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反击
万众瞩目中，代号丁辰的少年回过了神，蹙着眉头，扫视众人：“似乎任何方向都是死路，鞑子也许真的研究出召唤虚灵夜叉的方法了，木桶里装着的，是用来血祭的材料，所以才吸引了大批饿狼。攻破那座召唤阵，我等才有活命的机会，当然，也可能全部葬在深渊里。”
“嘿，辰龙老弟的卜卦一向很准，鼠头，要不咱们折回去瞧瞧？如果敌人真召唤出虚灵夜叉，即便只有下位天使的实力，咱们屏蔽神识探测的法术也会失效，那就真是十死无生了，不如搏一次。”丁丑说道。
“寅虎卯兔，你俩什么意见？”子鼠将目光投向三弟和四妹。
“成。”
卯兔也道：“莫日根和苏德不在营中，机会很大。”
至于其他人，目光和表情已经投了票。
“好，既然大伙都认可，咱们回去。”顿了顿，老者又望向丁辰，道：“卦辞只有你清楚，作战计划你来定。”
丁辰一愣，倒是并未推脱，想了很久，才说道：“丁戌、丁亥原地潜伏，傍晚时如果敌军主力回援，尽可能拖延一阵。丁子跟他们一起，争取袭杀带队的将领……把所有地雷交给他们三个。”
“其他人一字长蛇，全速折返，集中在一条草线内，猎鹰不会查数……至于具体作战安排，预估今夜10点左右能够抵达，我再放出附灵小兽探查一下。稍作休息，子夜零点由丁丑指挥作战。丁子，丁戌，丁亥三位大哥，如果你们能脱身就赶过来，难以脱身就尽量把敌人主力引开。
不论反攻成与不成，明天凌晨三点，乘夜色分头潜行，执行第八号撤离方案。召唤阵必然不止一处，我们得走无人区回国，沿塔姆吉林沙漠向西，经过中立的伊吾国，回到瓜州集合。
此次行动的代号是‘鱼死网破’，但能逃出去几条鱼，真的不好说。诸君好运！”
“附议。”午马第一个表示赞同。
“附议。”
“附议……”
丁亥笑呵呵的说道：“嘿嘿，鼠头，下回你也整点什么‘行动代号’一类的名头，多带劲。狗兄，考验演技的时候到了，要有刺杀的样子。”
“汪汪，像不？”丁戌十分配合。
一片低笑声中，气氛轻松起来。
少年脑海深处，老爷爷借着微弱的联系，也听到了这份简略的计划，自顾自的碎碎念着：‘诸君好运……但如果真的栽了，也好早些让我死回飞船。这破游戏忒无聊，半点不刺激……好久没死过了，还有点不自在……’
-----------------
又是黄昏，草原上的很多人，注定无法见到明天的太阳。
两百多骑兵，在莫日根的带领下一路疾奔，看到了两米多高的尸堆，下面是马，上面是人，人上插刀，穿着一封用鲜血写成的战书。
“上去个人看看，小心点，别被夜莺的机关术阴了。”莫日根停马驻足，阴着脸色吩咐道。先锋队在二十分钟前失去联络，看样子，都堆在这里了。
手下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仔仔细细检查一遍，确认弯刀上没动手脚，才将刀拔出，取过信件。
尸身之下，一根细线被刀尖划过，登时断开。
随着十几米外的草杆重新站直，又一根细线弹出地面，悬空半尺。
“将军，没发现有陷阱，只有一种刀口，但部分兄弟受的是箭伤……”
莫日根只是看着那封血书。
“纸条上写了什么？”泽恨上身不动，只是胸前的两团幽火偏向身边面色不善的光头将军，但说话还得用嘴。
“夜莺带走了勇士的发辫！”莫日根恨恨说道。对于草原上的汉子来说，这是奇耻大辱！
“杀人诛心！刚好我在，可以超脱勇士们的亡魂，放心，我不会吞噬他们，仅仅取走那些怨气，让孩子们可以早日安息。”
“巫祭大人能利用怨气感应敌人的方位么？”莫日根问道。
“如果是普通人，没问题，但他们是夜莺，不蠢到忘记施展敛息术。”说罢，泽恨翻身下马。
在众多兵将的目光注视下，死灵巫祭来到尸堆旁边，开始念诵咒语，士兵在附近点燃了一圈火把。
