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盗猎者
然而洛终究是搞错了一件事。
太行的恩泽，从来不只在群山内。山脚的古镇，也在太行泽被的范围；村中的住民，也是大山的子民。
所以那群寻鼎人大抵是不能被算作太行的陌生人的。
来自更遥远地界的盗猎者才是。洛低头看着身前巨虎的尸体，如是想到。
他抬爪轻叩地面，黄土翻滚，安葬了那只虎。
这是只雌虎，灵境七品，膝下有三只灵境二品的幼虎，盗猎者为他们而来。
洛回到湖心岛时，脸色阴沉的可怕。小白龙在湖中偷偷冒头，又偷偷钻了回去，但白狼叫住了他。
“你说，人类是不把我放在眼里，还是没把太行放在眼里。”
白龙不敢吭声，白狼似乎也没打算让他回答，自顾自说了下去：
“他们大概是从来没把除了他们之外的自然万物放在眼里过吧……万灵之长？呵……”
“这么多年过去，人类终究还是没能学会敬畏自然，太行这等古老山川，他们也敢放肆！三番两次来我太行猎杀崛起生灵，真当灵武科技就无敌了？”
“小龙。”洛朝向白龙，“你去召集太行所有的‘道’，若是还在沉睡中的，也全部唤醒。记住，是所有，我要和人类来次大的。”
小白龙默默点头。
待小白龙离开后，白狼朝北跪拜。北面为上，他要与太行说话，借用祂一丝力量。
而群山并没有予他回答，这是默许，洛是明白的。
“我是洛。”白狼南面称王，俯视太行众生，“我通过群山对你们说话。”
“自即日起，太行，封山。”
“有人类修士猎杀同胞，我要你们找出他们，然后告诉我。”
风起太行，沿着群山边缘编织起一道覆盖整个太行的屏障。俄而，细雨落下，雾随雨落而生，群山又被笼进一层薄纱之中。
“踏入雨幕者，皆斩！”
于是太行活了起来，两万余灵兽四处奔走，划地搜寻。走兽游荡于山林，百鳞穿梭于湖河，飞鸟翱翔于高空，万物通力，监察群山……
王之御令，莫有不从。
……
就在洛跟随灵兽指引，又按死一个人类第二境修士后，他停了下来，看向前方。
那里有一人，身着道袍，默然肃立。
“老道长……”看见这道身影，白狼哑然，思索过后，他还是变回了人形。
老道长脸上随即略过一点惊愕，这张脸他可太熟悉了，它的主人在道观里蹭了他二十多年饭，还经常偷偷用古鼎煮肉吃，让他追着打了不少次。虽然如今这副身躯上多了银白色的狼耳和狼尾，但其余的地方终究没什么变化，他认得出来。
“是你啊……”老道长感叹，“没想到你就是太行的王，二十年来，我竟没有认出。”
洛静静地看着他，也不说话。认不出来再正常不过了，并非人人都是李书文，不然这第三境道源也太不值钱了。
不过说起来，人类为什么要把道源分成两境，或者说……为什么人类修行第二境和第三境都叫道源，不会也是因为不会起名吧……
“能否就此收手？你应当知道，很多人是无辜的，入了太行就要杀，未免有些不妥吧。”老道长盯着白狼那双金色眼眸，丝毫不在意双眼因灼痛而泪流不止。
白狼嗤笑一声。
“怎么，难道有罪的不是只有那群盗猎者？”老道长皱眉道，“这干他人何事。”
洛笑着摇了摇头，指了指上空：
“老道长你可知……这雨是心相幻阵，对太行没有些不好想法的人，是进不来的。”
“……”老道长沉默。
“回道观吧，我与太行说了，保你道观平静，不受此间打扰。”
老道长不动。
“你到底想干什么？”洛掀起眼帘，“直说，我听着。”
“……”老道长沉默了一会儿，问，“能不能如此，我们替你找出元凶，替你驱逐其他人。作为交换，你收手，如何？”
回答他的是白狼冰冷淡漠的目光。
老道长苦笑，懂了，这是不许任何人插手，没有商量的余地。但……为什么？为何此次，这位王的反应如此之大，要杀尽踏入太行之人。
