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邂逅
这里有延绵不断的山脉，有漫山遍野的桃花，有滔滔不绝的大河，还有睦邻和谐的桃花源村。
说实话，如果这里不是住着一群妖，李牧然会坚定地留在这里，晨耕暮读，简朴而快乐地过完一生。即使对方是一群妖，也给了他极大的震撼，几乎改变了他对妖的看法，原来妖也不都是穷凶恶极之徒，也可是如此生活！这里的生活方式虽然还有瑕疵，但比他见到的所有的大唐人活着的方式都好，特别是精神世界。
“你们会放我走吗？”面对小离，李牧然问出一个他最想问的问题，
“当然，你一直是自由的！不过，出于礼貌，你走之前最好和主人告别一下！”小离说道，即使他还是一个小妖，也有一千年的修行了。
当李牧然再次见到庄主时，他正聚精会神地看着《论语》，嘴里朗朗上口地读着：“子曰：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
“微言大义！每次读都有新的收获和感受。”看见李牧然进来，他放下书本说道：“这几日，在庄子里走走看看了，有什么感受？”
“书雅民朴，大有古风！让小子受教了！”李牧然恭敬说道。
“可我很烦恼！”庄主叹息了一声说道：“我是儒家之人，一生都在践行孔子圣言，为了将圣人之言具体化，我定了很多的规矩，企图让每个人，每一次的言行，都能达到圣人的要求，都符合道德的标准。现在，庄上几乎每个人也都达到了这一要求，人与人之间更加和谐有礼貌，比以前更加诚信，也知道三省其身，遇到不义之事，也能奋勇当先，见义勇为。可我总觉得人情味越来越少了！人们的生活激情也比原先少了许多！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也拉远了！每个人的脸上好像带了一层面具！这令我很烦恼！”
“我让你在庄子里走一走，并不是想向你炫耀，而是想让你感受一下这些问题，能不能帮我找出条出路！圣人云：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庄主真诚地看着李牧然说道。
这让李牧然想起上一世的明朝，有一个人，王阳明，在儒家理教严重影响社会发展进步的时候，他提出的心学的主张。也是近代历史上唯一做到“立言、立功、立德”三立的人，因此他进入了孔家的太庙，成为儒家最后一个圣人。“可现在才是唐朝！提这些是不是太早了？”他想。
“还有个事要和你说一下！我们跑出去的狗，回来了几条，它们认出了你！说那几条没回来的狗被你杀了。如果你能帮我解决庄子里的问题，我就不处罚你了！”庄主说道。
“那哪是狗？是吃人的妖狼！”李牧然心想，他看见书桌上放着一张宣纸，是半生半熟的那种，桌头的砚台已经磨上了墨汁，有阵阵松香味儿飘来，笔架上放了很多的毛笔，从毛色和笔骨上看，每一个都是上成的好笔。
他走到书桌前，抓起一个大号的羊毫毛笔，在砚台中沾满墨汁，调整好笔锋，用唐楷写出“知行合一”四个大字，笔势磅礴，一气呵成，中规中矩。
突然，晴朗的天空响起雷声，六道雷声震耳欲聋，有无数的天花从天空中落下，落下后化成灵气融到地里。
庄主看到这四个字后，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两眼放光。他沉思了一会儿，越想越发觉这四个字引人深思，奥妙无穷！看着外面天花乱坠，听着天雷滚滚，更是觉得这四个字不凡！
“人的行为不是靠外部规矩来强制的，那样即使有效，也不会长久，时间长了，只会让人失去激情。所思才能所为，只有内心心甘情愿，才能主动热情地去做事情，知行合一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庄主想，现在他知道自己的方法错了，出现方向性错误。真正想让桃花源村成为一个和谐有仁爱的世界，不是从外边规范行为，而是从内心改变做起，由内而外的改变，才是真正的改变。
