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意外死亡
在经过一周的跟踪调查后，张洛河和秦空并未发现英语老师林珑玉有任何不轨的行为。张洛河让秦空去一趟马龙的家，将情况告诉他，顺便做个回访，看看夫妻二人之间是不是有误会。
别墅门口，依然停着那辆老式的黑色奔驰轿车。秦空取下头盔正要上去，却见三楼飘窗前站着一个女人，一边吐着烟圈一边朝着他微笑。她上身穿着精致的男士衬衣，最上面两颗纽扣开着，那“穷凶极恶”眼神就像要把秦空吞掉一样。
这是谁？
也不是林老师啊？
难道是……保姆？
不对，似乎也太艳丽了。
秦空冲那女人点了点头，到门口摁了摁门铃。
“噔——噔——噔——”
一阵缓慢但还算稳健的脚步声从屋内传来，开门的是……老马龙。
他依旧穿着衬衣、打着红领结，皮鞋亮得反光。但与之前两次不同的是，头发有些凌乱，扣子扣错了位，领结也是歪的，脖子上还有“我不懂”的红印子。
“马叔，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怎么会呢？”马龙摸了摸脖子上的红印子：“海鲜过敏。”
“哦，明白！”
两人走进了客厅。
秦空四处看了看，道：“林老师上班去了？”
“嗯。”
马龙不冷不热地回答道，没有一个多余的字。
“马叔，我来向您反馈一下上周的调查情况。”
“不顺利吗？”
“没有，很顺利。根据我们的跟踪、走访，基本可以排除您爱人出轨的嫌疑。”
“什么？！”马龙张嘴瞪眼，“咚”的一声将拐杖狠狠地戳在地砖上，道：“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秦空有些诧异，这个向来文质彬彬的老人似乎突然撕掉了“绅士”的面具，展现出了暴躁易怒的一面。
马龙接着说道：“我找你们是为了收集证据，都过了一周了，你们找到了什么？”
面对质问，年轻的秦空并没有怂。因为张洛河就是他的榜样，他的态度就代表着公司的价值观。
“马叔，我不知道你和林老师之间有什么问题，但经过调查，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林老师是一个好人，一个好女人！”
马龙不屑一笑，气急败坏地说道：“别特么跟我说这些废话，没有证据你们不会伪造吗？笨得跟猪一样！”
他终于说出了他一直想说却碍于张洛河的权威而不敢说的话。
“我告诉你，余款还没付，信不信老子换人来做？！”马龙威胁道。
“但我们签过合同……”
“去尼玛的合同！你也不打听一下我是谁，信不信我让律师起诉你们？”
“请便，我们实事求是怕什么？”
“你……”
“马叔，别激动，你要是一下嗝屁过去，可跟我没关系。”
“呀！你小子……”
马龙气得面色发紫，嘴唇乌青。
“楼上那女人是谁？”
秦空突然转守为攻。
“啊？”马龙一怔，明显有些慌乱，他理了理被怒气“吹乱”的头发，强作镇定道：“那是……我女儿。”
说出“我女儿”那三个字的时候，他的声音都在颤抖。
“你女儿怎么看着比你老婆年龄还大？”
秦空懂装不懂。
“谁告诉你是她生的？”
“明白了，干女儿，您是干爹。”
“那是我前妻……”
这时，秦空站了起来：“我的工作已经完成了，如果您坚持要换机构也行，但按照合同规定，我们完成了工作，钱一分都不能少付。”
说完，秦空便转身离开。
走到玄关处，他下意识地瞟了瞟旋转楼梯，一只女人的腿露在外面。他知道是刚才出现在三楼飘窗前的那个女人，估计是在偷听他们说话。
这时，秦空才领悟到张洛河说的话：如果出轨的情况属实，按照《人类与人工智能婚姻法》，在离婚时他就不用分割财产。
秦空推开门，回头看了一眼老马龙：“马叔，少偷吃点海鲜。”
走出门，他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对自己刚才的表现感到很满意。
一个外卖小哥正站在门口向房里打望，他自己也送了两年外卖，见到外面小哥自然格外亲切。
