置地摊开,礼仪周全,笑颜善待,来也匆匆别也匆匆。

    唐僧饱餐休憩,一枕星月,卧赏甘露,甜梦不堪记,扰觉瞬时忘,晨鸟唤曦微,甜醒贵忖思,懒腰未舒伸,忽闻惊耳声,揉醒瞌睡眼,细看浑身颤,怵目惊丧胆,上天已无路,入地本无门,衷肠悲恸,长吁短叹:“玄奘今生给你啃掉了,你等有幸我玄奘无幸矣!”

    此时,唐僧周围转悠着数十头彪悍的狮子,跳跃着咆哮着,獠牙利齿,咧嘴生威,朝天嚎叫。

    唐僧把佛珠盘到脖子上,怀抱包裹,盘坐打禅,深知祈祷也枉然,就是死也死得体面点,正当他心憧鬼门关之时,一头威武强悍的雄师耸立在他面前,伏地卧爬,不断地摇头晃脑,轮番伸展前爪。

    唐僧历险经验颇深:遇险即凶,遇夷即祥;这群茹毛饮血的猛兽而今俨然驯服一样,怎么会这样?呵,务必有所求?

    唐僧站起来,俯着前身,把包裹伸向狮子,狮子摇头晃脑,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唐僧脖子上那串晃动的佛珠,他拿下佛珠,但见雄师不断跳跃伏拜,他感到该是找对了,便解开佛珠的玉串绳,抽出一颗佛珠,轻轻塞进狮子的嘴里,狮子舍不得吞食,叼着含着,转眼间,那颗佛珠变成一颗圆圆硕大的玉球,狮子高兴得脯伏三鞠躬,拜讫了唐僧尚不肯离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似的。

    唐僧随口道:“到盎盎中华,大唐之域,为高门阔户撑门庭去吧!”

    雄狮高兴地离开了,围绕的其这狮子跳跃不歇,尘土飞场,唐僧把珠子逐一派发给狮子,尘埃渐渐消尽,随着最后一头狮子背影的匿迹,唐僧手上只剩下三颗珠子了,他给玉串绳打个结,挂回脖子上,挎上包裹,朝东而去。

    唐僧匆忙赶路,不敢回首,生怕再逢上一群狮子,他必毙无疑。此时日已西斜,他看到他面前贴在地上晃动的瘦长的影子,踏着影子走入一片泥泞的草地,但见草芥稀疏凋零,一个个泥潭冒着泡泡,独有小鸟在觅食,站在稀坭上如履平地,这草地约见八、九里,纵是绕行可要往北走上一段不扉的路,最好不过是直行,正当他揣摩不定之时,泥潭搅动起来,窜出一条数丈长,大如水桶的蟒蛇,出坭而不染,黄褐褐的似套金网,裹结着均匀的黑珍珠,张口生风,伶牙利齿,舌扬吐讯,气氛恐怖起来,它昂着头,绕着唐僧一圈接一圈地转悠着,唐僧看着这黄黑花纹的大蟒蛇不知所措。

    此时,大蟒蛇开口道:“圣僧,我快要老去,给我一颗佛珠,赐我长生吧!”

    唐僧毫不犹豫地解下玉串绳,取出一颗佛珠,轻轻地放到它的长舌上,道:“以后每年换一次皮便可长生不死。”

    大蟒蛇高兴得痛哭流涕,不断地点头鞠躬,道:“我无以为报,就驭圣僧渡过这片沼泽地吧,你抱着我,闭上眼睛就可以了。”

    唐僧依照大蟒蛇的吩咐,胯骑在它的身上,一股凉凛凛寒意直钻心脾,恐吓得他浑身泛起鸡皮疙瘩,紧抱大蟒蛇的双手情不自禁地罗嗦起来,他紧闭眼睛,但觉胯下挪动,两边水草呼啸而过,膝上的水声哗啦啦作响,他心中隐忍,不断地自慰:可不容易人家肯驭你过去,忍一阵吧,能过去就好!

    大蟒蛇心中计较起来:枢枢一颗佛珠就得长生,莫不连佛带珠全吞噬了,又矣止长生?!

    大蟒蛇抽身一蜷,把唐僧送到下腭,唐僧感到身手被束缚动弹不得,忙睁开眼睛,看到大蟒蛇两排锋利的牙齿,红鲜鲜的嘴巴,黑幽幽的喉咙,吓晕过去。

    大蟒蛇自言自语,道:“到嘴边的东西吃了也白吃,要是不吃,后悔起来,莫不是终生遗憾了!”

    “吃了倒是终生遗憾,怪这张馋嘴,这可是要悔不当初了。”牡丹仙子显身,道:“好个孽种,知道了换皮,生皮知道了吗?”

    大蟒蛇赶忙搁下送到嘴边的唐僧,好一阵沉默。

    牡丹仙子道:“驮过去,受你生皮秘诀,去吧,不负你!”

    大蟒蛇驮着唐僧,送过沼泽,挑个干净的地方,把唐僧撂下,毕恭毕竟道:“仙子授我生皮之法吧!”

    牡丹仙子把生皮之法授予大蟒蛇,大蟒蛇一阵沉默,心中惴测:这回不吃,更待何时。

    大蟒蛇复蜷唐僧,轻巧地送到嘴里,牡丹仙子举手弹出一枚珠子,把它的舌头砸开二边,那枚珠子展开,原是揉作一团的手帕,她手一挥,手帕缓缓地从大蟒蛇的头上抹过,道:“贪心不足,蛇欲吞象,好自为之吧!”

    大蟒蛇伏地救饶,道:“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牡丹仙子道:“饶你不得,此后你双目朦胧,视不过一丈,你只换鳞不换皮,身后你这张皮留给人间做衣裳,苟赎今日之过,去吧!”

    自此之后,大蟒蛇双眼朦胧,视不及一丈,行动不便,舌头开叉,它的皮果真受人青睐,成了做衣裳的上等料子,穿了用它皮作衣裳的人都知道,贪婪会如同大蟒蛇的结局!

    不知唐僧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