这时，他的思想变得通透，因长期思考导致的满头白发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黑发，有玄妙的气息萦绕在他周围，早已停顿的修为，也有了松动，隐隐有再进一步的迹象。
他双手抱拳，深鞠一躬说道：“先生大才！小老儿这里拜过。先生赠送四字，价值连城，让小老儿终生受益！只是小老儿还有疑惑，知行合一应该从何处入手？”
“致良知！”李牧然轻轻地说道。
庄主闻言大惊，双膝跪下，匍匐于地，纳头便拜，说道：“先生此言，已是圣人之语，接近天机！让小老儿如何回报？”
“老先生不必如此多礼，这只是瓦石罢了，碰巧遇到它山之石可以攻玉！”李牧然忙上前扶起说道：“我这次来，是和您辞行的，多日叨扰贵庄，承蒙庄主照顾！十分感激！”
庄主眼里有些不舍，但并没有强留李牧然，他拿出一枚红色的丹药说道：“既然先生要走，小老儿也不便强留，这是本村特有的桃花丹，可解百毒，避瘴气，送于先生。如先生有什么难事需小老儿出手，可随时来桃花源村。另外有事要告知先生，大河这条路不能走了，那里最近有凶物时常出没。小老儿这里有一幅地图送于先生，那里有一条更近的路可以出山。”
出村的路上，李牧然遇到那位小离说的不守妇道的绿衣女子，凄怜幽怨地走在落雨的小巷，她没有打伞，雨水淋湿了她的青丝，也打湿了她的衣裳。有行人匆匆路过，但没人理她，她就是一只独行的孤雁。似乎，她有意在这里等待李牧然。
看见李牧然过来，她施了一个万福说道：“公子可以帮奴家一个忙吗？”
李牧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浑身湿透的她，身体玲珑有致，无论是脸蛋，还是身材，在外界，都是不可方物的尤物。
“如果您有机会，可以替奴家给柳色或剑宗的其他人传个话：奴家已心如死灰，不必来救！”她面容平静地说完，又施了一礼，转身远去，带着无限的苍凉和悲哀！那是一种世界死去，唯她独活的死寂。
这种感觉让人很不好受，即使他离开了桃花源村，驶过那条大河，又翻过了几座山，那种忧伤死寂的味道依然还没有消散。因为这味道，让他想起了季红尘，她会不会和绿衣女子一样？这里不掺杂这情爱，是一种亲人的忧虑和思念。
这是一条没有路的路，除了地图上画出的那条线，根本就找不到路。这里只有崇山峻岭，树木杂草和岩石，还有各种各样的动物和妖兽。李牧然一路小心翼翼，这里是落日山脉的核心区，任何一个大妖都可以把他秒杀，他把那张鳄鱼皮又拿出来，披在身上，这样掩盖人类的气息，让那些妖兽不容易发现。
他掏出青莲教给的地图，和庄主给的地图对比了一下，离外围还有很长的距离，不是一天两天可以走出去的。叹息一声，找了一块隐蔽的地方坐下，从储物袋中掏出水囊，拧下盖子，喝了几口水。这些水是他从桃花源村带来的，水质甘甜，灵气浓郁，有利于修炼和改善体质。
远处是一个平缓的山坡，树木很少，杂草却十分旺盛，高过人头，有风吹来，掀起片片草浪。草浪低垂时，他看见了一头黑熊的影子，似乎在草丛中追逐着什么，它咆哮着，忽左忽右地奔跑。
草浪再次掀过，这次李牧然终于看到一个白色的人形身影在草丛中狼狈地跑着，时隐时现。
李牧然没有任何犹豫地奔了过去，打算把白色的人形救下，主要是他看到那头熊就是一头普通的野兽，不是什么妖兽！只是他不明白，连一头野兽都打不过的白色人形是如何进入落日山脉的核心区域？
距离越来越近，他终于看清，那白色的人形居然是一位姑娘，她步履蹒跚，手里拿着一把金色的长剑，几乎在拄着剑前行。咆哮的黑熊奔到她的身后，一巴掌拍在她的肩膀上，整个人飞了出去，淹没在草丛中。
黑熊再次靠近，看见面前已经不能行走，几乎在爬的猎物，低嚎一声，打算咬断猎物的脖子，然后再慢慢享受美食。它的嘴张开，露出尖锐的獠牙，舌头伸在外面，有唾液不停地从舌头上落下。
