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对弈》
“苍天祐我景城一域历年风调雨顺，无旱无涝，安康连绵，今岁开春突发恶寒，百姓罹灾，昨日特开城中府库银两开仓赈民。其二，城外匪寇死灰复燃，据本尹实查昨日失踪之司曹父子二人，为出城例行公事遭匪寇截杀。其三，本尹深感匪寇之猖狂，如若不除何以庇佑一城百姓平安，本尹无颜为一城之长，故三日后本尹亲率府兵骁勇出城荡寇卫我景城之平安！”
围着告示那一片人头攒动，叽叽喳喳的：真是百姓的好官啊！我景城有如此之体贴百姓的父母官！只有寥寥的几句：可往年的苛税.....但迅速被人潮中的呼喊叫好声铺盖而过。
百姓一个个嘴笑的咧开了大口，举手投足之间的自豪感恨不得三日后倾城随城尹，荡寇去了。
景城城尹府的大厅，冷清得好似吹进一股热风也能够迅速将其冷却，只于得两道身影，一道颤颤巍巍的坐在大厅下所摆的一张蒲团之上，是当日去到陈述屋中强征赋税的赵才。另一道自然还是赵颐权，正在案前提笔写着什么，赵才本因自己的顶头上司忽然失踪而又得到赵尹的传唤心中惧怕万分“莫不是往日间做的那些收取银两的事都与被揭发了......”神色强掩不安，额头和背脊却是止不住的冒冷汗。
身穿绯色官袍的赵尹停笔总算是开口：“今日起你便暂代司曹之职”
“好，属下遵命...啊？什么？啊！属下拜谢城尹大人！”赵才听闻此言直接是往这大厅之中的地板上匍匐贴去。思考自己是否有可能是这位城尹大人的多年未见之亲属。赵才脸上的褶子都笑的无法磨平，嘴角已开到了耳后根。
赵颐权将这喜形于色的小吏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淡淡的开口：“董成死在了贪这个字上，你呢？”
赵才立即起身而惶恐再拜下：“属下定当尽职尽责！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呵呵，过些时日你的授禄还有官印才能从江州送来，董成没了那些也一并丢失了，你将我的这手文书领了，明日去城中狱提出这些年下了狱的罪卒后交于府兵副卫李远。”随后摆手示意赵才擦干净屁股快滚。
赵才一副深受上司青睐沾沾自喜的样子，上前领了手书不忘再拜才退下，谄媚至极。
赵颐权看着他离去的身影：“这些年司曹倒是一个不如一个，哈哈哈...”
随后又听闻城狱的司狱官王屯求见，只见得王屯龙行虎步地走进厅中，步伐沉稳。此人生的高大，国字脸，王屯端端正正的对赵颐权行礼，随后开口道：“禀告城尹大人，下官这两日对‘食为天’废墟以及周遭的民众进行了排查与走访，‘食为天’中并没有发现明显的尸体，而据民众所言这两日也并没有再发现掌柜和店中跑堂小二的身影，所以下官认为此二人应便是杀害董成父子的元凶，也是白银案的幕后参与者。”
王屯略作停顿：“而下官去逐步摸查发现在前日清晨有位挑夫少年也从正门进了‘食为天’而常常此类酒楼送货的都是于后门送货，十分可疑，于是下官于今早又派人于西市的各大肉铺酒楼寻访得知，属实有一名为城西外丁屠户手下的挑夫是位少年，看起来十五六岁，隔三差五便于城西各处挑担送肉货，但是前日他偏偏只去了‘食为天’，下官便迅速向您这赶来通报。”
“丁屠户......”赵颐权目光流转。“此事，便交由你去处理吧，看能否将那少年寻到。”
王屯双手抱拳行礼后便退出厅中。
赵颐权缓缓起身。
像是又想起了什么，又坐下喃喃自语：“都不重要，且看我这子如何吧。”单手依旧扶着檀木扶手。
景城城北，本就是达官贵人所聚居之处。所以并无城南那般人间疾苦的样子，也没有城西市井的商贾铜臭味，只有着门庭深远暗藏蛟龙。陈述与越烦就这么走在城北由青石砖铺设的道路上，一路走来，除了脚下石板哒哒声并无言语。
一路走来不是王宅便是李府，同样的大门紧闭，同样的门口摆着石狮神情凶狠张牙舞爪，陈述想或这石狮便是这些大官用来镇压百姓的凶兽吧。
就在这条青石板路迎来第三个路口左转，可以看见一处种有幽幽竹林的院子，竹身挺拔，竹叶翠青已然探出高墙，两人向着院子走去略有曲径通幽的意境，敲门，咚咚、咚咚、咚咚咚。
门未开而声起，音色辨不出男女“所为何事？”
“削竹为鞘，收刀藏锋。”陈述答。