灵力编织的网兜笼罩而下，片刻后又被一蓬蓬幽蓝的虚影顶了起来。那些茫然无措的鬼魂第一时间想要逃跑，却被网兜束缚着难以脱离。
火把转为惨绿，耳边似有鬼哭。
泽恨没说假话，他也不敢当着兵士们的面，吸食他们战友的灵魂，很快，丝丝缕缕的黑线从那些幽影中冒了出来，融入了鬼火当中。而后，那张大网寸寸断裂，化作精纯灵气，让飘荡的虚影稍稍凝实些许。
渐渐的，亡魂在法决的驱使下重新钻入尸身，它们的天魂已在死后不久重归苍天，而地魂将会在七日后没入大地，只余人魂滞留人间等待消散，但有了方才的灵力加持，它们在天地罡风的吹拂下，不至于太过痛苦……
在莫日根的注视下，战士们骑马经过尸堆，稍稍驻足，向死去的战友微微颔首默哀。
渐渐堵成了圈。
最前方的骑士踢断了那根细线。
红磷小球被线绳提起，极速摩擦着周围粗糙的药柱。
无人注意到脚下轻微的嗤嗤声，只有脚踏马腹、借尸身掩映，吸食着灵魂的泽恨稍感不安：‘为何会突然心悸呢？他们无法发现我的动作……’
环绕着尸堆埋设的地雷依次炸响，将泽恨需要的答案传递给每一个人。
火光冲天，泥土四溅，钢珠飞射，人仰马翻。
不远处，丁戌低声道：“有点惨啊。”
“如果我的兄姊还活着，他们肯定不会这么想。”丁子显得很平静。
“我也是北人，小时候总听老人们讲过去的故事。时辰到了，兄弟，该咱俩登场了，多学学老子的演技。”丁亥笑呵呵的说着，又补充了一句：“鼠头别管咱俩，等你埋伏好，催动灵力信标，我俩会把莫日根带过来，瞧好吧。”
子鼠脸上的褶子微微抽动，冷漠的点了点头。
未受伤敌人还有近三百人，为了给自己创造出手的条件，二位弟兄将会陷身重围，怕是撑不了太久。希望莫日根会在盛怒之下大打出手，露出破绽，否则的话，以六级炼血士的变身后的实力，辅以八级炼体士的力量和体魄，很难一个照面将其抹杀。
-----------------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草海中升起烟柱，风里携着火星，飘摇中化为灰烬散落。
终归无人可升天。
地上，痛苦的惨叫此起彼伏，战马不安的踏蹄……
正在嘘寒问暖的百夫长觉得附近亮了些，不由回头瞧去，有个小兵正借着一根火炬，引燃地上的一大捆火把。不由喝骂了一声：“哪队的新兵！”
回答他的，是划过脖颈的刀芒，倒映着逝者身上的火焰。
视线模糊前，他瞧见更多勇士慌乱起身又踉跄跌倒，一串串火线被投向伤兵的营帐……
庞大的身影从眼角划过。
‘千夫长出手，他死定了……我也死定了，真可惜……我的妻妾、儿子、老母，我的牧马、女奴、绵羊，我的荣耀、梦想、天堂……’战士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只是吹出一堆血泡，周围如天光一般黑了下来。
‘光啊，指引我去往天堂的光，不要夺走……’
士兵取走那支火炬，照向在人群中穿梭的索命厉鬼……
带着劲风的拳头狠狠锤在丁亥架起的刀身之上，将那个狞笑着的小兵砸出五米开外，莫日根这才从背后拔出一柄九环大刀，再度冲向被手下劈得左支右绌的夜莺成员。
丁亥顺势翻滚，施展地躺刀，冲破一层由长枪编织的大网，但敌人的身后还是敌人，无奈之下，功聚左臂，黄橙橙的灵力让手臂上的皮肤变作古铜之色，挥挡间格开数柄兵刃，但一截枪尖如灵蛇般游走，钻过腋下，从胸甲侧面的缝隙里穿了进去。
在枪劲还未吐实之前，丁亥翻身扭胯，脱离枪尖，又沉腰坐马，举刀挡了莫日根一记重劈，借势双脚用力一蹬，如炮弹般贴地飞出，一路撞倒三四人，才在几米外再度爬起来，避过一记枪刺，钻过马腹时拖刀一划，又找了个似乎人少的方向继续逃跑。
然而，士兵们早已围了上来，又哪是那么容易冲出去的。
