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放空心神方是大道
燕祺能做好一个乞丐，能做好一个庖厨，能做好一个剑侍，还能做好一个……戏子！
九州各国战事不断，因此对帝国内百姓的迁徙控制向来极严，尤其是对十五至三十五岁之间，能上战场的男子，官府更是不允其经商，走镖出关须持有兵部特发的印信。
一个没有身份符牌的人想要穿过那么多关隘，正常情况几无可能。
这一路上他做了许多事情，除了给赵梦歆当剑侍，他还扮过挑夫，当过镖师，加入过商队……
赵梦歆一路观看，发现他干一行像一行，除了走路一瘸一拐之外，所有的都是装出来的，而且装得跟真的一样。
若不是燕祺已经将拓宽经脉之法教给了她，路途上又给她讲了更多关于赵希弦的事情，这个嫉恶如仇的少女恐怕早就因怀疑燕祺是个无耻骗子而拔剑杀人了。
她认为，燕祺既然是赵希弦鉴定的好人，那通缉他的北燕朝廷自然就是坏人。
燕祺是个人际关系把控力很强的人，他自然看得出来敏感的赵梦歆各种情绪变化，因此所有的事情他都会解释得很详细。
“雄关是北燕的南大门，这里的守将叫宇文南拓，此人是女皇燕飞儿的表兄，曾以治军严苛名动朝堂。
那些牙军在他眼皮子底下必然不敢收受贿赂，所以想要混出来只能制造混乱混破坏他们井然的秩序，再趁机出关。”
“我很好奇，你是如何制造混乱的？”
“我在丢给那两个士子的钱袋上涂抹了一种药粉，只需不到半刻钟，接触这种药粉的人就会上吐下泻，口吐白沫。”
“会死？”
“自然不会，不需一个时辰便能恢复，只是一个时辰内极难开口说话，四肢会无力半天而已。”
“呵呵。”赵梦歆笑了笑，指着他道：“你又多了一重身份——药师。”
“我可不是什么药师，这些东西都是曾经在宗门学武时存下的。”
“对了，我们这样慢行，就不怕那个值守发现端倪，快马加鞭追来？”
燕祺指了指视野可及之处的潼关城，道：“不会，等他们反应过来时，我们已经到大奉境内了。”
“为何？”
“你还记得那两个士子最后喊了什么吗？”
赵梦歆想了想道：“好像是说某个乞丐休跑。”
燕祺道：“没错，正因为那个乞丐的出现，值守的牙将才追出去的，我们也才能脱身。”
“也就是说，乞丐偷了士子的钱包逃跑，刚好被守关牙将看见，就误认为那个乞丐是被通缉的你，所以他们才会去追。”
“没错。”
“那个钱包在乞丐身上，当值守牙将发现乞丐不是你时，钱包自然就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对。”
“如此一来，现在上吐下泻的不只是两个士子和一个乞丐，还应该包括一个牙将。”
“我想是的。”
赵梦歆感叹道：“怪不得你说请那两个士子帮忙，原来是这么个帮法。”
“微末伎俩而已。”
“真是好算计，我很好奇，你怎么知道乞丐会去偷钱包？”
“我丢钱包过去之前，特意在乞丐眼睛能看到的地方甩了甩，让鼓起来的钱包烙印在他的心里挥之不去。
当两个士子捂着肚子倒地时，现场就会出现短暂的混乱，这个时候，乞丐哪怕再胆小，也敢去偷了。
偷到钱包之后他肯定不敢继续往有官府之人的地方走，加上士子的那句叫喊，对我来说简直就是最佳助力。”
“真是好算计，居然还能制造如此巧合！”赵梦歆满是钦佩地看了看燕祺，问道：“若是这一切不那么巧，你准备怎么办？”
“很简单，若不如此，那些药粉就会出现在守关牙军们的手上，我的药粉本就是为他准备的。”
赵梦歆偏着头审视他，好奇道：“你这些都是在哪学的？说得我也心生向往了。”
“江湖路走多了，自然就会了。”燕祺笑道：“这些都是不入流的小道，你自然用不上，武功高强者，一力破万法足矣。”
“虽是小道，也足见你智计高绝。”赵梦歆道：“我倒是更加好奇，你这样的人，怎么会败给那个同门？”
“因为……信任！”
…………
