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大山里的深夜，是一种两栖动物的天堂。
青蛙此起彼伏地发出“呱呱呱”的叫声，用两只拥有夜视功能的眼睛在稻田里搜索跳动的昆虫。鸡鸭鹅们也时不时地来上一嗓子，凑凑热闹，提醒着农人们它们已引颈受戮。
溶洞下的灯火逐渐熄灭，坑民们也已入眠。
风在天坑中回荡着，清晰的回音像是在给花草树木们讲述它的故事。
“啊——”
一声拖得很长的男人尖叫声打破了夜的平静。
“啊——”
紧接着，一声更尖利、更刺耳、却更短促的女人尖叫声也跟着传来。
秦空猛然从睡袋里坐了起来，看着身旁的叶真佑：“佑姐，听到声音了吗？”
叶真佑双手合拢放在后脑勺下，睁开眼淡定地说道：“一男一女，一长一短。”
“一长一短？”
“男的长，女的短。”
“要不......咱出去看看。”
“先别出去，看看情况再说，省得惹麻烦。”
叶真佑悄悄捞开了帐篷通风口的一角，观察着溶洞内外。
约莫10分钟后，一个女人匆匆忙忙地从山上跑下来，钻进了房子里。紧接着，一个男人也跑了下来，进了同一间房子。但夜太黑，没看清二人的脸。
又10分钟，
那间房子的灯亮了，一个男人走了出来，是韩勇。
咦？
王瞎不是说韩哥今天生病了，不和他一起守夜吗？
那他是从哪回来？
在他之前跑回屋里的女人，是他老婆穆姐吗？
秦空的脑海里泛起了层层疑问。
很快，
隔壁几间房的灯也亮了，再后来，溶洞内所有房子的灯都亮了。
大伙聚在韩勇家门口，热议了起来。
“你们听到两声尖叫了吗？”
“今晚是王瞎守夜，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吧？”
......
“老韩，你不是该和他一起吗？怎么在屋里。”
一个村民问道。
“我今天晚上不舒服，一直没出门。”
韩勇回答道。
放屁！
几分钟前，你才慌慌张张地跑回来，大半夜的，尽睁眼说瞎话。
秦空暗道。
“都在这叽叽呱呱干什么呢？”
就在大家东一句西一句时，一位老者从溶洞里走了出来。听他说话的语气，在这里应该有一定地位。
“是老坑长。”
“老坑长来了。”
老者是这天坑溶洞里年纪最大的人，名叫罗万忠，被坑民们亲切地称为老坑长。对于坑里的大小事，他都有较重的话语权。
“老坑长，您刚才听见尖叫声了吗？”
一位坑民问道。
罗万忠点了点头：“去两个年轻力壮的，到挂壁小路上看看情况，今天守夜的是谁？”
“坑长，是我儿子王瞎。”
王瞎的母亲焦急地说道。
罗万忠点了点头：“韩勇和崔明去吧，你们熟悉路。”
“好的，老坑长。”
说话间，二人便操起锄头上了山，其他村民则在原地等消息。
让秦空和叶真佑很诧异的是，韩勇的老婆，刚刚从山上跑回来的穆雪一直没有出来。
那阵女人的尖叫，会不会是她发出来的？
如果是的话，她一定看到了什么。
韩勇显然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刚才出了门，所以才没有说实话，他到底在隐瞒些什么？
那个发出尖叫的男人又是谁......
“啊！”
秦空不自觉地叫了一声，声音不大，但身边的叶真佑听到了。
“怎么了？”
她问道。
“坏了，那声男人的尖叫会不会是......王瞎发出来的？”
秦空的直觉又开始起作用。
“希望不是吧。”
他转而说道。
趁韩勇上山之计，秦空偷偷摸进了他的家。里屋里点着蜡烛，应该是卧室。
秦空轻手轻脚地走到卧室门口，穆雪背对着门坐在床上，手里抱着孩子，一边轻轻摇晃一边念叨着：“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穆姐。”
秦空小声喊道。
穆雪停了下来，慢慢回过头来，笑着对秦空说：“这是我的孩子。”
她的表情有些呆滞。
秦空点了点头：“穆姐.......”
他正要问穆雪刚才为什么匆匆忙忙地跑回来，却突然停住了嘴。
因为穆雪手里，抱着一个假宝宝！
那是玩具，
但穆雪当真了。
正在这时，韩勇和另一位坑民崔明回来了，大伙立马围住了他们。秦空则趁机溜了出来，混在人群里。
韩勇告诉大伙，
王瞎，
的确不见了！
坑民们一片哗然，嚷嚷着要下坑找人。
但老坑长罗万忠阻止了大家，毕竟天色太暗，现在入坑很危险。在他的劝说下，众人决定，等天一亮就下坑寻人。
接下来的后半夜，秦空和叶真佑都没能再入睡，辗转反侧到天亮。
秦空翻身侧对着叶真佑，温声道：“佑姐，醒了吗？”
“没睡。”
秦空酝酿了一会儿，道：“要不咱们......”