秦空指了指头上的门牌，道：“阑珊路23号。”
“谢谢。”
外卖小哥只道了声谢，却未进去。
“你不进去吗？”
“哦，错了错了，不是这一家，我要去33号。”
话毕，外卖小哥慌慌张张地骑车离开了。
……
回到公司，刚11：00，大家都各自忙碌着，秦空找把龙迪尔单独叫到了外面。
“干啥呀？神神秘秘的，咱两还有啥不能说的秘密吗？”龙迪尔揶揄道。
“龙哥，我要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抱歉？是杀父之仇还是夺妻之恨？先说好，杀父之仇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但夺妻之恨绝不能忍。”
秦空顿了顿，眼里没有玩笑之意：“你的第一单，可能被我……给搅黄了。”
“什么意思？你是指马叔。”
龙迪尔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秦空点了点头。
“为什么呀？”
秦空将今天在马龙家里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龙迪尔。
龙迪尔皱起了眉，沉默，有一种在微波炉里热鸡蛋，即将爆炸的感觉。
良久，
他开口道：“你道什么歉？道歉有什么用？你做得对啊！”
秦空一怔，以为龙迪尔在说反话。
龙迪尔接着说道：“如果你为了留住这个订单，而破坏了公司的原则，我才不会轻饶你。”
这时候，秦空意识到，龙迪尔并不是在说反话。
“龙哥，你不是……”
“我当然很在乎这个订单，但我更在乎公司的口碑，老大的声誉。订单没了可以再签，信任一旦失了，永远都找不回来。秦空，你做得很对，在利益和价值观起冲突的时候，果断选择了损害我的利益！”
龙迪尔这番操作，完全颠覆了秦空对他的认知。这个没皮没脸、放浪不羁的男人，在大是大非面前立场竟然如此鲜明，称得上是人间清醒。
此刻，龙迪尔的身后像是有无数白光闪烁，那是人性的光辉！
……
翌日早上。
9：25。
林珑玉正开车前往光明福利院，这是“她”在福利院工作的8个年头。
林珑玉和马龙相识于5年前的一场联姻会，当时的马龙已离婚两年，正处于空窗期。他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小他20几岁的女孩，并不介意她人工智能机器人的身份，可能是觉得人还不如机器吧。
当然，能被爱上，林珑玉靠的也不仅仅是善解人意，多少带点颜值。
婚后不久，人和人工智能的差异开始显现。最明显的就是，人是情绪复杂的动物，并不总是理性，而机器人则严格遵守着一套规则运行，就连发脾气都是程序设定好的。时间长了，“两人”的矛盾便逐渐增多。
“嘟——”
电话响起。
林珑玉接起电话：“喂，你好。”
“请问是林珑玉吗？”
“是我。”
“马龙是你爱人吧？”
林珑玉犹豫了几秒，道：“算是吧，怎么了？”
“你赶快来一趟第六人民医院，你老公从三楼上摔下来，正在医院里抢救！”
抢救？！
刚刚出门不是还好好的吗？
怎么会从三楼上摔下来？
这老头到底在作什么妖！
林珑玉是9点从家里出门的，因为福利院10点上班，而车程只有40分钟。
她挂掉电话，立马调转车头，朝浮城市第六人民医院驶去。当她赶到时，马龙已经被盖上了一块白布，医生告知她“节哀顺变”。
法医在对坠楼现场进行初步勘察后，将马龙的死亡时间认定为今早8:30——9:30之间。在这个时间段里，有两个人曾经出现在别墅里，其一是马龙的爱人林珑玉，她一直待在家里，直到9点才开车离开。另一个是送外卖的男人，他将外卖送进了被害人家里，而且整整10分钟后才慌慌张张地跑出来。
显然，这二人均有重大作案嫌疑。
在走访了周围邻居后，警察们发现马龙和林珑玉的关系并不好，甚至可以说很糟糕，经常吵架。在对林珑玉进行审讯的过程中，她也承认和丈夫的婚姻关系早已破裂，两人已经两个月互不说话了。
