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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精灵族

    原本如园林般的森林,一下子被破坏的不成样子,那些被折断的树木和蹂躏的花草不说,很多躲在暗处蓝色的小人被折断的大树压死捻伤,流出了蔚蓝色的血。

    “笨熊!你越界了!”森林里传来一声怒号,震落无数叶子,也让熊妖全身震颤一下,眼里露出一丝恐怖的表情。

    一个蓝色白胡子小人站在空中,带着尖尖的红色帽子,手里拿着一个法杖,那法杖上镶嵌这一颗巨大的蓝宝石,有闪电般的光在周围环绕。

    熊妖前爪伏地,对白胡子小人怒嚎一声,那五柄黑烟大刀离开了李牧然,向白胡子小人疯狂砍去。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阵诡异的吟唱响起,它像草原上一首古老的歌谣,更像异国的诵经声,高低起伏,连绵不断,亦近亦远。

    随着吟唱声响起,森林里生起蓝色的火焰,火焰避开了所有的花草树木,也避开了李牧然两人,直接飞向熊妖和它身后的那些野熊。

    这是一团无法扑灭的火焰,它吐出的一条条蓝色的火舌,让熊妖身上的毛发瞬间烧光,然后开始燃烧它的皮肤和血肉。

    那些已经进入到森林的野熊,全部被蓝色火焰吞没,不到十个呼吸,变成了一具具白骨。那些还没进到森林的野熊,每个都一脸恐怖,急剧转身,向山顶爬去,回到山的那一边。

    熊妖在蓝色的火焰中哀嚎,火焰已经将它三分之一的皮肤烧焦,烤肉的味道在森林里弥漫。它再也没有了对抗的勇气,一个飞跃,向森林外冲去,带着一身的蓝色火焰奔向山顶,一路嚎叫不断。

    终于,李牧然有时间把柳色从背上放了下来,这位爱喝酒不拘小节的姑娘,此刻连酒壶也拿不起来,一声咳嗽,一口黑血被她呕了出来。她印堂和眉心已经发黑,嘴唇颤动了几下,可听不出她在说什么。这是中毒地迹象,而且毒液已经深入她的骨髓。李牧然顾不了许多,把神识深入到她体内探查,丹田处,有一枚摇摇欲碎的金丹,黯淡无光,哪怕有一丝力量,金丹就是粉碎。

    李牧然闻了闻她手上的酒壶,有浓重的药物味道。他在桃花源村待过,知道桃花瘴是一种介于毒药和迷药之间的毒,一般的药物很难解除,这药酒根本不起作用。想起少女不停喝酒的样子,李牧然觉得好笑,浪费了一瓶好酒!

    好在,他手里有一颗庄主给的桃花丹,正是解桃花瘴的良药,看着粉红色的药丹,李牧然想:“这哪是丹药,就是一条性命。”就着药酒,他将药丹给少女服下。

    这时他才腾出空,看向在他身边站着的白胡子小人。白胡子小人又开始吟唱,一道绿色的光芒从法杖中飞出,射向柳色。

    “这是我族的治疗法术!”白胡子小人对李牧然解释道。

    在双重治疗下,柳色的脸色慢慢有了一丝红润,呼吸也变得平稳,生机逐渐地回来了,然后沉沉地睡去。

    “谢谢老丈的救命之恩!”李牧然站直身子,深施一礼,说道。

    “不要谢我,是你们的善良救了你们!”白胡子小人说道:“你救了我们精灵族的人,我们当然要回报!”那个最先被李牧然遇到的蓝色小人被白胡子领在手里,它在用精灵族特有的语言对白胡子不停地说着。

    “我们来自异界,是从落日河的尽头过来的,已经在这里停留了一千年。”白胡子精灵说道:“我们是善良的精灵一族,热爱大自然,热爱生命,是自然最忠实的维护者!所有善良的生灵都是我们的朋友。我看到了你们的行为,你们来到森林后,没有破坏一草一木,还救了我的孩子,所有作为精灵族的长老,我宣布你们会获得我们精灵族的友谊,成为我们真正的朋友。”

    精灵族是勤奋的一族,在李牧然和长老谈话的时候,它们已经开始整理被破坏的森林。那些挤进泥里的花木,被它们小心地挖了出来,重新栽好,又浇上水。那些折断的树木,也被它们小心地保护起来,等待着开出新的枝芽。

    一盘盘新鲜的野果被端了上了,还有几壶野果酿的果酒。李牧然只吃些野果,那几壶酒,他打算留给嗜酒的姑娘。

    这几天,李牧然思想上很受打击,原本人就是人,妖就是妖,人是人妈生的,妖是妖妈生的。可现在出现的情况是,这些高级的妖和精灵,居然是思想高尚,情操高洁,而那些人类的高层居然思想肮脏,道德败坏,如他的伯父!不能想啊,全是泪!