一片刀光枪影落下，丁亥没有硬拼，后移两步，再回头时，莫日根的重刀已经抡成了圆圈，横扫而至。
‘唉，你丫倒是接着竖劈啊，老子都给你选好角度了！’丁亥可以闪避，但为了靠近伏击点，只得装出豪勇模样，力透脊背，旋身蓄势，挥刀硬拼。
“叮！”嗡鸣刺耳。
壮实的丁亥被巨力一震，厚背钢刀差点脱手而出，人也被再度磕飞。
旋飞中，丁亥将自己缩成球，灵力和血脉之力集中于腰侧和四肢。对炼体士而言，功法可以让全身皮肉暂时具备硬接兵刃的强度，但如此一来，灵力血气消耗也会很大。幸而他身上本就有夜莺的制式软甲，又套了件鞑子的骑兵扎甲，仅需护住无甲之处，便如肉弹般撞进了身后的刃丛之中。
一阵混乱的声响和沉闷的撞击声中，丁亥终于滚落在地，衣甲遍布白痕，大腿、胳膊上多了数道伤口，最骇人的当属脸上的一个窟窿，可见血红的牙龈，又是方才那位用枪的好手。
三次交锋，莫日根已然摸出了敌人大致的底子，力量炼体六级，体魄稍强，此僚若非中阶的兵家修士，便是在寻常炼体术外，也兼修了炼血之法，搁在军中，可作先锋将。
“暴熊”噙着冷笑，敌人有后手，身为二等千夫长，他自然也有本钱，如今急着赶回营寨，懒得在这条夜莺杂鱼的身上浪费时间。蓦然大喝一声，血气暴涨，背后巨熊虚影一闪而逝，抬腿迈步之际，身高已从一米九窜到了两米三，上半身随之膨胀数圈，直撑得铁胄铿然作响，甲片崩飞。
周围的兵士大半都是亲卫，早便见识过将军发功的情形，听得大喝，立即躲避四射的铁片。草原尚武，将军似是有意单挑敌手，正在围攻的士兵见状，狠狠递过两招，在凶悍敌人身上又留下几处新伤，便后撤警戒。
战场上多出一片方圆十多米的空地。
丁亥转身，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笑得残忍。
“嘿，辰龙老弟的卜卦一向很准，鼠头，要不咱们折回去瞧瞧？如果敌人真召唤出虚灵夜叉，即便只有下位天使的实力，咱们屏蔽神识探测的法术也会失效，那就真是十死无生了，不如搏一次。”丁丑说道。
“寅虎卯兔，你俩什么意见？”子鼠将目光投向三弟和四妹。
“成。”
卯兔也道：“莫日根和苏德不在营中，机会很大。”
至于其他人，目光和表情已经投了票。
“好，既然大伙都认可，咱们回去。”顿了顿，老者又望向丁辰，道：“卦辞只有你清楚，作战计划你来定。”
丁辰一愣，倒是并未推脱，想了很久，才说道：“丁戌、丁亥原地潜伏，傍晚时如果敌军主力回援，尽可能拖延一阵。丁子跟他们一起，争取袭杀带队的将领……把所有地雷交给他们三个。”
“其他人一字长蛇，全速折返，集中在一条草线内，猎鹰不会查数……至于具体作战安排，预估今夜10点左右能够抵达，我再放出附灵小兽探查一下。稍作休息，子夜零点由丁丑指挥作战。丁子，丁戌，丁亥三位大哥，如果你们能脱身就赶过来，难以脱身就尽量把敌人主力引开。
不论反攻成与不成，明天凌晨三点，乘夜色分头潜行，执行第八号撤离方案。召唤阵必然不止一处，我们得走无人区回国，沿塔姆吉林沙漠向西，经过中立的伊吾国，回到瓜州集合。
此次行动的代号是‘鱼死网破’，但能逃出去几条鱼，真的不好说。诸君好运！”
“附议。”午马第一个表示赞同。
“附议。”
“附议……”
丁亥笑呵呵的说道：“嘿嘿，鼠头，下回你也整点什么‘行动代号’一类的名头，多带劲。狗兄，考验演技的时候到了，要有刺杀的样子。”
“汪汪，像不？”丁戌十分配合。
一片低笑声中，气氛轻松起来。
少年脑海深处，老爷爷借着微弱的联系，也听到了这份简略的计划，自顾自的碎碎念着：‘诸君好运……但如果真的栽了，也好早些让我死回飞船。这破游戏忒无聊，半点不刺激……好久没死过了，还有点不自在……’
-----------------
又是黄昏，草原上的很多人，注定无法见到明天的太阳。