这种因夫妻关系不合而发生的凶杀案不在少数，有作案动机加上时间吻合，林珑玉的作案嫌疑迅速上升了。虽然她极力反驳这种说法，但马龙坠亡在自家的后花园，而只有前门才有摄像监控，所以林珑玉无法撇清自己的嫌疑。
事件很快便在网上蔓延开来，很多不明所以的网友开始自行脑补，“蛇蝎美女机器人”、“人工智能老婆为夺财产谋杀亲老公”之类的传闻不胫而走，充斥在浮城的大街小巷。加上前不久发生的“王坚案”和“张琴案”，民众的情绪被瞬间引爆，人工智能顿时成为了邪恶和恐怖的代表！
而另一方面，那个“外卖男”不仅进入了客户家里，还在里面待了10分钟才骑车离开，这显然不符合当代外卖小哥分秒必争的工作理念。
更令警方感到诧异的是，通过与外卖平台及商家核实订单，警方发现当天马龙并没有点过外卖，外面平台调取的送餐记录也没有阑珊路23号。
事实似乎已经呼之欲出了！
当天早上，一个男子以送外卖的名义骗开了马龙家的门，然后从三楼阳台将马龙推下，致其死亡。
但这个看似“合情合理”的说法，很快就遭到了林珑玉的反驳。她表示马龙一向都很谨慎，也从来没有点外卖的习惯，怎么会被这种低端操作骗开门呢？
至此，案件的侦破有了明确的方向，破局的关键，便是找到那个“外卖男”！
……
案发后第二天，洛河刑调所内迎来了一位老朋友——韦风队长。他是为了“马龙案”来的，显然，这很可能又是一起跟人工智能有关的犯罪。
韦风将警方已经掌握的线索和侦破方向告诉了张洛河，张洛河也开诚布公地谈到了“受马龙调查妻子出轨”的事情。而这件事引起了韦风的关注，他想知道林珑玉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机器人。
“韦队长，通过我们这段时间的调查，林珑玉，是个好机器人。”
别看这句话有点古怪，但从张洛河口中说出来却颇有分量。
“她对孩子充满爱心，也热爱自己的工作，如果你跟她待一会儿，就会被她的热情和生命力所感染到。是吗？”
张洛河看了一眼身边的秦空，秦空不住地点头。
“而且，从我们的跟踪和走访来看，她没有任何出轨行为和不良嗜好。也许她和她老公的感情并不好，但我不相信这样的“人”会对自己的丈夫举起屠刀。”
从张洛河的话里并不难听出，他并没有证据证明林珑玉不是凶手，“我不相信”这四个字似乎更像是一种……直觉。
韦风还是那副大智若愚的样子，沉默良久道：“明白了，你们也接手吧，我们双管齐下。”
警方与刑调所的合作，是一种交叉并行的查案模式，而非付点钱给刑调所，自己就坐等破案了。在刑调所调查的同时，他们也会继续调查，两条线时而交叉、时而并行，保持信息同步。
韦风起身要走。
“等等！”
秦空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看了一眼张洛河，张洛河示意他说。
“韦队长，你刚才说马龙很谨慎，又没有点外卖的习惯，所以被骗开门有点说不通，是吗？”
“没错，不过这不是我说的，是林珑玉。怎么了？”
“这句话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谨慎又不吃外卖的老马龙之所以会开门，是因为送外卖的人和他认识？”
韦风眉头一皱，回忆道：“但林珑玉说，那个人她没见过，从年龄来看也不像马龙的朋友。”
“那还有一种可能，外卖是老马龙认识的人替他点的！”
“接着说。”
直觉告诉韦风，破案的曙光就在前方。
“我第二次去老马龙家里时，看见了一个跟他关系很暧昧的女人。”秦空顿了顿，转而说道：“有没有这种可能？‘外卖哥’和那女人是一伙的，她以送惊喜之名骗开了老马龙的门，‘外卖哥’抱着‘惊喜’进屋杀人！”
韦风弓腰双手撑在办公桌上，双眼如焗地看着秦空：“既然是相好，这女人作案的动机是什么？”
“情杀或者求财啊。”
“但林珑玉说过，家里只丢了块江诗丹顿的手表。”
“我见过，那可是一块价值不菲的手表。”
“保险柜上也有被撬动的痕迹……”
“这不就对了，如果是林老师作案，用得着撬保险柜吗？”
韦风一怔，恍然大悟道：“原来在这等我呢，嫌疑洗脱得很漂亮！”
