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风往北吹，人往南行
九州无边界，十里不同天。
说出这句话的人是谁已不可考，虽有夸张成分，但这其实是九州多变气候的形象诠释。
九州有边界，只不过边界太宽，很少有人能自东走到西，自南走到北；不同天不止十里，大概得有千里以上。
燕祺和赵梦歆进入鹿邑县境内时，已是十天之后了，鹿邑县南，便是西出第一雄关——萧关。
萧关作为北燕南出的门户，这座雄关距今已有六百余年历史，城墙高四丈，基宽六丈，顶宽四丈，城周有观敌台百余座，四周均有登城马道，垛口近六千个。
远看如盘踞大地的苍龙，高高的城墙上面是苍劲的“萧关”二字，那厚重的墙体、凝重的颜色无一不透达出它沧桑而久远的故事。
萧关向南五十里便入了大奉地界，向北则是著名的千里萧关道。
鹿邑县刚经历了连续两月的梅雨天气，今日老天终于放晴，正是过关赶路的好时候。
宽阔笔直的官道之上商旅不绝，游人士子随处可见，热闹异常；两边驰道之上时有官差与江湖豪客纵马飞驰，一切井然有序。
枣红马奔行如风，在这里它似乎找到了归宿，一路南下超越了不少奔马，将一骑绝尘的原意完美诠释，引得马上之人愤愤不止；直到临近萧关，赵梦歆才勒紧缰绳慢行。
鲜衣怒马，灿然生光，立刻便引来路上之人纷纷侧目，渍渍赞叹。
“尚洁若雪，灿若繁星。”
“狐裘马上坐，窈窕神女颜。”
更有两个胆大的士子抑制不住风流，只听得嗯啊两声，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便飞去了老远，旁边几个看上她腰间羊脂玉的家伙很识趣的立刻缩了缩手，让开道路。
当赵梦歆再次翻身上马时，燕祺才背着个破木箱子，骑着他的瘦弱棕马姗姗来迟。
“刚刚发生了什么？”
“教训了两个家伙。”
燕祺看了看远处两个又扶胳膊又搓屁股的士子，大概摔得不轻，笑问道：“看起来很文雅啊，人家怎么得罪你了？”
赵梦歆淡淡道：“夸了我两句，不好听，就把他们丢远了些。”
“哦，那是该教训。”
燕祺颇以为然，并丢了个钱袋子过去表示赔罪。
赵梦歆不解，疑惑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既然夸了你，就顺便再请他们帮个忙。”燕祺笑道。
“帮什么忙？”
“先过关再说吧。”燕祺指着前面的城门道。
赵梦歆驱马上前，目光越过守门牙军，两张熟悉的海捕文书首先映入眼帘，一张是个丰标不凡的少年，一张是个邋里邋遢的长胡子乞丐。
少年与燕祺有几分相似，至于那个乞丐……可不就是自己在酒肆刚遇到时的那个燕祺么，再联想到这一路南行的种种，赵梦歆不禁回身看了看。
九州快马的脚程一日能行千里，十日时间两人的行程超过六千里，所过关隘无数，而燕祺没有符牌传信，大多都是充当赵梦歆的剑侍蒙混过关的。
即便赵梦歆拿着东禹国赵氏嫡族的符牌传信，这一路上也塞了不少银子才得以通行至此。
雄关乃是北燕门户，一般的贿赂恐怕就难以奏效了。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骑马专行的城门前下马，很快就走到牙军跟前，赵梦歆拿出符牌传信，开口说起了说了很多遍的托词。
“这位是在下游历时新收的剑侍，因还未返回道廷，所以尚无符牌传信……”
美少女说起谎来表面眼不红心不跳，但心中还是难免羞恼，就伸腿向后踢了一脚，燕祺假装吃痛，赶紧施礼陪着笑，十足的一个下人模样。
可就在赵梦歆准备掏钱带时，他却拉了拉对方的衣角，也就在此时，不远处的官道上传来了两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牙军迅速戒备，一时间城门口有些混乱起来。
值守也不是个憨货，立即高声吩咐：“去几个人看看什么情况，没眼力见的东西，敢在此地大呼小叫。”
