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拉拢
“寒山兄！好久不见啊！”魏相奉出迎，拉着张齐的手热情笑道。
张齐白了他一眼，“哪里就好久不见，分明五天前还见过！”
“诶——寒山兄，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兮，这几日，我可是想你的紧啊！”
“少来！”张齐拍开魏相奉的手，“我家人来长安，陛下好不容易放我几天假，我可不需要你的想念。”
“哈哈哈！”魏相奉朗声笑道：“我还没有恭喜寒山兄，即将与相府喜结良缘啊！”
他目光一扫，看到不远处安坐独自品饮的尹相，连忙拉着张齐走了上去，像是凑热闹似得道：“来来，丞相大人，快看谁来了，你未来的亲家来了啊！”
尹相已看见两人前来，放下手中茶杯站了起身笑呵呵道：“就你喜欢凑趣！”他颇为郑重地拱手，带着比以往严肃的表情说道：“张大人，老夫有些事情，稍后需与你细谈，还望张大人拨冗稍候。”
他用的是张大人这样正式的称呼，而不是从前称呼的寒山兄或者更加亲昵的亲家，这让魏相奉的笑容略收了收，思索着望向了张齐。
张齐拱手笑道：“当然，稍后我正要去面见陛下，回来后得闲，可与丞相共饮。”
“好！”尹相轻喝一声好，似乎放下了什么心事，这才展露笑颜道：“听闻你家眷已经到长安，日前内妇还说，不知张府何时办新宴，可就等着接请帖呢！”
“让夫人记挂了，实在是家眷迁移，杂事冗多，忙得不可开交。这不这次公主殿下做宴，也唯有小女随着姬夫人入宫开眼。”张齐笑呵呵说道。
“若有什么不便，自来通知我，如今我们两家结亲，同气连枝，也不必见外。”
“自然！”张齐应声，“丞相，魏兄，我要先去面见陛下，稍后再叙！”
尹相和魏相奉于是点头相送，魏相奉还要接待宾客，便辞了尹相离开，留下尹相继续独斟独饮，无人敢打扰。
他望着张齐越来越远的身影，不禁沉思起来。
陛下如此荣宠张齐，对公主这般爱护，莫非真存了那种心思？可是……
尹相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他虽然多年来配合公主辅助，但他效忠的，是文帝，是南唐正统，女子为帝这样的事，长达千年的大周历史上也就发生过一次，而南唐，而这位心思深沉的嘉宁公主，莫非也是存了这样的心思么？
可大周女帝是因为当时只有她一个女儿，再无其他子嗣，且当时女帝确实政治手腕过人又聪慧贤德，这才破除万难被立嗣为皇太女登基的。而如今的情况是，明元太子即将授冕冠，又怎么能偏向公主呢？
帝王之心，太难猜了。
尹相心中暗叹，不由觉得明元太子处境太过艰难，何曾见过公主势力压盖太子还能得到帝王认可的？
不过，虽然如此，这朝堂之争，也绝对不能牵扯到氏族，倘若氏族在此期间横插一脚，这局面就更难分辨了。所以，公主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招惹氏族呢？以王葬之礼下葬一个女官，莫不是真要和氏族翻脸挑起争端？
可她现在虽然看着荣宠，但毕竟太子已逐渐长大，情形如何都难说，她不先巩固自己的地位，却要在此时挑衅氏族，莫非是想拉着整个皇族身后的势力给她做盾？
尹相皱起了眉，被自己的想法给惊了一下，他忽然想到，以嘉宁公主这性子，做出这种事似乎也不算太难预料。
……
丞相夫人细细打量张子颜，眼中露出了几分满意。
她从前还觉得边塞风沙养出的都是如同张子玉那般坚韧豪放不屈倔强的孩子，这种性子若是男子那自然是好，但若是女子那可就不适合了。
不过张子颜虽比长安女子的骄矜多了些自由豪放，却显得落落大方，且这英气的眉眼间不乏女子的温和细腻，倒是越相处越喜欢。
“待你家务事料定，定要约你母亲过门一叙。”丞相夫人笑着说道，眼看人越来越多，她便要去招呼来人。
张子颜含笑行礼，“小女会转述母亲，届时便要叨扰夫人了。”
她重回嘉宁身边坐下，不时有夫人小姐前来给公主请安，看到她都有些惊讶。略一打听便知道，原来这便是将要嫁入相府的张二小姐，顿时众人的目光便与之前不同了。
趋利是人们的共性，男人或者女人，都是一样的。
张子颜想，面上笑容愈发无懈可击。
母亲说让她少说少做，跟着公主殿下就是，只要殿下在，便一定会护着她，她初始还不大明白这意思，现在却是有些稍微理解了。
长安的贵人圈，当真是复杂，与之相比，惊神城那可真是单纯。
正在张子颜胡思乱想时，眼睛却瞥见一个眼熟的身影。
那身影一身月白袍，端的是姿韵风流，唇红齿白，称得上是潘安再世，与此前记忆中比，只是腰间少了一把剑。