它嗅了嗅，找到脖子的位置，一口咬了下去。可迎接它的却是一道青色的剑光，直接将整个熊头搅碎，一股熊血直接从没有头颅的黑熊脖子里喷了出来，将少女的白衣染红。
地上的少女脸上苍白如同白纸，但仍无法掩盖她精致的美丽。“我们快走！这是妄天山，是熊妖的地盘，它很快就会到来！”少女的声音轻微，她几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李牧然将少女背起，感觉身上轻飘飘的，并不沉重，那把金色的长剑已经被少女收到储物戒指里。他没有闻到少女的体香，只闻到熊血的血腥味。可少女的柔软他还是感觉到了，被熊血湿透的少女，让他感觉到肌肤接触的细腻。
“你喝酒吗？”他听见少女问道，转回头看到，少女正拿着一壶清酒独自轻饮，即使她只有拿动酒壶的力量。
“我们不能向山外走，那头熊妖就在那个方向，我们只能向山里逃！”少女又喝了一口酒对李牧然说道。
一声响亮的熊嘶声在远处响起，李牧然便向声音相反的方向逃去。两人要翻过高山，逃向山的另一边。这里的岩石巨大，有的形成了悬崖，要用手才能爬过去。李牧然不得不把树皮扒下，编成绳子，把少女绑在身上。整个过程，少女没有任何的反抗，只是在悠闲地喝着酒。
在攀爬山崖时，李牧然转头看向山下，他看见一头巨熊，高达十丈，正飞一般地向他们奔跑，在它的身后还跟着无数条野熊。
“老子这次要受到连累，刚出妖穴，又进熊窝！”他边爬边想，同时在闻到不断传来的酒香时后悔，少女在邀请他喝酒时，为什么拒绝？不喝上两口。
两人来到山顶，看见熊妖已经在悬崖上攀爬，它每一次跳跃，都有几十丈高。“这样的逃法，估计也逃不了多久！”李牧然想，他没敢在山顶停留，快速地向山的那一边逃去。
这里是一片原始森林，树木高大，无边无际，可树与树之间并不是杂草丛生，而是百花盛开。有山溪在森林里流淌，哗哗的水流声，让人听着十分舒服。与其说是原始森林，不如说是美丽的园林。如果不是后面有熊妖追赶，李牧然很想在这里停留一番，欣赏美景。
一个小脑袋从花丛中探了出来，带着一个红色的尖尖的帽子，鼻子和耳朵都是尖尖的，蓝蓝的皮肤，一双大而灵动的眼睛，让它看起来十分可爱！
“我们二人被熊妖追杀，来到贵地，能找个地方让我们藏一下吗？”李牧然抱拳说道，十分客气。
小脑袋迟疑一下，从花丛中走了出来，全身有一尺高，手里拿着一把小弓，上面放着一支蓝色的冰箭。它的大眼睛眨了一下，点点头表示同意，说道：“这是我们的领地，熊妖是不敢来的！”
正说着，天空传来一声巨响，一头十丈大小的巨熊从天而降，将李牧然身前的大树全部砸断，也砸烂了地上的花花草草。如果不是他快速地将蓝色小人抓起后退，那个小人会被砸成肉泥。
巨熊身躯庞大，正挡在李牧然前行的路上，它双眼泛着红光，愤怒地咆哮着，如大山一样向李牧然奔来，每一步都有几棵大树被撞断，脚下的花草被瞬间踹到泥里。
“看来是逃不了了！”李牧然的青莲剑已经握在手中说道：“那就正面战斗吧！”一道剑河从他的手中流出，奔向巨大的熊妖。不知是怎么了，李牧然自从来到这里后，就有一种直觉，要爱护这里的花花草草一切生灵，他的剑河避过了所有的树木，向巨熊斩去。
熊妖已经达到筑基期，面对炼气的人类，它并不放在眼里，伸出巨大的熊掌抓向那条剑河。血光炸起，让它没想到的是，剑河居然斩断了它三根手指。
“嗷嗷嗷嗷！”它痛得龇起牙来，变得更加狂暴，从它的身上飞出五道黑烟，化成五柄大刀，向剑河狂劈过来。剑河震荡，变得不太稳定，李牧然向后退了十步，猛地吐了一口鲜血。
“咦！你居然在练气期就能领悟剑势？”背上的柳色有些惊异地说道。
现在的李牧然只是和筑基期有了一战之力，但绝没有战胜对方的实力，在五柄黑烟化成的大刀狂劈下，他在不停地后退，面色越来越惨白，咳出的血也越来越多。
“看来我们要死在这儿了，不如饮一杯生死酒，共赴黄泉！”他听到背后的姑娘在他的耳边轻轻说道。
