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 清流
“陛下恕罪，我儿胡言乱语冲撞陛下。老头愿意一死，代我儿受过。求陛下恕罪啊!我儿要是死了，老头三岁的孙儿可就没爹了!”
“还望陛下恕罪！还望陛下恕罪啊！”
年轻人一听老头求饶，顿时醒悟过来。对于林北这段时间，斩李希开赈济的事，虽然有所耳闻。
可是林北留给百姓印象最深的，还是原主暴虐无道、滥杀成性。此时回过神，顿时吓得面色惨白。
虽然恐惧，年轻人却是梗着脖子，说道:“小人冲撞陛下，言语无状，实在罪该万死!只求陛下不要降罪小人老父家人，小人甘愿受死!”
林北一愣，不知道为什么这对父子一下子吓成这样。随即明白过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怪只怪原主给百姓留下的印象实在太糟糕了点。
这需要时间去解决……
自己虽然竭力改变，却也不是一下就能扭转百姓看法的。当下苦笑一声，下马扶着两人说道:
“你们说到哪里去了，朕为什么要处罚你们。难道就因为你们说了真话，还是朕亲自问的?”
父子二人一下傻了眼，这……这是误会了?
反应过来之后，随即大喜起来。死里逃生的快乐，一般人体会不到。
年轻人嗫嚅着嘴唇，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谢恩道:“多谢陛下仁慈。”
林北微微一笑，心中却是百味杂陈。
翻身上马，朝人群高声问道:“大家都是这样吗?”
底下兵丁议论纷纷，片刻后有人带头说道:“我等月饷也同这对父子一般，克扣也就罢了，还常常拖延!”
有了人带头，加上先前众人见父子俩老实回答，非但没有被传说中的昏君处罚，皇帝反而下马搀扶，颇有仁君之风。
当下纷纷壮起胆子，呼应起来。
“是啊陛下!我也是这样的！”
“小人月俸只发了六钱!”
林北面色冷峻，对张良吩咐道：“把那帮勋贵带上来，听听他们手下军士是怎么说的!”
张良应命，不一会十七个副指挥使，便一字排开，站在队列之前。
有皇帝撑腰，加上法不责众。除了前排一些士兵害怕被自家副指挥使记恨，而不敢说话。
阵列中，越是后排的，反倒呼喝的越发激烈起来。
一声声，一句句，无不是在控诉兵马司将领如何如何克扣军饷，劳役士兵，虐待部下。
众勋贵将领不敢反驳，只听的满头大汗。有胆小的，联想起成国公李希。
表面上不也是因为克扣军饷，吃空额被斩首的吗。顿时吓得体若筛糠，瑟瑟发抖。
林北冷眼旁观，直到军士们骂的口干舌燥，且隐隐有越加激动而暴乱的趋势。
林北才抬手制止人群继续控诉，以免发生暴乱。
他倒不是担心情绪失控的兵马司军士敢冲击圣驾，不说皇权威严在大陈朝积威日久。
冲击圣驾视为谋逆，是诛九族的大罪。这些底层士兵，没这个胆子。
即便真的失控起来，这里可是御林军校场。七千御林军精锐整装待发，这些兵马司的老弱不是一合之敌。
当下，人群渐渐安静下来。众人都看向林北，想看看这个皇帝有什么说法。
林北目光冷峻，看向十七人，道:
“众将士的控诉，你们认不认?”
近三万人，众口一词。由不得这些勋贵不认，你可以说一个两人污蔑他们，难道还会有三万人同时污蔑不成。
林北话音一落，十几个指挥使齐刷刷跪了下去，皆是“呼呼呼”拼命磕头，说着：“陛下恕罪。”
林北眼角一扫，却见还有一人傲立着，并没有像其他副指挥使一样，下跪求饶。
见林北看他，那人出前一步，说道:
“末将北城兵马司副指挥使，世袭冠县侯赫连!”