门开的轻快，迅速两只手探出将两人拽进了院子之中，又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合上了门。
这两只手正是胡不归，老胡上下打量了一番越烦倒还有些惊讶：“陈客官？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啊，如今却是有如此良人相伴的新郎官了！”
陈述之前便询问越烦当真要与他一同去胡不归那，陈述了一番其中的危险要与整个景城的官府为敌，越烦只是说你说的我都懂，但是你都不怕，我一代大侠会怕吗，大侠要救民于水火，也包括你！
也许是在丁家一家老小反复捶打之下，两人的脸皮功夫也是比之前要更为长进了，并没有对老胡的这一番调侃有多大的涟漪。陈述向胡不归介绍了一番越烦，要同他一起加入你们。于是老胡招来了一位同是女子的手下示意越烦需要经过他们的考察才可以加入，于是便领着越烦到里屋去了。
陈述望向这院子内的陈设，朴素而淡雅，细嗅之下院内还飘着若隐若现的幽香，开口道：“这竹林小院即使在城北也需要不少银两吧？而且你们设在城北，在人家眼皮子底下啊？”
老胡哈哈一笑：“银两自然是足够的，你也不听老王的大名是什么！再说了，你小子懂个什么，咱们这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在城北才能更好的把握他们的动向，他们定是以为我们杀人放火夺财之后一定有多远躲多远，怎么会想到我们其实压根没出城呢？”
陈述：“老王呢？”
“老王负责在外头把风监察呢”老胡继续说到
“你可听闻城尹这会要亲自率府兵出城剿匪？”
陈述不屑一笑：“不过是演戏作于百姓的一场戏罢了，与十多年前的那次无差。景城匪患有无都是取决于城尹大人的心思。”
“嗯，夜里待老王回来我们再论吧。”
是夜，黑云涌动，月黑风高。
莫约十多号人都聚在竹林小院的院子之中，包括了陈述和越烦。好一些都是陈述之前在‘食为天’见过的熟悉面孔，当日都是些厨子打扮。胡不归向在场所有人正式介绍到：“陈述，文质彬彬的衣冠禽兽，越烦，身手很不错的难得美人。正式加入我们了”
“什么衣冠禽兽啊？”陈述开口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嘻嘻谢谢胡叔”越烦笑道。
老胡咳嗽了两声正声说道：“咱们谋划了半载的计划虽然成功的杀掉了董成拿到了他在景城官官相护的罪证！咱们甚至还拿到了他的司曹大印！还将白银铺撒还于百姓，但是我们所想要造成的影响却远远没有达到，我们只是晚了一步就能公布这整个官场的苟且！狡猾的赵老贼今日贴出的昭告似乎反叫我们给他做了嫁衣！”
王有城开口：“据我今日的的打探，城尹派人去城中狱十分秘密的提了一群罪囚，还送于了府兵副卫李远处，我们的猜想是后日城尹所谓的剿匪应当就是将这十几号人的脑袋在城郊之外秘密割下，然后在外头晃悠一圈之后就会大摇大摆的回到城中，他如此即能不费一兵一卒立了在百姓中的声望。”
在场的其余人皆面露恨意，陈述即使是站在对立的立场之上也不禁感慨，城中稳坐二十载的城尹的确是有手段之人。
“但！他后日若真亲自率府兵出城，我们也便去领了他的狗头！他若是不出，我们便杀了那群府兵放了那些罪囚，再领着这些脑袋上城中质问他赵尹何不出城？”胡不归豪气干云。
其他人纷纷叫好，越烦也被胡不归的情绪所感染激动的站起来拍手。
陈述连忙给越烦拉下坐起，越烦佯怒：“干什么，本大侠的手是你说牵就牵的呀？”
陈述没有理会面向在场的所有人：“府兵长久操练，战斗力比起我们来说只会更强，我们只有这十几号人，怎么与他们做生死拼杀？”陈述所言并不无道理。
老胡笑道：“我说成便是成的，你这两日还是好好操练你的三脚猫的功夫吧，别仗着有女侠相助就得意忘形喽。”
陈述也没有硬着头皮追问下去，此次竹林小院的会面就结束了，胡不归示意明日再将详细计划敲定，以防生变。
随后老胡便吩咐了早些时候与越烦考察的那名女子，这几日他们便一同行动，这名女子身穿淡青长衣，年纪和老胡看上去相差无几，看上去像是做过大家闺秀的样子，女子名为迟素。越烦一见以后与秦迟一并行动便开心的冲着她打招呼：“迟姐姐！以后就多有担待了！”迟素只是淡淡的一笑，走近了些。陈述在迟素身上闻到了那股幽香，不过更为明显。
迟素带着两人去了为他们分配的房间，推开淡雅的房门，简简单单的木制家具，明明白白的只摆着一张床。不等陈述从惊愕中反应过来，迟姐姐就施施然飘走了。
