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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小城故事话古今,游子轻轻问山河

    走在空旷的大地上,大地上带着荒凉,战争的余温滋润着大地,百里之地难寻人烟,破败的村庄,时不时的临刻在视野之中,风中带着孤魂在飘荡,刘东感觉自己也是一缕孤魂,飘荡在旷野之中,思绪穿过高中,穿过时空,回到千年后那个温暖的小窝,还有那个隐隐约约飘飘逸逸的女朋友,远方的人们还好么?远方的世界还精彩么?远方的故事在继续么?可惜,那里的故事少了一个人,少了那个堵在女宿舍门口向某个女孩子献花轻狂的少年郎,少了为了五斗米向理想折腰的少年郎,少了那个在山顶上一手端啤酒一手拿吉他的少年郎,少年已远去,时空里没有留下一点余温,记忆犹新,但是现实更残酷,荒野上的日晒露宿,蚊虫叮咬,吃喝拉撒,愁煞了人。荒凉的天际,麻木的人,机械地背着包,机械的迈着步伐,只是在有水的小河边,才停下来,打开自己的磨山琴,唱着没人听的歌,聊以慰藉自己不甘的心灵,聊以滋润自己那个麻木的心。

    就这样断断续续走了月余,陆陆续续看了到有人烟的村庄,破败的村庄破败的人,人衣不着体骨瘦嶙峋,空洞之际的眼神仿佛在期待着死亡,野草横生的小路上时而不时的出现发出恶臭的尸体,刘东感觉是闯入了传说中的地狱……蒙古人的杀戮蒙古人对生灵的践踏,没有哪个文明能比得上。村庄越来越密集,路越来越宽,能看到纵马奔驰的马车了,马车路的来头,隐隐约约是一座城市,高高的土墙连绵向两边延伸,刘东加快步伐,终于来到了这座城的墙前,兴元府的牌额下的城门口,几个兵者拿着器具盯着来来往往的的人,城墙的下面是一些破破烂烂的棚子,衣衫褴褛的穷人躺在铺满草的席子上,偶尔一点蠕动证明那些人们是活的,一些衣衫不整的要想进城的人缺被当兵的拦着,嘈杂的各种各样的声音充斥着。学着其他能进城的人,刘东缴了十个铜板,进了去。

    相对于城外比,城内算是干净,街道狭窄但是也算能走,街道两边砖墙木楼,买卖的吆喝,兵者的嬉戏,穿着蒙古服饰的人和穿着汉服的人交织往来。一间茶楼,刘东坐了下来,用几个铜板换了一碗茶和两个馒头,填了肚子,然后走到街上,好好欣赏这座意识形态中的古城,想象这这群拿着原始工具的古人怎么建成这些美轮美奂的建筑。

    兴元府,这座蒙宋金交错的战地城市,如今已然在蒙古人手里,城里到处是穿着短袍系着牛尾鞭发饰的蒙古人,如今正是蒙汉蜜月期,城里也到处可见衣裳楚楚的汉装人。刘东在城里转来转去,处处巷子几乎迷了路,只得先找了个客栈住了下来,客栈不贵,一天五个铜钱,按照刘东身上的财物,可住一年有余。

    看着布袋里的十来两银钱,想着这迟早一天这些钱也会用完的,刘东想着还是得去找事做,好歹弄些钱填饱未来的肚子,想着身上也没有什么可变卖的,就剩下几包烟和一把磨山琴,想着去茶楼碰碰运气,到了附近不远的一家茶楼,茶楼名字叫停步楼,走进去到掌柜柜台上,扭扭捏捏对着柜台上一位长须中年汉子道:“先生好!”,长须掌柜忙起身道:“不敢当,唤我董柜子即可”说罢坐下,不再看刘东一眼。刘东笑着接道:“掌柜上,这茶楼是否缺伙计,在下刘东,因家道沦落,想借宝地觅口吃食,望董先生垂怜”,董掌柜抬起头道:“这年头,觅口吃食也不容易,客人少,伙计多,已经没有办法再多收留一个,请见谅”,刘东道:“此楼处是否有说书先生,若无我在此处闲时说书可否?”董掌柜道:“已有陈先生在此说书,陈先生养一家六口,此间年月的确不易,请公子高抬,勿抢陈先生饭食”,刘东沉寂片刻开口道:“董柜台高爱,学生刘东佩服,此间茶楼是否有唱曲之人,在下亦可唱些曲,换些汤汁以慰温饱?”董掌柜笑道:“哪有汉子唱曲的,茶楼里也无唱曲之人,若是你想唱,尽去,客人赏钱你自取即可”刘东:“谢董柜台,学生且一试”

