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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芳草萋萋皆要强

    大军在鹿城驻扎,缚吴耿在营帐内,只见周王坐在高位之上,两旁分别是王毅泽、叶云信和子焱,两兵士将吴耿按在地上。

    “你可服?”夜子焱翘着二郎腿笑着说道。

    “服,末将对大王心悦诚服,望大王饶某不死,必将鞠躬尽瘁效忠大王。”吴耿看着前面的周王恳求的说道。

    “以爱卿看当如何处置此人。”周王望向夜子焱问道。夜子焱回以周王,作了一个杀的动作。

    “大王,既然他诚心归降,何不给他一机会,现正是用人之际。”叶云信出列说道。

    夜子焱看了他一眼,对于叶云信此番作为很是不解,似乎他极少反对自己的决定,也并不是什么过分仁慈良善之人。

    “大王,此人阴险狡诈,难以归心。”王毅泽也出列说道。

    “九春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方才在阵列你明明劝我归降,现在却要杀我。”吴耿愤怒的大骂道。

    “哦,是吗?比及你有二十万兵马作为谈判条件,现在你只是一名阶下囚,你是怎么对待我大周的将士,我为什么要放过你。你不会要劝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吧?”夜子焱走到他面前,蹲下来对着他的目光说道。

    “拉下去。”周王看了一眼说道。

    “呸,夜九春,你这个背信弃义的小人,你不得好死。”吴耿一边朝她吐口水,一边大骂道。叶云信依旧如往昔般上前挡住了他吐来的口水。

    吴耿被处以箭矢之刑,周军围成一团观看,大快人心。吴耿被绑在柱子上,众施刑者向其投射弓箭表达愤怒之情。吴耿瞬间成了刺猬,鲜血流了满地狼藉。

    一身着华服的夫人匍匐到刑台之上,只见血泪糊了满脸看不起样貌,头发凌乱不堪,指甲全部磨破,满手鲜血淋漓,看起来破碎而凄美。她一把扑上去,双手圈这已经死去的吴耿的脖子,头低低垂在他满是箭矢的胸前。吴耿似乎有那么瞬间手微微抬起,后终于垂了下去。行刑的士兵停止了手上射出的箭,愣在了原地,有部分看向了夜子焱。她哀伤的看着这一场景,沉寂了片刻,后关上眼睛,做了个继续的动作,转身大步踏出了人群。

    凉月西沉,由于长年饱受战争的缘故,鹿城的很多房屋已经坍塌,断岩残壁,月光毫无遮拦的肆意射入其中,城中树木冗杂,杂草丛生,幽深的河水泛着淡淡的绿光。“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荒凉的一切确实令人徒增些许伤感。

    夜子焱身披红色的战袍立于河畔之上,秋风卷起她的衣袍和秀发,如同暗夜里盛开的鲜红的玫瑰,月影之下其背影如松竹般屹立,绝世风姿宛若画卷。

    “子焱!”来人低低的唤道。

    夜子焱看清来人笑着说道:“云信兄,过来坐,这都入秋那么久了,天气还是很炎热啊。”夜子焱说罢坐在一片枯草上,并示意叶云信坐下。

    叶云信手扶衣袍坐在了她身旁,将随身带的包裹递给了子焱:“这个是你托我买的。”

    夜子焱接过包裹说道:“谢谢。”

    “军营人多,鱼龙混杂,切记行事谨慎,不可暴露身份。”叶云信叮嘱道。

    “嗯!”夜子焱点了点头。

    “子焱,你变了。”叶云信看着她好长一会儿,然后淡淡的说道。

    “是吴将军的事吗?”夜子焱问道,云信默然的点了点头。

    “跟我来吧!”夜子焱起身说道。

    夜子焱带他一路来到粮草车的尾车,令人打开了旁边的木箱子。

    “这个是一个母亲寄给在外征战的儿子的一双鞋,可是他的儿子再也穿不到了,就在前几天,他的儿子被活活吊在城墙上,流尽鲜血而死;这个香囊是一个女子送给他意中人的,他们约定等到战事结束,荣耀归家,就和她长厢厮守,永远在一起,可是那个女子永远也等不到那一刻了,就在出征前他还向战友们到处炫耀着,如今却客死异乡;还有这个可爱的老虎鞋,是一个丈夫欲寄给他怀孕妻子的,可惜那个未出生的孩子,他永远也看不到了;还有这衣服、这木簪……这层叠如山的家书,桩桩件件都有它自己的故事,或亲情、或友情、或爱情。”夜子焱停顿了一下,语气中有些哽咽的说道:“西岐的所有将士,我将带他们回家,不容有失。”

    “你不该遭此难,保家卫民之重任交由男人便可。”叶云信握住她的手真挚而温柔的说道。

    “哦?是吗?天下女子岂是一种活法?君不闻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吗?”夜子焱笑着说道,“你瞧,每一颗小草都柔韧而坚强,每一只秋虫都卑微而勇敢,我要为他们发声,做他们坚强的堡垒。”夜子焱弯下腰手扶地上的枯黄的小草说道。

    “好!九春的胸怀另孤深受感动。”周王突然走进鼓掌说道。

    夜子焱与云信慌忙行礼,二人不知周王什么时候来的,又或者听到他们多少谈话,又或者知道了夜子焱为女子的事情,内心满是紧张不安。

    周王只是扶起他们拍了拍他们的手背说道:“孤有你二人乃国之幸也。”

    “有如此贤明的君主乃天下之大幸。”夜子焱也乘机拍马屁说道。

    此时暗夜薄雾笼罩,经霜的秋草斑驳多才,夜空星星点点依稀可见,三人从容谈心直至深夜,方各回营帐,言语间周王似乎对自己是女人一事并不知晓,夜子焱方才逐渐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