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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讨价还价

    两天后,常笙的小舅终于被放出来了。

    只是刚回来,看到常笙搬了把椅子坐门口,看到他回来,还非常温柔的笑着和他打招呼。他是真怕了这个从没见过的外甥,完全不近人情,笑里藏刀,太可怕了。

    回想牢里,常笙竟是说:“本来要叫你吃点皮肉之苦,让你明白什么叫有些人可以得罪,有些人不能得罪。可惜,我娘现在回娘家,得顾及到她,不然,你至少得在牢里,躺个,三五个月。”

    完全不知道他使得什么手段,竟能捞自己出来,又能把自己扔进去。就连那个三五不时的半夜敲柱子,吵的他睡不安稳的牢头,对他竟然那么客气。

    如今坐在门口,他又想做什么!

    一见少爷回来,门房立刻跑进去通知老爷夫人,常笙也没拦着他。

    小娘舅是站也不是,走也不是,手足无措的站在那边,他不知道这外甥坐在门口堵他,是想做什么。难不成,他想把自己送回去?

    正胡思乱想间,听到门房通报自家儿子回来了,紧赶慢赶的到了大门。绕开正当中的常笙,看到儿子,那是喜出望外,连忙拉着嘘寒问暖。

    “吃了不少苦吧?看你还敢乱出头!”

    “快,快,来人,准备拿火盆来。去跨火盆,去去晦气,洗个澡,吃个饭,好好的睡上一觉。”

    “爹,娘,那位是谁啊?”他说话时,看着常笙哦眼睛从未挪开过。

    陈母拍着他的手笑道:“他是你姐姐的儿子,叫常笙,跟你一样,是童生,也是他跟知县求情,才放你出来。你姐现在回来了,你也出来了,我们一家总算团聚了。”

    “你也老大不小,该讨个媳妇来管管你,否则天知道你这孽子日后又会闯出何等祸事!”陈父稍显理性,维持着严父的形象。

    一听这话,他就颓丧着脸,怎的跟常笙说的一样,只不过常笙说的更严重,甚至说要把他丢进水牢里。

    水牢,那是令人生不如死的地方,再硬气的汉子,也没几个能撑得住。

    下人端来火盆,常笙适时的起身,向他做出一个非常阳光的笑容,拖着椅子进去。

    可这笑容,在他看来,完全就是威胁。

    ……

    洗漱更衣,对镜相顾,关了两个月,总算是恢复人样了,就是这身形,瘦了好多。

    吃饱喝足,睡个大觉。

    感觉还没睡多久,陈立信就听到了敲门声,按着某种频率,忽快忽慢的敲。听着好像心脏的律动,一这么想,他就感觉自己的心脏与那频率一样,跳的他好难受。

    不由得就醒了过来。

    他是有起床气的,尤其是这两个月来头一回睡得这么舒服,那气就更大了。直接下床,光着脚哒哒哒的快步走去开门,刚要冲敲门的人发火。

    可是当他看到敲门的是一个少年时,心头火气瞬间如浇了一盆冷水,再被埋进冰堆里一样,冷的浑身直哆嗦。

    “你,你来这做什么?”

    陈立信说话已经不利索,强装镇定。

    常笙直言道:“你给我打下手。”

    “什么意思?”陈立信瑟缩着身体。

    常笙问:“你数算如何?”

    “还可以吧。”陈立信不确定的回答。

    “我看你也没打算考取功名,于我收下做事,不说年进斗金,每月至少能拿三十两。如果你做的好,我可以让你月钱达到五十两,甚至百两以上,你只需录账。”

    “你哪有这本事……”

    话一出口,陈立信就想起来,自己是他从牢里捞出来的。

    随后想到父母把光宗耀祖的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吸了吸鼻子,神情认真道:“谁说我不打算考取功名的?我要考中进士,光宗耀祖!”

    常笙挠了挠后脖子,“你得罪了人知县儿子,看在我的面子上,说不定会既往不咎。但我要是说与我无关,那你连去参考院试的机会都没有。”

    “你在威胁我?”陈立信的眼神变了又变。

    “你觉得我威胁?那我送你回去,等你爹倾家荡产,就能把捞你出来。”常笙说完,转身就走。

    一听这话,陈立信神色顿时紧张起来,他不想再回去,话语脱口而出:“我答应你,在院试之前,给你做事。”

    常笙头也不回道:“那就收拾齐了跟我走。”

    陈立信穿好衣服,顾不上洗漱,就往外跑。一到门口,就看见一驾马车,马夫冲他吆喝道:“陈少爷吗?”