“自此上溯一万年，人类从无胆敢踏足群山猎杀太行崛起生灵的先例。”似是看出了老道长的疑惑，洛出声道，“还不明白？随着人类灵武科技的飞速发展，他们想对太行乃至所有文明界域之外的地方动手了。我猜测，长白、昆仑那边，也是如此。”
“你一个人类，站在灵兽一方插手此事，当真不怕被同族弄死？”
这次老道长真懂了，他一揖到地，算是作谢。
“我以后还能去你那儿吃肉吗？”就在老道长转身准备离开时，洛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老道长脚步一顿，又继续向前走去：
“自是可以，我还能拦你不成。想来就来，届时贫道破例好酒好肉招待，咱们一醉方休。”
洛嘴角勾起，目送老道长的身影消失在山林中。
不错，老道长终究没拿他当山神看，还以为他是那个在道观里蹭饭的青年。老家伙从头到尾不用敬语，估计也是因为如此。
随后，洛的目光转移到另一个方向，面色逐渐变冷。
“又一个道源？人类什么时候道源境这么多了……”
不过只是刚刚晋升的第二境道源，还远比不上三界六道道主那个层次。
道源又如何？这里是太行，而他是太行的王，群山都是他的域。第三境道源李书文在这里都得夹着尾巴做人，第四境的祖不出，谁能在太行掀起风浪。
区区新晋的第二境道源，杀了便是，多少不过出一剑的功夫。
洛大步向山南走去，右手伸出，一缕清风在他手中汇聚、凝形，化作一把长剑。
三尺青锋，真就是青色，是他百年前出山入世之时，在太行某座山的山巅折一缕清风所铸，取的是太行最为凛冽的风。天下万物，但凡是有点儿缝儿的，他都能砍进去。这把长剑几乎可以斩断一切，无物不破。
他用此剑斩过第二境的道源，不止一位；也斩过第三境的道源，那是前代的三界六道第六道道主。
他斩他只用了三剑，剑名……
清风。
太行的恩泽，从来不只在群山内。山脚的古镇，也在太行泽被的范围；村中的住民，也是大山的子民。
所以那群寻鼎人大抵是不能被算作太行的陌生人的。
来自更遥远地界的盗猎者才是。洛低头看着身前巨虎的尸体，如是想到。
他抬爪轻叩地面，黄土翻滚，安葬了那只虎。
这是只雌虎，灵境七品，膝下有三只灵境二品的幼虎，盗猎者为他们而来。
洛回到湖心岛时，脸色阴沉的可怕。小白龙在湖中偷偷冒头，又偷偷钻了回去，但白狼叫住了他。
“你说，人类是不把我放在眼里，还是没把太行放在眼里。”
白龙不敢吭声，白狼似乎也没打算让他回答，自顾自说了下去：
“他们大概是从来没把除了他们之外的自然万物放在眼里过吧……万灵之长？呵……”
“这么多年过去，人类终究还是没能学会敬畏自然，太行这等古老山川，他们也敢放肆！三番两次来我太行猎杀崛起生灵，真当灵武科技就无敌了？”
“小龙。”洛朝向白龙，“你去召集太行所有的‘道’，若是还在沉睡中的，也全部唤醒。记住，是所有，我要和人类来次大的。”
小白龙默默点头。
待小白龙离开后，白狼朝北跪拜。北面为上，他要与太行说话，借用祂一丝力量。
而群山并没有予他回答，这是默许，洛是明白的。
“我是洛。”白狼南面称王，俯视太行众生，“我通过群山对你们说话。”
“自即日起，太行，封山。”
“有人类修士猎杀同胞，我要你们找出他们，然后告诉我。”
风起太行，沿着群山边缘编织起一道覆盖整个太行的屏障。俄而，细雨落下，雾随雨落而生，群山又被笼进一层薄纱之中。
“踏入雨幕者，皆斩！”
于是太行活了起来，两万余灵兽四处奔走，划地搜寻。走兽游荡于山林，百鳞穿梭于湖河，飞鸟翱翔于高空，万物通力，监察群山……
王之御令，莫有不从。
……
就在洛跟随灵兽指引，又按死一个人类第二境修士后，他停了下来，看向前方。
那里有一人，身着道袍，默然肃立。