他朝秦空竖起了大拇指，转而问道：“你还记得那女人的长相吗？”
“当然记得。”
别墅门口，依然停着那辆老式的黑色奔驰轿车。秦空取下头盔正要上去，却见三楼飘窗前站着一个女人，一边吐着烟圈一边朝着他微笑。她上身穿着精致的男士衬衣，最上面两颗纽扣开着，那“穷凶极恶”眼神就像要把秦空吞掉一样。
这是谁？
也不是林老师啊？
难道是……保姆？
不对，似乎也太艳丽了。
秦空冲那女人点了点头，到门口摁了摁门铃。
“噔——噔——噔——”
一阵缓慢但还算稳健的脚步声从屋内传来，开门的是……老马龙。
他依旧穿着衬衣、打着红领结，皮鞋亮得反光。但与之前两次不同的是，头发有些凌乱，扣子扣错了位，领结也是歪的，脖子上还有“我不懂”的红印子。
“马叔，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怎么会呢？”马龙摸了摸脖子上的红印子：“海鲜过敏。”
“哦，明白！”
两人走进了客厅。
秦空四处看了看，道：“林老师上班去了？”
“嗯。”
马龙不冷不热地回答道，没有一个多余的字。
“马叔，我来向您反馈一下上周的调查情况。”
“不顺利吗？”
“没有，很顺利。根据我们的跟踪、走访，基本可以排除您爱人出轨的嫌疑。”
“什么？！”马龙张嘴瞪眼，“咚”的一声将拐杖狠狠地戳在地砖上，道：“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秦空有些诧异，这个向来文质彬彬的老人似乎突然撕掉了“绅士”的面具，展现出了暴躁易怒的一面。
马龙接着说道：“我找你们是为了收集证据，都过了一周了，你们找到了什么？”
面对质问，年轻的秦空并没有怂。因为张洛河就是他的榜样，他的态度就代表着公司的价值观。
“马叔，我不知道你和林老师之间有什么问题，但经过调查，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林老师是一个好人，一个好女人！”
马龙不屑一笑，气急败坏地说道：“别特么跟我说这些废话，没有证据你们不会伪造吗？笨得跟猪一样！”
他终于说出了他一直想说却碍于张洛河的权威而不敢说的话。
“我告诉你，余款还没付，信不信老子换人来做？！”马龙威胁道。
“但我们签过合同……”
“去尼玛的合同！你也不打听一下我是谁，信不信我让律师起诉你们？”
“请便，我们实事求是怕什么？”
“你……”
“马叔，别激动，你要是一下嗝屁过去，可跟我没关系。”
“呀！你小子……”
马龙气得面色发紫，嘴唇乌青。
“楼上那女人是谁？”
秦空突然转守为攻。
“啊？”马龙一怔，明显有些慌乱，他理了理被怒气“吹乱”的头发，强作镇定道：“那是……我女儿。”
说出“我女儿”那三个字的时候，他的声音都在颤抖。
“你女儿怎么看着比你老婆年龄还大？”
秦空懂装不懂。
“谁告诉你是她生的？”
“明白了，干女儿，您是干爹。”
“那是我前妻……”
这时，秦空站了起来：“我的工作已经完成了，如果您坚持要换机构也行，但按照合同规定，我们完成了工作，钱一分都不能少付。”
说完，秦空便转身离开。
走到玄关处，他下意识地瞟了瞟旋转楼梯，一只女人的腿露在外面。他知道是刚才出现在三楼飘窗前的那个女人，估计是在偷听他们说话。
这时，秦空才领悟到张洛河说的话：如果出轨的情况属实，按照《人类与人工智能婚姻法》，在离婚时他就不用分割财产。
秦空推开门，回头看了一眼老马龙：“马叔，少偷吃点海鲜。”
走出门，他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对自己刚才的表现感到很满意。
一个外卖小哥正站在门口向房里打望，他自己也送了两年外卖，见到外面小哥自然格外亲切。
秦空指了指头上的门牌，道：“阑珊路23号。”
“谢谢。”
外卖小哥只道了声谢，却未进去。
“你不进去吗？”
“哦，错了错了，不是这一家，我要去33号。”
话毕，外卖小哥慌慌张张地骑车离开了。
……