大奉的雄关与北燕的萧关与相对而立，萧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而雄关则处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与山地之间，防御效用不高，但为了在萧关前不显得太过寒碜，雄关一样修得极为壮丽。
雄关的守关牙军平日里最开心的事情就是接待北燕逃过来的流民，来得越多他们得到的朝廷奖励就越多，遇到贵人们看得上的，送过去还会有额外的赏赐，但今日放燕祺进来时他们的眼中还是充满了犹豫和遗憾。
今年大奉天灾不断，粮食欠收，朝廷已经停止接收各国流民了，若不是有个东禹国赵氏的嫡族领着，并塞了五两纹银，他们甚至不想放燕祺进城。
入雄关之后便是雄关城，来到这里，燕祺才感觉自己总算是来到了人间，可以尽情呼吸满是烟火味的空气了。
一个身高超过七尺的遗族黝黑汉子头顶着大缸，在几个更大的缸子上来回迈动颇有旋律的步子，尽情展示着他家缸子的良好质量，拉开嗓门在那介绍，吸引了不少人围观。
对面一个卖小玩具的矮小老头看着对面高昂的人气，哪怕不是同行也看起来脸色极为不好，直到一个妇人牵着儿子向他的摊位走来，他才迅速变成一幅谄媚的笑脸。
酒楼旁边必有一个糕点铺子，而两者之间的墙角必有一个包子摊；茶楼往往开在青楼对面，他们周围则是许许多多各式各样的扇子、风筝以及一些上不得大雅之堂的书法字画。
布行旁边有书行，书行旁边有药铺，他们周围有许多鞋摊……
上得大雅之堂的书法字画一般都会摆在全城最风流雅致之地的附近售卖，而雄关城中最风流雅致之地，就是位于岐山下的弘道苑，一个听起来像书院，像道观，像酒楼，还像青楼的地方。
燕祺开开心心的带着赵梦歆进入一家人气很高的酒楼，一个时辰后出来时脸色不太好，然后两人来到一家布行，站在铁匠铺门口聊了会儿天……走到弘道苑门口时，他除了背着个木匣子，还挎着个大包。
“弘道苑的老板传说曾是花满楼的头牌……哎，你先别急着走嘛，听我把话说完，人家琴棋书画皆是一绝，尤其是在画道上，那可是被大奉画师们公认的大行家……”
九州各国战事不断，因此对帝国内百姓的迁徙控制向来极严，尤其是对十五至三十五岁之间，能上战场的男子，官府更是不允其经商，走镖出关须持有兵部特发的印信。
一个没有身份符牌的人想要穿过那么多关隘，正常情况几无可能。
这一路上他做了许多事情，除了给赵梦歆当剑侍，他还扮过挑夫，当过镖师，加入过商队……
赵梦歆一路观看，发现他干一行像一行，除了走路一瘸一拐之外，所有的都是装出来的，而且装得跟真的一样。
若不是燕祺已经将拓宽经脉之法教给了她，路途上又给她讲了更多关于赵希弦的事情，这个嫉恶如仇的少女恐怕早就因怀疑燕祺是个无耻骗子而拔剑杀人了。
她认为，燕祺既然是赵希弦鉴定的好人，那通缉他的北燕朝廷自然就是坏人。
燕祺是个人际关系把控力很强的人，他自然看得出来敏感的赵梦歆各种情绪变化，因此所有的事情他都会解释得很详细。
“雄关是北燕的南大门，这里的守将叫宇文南拓，此人是女皇燕飞儿的表兄，曾以治军严苛名动朝堂。
那些牙军在他眼皮子底下必然不敢收受贿赂，所以想要混出来只能制造混乱混破坏他们井然的秩序，再趁机出关。”
“我很好奇，你是如何制造混乱的？”
“我在丢给那两个士子的钱袋上涂抹了一种药粉，只需不到半刻钟，接触这种药粉的人就会上吐下泻，口吐白沫。”
“会死？”
“自然不会，不需一个时辰便能恢复，只是一个时辰内极难开口说话，四肢会无力半天而已。”
“呵呵。”赵梦歆笑了笑，指着他道：“你又多了一重身份——药师。”
“我可不是什么药师，这些东西都是曾经在宗门学武时存下的。”
“对了，我们这样慢行，就不怕那个值守发现端倪，快马加鞭追来？”
燕祺指了指视野可及之处的潼关城，道：“不会，等他们反应过来时，我们已经到大奉境内了。”
“为何？”
“你还记得那两个士子最后喊了什么吗？”
赵梦歆想了想道：“好像是说某个乞丐休跑。”
燕祺道：“没错，正因为那个乞丐的出现，值守的牙将才追出去的，我们也才能脱身。”