“去帮忙找找王瞎。”
叶真佑说出了秦空想说的后半句话。
“我就是这个意思。”
“走吧，我也是这么想的。”
这时，
坑民们已经聚集在韩勇家门口，准备出发。
秦空和叶真佑钻出了帐篷。
“韩哥，我们跟你们一起下去找吧，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韩勇点了点头：“那出发吧。”
......
天坑下是大片大片的耕地，住在溶洞里的坑民们就是在这里种植粮食和水果。由于经常来，大家都对下坑的路很熟悉，很快便找到了挂壁小路所在的悬崖下方。
但这里林木茂盛、植被丰富，人的视线很容易被遮挡。在韩勇的调度下，村民们分成几组，开始“搜山”。
约莫40分钟后，王瞎的尸体被发现了，是坠崖而亡。
他穿着坑里男人都有的白色老汉衫，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身边还有一盒没有吃完的自热米饭......
叶真佑感到一阵心悸，身体有些晃悠，秦空强忍着同样的悲伤扶住了她。
他才25岁，
他还没见过飞机，
他还想到外面的世界看看，
他的那锅鸭子烧鸡......
香味，
还残留在味蕾里。
昨晚还活蹦乱跳的王瞎却再也醒不来了，他的生命定格在了这片生他养他的土地上。
秦空和叶真佑的眼角都润了。
忽然，
一个女人冲了上来，抱着王瞎的尸体撕心裂肺地哭喊着，然后晕了过去。
她是王瞎的母亲。
据坑民们说，王瞎的父亲两年前因病去世了，只剩下他们母子相依为命。现在，王瞎就这么撒手人寰了，留下老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
在大家的叹息声中，韩勇和崔明欲将王瞎抬到担架上运回溶洞。
“别动！”
秦空制止了二人。
他们转头看着秦空，有些不解。
秦空走了上去：“王瞎的死因还没搞清楚，你们这么抱来抱去的，会破坏现场证据。”
“哼！”崔明歪着头斜视着秦空，不屑地说道：“什么证据？明显是失足坠崖。”
此人生得膀大腰圆、皮肤黝黑，平时也不干农活，全靠父母养着，是坑里有名的“废二代”，女人都看不上他。很难想象，在只有20多口人的天坑里，竟然也有啃老族。
“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秦空说道：“万一他不是失足坠崖，你这么做，就是在干扰警方破案！”
“小兔崽子，你是警察吗？我们坑里的事儿，哪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来管。”
说话间，崔明握紧了拳头，气势汹汹地朝秦空走去。
他人高马大，块头比秦空要大一圈。
“老子让你知道，啥叫干扰破案！”
话音刚落，崔明一记重重的直拳挥向秦空的脸，就在拳风接触到秦空鼻子的一刹那，
拳头，
被接住了。
秦空睁开眼一看，是叶真佑的手。她白皙纤细的小手，竟然握住了崔明又大又硬的拳头！
这怎么能挡得住？！
秦空诧异。
叶真佑轻轻一推，丝毫不费劲，崔明便退出了几米开外。
见自己在众人面前折了面子，气急败坏地崔明拿起地上的锄头，冲向叶真佑......