越烦一个大步便扑到了床上：“长夜漫漫我先睡眠”
【本章完】
围着告示那一片人头攒动，叽叽喳喳的：真是百姓的好官啊！我景城有如此之体贴百姓的父母官！只有寥寥的几句：可往年的苛税.....但迅速被人潮中的呼喊叫好声铺盖而过。
百姓一个个嘴笑的咧开了大口，举手投足之间的自豪感恨不得三日后倾城随城尹，荡寇去了。
景城城尹府的大厅，冷清得好似吹进一股热风也能够迅速将其冷却，只于得两道身影，一道颤颤巍巍的坐在大厅下所摆的一张蒲团之上，是当日去到陈述屋中强征赋税的赵才。另一道自然还是赵颐权，正在案前提笔写着什么，赵才本因自己的顶头上司忽然失踪而又得到赵尹的传唤心中惧怕万分“莫不是往日间做的那些收取银两的事都与被揭发了......”神色强掩不安，额头和背脊却是止不住的冒冷汗。
身穿绯色官袍的赵尹停笔总算是开口：“今日起你便暂代司曹之职”
“好，属下遵命...啊？什么？啊！属下拜谢城尹大人！”赵才听闻此言直接是往这大厅之中的地板上匍匐贴去。思考自己是否有可能是这位城尹大人的多年未见之亲属。赵才脸上的褶子都笑的无法磨平，嘴角已开到了耳后根。
赵颐权将这喜形于色的小吏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淡淡的开口：“董成死在了贪这个字上，你呢？”
赵才立即起身而惶恐再拜下：“属下定当尽职尽责！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呵呵，过些时日你的授禄还有官印才能从江州送来，董成没了那些也一并丢失了，你将我的这手文书领了，明日去城中狱提出这些年下了狱的罪卒后交于府兵副卫李远。”随后摆手示意赵才擦干净屁股快滚。
赵才一副深受上司青睐沾沾自喜的样子，上前领了手书不忘再拜才退下，谄媚至极。
赵颐权看着他离去的身影：“这些年司曹倒是一个不如一个，哈哈哈...”
随后又听闻城狱的司狱官王屯求见，只见得王屯龙行虎步地走进厅中，步伐沉稳。此人生的高大，国字脸，王屯端端正正的对赵颐权行礼，随后开口道：“禀告城尹大人，下官这两日对‘食为天’废墟以及周遭的民众进行了排查与走访，‘食为天’中并没有发现明显的尸体，而据民众所言这两日也并没有再发现掌柜和店中跑堂小二的身影，所以下官认为此二人应便是杀害董成父子的元凶，也是白银案的幕后参与者。”
王屯略作停顿：“而下官去逐步摸查发现在前日清晨有位挑夫少年也从正门进了‘食为天’而常常此类酒楼送货的都是于后门送货，十分可疑，于是下官于今早又派人于西市的各大肉铺酒楼寻访得知，属实有一名为城西外丁屠户手下的挑夫是位少年，看起来十五六岁，隔三差五便于城西各处挑担送肉货，但是前日他偏偏只去了‘食为天’，下官便迅速向您这赶来通报。”
“丁屠户......”赵颐权目光流转。“此事，便交由你去处理吧，看能否将那少年寻到。”
王屯双手抱拳行礼后便退出厅中。
赵颐权缓缓起身。
像是又想起了什么，又坐下喃喃自语：“都不重要，且看我这子如何吧。”单手依旧扶着檀木扶手。
景城城北，本就是达官贵人所聚居之处。所以并无城南那般人间疾苦的样子，也没有城西市井的商贾铜臭味，只有着门庭深远暗藏蛟龙。陈述与越烦就这么走在城北由青石砖铺设的道路上，一路走来，除了脚下石板哒哒声并无言语。
一路走来不是王宅便是李府，同样的大门紧闭，同样的门口摆着石狮神情凶狠张牙舞爪，陈述想或这石狮便是这些大官用来镇压百姓的凶兽吧。
就在这条青石板路迎来第三个路口左转，可以看见一处种有幽幽竹林的院子，竹身挺拔，竹叶翠青已然探出高墙，两人向着院子走去略有曲径通幽的意境，敲门，咚咚、咚咚、咚咚咚。
门未开而声起，音色辨不出男女“所为何事？”
“削竹为鞘，收刀藏锋。”陈述答。
门开的轻快，迅速两只手探出将两人拽进了院子之中，又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合上了门。
这两只手正是胡不归，老胡上下打量了一番越烦倒还有些惊讶：“陈客官？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啊，如今却是有如此良人相伴的新郎官了！”