尹洹！
张子颜脸色无端红了几分，先前同行时，她还以为尹洹是男子，多番避让，可对方还偏偏总往内宅凑，她的性子可不是会容忍的，不由得起了口角，这时才知原来误会了对方。
尹洹倒是知道这位是她未来的三嫂，虽说年纪还不如她大，但尹洹还是客气了许多，至少比对张子玉的态度好了太多了。
两人算得上是不打不相识，关系反倒融洽了许多，只是张子颜每每想到路途中发生的事，难免还是有几分羞臊。
“采莲，你去请尹小姐来这边。”张子颜低声吩咐了一声，“殿下，是尹小姐。”
“嗯？”嘉宁随着张子颜目光望去，果然在一众胭脂粉中看到一抹与众不同的身影。
她竟然还是女扮男装？
嘉宁眸中映出了笑意，尹洹还是带着江湖气的，在夫人小姐的圈子里可谓鹤立鸡群，很是耀眼了。虽说那些贵人们都看不上尹洹这不着家的性子，却也不得不承认，这尹家五小姐的姿容有些过于出众了，也不知她生身父母是谁，才能生出这么好看的孩子。
采莲对着尹洹施礼，而后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将之带到了嘉宁面前。
“公主殿下，二小姐！”尹洹施礼，用的是男子方式。
“方才未看到你，还以为你今日不来了。”嘉宁起身扶了她一把，这举动叫人吃了一惊。
公主殿下今天就扶了三个人，丞相夫人，张二小姐，及这位尹五小姐。
这五小姐从前鲜少进宫，大多时间也不在京城，为何殿下会对她这般客气？只因为她是丞相之女？
人们内心猜测，却怎么也猜不出这关系会是救命之恩。
“我不爱红妆，若是这般随着母亲前来，必然得受她和大姐姐的唠叨，我才不爱听，所以是跟着兄长来的。”
尹洹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只玉瓶，拱手送给嘉宁，口中道：“殿下见谅，澄玉兄不便进宫，因此托我将这安胎药送给殿下。殿下一路奔波，劳心伤体，而这药乃大巫医炼制，是澄玉兄专门托人送来长安的，以保证殿下身体安康，顺利诞下麟儿。”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周围霎时静默，落针可闻。
公主殿下，有身孕了？
张齐白了他一眼，“哪里就好久不见，分明五天前还见过！”
“诶——寒山兄，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兮，这几日，我可是想你的紧啊！”
“少来！”张齐拍开魏相奉的手，“我家人来长安，陛下好不容易放我几天假，我可不需要你的想念。”
“哈哈哈！”魏相奉朗声笑道：“我还没有恭喜寒山兄，即将与相府喜结良缘啊！”
他目光一扫，看到不远处安坐独自品饮的尹相，连忙拉着张齐走了上去，像是凑热闹似得道：“来来，丞相大人，快看谁来了，你未来的亲家来了啊！”
尹相已看见两人前来，放下手中茶杯站了起身笑呵呵道：“就你喜欢凑趣！”他颇为郑重地拱手，带着比以往严肃的表情说道：“张大人，老夫有些事情，稍后需与你细谈，还望张大人拨冗稍候。”
他用的是张大人这样正式的称呼，而不是从前称呼的寒山兄或者更加亲昵的亲家，这让魏相奉的笑容略收了收，思索着望向了张齐。
张齐拱手笑道：“当然，稍后我正要去面见陛下，回来后得闲，可与丞相共饮。”
“好！”尹相轻喝一声好，似乎放下了什么心事，这才展露笑颜道：“听闻你家眷已经到长安，日前内妇还说，不知张府何时办新宴，可就等着接请帖呢！”
“让夫人记挂了，实在是家眷迁移，杂事冗多，忙得不可开交。这不这次公主殿下做宴，也唯有小女随着姬夫人入宫开眼。”张齐笑呵呵说道。
“若有什么不便，自来通知我，如今我们两家结亲，同气连枝，也不必见外。”
“自然！”张齐应声，“丞相，魏兄，我要先去面见陛下，稍后再叙！”
尹相和魏相奉于是点头相送，魏相奉还要接待宾客，便辞了尹相离开，留下尹相继续独斟独饮，无人敢打扰。
他望着张齐越来越远的身影，不禁沉思起来。
陛下如此荣宠张齐，对公主这般爱护，莫非真存了那种心思？可是……
尹相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他虽然多年来配合公主辅助，但他效忠的，是文帝，是南唐正统，女子为帝这样的事，长达千年的大周历史上也就发生过一次，而南唐，而这位心思深沉的嘉宁公主，莫非也是存了这样的心思么？
可大周女帝是因为当时只有她一个女儿，再无其他子嗣，且当时女帝确实政治手腕过人又聪慧贤德，这才破除万难被立嗣为皇太女登基的。而如今的情况是，明元太子即将授冕冠，又怎么能偏向公主呢？