就在五名牙军提矛跑上去时，人群中又传来了声音。
“无耻乞丐，站住休跑！”
只见一个乞丐跑出拥挤的官道，钻进了旁边的草丛中。这一下子，守城牙军都不约而同看向贴在城门边的万金大赏，双眼放光。
“抓住他，别让他给老子跑了！”
值守当即飞身追赶，离得最近的几个牙军迅速跟上，燕祺趁此机会赶紧推了推前面犯愣的赵梦歆，对方当即会意，翻身上马缓缓出城。
门外当班的牙军一直盯着门内，他们亲眼看到了同寅递回符牌传信时颇为恭敬，也就没再阻拦这一主一仆，任他们出了城门狂奔起来。
值守从草丛里将乞丐揪出来，仔细看了看发现不是万金窃贼，就将对方手中的钱袋夺过来掂了掂，装进了自己的口袋。
再回到官道上，这里已经恢复了秩序，走到两个士子打扮的青年前看了看，上吐下泻口吐白沫不忍直视，于是他就挥了挥手让手下牙军送去就医。
官道上驰骋一阵，赵梦歆忍不住好奇心勒马减速，等燕祺赶上来就开口问道：“你真的是入宫行窃的盗贼？”
燕祺笑道：“我一个四肢被废的人，如何进得去高手如云的皇宫？”
“那通缉令是怎么回事？”
“那个打败我的人是北燕皇族。”
赵梦歆点点头：“如此就说得通了。”
燕祺道：“这也是我要尽快离开北燕的原因。”
“你想过要报仇吗？”赵梦歆认真道：“你若想，等我经脉恢复之后，我可以帮你。”
看着美少女开始苍白起来的脸色，燕祺摇了摇头，道：“从此余生，我只想纵马江湖，恣意挥霍人生。”
“听起来似乎也不错。”赵梦歆想了想，问道：“你能入得了大伯法眼，还能找出经脉修补之法，想来也能治好你自己的四肢经脉吧？”
燕祺摇了摇头，道：“很难说，你的经脉问题是因为经脉本身容量不够，拓宽就可以了，而我的四肢经脉已经断了，想要接上太难。”
“你交给我的拓宽经脉之法极为玄奇，又合乎武者经脉运行之大道，足见你在武学造诣上之高深，我相信你一定能解决自身问题。”
“谢谢。”
赵梦歆笑了笑，萦绕在两人之间的低落氛围便被一扫而空，接着她又问道：“对了，刚刚那声惨叫是怎么回事？”
说出这句话的人是谁已不可考，虽有夸张成分，但这其实是九州多变气候的形象诠释。
九州有边界，只不过边界太宽，很少有人能自东走到西，自南走到北；不同天不止十里，大概得有千里以上。
燕祺和赵梦歆进入鹿邑县境内时，已是十天之后了，鹿邑县南，便是西出第一雄关——萧关。
萧关作为北燕南出的门户，这座雄关距今已有六百余年历史，城墙高四丈，基宽六丈，顶宽四丈，城周有观敌台百余座，四周均有登城马道，垛口近六千个。
远看如盘踞大地的苍龙，高高的城墙上面是苍劲的“萧关”二字，那厚重的墙体、凝重的颜色无一不透达出它沧桑而久远的故事。
萧关向南五十里便入了大奉地界，向北则是著名的千里萧关道。
鹿邑县刚经历了连续两月的梅雨天气，今日老天终于放晴，正是过关赶路的好时候。
宽阔笔直的官道之上商旅不绝，游人士子随处可见，热闹异常；两边驰道之上时有官差与江湖豪客纵马飞驰，一切井然有序。
枣红马奔行如风，在这里它似乎找到了归宿，一路南下超越了不少奔马，将一骑绝尘的原意完美诠释，引得马上之人愤愤不止；直到临近萧关，赵梦歆才勒紧缰绳慢行。
鲜衣怒马，灿然生光，立刻便引来路上之人纷纷侧目，渍渍赞叹。
“尚洁若雪，灿若繁星。”
“狐裘马上坐，窈窕神女颜。”
更有两个胆大的士子抑制不住风流，只听得嗯啊两声，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便飞去了老远，旁边几个看上她腰间羊脂玉的家伙很识趣的立刻缩了缩手，让开道路。
当赵梦歆再次翻身上马时，燕祺才背着个破木箱子，骑着他的瘦弱棕马姗姗来迟。
“刚刚发生了什么？”
“教训了两个家伙。”
燕祺看了看远处两个又扶胳膊又搓屁股的士子，大概摔得不轻，笑问道：“看起来很文雅啊，人家怎么得罪你了？”
赵梦歆淡淡道：“夸了我两句，不好听，就把他们丢远了些。”
“哦，那是该教训。”