回到公司，刚11：00，大家都各自忙碌着，秦空找把龙迪尔单独叫到了外面。
“干啥呀？神神秘秘的，咱两还有啥不能说的秘密吗？”龙迪尔揶揄道。
“龙哥，我要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抱歉？是杀父之仇还是夺妻之恨？先说好，杀父之仇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但夺妻之恨绝不能忍。”
秦空顿了顿，眼里没有玩笑之意：“你的第一单，可能被我……给搅黄了。”
“什么意思？你是指马叔。”
龙迪尔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秦空点了点头。
“为什么呀？”
秦空将今天在马龙家里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龙迪尔。
龙迪尔皱起了眉，沉默，有一种在微波炉里热鸡蛋，即将爆炸的感觉。
良久，
他开口道：“你道什么歉？道歉有什么用？你做得对啊！”
秦空一怔，以为龙迪尔在说反话。
龙迪尔接着说道：“如果你为了留住这个订单，而破坏了公司的原则，我才不会轻饶你。”
这时候，秦空意识到，龙迪尔并不是在说反话。
“龙哥，你不是……”
“我当然很在乎这个订单，但我更在乎公司的口碑，老大的声誉。订单没了可以再签，信任一旦失了，永远都找不回来。秦空，你做得很对，在利益和价值观起冲突的时候，果断选择了损害我的利益！”
龙迪尔这番操作，完全颠覆了秦空对他的认知。这个没皮没脸、放浪不羁的男人，在大是大非面前立场竟然如此鲜明，称得上是人间清醒。
此刻，龙迪尔的身后像是有无数白光闪烁，那是人性的光辉！
……
翌日早上。
9：25。
林珑玉正开车前往光明福利院，这是“她”在福利院工作的8个年头。
林珑玉和马龙相识于5年前的一场联姻会，当时的马龙已离婚两年，正处于空窗期。他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小他20几岁的女孩，并不介意她人工智能机器人的身份，可能是觉得人还不如机器吧。
当然，能被爱上，林珑玉靠的也不仅仅是善解人意，多少带点颜值。
婚后不久，人和人工智能的差异开始显现。最明显的就是，人是情绪复杂的动物，并不总是理性，而机器人则严格遵守着一套规则运行，就连发脾气都是程序设定好的。时间长了，“两人”的矛盾便逐渐增多。
“嘟——”
电话响起。
林珑玉接起电话：“喂，你好。”
“请问是林珑玉吗？”
“是我。”
“马龙是你爱人吧？”
林珑玉犹豫了几秒，道：“算是吧，怎么了？”
“你赶快来一趟第六人民医院，你老公从三楼上摔下来，正在医院里抢救！”
抢救？！
刚刚出门不是还好好的吗？
怎么会从三楼上摔下来？
这老头到底在作什么妖！
林珑玉是9点从家里出门的，因为福利院10点上班，而车程只有40分钟。
她挂掉电话，立马调转车头，朝浮城市第六人民医院驶去。当她赶到时，马龙已经被盖上了一块白布，医生告知她“节哀顺变”。
法医在对坠楼现场进行初步勘察后，将马龙的死亡时间认定为今早8:30——9:30之间。在这个时间段里，有两个人曾经出现在别墅里，其一是马龙的爱人林珑玉，她一直待在家里，直到9点才开车离开。另一个是送外卖的男人，他将外卖送进了被害人家里，而且整整10分钟后才慌慌张张地跑出来。
显然，这二人均有重大作案嫌疑。
在走访了周围邻居后，警察们发现马龙和林珑玉的关系并不好，甚至可以说很糟糕，经常吵架。在对林珑玉进行审讯的过程中，她也承认和丈夫的婚姻关系早已破裂，两人已经两个月互不说话了。
这种因夫妻关系不合而发生的凶杀案不在少数，有作案动机加上时间吻合，林珑玉的作案嫌疑迅速上升了。虽然她极力反驳这种说法，但马龙坠亡在自家的后花园，而只有前门才有摄像监控，所以林珑玉无法撇清自己的嫌疑。