说实话，如果这里不是住着一群妖，李牧然会坚定地留在这里，晨耕暮读，简朴而快乐地过完一生。即使对方是一群妖，也给了他极大的震撼，几乎改变了他对妖的看法，原来妖也不都是穷凶恶极之徒，也可是如此生活！这里的生活方式虽然还有瑕疵，但比他见到的所有的大唐人活着的方式都好，特别是精神世界。
“你们会放我走吗？”面对小离，李牧然问出一个他最想问的问题，
“当然，你一直是自由的！不过，出于礼貌，你走之前最好和主人告别一下！”小离说道，即使他还是一个小妖，也有一千年的修行了。
当李牧然再次见到庄主时，他正聚精会神地看着《论语》，嘴里朗朗上口地读着：“子曰：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
“微言大义！每次读都有新的收获和感受。”看见李牧然进来，他放下书本说道：“这几日，在庄子里走走看看了，有什么感受？”
“书雅民朴，大有古风！让小子受教了！”李牧然恭敬说道。
“可我很烦恼！”庄主叹息了一声说道：“我是儒家之人，一生都在践行孔子圣言，为了将圣人之言具体化，我定了很多的规矩，企图让每个人，每一次的言行，都能达到圣人的要求，都符合道德的标准。现在，庄上几乎每个人也都达到了这一要求，人与人之间更加和谐有礼貌，比以前更加诚信，也知道三省其身，遇到不义之事，也能奋勇当先，见义勇为。可我总觉得人情味越来越少了！人们的生活激情也比原先少了许多！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也拉远了！每个人的脸上好像带了一层面具！这令我很烦恼！”
“我让你在庄子里走一走，并不是想向你炫耀，而是想让你感受一下这些问题，能不能帮我找出条出路！圣人云：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庄主真诚地看着李牧然说道。
这让李牧然想起上一世的明朝，有一个人，王阳明，在儒家理教严重影响社会发展进步的时候，他提出的心学的主张。也是近代历史上唯一做到“立言、立功、立德”三立的人，因此他进入了孔家的太庙，成为儒家最后一个圣人。“可现在才是唐朝！提这些是不是太早了？”他想。
“还有个事要和你说一下！我们跑出去的狗，回来了几条，它们认出了你！说那几条没回来的狗被你杀了。如果你能帮我解决庄子里的问题，我就不处罚你了！”庄主说道。
“那哪是狗？是吃人的妖狼！”李牧然心想，他看见书桌上放着一张宣纸，是半生半熟的那种，桌头的砚台已经磨上了墨汁，有阵阵松香味儿飘来，笔架上放了很多的毛笔，从毛色和笔骨上看，每一个都是上成的好笔。
他走到书桌前，抓起一个大号的羊毫毛笔，在砚台中沾满墨汁，调整好笔锋，用唐楷写出“知行合一”四个大字，笔势磅礴，一气呵成，中规中矩。
突然，晴朗的天空响起雷声，六道雷声震耳欲聋，有无数的天花从天空中落下，落下后化成灵气融到地里。
庄主看到这四个字后，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两眼放光。他沉思了一会儿，越想越发觉这四个字引人深思，奥妙无穷！看着外面天花乱坠，听着天雷滚滚，更是觉得这四个字不凡！
“人的行为不是靠外部规矩来强制的，那样即使有效，也不会长久，时间长了，只会让人失去激情。所思才能所为，只有内心心甘情愿，才能主动热情地去做事情，知行合一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庄主想，现在他知道自己的方法错了，出现方向性错误。真正想让桃花源村成为一个和谐有仁爱的世界，不是从外边规范行为，而是从内心改变做起，由内而外的改变，才是真正的改变。
这时，他的思想变得通透，因长期思考导致的满头白发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黑发，有玄妙的气息萦绕在他周围，早已停顿的修为，也有了松动，隐隐有再进一步的迹象。