帝王之心，太难猜了。
尹相心中暗叹，不由觉得明元太子处境太过艰难，何曾见过公主势力压盖太子还能得到帝王认可的？
不过，虽然如此，这朝堂之争，也绝对不能牵扯到氏族，倘若氏族在此期间横插一脚，这局面就更难分辨了。所以，公主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招惹氏族呢？以王葬之礼下葬一个女官，莫不是真要和氏族翻脸挑起争端？
可她现在虽然看着荣宠，但毕竟太子已逐渐长大，情形如何都难说，她不先巩固自己的地位，却要在此时挑衅氏族，莫非是想拉着整个皇族身后的势力给她做盾？
尹相皱起了眉，被自己的想法给惊了一下，他忽然想到，以嘉宁公主这性子，做出这种事似乎也不算太难预料。
……
丞相夫人细细打量张子颜，眼中露出了几分满意。
她从前还觉得边塞风沙养出的都是如同张子玉那般坚韧豪放不屈倔强的孩子，这种性子若是男子那自然是好，但若是女子那可就不适合了。
不过张子颜虽比长安女子的骄矜多了些自由豪放，却显得落落大方，且这英气的眉眼间不乏女子的温和细腻，倒是越相处越喜欢。
“待你家务事料定，定要约你母亲过门一叙。”丞相夫人笑着说道，眼看人越来越多，她便要去招呼来人。
张子颜含笑行礼，“小女会转述母亲，届时便要叨扰夫人了。”
她重回嘉宁身边坐下，不时有夫人小姐前来给公主请安，看到她都有些惊讶。略一打听便知道，原来这便是将要嫁入相府的张二小姐，顿时众人的目光便与之前不同了。
趋利是人们的共性，男人或者女人，都是一样的。
张子颜想，面上笑容愈发无懈可击。
母亲说让她少说少做，跟着公主殿下就是，只要殿下在，便一定会护着她，她初始还不大明白这意思，现在却是有些稍微理解了。
长安的贵人圈，当真是复杂，与之相比，惊神城那可真是单纯。
正在张子颜胡思乱想时，眼睛却瞥见一个眼熟的身影。
那身影一身月白袍，端的是姿韵风流，唇红齿白，称得上是潘安再世，与此前记忆中比，只是腰间少了一把剑。
尹洹！
张子颜脸色无端红了几分，先前同行时，她还以为尹洹是男子，多番避让，可对方还偏偏总往内宅凑，她的性子可不是会容忍的，不由得起了口角，这时才知原来误会了对方。
尹洹倒是知道这位是她未来的三嫂，虽说年纪还不如她大，但尹洹还是客气了许多，至少比对张子玉的态度好了太多了。
两人算得上是不打不相识，关系反倒融洽了许多，只是张子颜每每想到路途中发生的事，难免还是有几分羞臊。
“采莲，你去请尹小姐来这边。”张子颜低声吩咐了一声，“殿下，是尹小姐。”
“嗯？”嘉宁随着张子颜目光望去，果然在一众胭脂粉中看到一抹与众不同的身影。
她竟然还是女扮男装？
嘉宁眸中映出了笑意，尹洹还是带着江湖气的，在夫人小姐的圈子里可谓鹤立鸡群，很是耀眼了。虽说那些贵人们都看不上尹洹这不着家的性子，却也不得不承认，这尹家五小姐的姿容有些过于出众了，也不知她生身父母是谁，才能生出这么好看的孩子。
采莲对着尹洹施礼，而后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将之带到了嘉宁面前。
“公主殿下，二小姐！”尹洹施礼，用的是男子方式。
“方才未看到你，还以为你今日不来了。”嘉宁起身扶了她一把，这举动叫人吃了一惊。
公主殿下今天就扶了三个人，丞相夫人，张二小姐，及这位尹五小姐。
这五小姐从前鲜少进宫，大多时间也不在京城，为何殿下会对她这般客气？只因为她是丞相之女？
人们内心猜测，却怎么也猜不出这关系会是救命之恩。
“我不爱红妆，若是这般随着母亲前来，必然得受她和大姐姐的唠叨，我才不爱听，所以是跟着兄长来的。”
尹洹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只玉瓶，拱手送给嘉宁，口中道：“殿下见谅，澄玉兄不便进宫，因此托我将这安胎药送给殿下。殿下一路奔波，劳心伤体，而这药乃大巫医炼制，是澄玉兄专门托人送来长安的，以保证殿下身体安康，顺利诞下麟儿。”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周围霎时静默，落针可闻。
公主殿下，有身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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