陈述之前便询问越烦当真要与他一同去胡不归那，陈述了一番其中的危险要与整个景城的官府为敌，越烦只是说你说的我都懂，但是你都不怕，我一代大侠会怕吗，大侠要救民于水火，也包括你！
也许是在丁家一家老小反复捶打之下，两人的脸皮功夫也是比之前要更为长进了，并没有对老胡的这一番调侃有多大的涟漪。陈述向胡不归介绍了一番越烦，要同他一起加入你们。于是老胡招来了一位同是女子的手下示意越烦需要经过他们的考察才可以加入，于是便领着越烦到里屋去了。
陈述望向这院子内的陈设，朴素而淡雅，细嗅之下院内还飘着若隐若现的幽香，开口道：“这竹林小院即使在城北也需要不少银两吧？而且你们设在城北，在人家眼皮子底下啊？”
老胡哈哈一笑：“银两自然是足够的，你也不听老王的大名是什么！再说了，你小子懂个什么，咱们这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在城北才能更好的把握他们的动向，他们定是以为我们杀人放火夺财之后一定有多远躲多远，怎么会想到我们其实压根没出城呢？”
陈述：“老王呢？”
“老王负责在外头把风监察呢”老胡继续说到
“你可听闻城尹这会要亲自率府兵出城剿匪？”
陈述不屑一笑：“不过是演戏作于百姓的一场戏罢了，与十多年前的那次无差。景城匪患有无都是取决于城尹大人的心思。”
“嗯，夜里待老王回来我们再论吧。”
是夜，黑云涌动，月黑风高。
莫约十多号人都聚在竹林小院的院子之中，包括了陈述和越烦。好一些都是陈述之前在‘食为天’见过的熟悉面孔，当日都是些厨子打扮。胡不归向在场所有人正式介绍到：“陈述，文质彬彬的衣冠禽兽，越烦，身手很不错的难得美人。正式加入我们了”
“什么衣冠禽兽啊？”陈述开口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嘻嘻谢谢胡叔”越烦笑道。
老胡咳嗽了两声正声说道：“咱们谋划了半载的计划虽然成功的杀掉了董成拿到了他在景城官官相护的罪证！咱们甚至还拿到了他的司曹大印！还将白银铺撒还于百姓，但是我们所想要造成的影响却远远没有达到，我们只是晚了一步就能公布这整个官场的苟且！狡猾的赵老贼今日贴出的昭告似乎反叫我们给他做了嫁衣！”
王有城开口：“据我今日的的打探，城尹派人去城中狱十分秘密的提了一群罪囚，还送于了府兵副卫李远处，我们的猜想是后日城尹所谓的剿匪应当就是将这十几号人的脑袋在城郊之外秘密割下，然后在外头晃悠一圈之后就会大摇大摆的回到城中，他如此即能不费一兵一卒立了在百姓中的声望。”
在场的其余人皆面露恨意，陈述即使是站在对立的立场之上也不禁感慨，城中稳坐二十载的城尹的确是有手段之人。
“但！他后日若真亲自率府兵出城，我们也便去领了他的狗头！他若是不出，我们便杀了那群府兵放了那些罪囚，再领着这些脑袋上城中质问他赵尹何不出城？”胡不归豪气干云。
其他人纷纷叫好，越烦也被胡不归的情绪所感染激动的站起来拍手。
陈述连忙给越烦拉下坐起，越烦佯怒：“干什么，本大侠的手是你说牵就牵的呀？”
陈述没有理会面向在场的所有人：“府兵长久操练，战斗力比起我们来说只会更强，我们只有这十几号人，怎么与他们做生死拼杀？”陈述所言并不无道理。
老胡笑道：“我说成便是成的，你这两日还是好好操练你的三脚猫的功夫吧，别仗着有女侠相助就得意忘形喽。”
陈述也没有硬着头皮追问下去，此次竹林小院的会面就结束了，胡不归示意明日再将详细计划敲定，以防生变。
随后老胡便吩咐了早些时候与越烦考察的那名女子，这几日他们便一同行动，这名女子身穿淡青长衣，年纪和老胡看上去相差无几，看上去像是做过大家闺秀的样子，女子名为迟素。越烦一见以后与秦迟一并行动便开心的冲着她打招呼：“迟姐姐！以后就多有担待了！”迟素只是淡淡的一笑，走近了些。陈述在迟素身上闻到了那股幽香，不过更为明显。
迟素带着两人去了为他们分配的房间，推开淡雅的房门，简简单单的木制家具，明明白白的只摆着一张床。不等陈述从惊愕中反应过来，迟姐姐就施施然飘走了。
越烦一个大步便扑到了床上：“长夜漫漫我先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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