    离了柜台,刘东回了客栈,取了磨山琴,风风火火朝茶楼里去,茶楼客人不多也不少,蒙人汉人夹杂着,有的喝茶有的饮酒。刘东向酒楼伙计说了声,伙计便带着他上了二楼,二楼属于雅座,只有雅座客人才能听到说书。此时陈先生正在上案说着三国,伙计上去对着陈先生细细低语几声,便离了去招呼客人,让刘东先在门口处等着。等了半天,陈先生讲完了一章三国,对着下面坐客道:“各位贵客,欲听来势如何,且听下回分解,今日,有一位书生路过,借道此处,有琴一声,请各位垂尊听一回,赏个笑颜色和几个铜板”,说完陈先生招收让刘东上去,刘东上去一边解开琴布一边说:“家道沦落人,且走且修行,风雨歌一曲,望君笑笑声”,陈先生刚迈出门口装备出去,听到此,收了腿,回到厅落看着刘东。刘东在案前坐定,响起前奏,然后道:“在下刘东,且听秋蝉”接着演了起来:

    “听我把春水叫寒,看我把绿叶催黄,谁道秋霞一心愁,烟波林野意幽幽

    花落红花落红,红了枫红了枫,展翅任翔双羽燕,我这薄衣过得残冬,总归是秋天,总归是秋天,春走了夏也去秋意浓,秋去冬来美景不再,莫教好春逝匆匆,莫教好春逝匆匆”

    “听我把春水叫寒,看我把绿叶催黄,谁道秋霞一心愁,烟波林野意幽幽,花落红花落红红了枫红了枫,展翅任翔双羽燕,我这薄衣过得残冬,总归是秋天,总归是秋天,春走了夏也去秋意浓,秋去冬来美景不再,莫教好春逝匆匆”

    一曲毕,众人惊叹,陈先生也躬了手道:“不知公子是何琴,在下未曾见过一回”刘东道:“承先生之情,此琴自制自娱而已”,陈先生称妙,上前递上两个铜钱置之案上盒子里,众人亦有数人起身递上铜钱,刘东窃喜,起身作揖道:“谢各位贵人,余下一曲,再回首,请鉴赏”言罢,弹起那首熟悉的旋律:

    “再回首云遮断归途,再回首荆棘密布,今夜不会再有难舍的旧梦,曾经与你有的梦,今后要向谁诉说,再回首背影已远走,再回首泪眼朦胧 ,留下你的祝福寒夜温暖我,不管明天要面对,多少伤痛和迷惑………”

    众人何曾听过如此曲调?一众人听得目瞪口呆,窗户边上一锦衣粗毛大汉站起来,粗声粗气道:“什么破曲子,听得老子眼泪都要来了,赏你钱了”说完上前丢了一角银子,足足一两来重,落在盒子里发出哐当声响,刘东连忙作揖称谢,那汉子道:“小哥长得斯文,曲子却是婆婆妈妈,老子喜欢快刀子进出,不和你绕那么多多湾湾,明儿早上你去城东杜家找我,请小哥替我演曲,十两银子”,说完走向门口,却是一拍脑地回头道:“老子乔德刚”,然后才心甘情愿跨门而出。陈先生在一旁看得羡慕,刘东笑着从盒子里抓了十几个铜钱,递到陈先生手里道:“感先生之荐,请先生饮茶润嗓”,陈先生笑着推辞,然后对着刘东道:“厚生可谓,一日之资当我十日,养家糊口当是易事”,言罢与刘东辞别,刘东兴高采烈抱着铜钱回到客栈,数了数,除了那一两银子外,还有百来个铜钱,终于可以吃顿好的了。刘东揣了钱,跑了出去,找了个酒楼,在楼下找了位置坐定下来,一通吃喝,花了一两银子,有鱼有肉,吃得心满意足。准起身回客栈,此时酒楼上下来一大汉,正是乔德钢,只见乔德钢一愣,几步上前,屁股往桌旁蹬上一砸,端起刘东未喝完的茶水,吸溜一声喝个干净,然后扯着破锣大声道:“兀那书生,吃个饭咱也能碰到,托你事儿明日记着要来”刘东笑道:“一定到一定到,英雄放心”,乔得钢嬉笑道:“小哥儿会唱几曲?我那表妹儿就好这口”刘东想了想:“几十曲儿还是会的,英雄您这十两银子,您就将就两曲吧”,乔德钢咧嘴眯眼道:“钱老子有,得让我那妹子听得开心了,几首曲子比老子吃饭得贵”,刘东道:“我可只管演曲儿,管不了他人开心不开心”乔德钢腾的起身来,眼睛一瞪:“气死老子了,老子花银买个屁也能听个响,你小子倒好,哐当一声瓢开,破罐子破摔,不管老子肉疼”刘东道咻道:“乔英雄真气势也,你妹的若好这口,必定喜欢,若不好这口,定然不喜,您得考虑清晰了”乔德钢挠了脑袋又一屁股砸在凳子上,幽幽道:“那是肯定喜欢的了”,想了片刻又道:“小哥儿哪里人?”刘东道:“小可祖籍江南,自小沦落北方,若论籍,当属庆阳府”乔德钢道:“原来也是江南人士,弱不禁风的,老哥哥我也是江南人”,刘东笑道:“你可不是弱不禁风的,看你霸气盈溢,气怀壮烈,当真英雄了得”,乔德钢灿灿笑道:“不敢当英雄,力夫力夫……”言罢面色一苦又道:“英雄有个屁用,我那表妹却是不待见,说的话老子也听不懂,还是小哥儿书生好”,刘东道:“乔英雄怎的如此,如此雄壮之躯,在下实在羡慕”,乔得钢道:“你羡慕屁用,我老远跑来提亲,我那表妹不理睬,估计是搞不成了,老子心里苦啊”刘东道:“此事莫急,你可以慢慢搞”,乔德钢道:“也罢,你明儿好好唱,讨她笑一笑”刘东称是