“你要是再来，手可就没了。”
叶真佑轻描淡写地丢下一句话，让崔明蠢蠢欲动而不敢再动。
“都是误会！”
这时，见双方剑拔弩张，一直静观其变的韩勇打起了圆场。
“崔明，把锄头放下。”韩勇看了他一眼，转而对秦空和叶真佑说道：“你们看这样行吗？王瞎死得这么惨，我们不能让他就这么躺在荒山野岭，万一被野狼或者野狗叼走了怎么办？
“这里交通不便，即使你们报警，警察没个两三天根本过不来。我们先把王瞎搬回溶洞里，尽量不碰他身上的东西就是了。”
韩勇的建议合情合理，尸体留在这里确实存在被野兽啃食的可能。
“是啊，要是把他留在这里，怎么跟他妈妈交代啊？”
“没错，我们先把他运回去吧。”
坑民们七嘴八舌起来。
见状，
秦空只好同意他们先将王瞎的尸体搬走，然后立马拨打了报警电话。
这时，
韩勇突然说道：“会不会是......那三位神医显灵了？”
秦空一怔：“什么意思？”
“你不是坑里人，所以不清楚。三口悬棺里住的是三位神医，当年就是他们治好了我们祖辈的麻风病。”
这件事，秦空昨晚听王瞎提起过。
韩勇接着说道：“在悬棺葬中有一种说法，如果悬棺安葬处接二连三地出现人命，则证明祖先们不满安葬的位置，只有迁离到别处才能平息祖先的愤怒。否则，还会不断地死人！”
接二连三？
难道还有别人？
“等等，除了王瞎还有谁？”
秦空问道。
“一个礼拜前，旅游局派一个地质专家来挂壁小路考察，想看看该如何修缮维护。结果，他掉下悬崖摔死了。”
韩勇解释道。
“死因查明了吗？”
“警察已经来过了，说是失足坠崖。”
秦空沉默。
韩刚的这番话，也引起了坑民们的纷纷议论，原来他们以为守住悬棺是祖先的意愿，没想到祖先们现在想搬家了？！
这时候，
老坑长罗万忠站了出来，将拐杖往地上一杵，看着韩勇道：“你不要危言耸听！悬棺葬里虽有过类似记载，但从来没有人真正见过。好了，大家别胡思乱想了，回去吧。”
秦空示意叶真佑跟着韩勇和崔明等人，别人他们接触尸体，自己则将老坑长叫到了一旁。
“老坑长，王瞎的死有蹊跷。”
“你是指......他不是摔死的。”
“是摔死的，但不是失足。”
“你是说......他是自杀的！”
秦空一怔，打了个嗝，然后说道：“待会儿上去，你配合一下我，我有办法找到凶手。”
老坑长勉强地点了点头，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另外，你了解韩勇的老婆穆雪吗？我听说，她是从外地嫁过来的。”
“她也是个苦命的女人。嫁过来5年，去年才怀上孩子，结果却胎死腹中。自那以后，她就崩溃了，变得神神叨叨的，每天背着个婴儿仿真玩具，给他喂饭喂水、颠屎颠尿。唉，真是个可怜人啊。”
“她......疯了？”
秦空想起了穆雪昨晚对着假宝宝说话的样子。
“差不多吧。只要有人拿走她的‘孩子’，她就会发狂，把‘孩子’还给她，她就变好了。”
青蛙此起彼伏地发出“呱呱呱”的叫声，用两只拥有夜视功能的眼睛在稻田里搜索跳动的昆虫。鸡鸭鹅们也时不时地来上一嗓子，凑凑热闹，提醒着农人们它们已引颈受戮。
溶洞下的灯火逐渐熄灭，坑民们也已入眠。
风在天坑中回荡着，清晰的回音像是在给花草树木们讲述它的故事。
“啊——”
一声拖得很长的男人尖叫声打破了夜的平静。
“啊——”
紧接着，一声更尖利、更刺耳、却更短促的女人尖叫声也跟着传来。
秦空猛然从睡袋里坐了起来，看着身旁的叶真佑：“佑姐，听到声音了吗？”
叶真佑双手合拢放在后脑勺下，睁开眼淡定地说道：“一男一女，一长一短。”
“一长一短？”
“男的长，女的短。”
“要不......咱出去看看。”
“先别出去，看看情况再说，省得惹麻烦。”
叶真佑悄悄捞开了帐篷通风口的一角，观察着溶洞内外。
约莫10分钟后，一个女人匆匆忙忙地从山上跑下来，钻进了房子里。紧接着，一个男人也跑了下来，进了同一间房子。但夜太黑，没看清二人的脸。
又10分钟，
那间房子的灯亮了，一个男人走了出来，是韩勇。
咦？
王瞎不是说韩哥今天生病了，不和他一起守夜吗？
那他是从哪回来？
在他之前跑回屋里的女人，是他老婆穆姐吗？
秦空的脑海里泛起了层层疑问。
很快，
隔壁几间房的灯也亮了，再后来，溶洞内所有房子的灯都亮了。
大伙聚在韩勇家门口，热议了起来。
“你们听到两声尖叫了吗？”
“今晚是王瞎守夜，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吧？”
......