原来是北城兵马司仅剩的一名，没有参与当时曹李谋逆案的副指挥使。
林北回忆了下，印象中第一代冠县侯，乃是太祖身边最信任的侍卫。曾经好几次，在危机时刻救下太祖。
否则一个侍卫，又怎么会被封为世袭冠县侯。
林北点点头，说道:“原来是忠义之后，你既然不跪。也就是说你不承认，众将士的指控咯?”
赫连上前一步，单膝跪下回禀道:“末将承认大家说的都是事实，可是这不代表末将也参与盘剥士兵了。
阵列中，立即有北城兵马司兵丁以及中下层将官，出声附和道：“陛下，赫指挥使确无参与克扣军饷。”
“赫指挥使爱兵如子，还常常拿出自己的俸禄，贴补给困难的将士。”
“小人可用人头为赫连将军担保，请陛下明鉴!”
林北点点头，不说自己从没有听说过赫连的劣迹。单是当时北城兵马司，五个最高将领中，四个参与谋反，只有赫连没有。
事后针对北城兵马司的调查中，种种证据也都表明赫连对曹连意图谋反一事确不知情。
这足以表明，赫连与曹连一伙，并非一丘之貉。如此，说他清廉自好也就有了可信度。
加上北城兵马司将士，无不是异口同声夸赞赫连为人。更加证明了，赫连的确是个清廉的将领。
当下点点头，欣慰道:
“爱卿能出污泥而不染，体恤下属。朕非常欣慰，从此以后，你就是北城兵马司指挥使。”
“要好好操练将士，将来为国效力。你，可有信心?”
林北此言，属实出人意料。赫连没想到，忽然一下皇帝就升他做指挥使。
要知道因为洁身自好，不肯与曹连等人同流合污。赫连在北城兵马司一直都是受排挤的对象，这个副指挥使还是依靠世袭得来的。
本以为一辈子也就这样了，不被新上司借机罢职就不错了。
却不成想，皇帝出人意料的升他做指挥使。
“赫指挥使，还不叩谢圣恩?”
却是张良出言提醒。
同在京师为将，赫连的清誉张良也是有所耳闻。所以此刻，善意提醒道。
赫连闻言，控制不住惊喜之色，立即双膝跪地，道:
“谢陛下隆恩，末将必定效死!为陛下操练出一只钢铁精锐!以报陛下天恩!”
“还望陛下恕罪！还望陛下恕罪啊！”
年轻人一听老头求饶，顿时醒悟过来。对于林北这段时间，斩李希开赈济的事，虽然有所耳闻。
可是林北留给百姓印象最深的，还是原主暴虐无道、滥杀成性。此时回过神，顿时吓得面色惨白。
虽然恐惧，年轻人却是梗着脖子，说道:“小人冲撞陛下，言语无状，实在罪该万死!只求陛下不要降罪小人老父家人，小人甘愿受死!”
林北一愣，不知道为什么这对父子一下子吓成这样。随即明白过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怪只怪原主给百姓留下的印象实在太糟糕了点。
这需要时间去解决……
自己虽然竭力改变，却也不是一下就能扭转百姓看法的。当下苦笑一声，下马扶着两人说道:
“你们说到哪里去了，朕为什么要处罚你们。难道就因为你们说了真话，还是朕亲自问的?”
父子二人一下傻了眼，这……这是误会了?
反应过来之后，随即大喜起来。死里逃生的快乐，一般人体会不到。
年轻人嗫嚅着嘴唇，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谢恩道:“多谢陛下仁慈。”
林北微微一笑，心中却是百味杂陈。
翻身上马，朝人群高声问道:“大家都是这样吗?”
底下兵丁议论纷纷，片刻后有人带头说道:“我等月饷也同这对父子一般，克扣也就罢了，还常常拖延!”
有了人带头，加上先前众人见父子俩老实回答，非但没有被传说中的昏君处罚，皇帝反而下马搀扶，颇有仁君之风。
当下纷纷壮起胆子，呼应起来。
“是啊陛下!我也是这样的！”
“小人月俸只发了六钱!”
林北面色冷峻，对张良吩咐道：“把那帮勋贵带上来，听听他们手下军士是怎么说的!”