“老道长……”看见这道身影，白狼哑然，思索过后，他还是变回了人形。
老道长脸上随即略过一点惊愕，这张脸他可太熟悉了，它的主人在道观里蹭了他二十多年饭，还经常偷偷用古鼎煮肉吃，让他追着打了不少次。虽然如今这副身躯上多了银白色的狼耳和狼尾，但其余的地方终究没什么变化，他认得出来。
“是你啊……”老道长感叹，“没想到你就是太行的王，二十年来，我竟没有认出。”
洛静静地看着他，也不说话。认不出来再正常不过了，并非人人都是李书文，不然这第三境道源也太不值钱了。
不过说起来，人类为什么要把道源分成两境，或者说……为什么人类修行第二境和第三境都叫道源，不会也是因为不会起名吧……
“能否就此收手？你应当知道，很多人是无辜的，入了太行就要杀，未免有些不妥吧。”老道长盯着白狼那双金色眼眸，丝毫不在意双眼因灼痛而泪流不止。
白狼嗤笑一声。
“怎么，难道有罪的不是只有那群盗猎者？”老道长皱眉道，“这干他人何事。”
洛笑着摇了摇头，指了指上空：
“老道长你可知……这雨是心相幻阵，对太行没有些不好想法的人，是进不来的。”
“……”老道长沉默。
“回道观吧，我与太行说了，保你道观平静，不受此间打扰。”
老道长不动。
“你到底想干什么？”洛掀起眼帘，“直说，我听着。”
“……”老道长沉默了一会儿，问，“能不能如此，我们替你找出元凶，替你驱逐其他人。作为交换，你收手，如何？”
回答他的是白狼冰冷淡漠的目光。
老道长苦笑，懂了，这是不许任何人插手，没有商量的余地。但……为什么？为何此次，这位王的反应如此之大，要杀尽踏入太行之人。
“自此上溯一万年，人类从无胆敢踏足群山猎杀太行崛起生灵的先例。”似是看出了老道长的疑惑，洛出声道，“还不明白？随着人类灵武科技的飞速发展，他们想对太行乃至所有文明界域之外的地方动手了。我猜测，长白、昆仑那边，也是如此。”
“你一个人类，站在灵兽一方插手此事，当真不怕被同族弄死？”
这次老道长真懂了，他一揖到地，算是作谢。
“我以后还能去你那儿吃肉吗？”就在老道长转身准备离开时，洛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老道长脚步一顿，又继续向前走去：
“自是可以，我还能拦你不成。想来就来，届时贫道破例好酒好肉招待，咱们一醉方休。”
洛嘴角勾起，目送老道长的身影消失在山林中。
不错，老道长终究没拿他当山神看，还以为他是那个在道观里蹭饭的青年。老家伙从头到尾不用敬语，估计也是因为如此。
随后，洛的目光转移到另一个方向，面色逐渐变冷。
“又一个道源？人类什么时候道源境这么多了……”
不过只是刚刚晋升的第二境道源，还远比不上三界六道道主那个层次。
道源又如何？这里是太行，而他是太行的王，群山都是他的域。第三境道源李书文在这里都得夹着尾巴做人，第四境的祖不出，谁能在太行掀起风浪。
区区新晋的第二境道源，杀了便是，多少不过出一剑的功夫。
洛大步向山南走去，右手伸出，一缕清风在他手中汇聚、凝形，化作一把长剑。
三尺青锋，真就是青色，是他百年前出山入世之时，在太行某座山的山巅折一缕清风所铸，取的是太行最为凛冽的风。天下万物，但凡是有点儿缝儿的，他都能砍进去。这把长剑几乎可以斩断一切，无物不破。
他用此剑斩过第二境的道源，不止一位；也斩过第三境的道源，那是前代的三界六道第六道道主。
他斩他只用了三剑，剑名……
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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