两百多骑兵，在莫日根的带领下一路疾奔，看到了两米多高的尸堆，下面是马，上面是人，人上插刀，穿着一封用鲜血写成的战书。
“上去个人看看，小心点，别被夜莺的机关术阴了。”莫日根停马驻足，阴着脸色吩咐道。先锋队在二十分钟前失去联络，看样子，都堆在这里了。
手下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仔仔细细检查一遍，确认弯刀上没动手脚，才将刀拔出，取过信件。
尸身之下，一根细线被刀尖划过，登时断开。
随着十几米外的草杆重新站直，又一根细线弹出地面，悬空半尺。
“将军，没发现有陷阱，只有一种刀口，但部分兄弟受的是箭伤……”
莫日根只是看着那封血书。
“纸条上写了什么？”泽恨上身不动，只是胸前的两团幽火偏向身边面色不善的光头将军，但说话还得用嘴。
“夜莺带走了勇士的发辫！”莫日根恨恨说道。对于草原上的汉子来说，这是奇耻大辱！
“杀人诛心！刚好我在，可以超脱勇士们的亡魂，放心，我不会吞噬他们，仅仅取走那些怨气，让孩子们可以早日安息。”
“巫祭大人能利用怨气感应敌人的方位么？”莫日根问道。
“如果是普通人，没问题，但他们是夜莺，不蠢到忘记施展敛息术。”说罢，泽恨翻身下马。
在众多兵将的目光注视下，死灵巫祭来到尸堆旁边，开始念诵咒语，士兵在附近点燃了一圈火把。
灵力编织的网兜笼罩而下，片刻后又被一蓬蓬幽蓝的虚影顶了起来。那些茫然无措的鬼魂第一时间想要逃跑，却被网兜束缚着难以脱离。
火把转为惨绿，耳边似有鬼哭。
泽恨没说假话，他也不敢当着兵士们的面，吸食他们战友的灵魂，很快，丝丝缕缕的黑线从那些幽影中冒了出来，融入了鬼火当中。而后，那张大网寸寸断裂，化作精纯灵气，让飘荡的虚影稍稍凝实些许。
渐渐的，亡魂在法决的驱使下重新钻入尸身，它们的天魂已在死后不久重归苍天，而地魂将会在七日后没入大地，只余人魂滞留人间等待消散，但有了方才的灵力加持，它们在天地罡风的吹拂下，不至于太过痛苦……
在莫日根的注视下，战士们骑马经过尸堆，稍稍驻足，向死去的战友微微颔首默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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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前方的骑士踢断了那根细线。
红磷小球被线绳提起，极速摩擦着周围粗糙的药柱。
无人注意到脚下轻微的嗤嗤声，只有脚踏马腹、借尸身掩映，吸食着灵魂的泽恨稍感不安：‘为何会突然心悸呢？他们无法发现我的动作……’
环绕着尸堆埋设的地雷依次炸响，将泽恨需要的答案传递给每一个人。
火光冲天，泥土四溅，钢珠飞射，人仰马翻。
不远处，丁戌低声道：“有点惨啊。”
“如果我的兄姊还活着，他们肯定不会这么想。”丁子显得很平静。
“我也是北人，小时候总听老人们讲过去的故事。时辰到了，兄弟，该咱俩登场了，多学学老子的演技。”丁亥笑呵呵的说着，又补充了一句：“鼠头别管咱俩，等你埋伏好，催动灵力信标，我俩会把莫日根带过来，瞧好吧。”
子鼠脸上的褶子微微抽动，冷漠的点了点头。
未受伤敌人还有近三百人，为了给自己创造出手的条件，二位弟兄将会陷身重围，怕是撑不了太久。希望莫日根会在盛怒之下大打出手，露出破绽，否则的话，以六级炼血士的变身后的实力，辅以八级炼体士的力量和体魄，很难一个照面将其抹杀。
-----------------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草海中升起烟柱，风里携着火星，飘摇中化为灰烬散落。