事件很快便在网上蔓延开来，很多不明所以的网友开始自行脑补，“蛇蝎美女机器人”、“人工智能老婆为夺财产谋杀亲老公”之类的传闻不胫而走，充斥在浮城的大街小巷。加上前不久发生的“王坚案”和“张琴案”，民众的情绪被瞬间引爆，人工智能顿时成为了邪恶和恐怖的代表！
而另一方面，那个“外卖男”不仅进入了客户家里，还在里面待了10分钟才骑车离开，这显然不符合当代外卖小哥分秒必争的工作理念。
更令警方感到诧异的是，通过与外卖平台及商家核实订单，警方发现当天马龙并没有点过外卖，外面平台调取的送餐记录也没有阑珊路23号。
事实似乎已经呼之欲出了！
当天早上，一个男子以送外卖的名义骗开了马龙家的门，然后从三楼阳台将马龙推下，致其死亡。
但这个看似“合情合理”的说法，很快就遭到了林珑玉的反驳。她表示马龙一向都很谨慎，也从来没有点外卖的习惯，怎么会被这种低端操作骗开门呢？
至此，案件的侦破有了明确的方向，破局的关键，便是找到那个“外卖男”！
……
案发后第二天，洛河刑调所内迎来了一位老朋友——韦风队长。他是为了“马龙案”来的，显然，这很可能又是一起跟人工智能有关的犯罪。
韦风将警方已经掌握的线索和侦破方向告诉了张洛河，张洛河也开诚布公地谈到了“受马龙调查妻子出轨”的事情。而这件事引起了韦风的关注，他想知道林珑玉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机器人。
“韦队长，通过我们这段时间的调查，林珑玉，是个好机器人。”
别看这句话有点古怪，但从张洛河口中说出来却颇有分量。
“她对孩子充满爱心，也热爱自己的工作，如果你跟她待一会儿，就会被她的热情和生命力所感染到。是吗？”
张洛河看了一眼身边的秦空，秦空不住地点头。
“而且，从我们的跟踪和走访来看，她没有任何出轨行为和不良嗜好。也许她和她老公的感情并不好，但我不相信这样的“人”会对自己的丈夫举起屠刀。”
从张洛河的话里并不难听出，他并没有证据证明林珑玉不是凶手，“我不相信”这四个字似乎更像是一种……直觉。
韦风还是那副大智若愚的样子，沉默良久道：“明白了，你们也接手吧，我们双管齐下。”
警方与刑调所的合作，是一种交叉并行的查案模式，而非付点钱给刑调所，自己就坐等破案了。在刑调所调查的同时，他们也会继续调查，两条线时而交叉、时而并行，保持信息同步。
韦风起身要走。
“等等！”
秦空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看了一眼张洛河，张洛河示意他说。
“韦队长，你刚才说马龙很谨慎，又没有点外卖的习惯，所以被骗开门有点说不通，是吗？”
“没错，不过这不是我说的，是林珑玉。怎么了？”
“这句话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谨慎又不吃外卖的老马龙之所以会开门，是因为送外卖的人和他认识？”
韦风眉头一皱，回忆道：“但林珑玉说，那个人她没见过，从年龄来看也不像马龙的朋友。”
“那还有一种可能，外卖是老马龙认识的人替他点的！”
“接着说。”
直觉告诉韦风，破案的曙光就在前方。
“我第二次去老马龙家里时，看见了一个跟他关系很暧昧的女人。”秦空顿了顿，转而说道：“有没有这种可能？‘外卖哥’和那女人是一伙的，她以送惊喜之名骗开了老马龙的门，‘外卖哥’抱着‘惊喜’进屋杀人！”
韦风弓腰双手撑在办公桌上，双眼如焗地看着秦空：“既然是相好，这女人作案的动机是什么？”
“情杀或者求财啊。”
“但林珑玉说过，家里只丢了块江诗丹顿的手表。”
“我见过，那可是一块价值不菲的手表。”
“保险柜上也有被撬动的痕迹……”
“这不就对了，如果是林老师作案，用得着撬保险柜吗？”
韦风一怔，恍然大悟道：“原来在这等我呢，嫌疑洗脱得很漂亮！”
他朝秦空竖起了大拇指，转而问道：“你还记得那女人的长相吗？”
“当然记得。”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