他双手抱拳，深鞠一躬说道：“先生大才！小老儿这里拜过。先生赠送四字，价值连城，让小老儿终生受益！只是小老儿还有疑惑，知行合一应该从何处入手？”
“致良知！”李牧然轻轻地说道。
庄主闻言大惊，双膝跪下，匍匐于地，纳头便拜，说道：“先生此言，已是圣人之语，接近天机！让小老儿如何回报？”
“老先生不必如此多礼，这只是瓦石罢了，碰巧遇到它山之石可以攻玉！”李牧然忙上前扶起说道：“我这次来，是和您辞行的，多日叨扰贵庄，承蒙庄主照顾！十分感激！”
庄主眼里有些不舍，但并没有强留李牧然，他拿出一枚红色的丹药说道：“既然先生要走，小老儿也不便强留，这是本村特有的桃花丹，可解百毒，避瘴气，送于先生。如先生有什么难事需小老儿出手，可随时来桃花源村。另外有事要告知先生，大河这条路不能走了，那里最近有凶物时常出没。小老儿这里有一幅地图送于先生，那里有一条更近的路可以出山。”
出村的路上，李牧然遇到那位小离说的不守妇道的绿衣女子，凄怜幽怨地走在落雨的小巷，她没有打伞，雨水淋湿了她的青丝，也打湿了她的衣裳。有行人匆匆路过，但没人理她，她就是一只独行的孤雁。似乎，她有意在这里等待李牧然。
看见李牧然过来，她施了一个万福说道：“公子可以帮奴家一个忙吗？”
李牧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浑身湿透的她，身体玲珑有致，无论是脸蛋，还是身材，在外界，都是不可方物的尤物。
“如果您有机会，可以替奴家给柳色或剑宗的其他人传个话：奴家已心如死灰，不必来救！”她面容平静地说完，又施了一礼，转身远去，带着无限的苍凉和悲哀！那是一种世界死去，唯她独活的死寂。
这种感觉让人很不好受，即使他离开了桃花源村，驶过那条大河，又翻过了几座山，那种忧伤死寂的味道依然还没有消散。因为这味道，让他想起了季红尘，她会不会和绿衣女子一样？这里不掺杂这情爱，是一种亲人的忧虑和思念。
这是一条没有路的路，除了地图上画出的那条线，根本就找不到路。这里只有崇山峻岭，树木杂草和岩石，还有各种各样的动物和妖兽。李牧然一路小心翼翼，这里是落日山脉的核心区，任何一个大妖都可以把他秒杀，他把那张鳄鱼皮又拿出来，披在身上，这样掩盖人类的气息，让那些妖兽不容易发现。
他掏出青莲教给的地图，和庄主给的地图对比了一下，离外围还有很长的距离，不是一天两天可以走出去的。叹息一声，找了一块隐蔽的地方坐下，从储物袋中掏出水囊，拧下盖子，喝了几口水。这些水是他从桃花源村带来的，水质甘甜，灵气浓郁，有利于修炼和改善体质。
远处是一个平缓的山坡，树木很少，杂草却十分旺盛，高过人头，有风吹来，掀起片片草浪。草浪低垂时，他看见了一头黑熊的影子，似乎在草丛中追逐着什么，它咆哮着，忽左忽右地奔跑。
草浪再次掀过，这次李牧然终于看到一个白色的人形身影在草丛中狼狈地跑着，时隐时现。
李牧然没有任何犹豫地奔了过去，打算把白色的人形救下，主要是他看到那头熊就是一头普通的野兽，不是什么妖兽！只是他不明白，连一头野兽都打不过的白色人形是如何进入落日山脉的核心区域？
距离越来越近，他终于看清，那白色的人形居然是一位姑娘，她步履蹒跚，手里拿着一把金色的长剑，几乎在拄着剑前行。咆哮的黑熊奔到她的身后，一巴掌拍在她的肩膀上，整个人飞了出去，淹没在草丛中。
黑熊再次靠近，看见面前已经不能行走，几乎在爬的猎物，低嚎一声，打算咬断猎物的脖子，然后再慢慢享受美食。它的嘴张开，露出尖锐的獠牙，舌头伸在外面，有唾液不停地从舌头上落下。
它嗅了嗅，找到脖子的位置，一口咬了下去。可迎接它的却是一道青色的剑光，直接将整个熊头搅碎，一股熊血直接从没有头颅的黑熊脖子里喷了出来，将少女的白衣染红。