    次日早间,刘东便去城东,问了路,来到一座府门前,好气派的门第,一溜青砖两侧绕,青瓦盖边丈儿高,四开大门前石狮子,侧面拴马石六七道。刘东走上前去,和门口站着的仆人说了,那仆人撩了撩下摆,进得门去禀告。片刻,破锣笑声便从门里传来,眨眼乔德钢轮着粗腿从小门里出来,一把拉住刘东往里走,刘东感觉就像摇曳的风筝被拽着,曲曲折折环环绕绕,一炷香时间便到了一个园子里,园子青草绿树小亭走廊,一方数丈长宽池塘,倒是清晰别致。亭子里蔓布缠绕,隐约见一方长案几方矮凳,乔德刚让刘东在回廊一侧坐下扭捏道:“公子稍等,余去请表妹姑妈”。刘东见他如此斯文,还未及笑出声,乔德钢便风风火火跑了去。刘东待了许久,方有人声从小亭子回廊另一侧传来,只见乔德钢换了件清布长衫,粗脸粗毛的头顶上系了一顶方巾,手摇一纸扇,神情翼翼的引着一众人往亭子里去,丫鬟婆子窈窕女子轻轻款款,待到了亭子,众人坐下。刘东仔细一看,中间案前一老一少两女端坐,年纪大的若三十多岁,和颜悦目风姿卓越,少的女子斯文入微黛眉冷清,很是漂亮。乔德刚收起纸扇,面朝年纪大的女的恭手道:“姑母大人,此便是刘公子,刘公子雅音,如….那个那个千军万马直捣黄龙,畅快淋漓,美妙无比”,刘东闻声,连忙起身作揖道:“在下刘东,见过夫人小姐”那妇人神情昂然,轻拂衣袖,略抬素手,轻笑点头。那少女随其旁坐而不语。倒是乔德刚趋笑趋纳,在妇人右边轻轻落下了屁股。待茶水果实上时,妇人看了乔德刚一眼笑道:“你这斯文样,真是苦了你了,若不随你的心意,来看看你这雅音,不知道你还会闹出多大气场”。乔德刚纸扇一摇,尴尬一笑道:“小侄虽然粗鲁,但是还是有些细心的,那些个读书人不定及小侄顶用呢”那妇人笑了笑对着刘东道:“听闻小公子曲音非凡,我是不懂曲艺的,倒是我这女儿懂些。”刘东恭手道:”小子也是不知曲的,些许杂音,混口饭吃。”那少女听摆,面色略厌仄,妇人收了眼皮,拉长了眼睛,余光闪缩道:“那就开始罢。”

    刘东无所谓,十两银子的事情,倒也快活。取出琴来,在亭边缘的栏杆则坐定驾琴。那妇人一看,说:“此琴稀奇,不曾见过”,乔德刚扇一揽,璨笑道:“小侄上北下南,去过的地方也不少,也不曾见过”言罢,刘东便开始弹起前奏,琴音悦耳,如丝如抽,沁菲入扣。前奏响起,妇人眼睁色正,少女倾坐恹收,乔德刚扇风得意。刘东还是弹那个秋蝉,唱得也不差,正值秋色阑珊,小院香树,庭院美人,曲回歌寡,倒也一番风味。一曲罢,妇人拍手道:“真是不差,怡人悦耳,此曲此艺,罕见。”那少女听罢,眼波频露,花沾清风,朝刘东细细点了头。乔德刚大笑刚出声,急生生刹住,憋了憋气朝少女拱手笑笑问道:“表妹,那个.......这个......此词曲非凡是否?”那少女展颜一笑,玲珑轻语道:“秋绪如述,莫过如是”乔德刚胡子一直,眼神迷茫,那妇人笑道:“你表妹说的秋的韵味,全在这歌与曲里面了”乔德刚忙停了扇子,释然朝妇人和少女笑道:“表妹说得是,我也想这样说的”。妇人起身道:“词曲不凡,音缠绵,倒是难得一见,男子琴唱,也是头遭,小公子举止,不似乐户,倒是像是读了书的,可惜卖声求银,可惜了你这身段”乔德刚站起来说道:“姑母,表妹挺喜欢这曲子的,管他是什么书生不书生的,喜欢就好”刘东在边儿上无语,那妇人又看刘东木讷,笑道:“也是,曲暖人心就是,小哥儿喝杯茶吧”刘东举手致谢,待一个十来岁的童女端茶过来喝了,刘东道:“夫人的道理我懂,但各人际会各异,又是兵荒马乱的,能活着就好,夫人请听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