燕祺颇以为然，并丢了个钱袋子过去表示赔罪。
赵梦歆不解，疑惑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既然夸了你，就顺便再请他们帮个忙。”燕祺笑道。
“帮什么忙？”
“先过关再说吧。”燕祺指着前面的城门道。
赵梦歆驱马上前，目光越过守门牙军，两张熟悉的海捕文书首先映入眼帘，一张是个丰标不凡的少年，一张是个邋里邋遢的长胡子乞丐。
少年与燕祺有几分相似，至于那个乞丐……可不就是自己在酒肆刚遇到时的那个燕祺么，再联想到这一路南行的种种，赵梦歆不禁回身看了看。
九州快马的脚程一日能行千里，十日时间两人的行程超过六千里，所过关隘无数，而燕祺没有符牌传信，大多都是充当赵梦歆的剑侍蒙混过关的。
即便赵梦歆拿着东禹国赵氏嫡族的符牌传信，这一路上也塞了不少银子才得以通行至此。
雄关乃是北燕门户，一般的贿赂恐怕就难以奏效了。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骑马专行的城门前下马，很快就走到牙军跟前，赵梦歆拿出符牌传信，开口说起了说了很多遍的托词。
“这位是在下游历时新收的剑侍，因还未返回道廷，所以尚无符牌传信……”
美少女说起谎来表面眼不红心不跳，但心中还是难免羞恼，就伸腿向后踢了一脚，燕祺假装吃痛，赶紧施礼陪着笑，十足的一个下人模样。
可就在赵梦歆准备掏钱带时，他却拉了拉对方的衣角，也就在此时，不远处的官道上传来了两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牙军迅速戒备，一时间城门口有些混乱起来。
值守也不是个憨货，立即高声吩咐：“去几个人看看什么情况，没眼力见的东西，敢在此地大呼小叫。”
就在五名牙军提矛跑上去时，人群中又传来了声音。
“无耻乞丐，站住休跑！”
只见一个乞丐跑出拥挤的官道，钻进了旁边的草丛中。这一下子，守城牙军都不约而同看向贴在城门边的万金大赏，双眼放光。
“抓住他，别让他给老子跑了！”
值守当即飞身追赶，离得最近的几个牙军迅速跟上，燕祺趁此机会赶紧推了推前面犯愣的赵梦歆，对方当即会意，翻身上马缓缓出城。
门外当班的牙军一直盯着门内，他们亲眼看到了同寅递回符牌传信时颇为恭敬，也就没再阻拦这一主一仆，任他们出了城门狂奔起来。
值守从草丛里将乞丐揪出来，仔细看了看发现不是万金窃贼，就将对方手中的钱袋夺过来掂了掂，装进了自己的口袋。
再回到官道上，这里已经恢复了秩序，走到两个士子打扮的青年前看了看，上吐下泻口吐白沫不忍直视，于是他就挥了挥手让手下牙军送去就医。
官道上驰骋一阵，赵梦歆忍不住好奇心勒马减速，等燕祺赶上来就开口问道：“你真的是入宫行窃的盗贼？”
燕祺笑道：“我一个四肢被废的人，如何进得去高手如云的皇宫？”
“那通缉令是怎么回事？”
“那个打败我的人是北燕皇族。”
赵梦歆点点头：“如此就说得通了。”
燕祺道：“这也是我要尽快离开北燕的原因。”
“你想过要报仇吗？”赵梦歆认真道：“你若想，等我经脉恢复之后，我可以帮你。”
看着美少女开始苍白起来的脸色，燕祺摇了摇头，道：“从此余生，我只想纵马江湖，恣意挥霍人生。”
“听起来似乎也不错。”赵梦歆想了想，问道：“你能入得了大伯法眼，还能找出经脉修补之法，想来也能治好你自己的四肢经脉吧？”
燕祺摇了摇头，道：“很难说，你的经脉问题是因为经脉本身容量不够，拓宽就可以了，而我的四肢经脉已经断了，想要接上太难。”
“你交给我的拓宽经脉之法极为玄奇，又合乎武者经脉运行之大道，足见你在武学造诣上之高深，我相信你一定能解决自身问题。”
“谢谢。”
赵梦歆笑了笑，萦绕在两人之间的低落氛围便被一扫而空，接着她又问道：“对了，刚刚那声惨叫是怎么回事？”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