“也就是说，乞丐偷了士子的钱包逃跑，刚好被守关牙将看见，就误认为那个乞丐是被通缉的你，所以他们才会去追。”
“没错。”
“那个钱包在乞丐身上，当值守牙将发现乞丐不是你时，钱包自然就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对。”
“如此一来，现在上吐下泻的不只是两个士子和一个乞丐，还应该包括一个牙将。”
“我想是的。”
赵梦歆感叹道：“怪不得你说请那两个士子帮忙，原来是这么个帮法。”
“微末伎俩而已。”
“真是好算计，我很好奇，你怎么知道乞丐会去偷钱包？”
“我丢钱包过去之前，特意在乞丐眼睛能看到的地方甩了甩，让鼓起来的钱包烙印在他的心里挥之不去。
当两个士子捂着肚子倒地时，现场就会出现短暂的混乱，这个时候，乞丐哪怕再胆小，也敢去偷了。
偷到钱包之后他肯定不敢继续往有官府之人的地方走，加上士子的那句叫喊，对我来说简直就是最佳助力。”
“真是好算计，居然还能制造如此巧合！”赵梦歆满是钦佩地看了看燕祺，问道：“若是这一切不那么巧，你准备怎么办？”
“很简单，若不如此，那些药粉就会出现在守关牙军们的手上，我的药粉本就是为他准备的。”
赵梦歆偏着头审视他，好奇道：“你这些都是在哪学的？说得我也心生向往了。”
“江湖路走多了，自然就会了。”燕祺笑道：“这些都是不入流的小道，你自然用不上，武功高强者，一力破万法足矣。”
“虽是小道，也足见你智计高绝。”赵梦歆道：“我倒是更加好奇，你这样的人，怎么会败给那个同门？”
“因为……信任！”
…………
大奉的雄关与北燕的萧关与相对而立，萧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而雄关则处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与山地之间，防御效用不高，但为了在萧关前不显得太过寒碜，雄关一样修得极为壮丽。
雄关的守关牙军平日里最开心的事情就是接待北燕逃过来的流民，来得越多他们得到的朝廷奖励就越多，遇到贵人们看得上的，送过去还会有额外的赏赐，但今日放燕祺进来时他们的眼中还是充满了犹豫和遗憾。
今年大奉天灾不断，粮食欠收，朝廷已经停止接收各国流民了，若不是有个东禹国赵氏的嫡族领着，并塞了五两纹银，他们甚至不想放燕祺进城。
入雄关之后便是雄关城，来到这里，燕祺才感觉自己总算是来到了人间，可以尽情呼吸满是烟火味的空气了。
一个身高超过七尺的遗族黝黑汉子头顶着大缸，在几个更大的缸子上来回迈动颇有旋律的步子，尽情展示着他家缸子的良好质量，拉开嗓门在那介绍，吸引了不少人围观。
对面一个卖小玩具的矮小老头看着对面高昂的人气，哪怕不是同行也看起来脸色极为不好，直到一个妇人牵着儿子向他的摊位走来，他才迅速变成一幅谄媚的笑脸。
酒楼旁边必有一个糕点铺子，而两者之间的墙角必有一个包子摊；茶楼往往开在青楼对面，他们周围则是许许多多各式各样的扇子、风筝以及一些上不得大雅之堂的书法字画。
布行旁边有书行，书行旁边有药铺，他们周围有许多鞋摊……
上得大雅之堂的书法字画一般都会摆在全城最风流雅致之地的附近售卖，而雄关城中最风流雅致之地，就是位于岐山下的弘道苑，一个听起来像书院，像道观，像酒楼，还像青楼的地方。
燕祺开开心心的带着赵梦歆进入一家人气很高的酒楼，一个时辰后出来时脸色不太好，然后两人来到一家布行，站在铁匠铺门口聊了会儿天……走到弘道苑门口时，他除了背着个木匣子，还挎着个大包。
“弘道苑的老板传说曾是花满楼的头牌……哎，你先别急着走嘛，听我把话说完，人家琴棋书画皆是一绝，尤其是在画道上，那可是被大奉画师们公认的大行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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