“老韩，你不是该和他一起吗？怎么在屋里。”
一个村民问道。
“我今天晚上不舒服，一直没出门。”
韩勇回答道。
放屁！
几分钟前，你才慌慌张张地跑回来，大半夜的，尽睁眼说瞎话。
秦空暗道。
“都在这叽叽呱呱干什么呢？”
就在大家东一句西一句时，一位老者从溶洞里走了出来。听他说话的语气，在这里应该有一定地位。
“是老坑长。”
“老坑长来了。”
老者是这天坑溶洞里年纪最大的人，名叫罗万忠，被坑民们亲切地称为老坑长。对于坑里的大小事，他都有较重的话语权。
“老坑长，您刚才听见尖叫声了吗？”
一位坑民问道。
罗万忠点了点头：“去两个年轻力壮的，到挂壁小路上看看情况，今天守夜的是谁？”
“坑长，是我儿子王瞎。”
王瞎的母亲焦急地说道。
罗万忠点了点头：“韩勇和崔明去吧，你们熟悉路。”
“好的，老坑长。”
说话间，二人便操起锄头上了山，其他村民则在原地等消息。
让秦空和叶真佑很诧异的是，韩勇的老婆，刚刚从山上跑回来的穆雪一直没有出来。
那阵女人的尖叫，会不会是她发出来的？
如果是的话，她一定看到了什么。
韩勇显然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刚才出了门，所以才没有说实话，他到底在隐瞒些什么？
那个发出尖叫的男人又是谁......
“啊！”
秦空不自觉地叫了一声，声音不大，但身边的叶真佑听到了。
“怎么了？”
她问道。
“坏了，那声男人的尖叫会不会是......王瞎发出来的？”
秦空的直觉又开始起作用。
“希望不是吧。”
他转而说道。
趁韩勇上山之计，秦空偷偷摸进了他的家。里屋里点着蜡烛，应该是卧室。
秦空轻手轻脚地走到卧室门口，穆雪背对着门坐在床上，手里抱着孩子，一边轻轻摇晃一边念叨着：“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穆姐。”
秦空小声喊道。
穆雪停了下来，慢慢回过头来，笑着对秦空说：“这是我的孩子。”
她的表情有些呆滞。
秦空点了点头：“穆姐.......”
他正要问穆雪刚才为什么匆匆忙忙地跑回来，却突然停住了嘴。
因为穆雪手里，抱着一个假宝宝！
那是玩具，
但穆雪当真了。
正在这时，韩勇和另一位坑民崔明回来了，大伙立马围住了他们。秦空则趁机溜了出来，混在人群里。
韩勇告诉大伙，
王瞎，
的确不见了！
坑民们一片哗然，嚷嚷着要下坑找人。
但老坑长罗万忠阻止了大家，毕竟天色太暗，现在入坑很危险。在他的劝说下，众人决定，等天一亮就下坑寻人。
接下来的后半夜，秦空和叶真佑都没能再入睡，辗转反侧到天亮。
秦空翻身侧对着叶真佑，温声道：“佑姐，醒了吗？”
“没睡。”
秦空酝酿了一会儿，道：“要不咱们......”
“去帮忙找找王瞎。”
叶真佑说出了秦空想说的后半句话。
“我就是这个意思。”
“走吧，我也是这么想的。”
这时，
坑民们已经聚集在韩勇家门口，准备出发。
秦空和叶真佑钻出了帐篷。
“韩哥，我们跟你们一起下去找吧，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韩勇点了点头：“那出发吧。”
......
天坑下是大片大片的耕地，住在溶洞里的坑民们就是在这里种植粮食和水果。由于经常来，大家都对下坑的路很熟悉，很快便找到了挂壁小路所在的悬崖下方。
但这里林木茂盛、植被丰富，人的视线很容易被遮挡。在韩勇的调度下，村民们分成几组，开始“搜山”。
约莫40分钟后，王瞎的尸体被发现了，是坠崖而亡。
他穿着坑里男人都有的白色老汉衫，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身边还有一盒没有吃完的自热米饭......
叶真佑感到一阵心悸，身体有些晃悠，秦空强忍着同样的悲伤扶住了她。
他才25岁，
他还没见过飞机，
他还想到外面的世界看看，
他的那锅鸭子烧鸡......