地上的少女脸上苍白如同白纸，但仍无法掩盖她精致的美丽。“我们快走！这是妄天山，是熊妖的地盘，它很快就会到来！”少女的声音轻微，她几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李牧然将少女背起，感觉身上轻飘飘的，并不沉重，那把金色的长剑已经被少女收到储物戒指里。他没有闻到少女的体香，只闻到熊血的血腥味。可少女的柔软他还是感觉到了，被熊血湿透的少女，让他感觉到肌肤接触的细腻。
“你喝酒吗？”他听见少女问道，转回头看到，少女正拿着一壶清酒独自轻饮，即使她只有拿动酒壶的力量。
“我们不能向山外走，那头熊妖就在那个方向，我们只能向山里逃！”少女又喝了一口酒对李牧然说道。
一声响亮的熊嘶声在远处响起，李牧然便向声音相反的方向逃去。两人要翻过高山，逃向山的另一边。这里的岩石巨大，有的形成了悬崖，要用手才能爬过去。李牧然不得不把树皮扒下，编成绳子，把少女绑在身上。整个过程，少女没有任何的反抗，只是在悠闲地喝着酒。
在攀爬山崖时，李牧然转头看向山下，他看见一头巨熊，高达十丈，正飞一般地向他们奔跑，在它的身后还跟着无数条野熊。
“老子这次要受到连累，刚出妖穴，又进熊窝！”他边爬边想，同时在闻到不断传来的酒香时后悔，少女在邀请他喝酒时，为什么拒绝？不喝上两口。
两人来到山顶，看见熊妖已经在悬崖上攀爬，它每一次跳跃，都有几十丈高。“这样的逃法，估计也逃不了多久！”李牧然想，他没敢在山顶停留，快速地向山的那一边逃去。
这里是一片原始森林，树木高大，无边无际，可树与树之间并不是杂草丛生，而是百花盛开。有山溪在森林里流淌，哗哗的水流声，让人听着十分舒服。与其说是原始森林，不如说是美丽的园林。如果不是后面有熊妖追赶，李牧然很想在这里停留一番，欣赏美景。
一个小脑袋从花丛中探了出来，带着一个红色的尖尖的帽子，鼻子和耳朵都是尖尖的，蓝蓝的皮肤，一双大而灵动的眼睛，让它看起来十分可爱！
“我们二人被熊妖追杀，来到贵地，能找个地方让我们藏一下吗？”李牧然抱拳说道，十分客气。
小脑袋迟疑一下，从花丛中走了出来，全身有一尺高，手里拿着一把小弓，上面放着一支蓝色的冰箭。它的大眼睛眨了一下，点点头表示同意，说道：“这是我们的领地，熊妖是不敢来的！”
正说着，天空传来一声巨响，一头十丈大小的巨熊从天而降，将李牧然身前的大树全部砸断，也砸烂了地上的花花草草。如果不是他快速地将蓝色小人抓起后退，那个小人会被砸成肉泥。
巨熊身躯庞大，正挡在李牧然前行的路上，它双眼泛着红光，愤怒地咆哮着，如大山一样向李牧然奔来，每一步都有几棵大树被撞断，脚下的花草被瞬间踹到泥里。
“看来是逃不了了！”李牧然的青莲剑已经握在手中说道：“那就正面战斗吧！”一道剑河从他的手中流出，奔向巨大的熊妖。不知是怎么了，李牧然自从来到这里后，就有一种直觉，要爱护这里的花花草草一切生灵，他的剑河避过了所有的树木，向巨熊斩去。
熊妖已经达到筑基期，面对炼气的人类，它并不放在眼里，伸出巨大的熊掌抓向那条剑河。血光炸起，让它没想到的是，剑河居然斩断了它三根手指。
“嗷嗷嗷嗷！”它痛得龇起牙来，变得更加狂暴，从它的身上飞出五道黑烟，化成五柄大刀，向剑河狂劈过来。剑河震荡，变得不太稳定，李牧然向后退了十步，猛地吐了一口鲜血。
“咦！你居然在练气期就能领悟剑势？”背上的柳色有些惊异地说道。
现在的李牧然只是和筑基期有了一战之力，但绝没有战胜对方的实力，在五柄黑烟化成的大刀狂劈下，他在不停地后退，面色越来越惨白，咳出的血也越来越多。
“看来我们要死在这儿了，不如饮一杯生死酒，共赴黄泉！”他听到背后的姑娘在他的耳边轻轻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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