    陈立信愣愣点头。

    马夫手持缰绳,“请上车。”

    陈立信心想应该是自己那外甥雇来的,于是爬上马车,没有踩蹬,多数人都得用爬,什么文雅风度都没了。

    马夫掀开帘子,陈立信看到了侧躺在里边的常笙,朝马夫点头致谢后,弯腰进入车厢。靠着帘子坐下。

    放下帘子,甩动缰绳,策马快行。

    坐姿端正,一丝不苟,显得有些拘谨。

    按理说,在晚辈面前,拘谨的是晚辈,而不是长辈。

    想他也快三十岁,成家立业的人了,结果在这十二三岁的外甥面前如此拘谨,说出去,实在有些让人面红耳赤。

    “哈哼——”

    常笙抻了个懒腰,坐了起来,缓缓说道:“我在城中看中了一家店铺,他开口一百五十两。位置一般,我看至多九十两,你要能还价到九十以下,我就给你六十。”

    陈立信没有接话,因为他跟人买东西,从来没还过价,要是太贵了,他就不买,换一家便宜的买。而且当众讨价还价,乃女子之为,实在有辱斯文。

    常笙心知读书人多少都有点心气高,看不上工商,认为讨价还价之类的事,是对他们的侮辱。而现代,哪怕是顶级富豪,买菜觉得贵了,讨价还价也是正常情况,哪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

    不过他也懒得说教,又躺了下去。

    陈立信开始拘谨,后来抵不住睡意,忽然梦中惊醒,又连忙端正,靠着门帘边的车厢,又昏昏沉沉睡下。

    恍惚间,马夫拉绳停马,听到敲车厢的声音,再度惊醒。

    车厢外传来马夫客气的说话声:“老板,到地方了。”

    一听到地方了,陈立信率先下马,站在马车旁,看着四周。他经常路边这里,因为穿过巷子,就能到隔壁街的烟花之地。

    他倒不是去嫖,而是与那之中一名才女惺惺相惜,只是才华上的,而非男女之情。但也因为这个,才打了上来就调戏她的知县儿子,然后坐了两个月的牢。

    期间,她没来过一次……

    “故地重游,颇多惆怅,对吗?”

    常笙下了马车,付了车钱,站到陈立信的身边,略带深意的笑了笑。

    “自作多情罢了。”

    陈立信经此牢狱之灾,也算想开了,狐朋狗友不可信,逢场作戏亦不可信。

    “老板,给我来杯茶,你和他慢慢聊。”

    常笙跟回到自己家一样,跟闭目养神的老板说了一声,就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见陈立信还在店外没进来,就朝他招手后,指了指那五大三粗的小食店老板。那臂膀,比人退还粗,毫不怀疑他能把人头给夹爆。

    陈立信个头不算矮,可在这位壮汉店老板面前,就和小鸡一般瘦弱,让人不由得怀疑这店老板会不会一言不合就动手。

    “你,你好,我我是陈立信,是替他来……来谈…谈……”

    “小伙子,别怕,我不是坏人。”

    声音粗犷,说话的时候,胸前肌肉一颤一颤的,好似正在蓄力一样。

    陈立信担心的看了眼常笙,见他只是自顾自的喝水,艰难的吞了吞口水,无奈,只能硬着头皮,挤出笑容:“老板,你……您看,这地方并不是特别好,门口还……”

    嘭!

    店老板随手拍了下桌子,吓得陈立信直接浑身一颤,噤若寒蝉。那桌子被拍的巨响,毫不怀疑他能把桌子一巴掌拍散架。

    店老板不满的拍着桌子,“要不是家中着急用钱,这店面就是给我二百两也不卖。我已经退让了五十两,咋的,非要压价是吧?!”

    说一句拍一下,声振屋瓦。

    在陈立信眼里,此刻店老板已然化身嗜人猛虎,但凡有一句让他不满意,立刻就会咬下自己脑袋。一想到这,双腿就打颤,好险差点没瘫坐地上。

    “他他他,他说的,至多九九十两。”陈立信下意识的指着常笙。

    “嗯?”

    店老板看向常笙。

    常笙摆手笑道:“我没说过,别看我。”

    “他说没有,那就是你撒谎了。”店老板一把揪住陈立信衣领,一用力,后脚跟就离地,凑到他面前,沉声道:“你莫不是来拿我寻开心的吧!”

    谁也没想到,陈立信突然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这,这就晕过去了?”店老板挠着头,神态略显憨厚,不复之前的强势,看向常笙,“老板,这也太禁不住吓了吧?”

    常笙托腮,意味深长的笑道:“我也挺意外的,看来我外公外婆把他保护的很好嘛。他这纯卖人的叛徒行为,注定他不能守住任何秘密。把他架起来。”

    店老板闻言照做,两只蒲扇似的大手,抓着陈立信两边肩膀,跟提起面巾一样轻松。

    常笙走过去,将杯子里剩的水,泼到陈立信的脸上。

    “别打我别打我,是常笙要我这么说的,别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