张良应命，不一会十七个副指挥使，便一字排开，站在队列之前。
有皇帝撑腰，加上法不责众。除了前排一些士兵害怕被自家副指挥使记恨，而不敢说话。
阵列中，越是后排的，反倒呼喝的越发激烈起来。
一声声，一句句，无不是在控诉兵马司将领如何如何克扣军饷，劳役士兵，虐待部下。
众勋贵将领不敢反驳，只听的满头大汗。有胆小的，联想起成国公李希。
表面上不也是因为克扣军饷，吃空额被斩首的吗。顿时吓得体若筛糠，瑟瑟发抖。
林北冷眼旁观，直到军士们骂的口干舌燥，且隐隐有越加激动而暴乱的趋势。
林北才抬手制止人群继续控诉，以免发生暴乱。
他倒不是担心情绪失控的兵马司军士敢冲击圣驾，不说皇权威严在大陈朝积威日久。
冲击圣驾视为谋逆，是诛九族的大罪。这些底层士兵，没这个胆子。
即便真的失控起来，这里可是御林军校场。七千御林军精锐整装待发，这些兵马司的老弱不是一合之敌。
当下，人群渐渐安静下来。众人都看向林北，想看看这个皇帝有什么说法。
林北目光冷峻，看向十七人，道:
“众将士的控诉，你们认不认?”
近三万人，众口一词。由不得这些勋贵不认，你可以说一个两人污蔑他们，难道还会有三万人同时污蔑不成。
林北话音一落，十几个指挥使齐刷刷跪了下去，皆是“呼呼呼”拼命磕头，说着：“陛下恕罪。”
林北眼角一扫，却见还有一人傲立着，并没有像其他副指挥使一样，下跪求饶。
见林北看他，那人出前一步，说道:
“末将北城兵马司副指挥使，世袭冠县侯赫连!”
原来是北城兵马司仅剩的一名，没有参与当时曹李谋逆案的副指挥使。
林北回忆了下，印象中第一代冠县侯，乃是太祖身边最信任的侍卫。曾经好几次，在危机时刻救下太祖。
否则一个侍卫，又怎么会被封为世袭冠县侯。
林北点点头，说道:“原来是忠义之后，你既然不跪。也就是说你不承认，众将士的指控咯?”
赫连上前一步，单膝跪下回禀道:“末将承认大家说的都是事实，可是这不代表末将也参与盘剥士兵了。
阵列中，立即有北城兵马司兵丁以及中下层将官，出声附和道：“陛下，赫指挥使确无参与克扣军饷。”
“赫指挥使爱兵如子，还常常拿出自己的俸禄，贴补给困难的将士。”
“小人可用人头为赫连将军担保，请陛下明鉴!”
林北点点头，不说自己从没有听说过赫连的劣迹。单是当时北城兵马司，五个最高将领中，四个参与谋反，只有赫连没有。
事后针对北城兵马司的调查中，种种证据也都表明赫连对曹连意图谋反一事确不知情。
这足以表明，赫连与曹连一伙，并非一丘之貉。如此，说他清廉自好也就有了可信度。
加上北城兵马司将士，无不是异口同声夸赞赫连为人。更加证明了，赫连的确是个清廉的将领。
当下点点头，欣慰道:
“爱卿能出污泥而不染，体恤下属。朕非常欣慰，从此以后，你就是北城兵马司指挥使。”
“要好好操练将士，将来为国效力。你，可有信心?”
林北此言，属实出人意料。赫连没想到，忽然一下皇帝就升他做指挥使。
要知道因为洁身自好，不肯与曹连等人同流合污。赫连在北城兵马司一直都是受排挤的对象，这个副指挥使还是依靠世袭得来的。
本以为一辈子也就这样了，不被新上司借机罢职就不错了。
却不成想，皇帝出人意料的升他做指挥使。
“赫指挥使，还不叩谢圣恩?”
却是张良出言提醒。
同在京师为将，赫连的清誉张良也是有所耳闻。所以此刻，善意提醒道。
赫连闻言，控制不住惊喜之色，立即双膝跪地，道:
“谢陛下隆恩，末将必定效死!为陛下操练出一只钢铁精锐!以报陛下天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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