    在他的记忆中有首歌,歌词已经不清,好像是:“在美丽的森林中,生活着一群蓝精灵,它们快乐又游戏---------”可以明显地看出它们的功法和这个大陆的功法不是一个体系,侧重于精神与魔法。

    精灵族的家建在一棵巨大的树上,这棵树在森林的最深处,即使在精灵的带领下,也要走上一天的时间。李牧然之所以会在森林的边上遇到精灵长老,是因为最近熊妖一直在骚扰森林,那里是它们防御的重点。

    见到这棵树,让李牧然惊讶的合不上嘴,这棵树居然有几百丈高,树身要几百个人才能围过来,每张叶子都有两到三间屋子那么大,像手掌一样向上张开,厚实的就是一头大象在上面蹦跶,也不会掉下来。

    那些精灵的房子就建在树叶上,树叶的柄和那些树枝就成了它们的路。这样,既不会破坏树的本体,也能让它们好好地生活。最让人惊奇的是,这棵树会流出白色的浆汁,香气四溢,而且甘甜清爽,像山涧里的清泉,不停地流淌,会被一个个绿色的管子连接到每个小房子里,足够整个精灵族饮用。

    精灵长老的房子建在巨树的最顶端,也是这里最大的房子,房子的高度大概是李牧然的两个身高,足以让他进入。只是在给李牧然上浆汁的时候,用了它们最大的盆,它们的杯子太小,没法让李牧然品尝。

    “这是我们的精灵之树,从家乡带来的种子。”精灵长老说道。柳色被放在一个的叶子上,叶子轻轻摇动,像一个巨大的摇篮,让她睡的非常香甜。这里的床,根本躺不开她。

    “落日山,所有的河流都是向内流淌的,它们最后会汇聚到一起,流向一个巨大洞,从那里落向无限深渊。这个洞直径有十里长,洞内最中间,有一个一里长的漆黑漩涡,就是传说中的落日之地。”精灵长老喝了一口浆汁继续说道:“我的祖先们就是从落日之地走出来的,可他们想回去时,已经回不去了!因为漩涡里的空间不是我们普通的空间,它是由空间乱流组成,一旦靠近,哪怕你法力再强,也会瞬间被绞成血肉,没有任何生灵可以逃得过!”

    “听我的祖先说,漩涡的后面就是我们的家乡,那里辽阔无比,无边无际,有广袤的森林和草原,更有高山大河。有圣骑士、魔法师和我们精灵,当然还有魔。当年,就是有地狱之魔袭击了我们,才在逃亡时,误入漩涡,来到这个世界。”精灵长老说道。

    “你们还是打算回去?”李牧然喝着浆汁问道,从精灵长老的说话里他听出了对家乡无限的怀念,所以才有此一问。

    “当然,这是我们现在最大的愿望!也是我们一生的追求!为了试探空间乱流,我们付出了很多的生命!无数的精灵生命在空间乱流里化成的血肉,可我们从未有放弃的想法,没有回头!”精灵长老眼里出现了泪花说道:“谁不想回到自己的家乡,在这里,我们永远是漂泊的游子!何况,这里是妖的世界,从未被它们容纳和认可,为了生存,我们付出了怎样的艰辛和苦难?就是现在,依然被它们欺压,不得不苟且生活。每时每刻,我们都在提心吊胆地生活,怕自己惹上了那些大妖,被它们灭族。你看到我对熊妖的残忍,可为了活着,我们不得不这样做!我们只是一群热爱和平,保护自然的善良的精灵,但为了生存,也只能进行残忍的杀戮!”

    他们在夜空下聊了一夜,彼此交心,畅所欲言,直到旭日升起,鸟鸣啾啾。

    柳色被鸟鸣声惊醒,她缓缓地睁开眼睛,长长的睫毛下是一潭秋水。她看到身边飘荡的白云,也看到了远山和茂密的森林,还看到身下柔软的叶子和身旁的李牧然。

    “阳光真好!”她看到从树叶间射进来的斑驳的阳光,感慨的说道,只有劫后余生的人才知道世界的美丽。

    “我叫柳色,是剑宗的。”这是她正式向李牧然介绍自己:“谢谢你救了我!”

    “其实我已经猜到了!我去过桃花源村,在那里见到了绿浣女,她向我描述过你的样子!”李牧然回应道:“我是李牧然,青莲教的。”

    “绿浣女让我传句话:我心已死,不必救了!”李牧然说道。

    听到这句话,柳色愣了一会儿,才幽幽地说道:“我现在金丹破裂,连走路都难,哪还有能力救她!真是辜负了师哥的托付!”说着,她突然笑了,如桃花绽放,因为她看见李牧然手里拿着一壶酒递给她。酒壶是她的酒壶,但里面装的绝不是离水药酒。

    “我只是治疗时才喝些,平时不经常喝的。”柳色说道,她的意思就是解释自己不是酒徒。

    “这是精灵族的果酒,对伤势也有一定的疗效。”李牧然轻轻说道。

    柳色的桃花瘴之毒已经解除,可她的金丹破裂的实在太厉害,没有碎掉,已经是万幸。现在她就如同一个普通凡人,一丝元气也没法运行。

    “这里的环境真美!”她站在树叶上,接过李牧然递来的酒壶,轻饮了一口果酒,看着风景如画的森林,不由地赞叹起来。她一直是不拘小节的大气女孩,金丹的事已经被她抛之脑外,正是这种大气才成就了她剑宗圣女的成就,她从未畏惧过困难,那些困难对她来说就是清风拂面。

    突然,她觉得精灵之树开始震颤起来,树叶快速地摆动,她几乎无法站稳,被李牧然一把扶住,那是一个充满阳刚之气的男孩的大手,紧紧地握住的她的右手。平素大大咧咧的少女,这时脸红起来,心里出现一种从未有过的心动。

    森林里,飞出无数的鸟类,它们带着惊慌的鸣叫飞向天空。大地在震颤中,喷出无数的岩浆,将森林里的树木燃烧,黑烟开始到处弥漫。

    精灵长老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两人身边,看着脚下发生的一切,脸上出现从未有过的凝重和不安,它的法杖光芒掩盖了整个的精灵之树。

    “精灵是不能说妄话的,昨夜才说,今天就有大妖来袭!”精灵长老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