终归无人可升天。
地上，痛苦的惨叫此起彼伏，战马不安的踏蹄……
正在嘘寒问暖的百夫长觉得附近亮了些，不由回头瞧去，有个小兵正借着一根火炬，引燃地上的一大捆火把。不由喝骂了一声：“哪队的新兵！”
回答他的，是划过脖颈的刀芒，倒映着逝者身上的火焰。
视线模糊前，他瞧见更多勇士慌乱起身又踉跄跌倒，一串串火线被投向伤兵的营帐……
庞大的身影从眼角划过。
‘千夫长出手，他死定了……我也死定了，真可惜……我的妻妾、儿子、老母，我的牧马、女奴、绵羊，我的荣耀、梦想、天堂……’战士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只是吹出一堆血泡，周围如天光一般黑了下来。
‘光啊，指引我去往天堂的光，不要夺走……’
士兵取走那支火炬，照向在人群中穿梭的索命厉鬼……
带着劲风的拳头狠狠锤在丁亥架起的刀身之上，将那个狞笑着的小兵砸出五米开外，莫日根这才从背后拔出一柄九环大刀，再度冲向被手下劈得左支右绌的夜莺成员。
丁亥顺势翻滚，施展地躺刀，冲破一层由长枪编织的大网，但敌人的身后还是敌人，无奈之下，功聚左臂，黄橙橙的灵力让手臂上的皮肤变作古铜之色，挥挡间格开数柄兵刃，但一截枪尖如灵蛇般游走，钻过腋下，从胸甲侧面的缝隙里穿了进去。
在枪劲还未吐实之前，丁亥翻身扭胯，脱离枪尖，又沉腰坐马，举刀挡了莫日根一记重劈，借势双脚用力一蹬，如炮弹般贴地飞出，一路撞倒三四人，才在几米外再度爬起来，避过一记枪刺，钻过马腹时拖刀一划，又找了个似乎人少的方向继续逃跑。
然而，士兵们早已围了上来，又哪是那么容易冲出去的。
一片刀光枪影落下，丁亥没有硬拼，后移两步，再回头时，莫日根的重刀已经抡成了圆圈，横扫而至。
‘唉，你丫倒是接着竖劈啊，老子都给你选好角度了！’丁亥可以闪避，但为了靠近伏击点，只得装出豪勇模样，力透脊背，旋身蓄势，挥刀硬拼。
“叮！”嗡鸣刺耳。
壮实的丁亥被巨力一震，厚背钢刀差点脱手而出，人也被再度磕飞。
旋飞中，丁亥将自己缩成球，灵力和血脉之力集中于腰侧和四肢。对炼体士而言，功法可以让全身皮肉暂时具备硬接兵刃的强度，但如此一来，灵力血气消耗也会很大。幸而他身上本就有夜莺的制式软甲，又套了件鞑子的骑兵扎甲，仅需护住无甲之处，便如肉弹般撞进了身后的刃丛之中。
一阵混乱的声响和沉闷的撞击声中，丁亥终于滚落在地，衣甲遍布白痕，大腿、胳膊上多了数道伤口，最骇人的当属脸上的一个窟窿，可见血红的牙龈，又是方才那位用枪的好手。
三次交锋，莫日根已然摸出了敌人大致的底子，力量炼体六级，体魄稍强，此僚若非中阶的兵家修士，便是在寻常炼体术外，也兼修了炼血之法，搁在军中，可作先锋将。
“暴熊”噙着冷笑，敌人有后手，身为二等千夫长，他自然也有本钱，如今急着赶回营寨，懒得在这条夜莺杂鱼的身上浪费时间。蓦然大喝一声，血气暴涨，背后巨熊虚影一闪而逝，抬腿迈步之际，身高已从一米九窜到了两米三，上半身随之膨胀数圈，直撑得铁胄铿然作响，甲片崩飞。
周围的兵士大半都是亲卫，早便见识过将军发功的情形，听得大喝，立即躲避四射的铁片。草原尚武，将军似是有意单挑敌手，正在围攻的士兵见状，狠狠递过两招，在凶悍敌人身上又留下几处新伤，便后撤警戒。
战场上多出一片方圆十多米的空地。
丁亥转身，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笑得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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