香味，
还残留在味蕾里。
昨晚还活蹦乱跳的王瞎却再也醒不来了，他的生命定格在了这片生他养他的土地上。
秦空和叶真佑的眼角都润了。
忽然，
一个女人冲了上来，抱着王瞎的尸体撕心裂肺地哭喊着，然后晕了过去。
她是王瞎的母亲。
据坑民们说，王瞎的父亲两年前因病去世了，只剩下他们母子相依为命。现在，王瞎就这么撒手人寰了，留下老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
在大家的叹息声中，韩勇和崔明欲将王瞎抬到担架上运回溶洞。
“别动！”
秦空制止了二人。
他们转头看着秦空，有些不解。
秦空走了上去：“王瞎的死因还没搞清楚，你们这么抱来抱去的，会破坏现场证据。”
“哼！”崔明歪着头斜视着秦空，不屑地说道：“什么证据？明显是失足坠崖。”
此人生得膀大腰圆、皮肤黝黑，平时也不干农活，全靠父母养着，是坑里有名的“废二代”，女人都看不上他。很难想象，在只有20多口人的天坑里，竟然也有啃老族。
“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秦空说道：“万一他不是失足坠崖，你这么做，就是在干扰警方破案！”
“小兔崽子，你是警察吗？我们坑里的事儿，哪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来管。”
说话间，崔明握紧了拳头，气势汹汹地朝秦空走去。
他人高马大，块头比秦空要大一圈。
“老子让你知道，啥叫干扰破案！”
话音刚落，崔明一记重重的直拳挥向秦空的脸，就在拳风接触到秦空鼻子的一刹那，
拳头，
被接住了。
秦空睁开眼一看，是叶真佑的手。她白皙纤细的小手，竟然握住了崔明又大又硬的拳头！
这怎么能挡得住？！
秦空诧异。
叶真佑轻轻一推，丝毫不费劲，崔明便退出了几米开外。
见自己在众人面前折了面子，气急败坏地崔明拿起地上的锄头，冲向叶真佑......
“你要是再来，手可就没了。”
叶真佑轻描淡写地丢下一句话，让崔明蠢蠢欲动而不敢再动。
“都是误会！”
这时，见双方剑拔弩张，一直静观其变的韩勇打起了圆场。
“崔明，把锄头放下。”韩勇看了他一眼，转而对秦空和叶真佑说道：“你们看这样行吗？王瞎死得这么惨，我们不能让他就这么躺在荒山野岭，万一被野狼或者野狗叼走了怎么办？
“这里交通不便，即使你们报警，警察没个两三天根本过不来。我们先把王瞎搬回溶洞里，尽量不碰他身上的东西就是了。”
韩勇的建议合情合理，尸体留在这里确实存在被野兽啃食的可能。
“是啊，要是把他留在这里，怎么跟他妈妈交代啊？”
“没错，我们先把他运回去吧。”
坑民们七嘴八舌起来。
见状，
秦空只好同意他们先将王瞎的尸体搬走，然后立马拨打了报警电话。
这时，
韩勇突然说道：“会不会是......那三位神医显灵了？”
秦空一怔：“什么意思？”
“你不是坑里人，所以不清楚。三口悬棺里住的是三位神医，当年就是他们治好了我们祖辈的麻风病。”
这件事，秦空昨晚听王瞎提起过。
韩勇接着说道：“在悬棺葬中有一种说法，如果悬棺安葬处接二连三地出现人命，则证明祖先们不满安葬的位置，只有迁离到别处才能平息祖先的愤怒。否则，还会不断地死人！”
接二连三？
难道还有别人？
“等等，除了王瞎还有谁？”
秦空问道。
“一个礼拜前，旅游局派一个地质专家来挂壁小路考察，想看看该如何修缮维护。结果，他掉下悬崖摔死了。”
韩勇解释道。
“死因查明了吗？”
“警察已经来过了，说是失足坠崖。”
秦空沉默。
韩刚的这番话，也引起了坑民们的纷纷议论，原来他们以为守住悬棺是祖先的意愿，没想到祖先们现在想搬家了？！
这时候，
老坑长罗万忠站了出来，将拐杖往地上一杵，看着韩勇道：“你不要危言耸听！悬棺葬里虽有过类似记载，但从来没有人真正见过。好了，大家别胡思乱想了，回去吧。”
秦空示意叶真佑跟着韩勇和崔明等人，别人他们接触尸体，自己则将老坑长叫到了一旁。
“老坑长，王瞎的死有蹊跷。”
“你是指......他不是摔死的。”
“是摔死的，但不是失足。”
“你是说......他是自杀的！”
秦空一怔，打了个嗝，然后说道：“待会儿上去，你配合一下我，我有办法找到凶手。”
老坑长勉强地点了点头，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另外，你了解韩勇的老婆穆雪吗？我听说，她是从外地嫁过来的。”
“她也是个苦命的女人。嫁过来5年，去年才怀上孩子，结果却胎死腹中。自那以后，她就崩溃了，变得神神叨叨的，每天背着个婴儿仿真玩具，给他喂饭喂水、颠屎颠尿。唉，真是个可怜人啊。”
“她......疯了？”
秦空想起了穆雪昨晚对着假宝宝说话的样子。
“差不多吧。只要有人拿走她的‘孩子’，她就会发狂，把‘孩子’还给她，她就变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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