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掉落的苹果
梵高走出了画室，大女仆急忙走过来迎接着他。
“哎呀呀，梵高先生，您怎么出来也不知会一声，我这就让人拿洗漱用品和剪刀来，你看你这胡子长的。”女仆絮絮叨叨的就要离开。
“不用。”梵高头发蓬乱，胡子长长的，他仿佛刚睡醒一般迷瞪。
“去……去把我的画，拿去晾晒着。”
梵高说完，径直绕开大女仆，走出了阁楼。
“画？先生画好了？”
没有得到回复，大女仆小心翼翼的悄悄探入门去，里面昏黄的光线让她很不舒服，她拍打了一下墙上的电灯。
唰的一下，整个世界都明亮了起来。
大女仆一眼就看见了放在画室中心的画架，那幅画背对着她静静的躺在木质的画架上，尽管还未看见正面，但是女仆相信这绝对又是一个了不起的画作。
不知道会被多少艺术家或者收藏家争抢。
先前几次来送饭的时候，女仆都借助这朦胧暗淡的光线观察过梵高先生的画作，只是这几天梵高先生的画作似乎没有什么进展。
她轻手轻脚的走到了画架的面前。
“似乎……没有什么区别呀……月亮变圆了，但为什么月亮会有些地方是暗的？”
女仆扣住画布的画框，将它提起来，向另一个房间走去，那是专门用来阴干油画的地方。
她顺便关上了灯。
梵高点了一个烟斗，蹲在耕过的土地上，眼神灰暗的看着近处的一排树木，树木隔绝了他对远方的窥探。
“你可以绕过它。”
神秘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使得梵高的脸色更加难看了，那个神秘人连他在看什么方向都知道。
“梵高先生？”
声音再次响起。
“够了，我不管你在哪里，你是在阴影中也好，阳光下也罢，你不要试图用你那拙劣的把戏来欺骗我！”
梵高低声嘶吼着，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声音能否被这个人听见。
那个声音沉默了一下。
“是我们失礼了…我们会重新评估交流过程的。”
梵高将烟斗掷在土里磕了两下，这使得烟斗塞了一些土，他颠倒烟斗，小心的将夹杂的土壤倒了出来。
“有重力，这可真的匪夷所思。”声音再次响起。
“万有引力那是连小屁孩都知道的东西！”梵高不耐烦的对着脑海中的声音开口。
“啊，我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等等，万有引力？你认得牛顿？”
“多稀罕，剑桥科学院的首席教授。”梵高冷笑一声。
那个声音再次沉默了，片刻后才重新响起，梵高早就习惯了这个声音时不时安静的状况。
“那……他也是被掉落的苹果砸了脑袋吗？”这个声音再次响起。
梵高居然在这个没有感情的声音中听到了一丝感慨？
但他无法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什么叫“掉落的苹果？”正如他无法理解在画室时，这个声音对他绘声绘色的描绘“球体”的概念一样。
梵高没有回复声音，他站了起来，看着远方的田野上站着一个人正在挥舞着锄头，是佃农雷米。
梵高将烟斗挂在腰间，背着手向雷米走了过去。
雷米远远的看见自己的主家走了过来，急忙脱帽对着这个大油画家恭敬的行礼。
“你最近感觉怎么样，还是认为自己被监视着吗？”梵高慢吞吞的询问。
雷米显然很激动，“没有了！先生，我脱离恶魔的监视！这一定是托了您的福。
而且我早就问了其他被监视的人，他们这几天都说没有人监视自己了。连邦葛老先生都从套子里钻出来了，但是他仍然喜欢穿着厚厚的皮靴和在晴天撑着大伞。”
雷米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梵高面前对着这个穷苦的老佃农勉强笑了一下。
“下午去找银领一些吃食吧，孩子会喜欢这些的。”银是梵高的女仆长。
“谢谢，您真心善。”雷米说。
“哎呀，你真心善。”声音说。
两道声先后从梵高的耳朵里响起。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梵高在心里对着声音腹诽道。
“不不不，梵高先生，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眼前的这个农民，帽檐上粘着铝片，这是从您的庄园中偷来的，他的右边裤兜里面藏着一卷彩丝线，是在一位女仆那里偷来的，他的鞋底甚至踩着……”
“行了！”梵高打断了这个声音，这同时也吓了雷米一大跳。
“怎么了…梵高先生？”雷米小心翼翼的看着眼前的大画家。
梵高不由分说的抢过了雷米的帽子，捏出一节硬邦邦的铝片之后眉头皱成疙瘩，又推搡着雷米从他的裤兜抢出来了一卷彩丝线。
雷米诚惶诚恐的站在了梵高的面前。
梵高阴着脸看着手里的一团乱糟糟的劣质丝线和一截铝片。
“梵高先生，我…我……”雷米嘴唇颤抖着还想说些什么，却只见梵高将这两个东西丢在了他的面前。
“现在不是五十年前，电解铝制法已经普及了全世界，铝还不如铁值钱，你偷这东西有什么用？”
雷米茫然的听着梵高的叙述，可怜的老佃农，他实在听不懂油画家在说些什么。
“你今天可以给孩子带的额外吃食取消了，另外这半个月你不会再有工钱了。”梵高冷冷的看了佝偻的雷米一眼，随后转身离去。
雷米直到梵高走远之后才小心翼翼的捡起帽子站直起来，他手里悄悄捏起那一小节银白色的铝片。
“我还以为是银的来着……”
梵高的心情很烦躁，他现在完全没法静下心来继续创造画作，好在小镇上的那些“被监视”的人或多或少都基本消停了，根据梵高的走访询问，他知道已经没有人监视着他们了。
自己也不用跑到首都去找那群官僚或者祭祀了。
坏消息是，自己成为了被监视的人。
“你是怎么知道他把偷东XZ在什么地方的？”梵高低声对着自己说道。
“我看见了。”
“东西在帽子下面，裤兜里面，还有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的被他藏在臭鞋子下面，你怎么看到的。”
“我真的看见了——”那个人明显想对梵高解释什么，但他的话却戛然而止。
“怎么看到的？”梵高继续追问。
“我们还需要继续相处一段时间，梵高先生。你会逐渐理解这些的。”这个声音不疾不徐的在梵高心底响起。
片刻后，一声“唉”传来。
但这个“唉”却没有夹杂任何唉声叹气的感觉。梵高脑补有个人在远处拿着望远镜偷窥着自己，然后放下望远镜低声叹了口气。
“唉。”梵高同样唉了一声，他绕过一条无法逾越的细河，向庄园走去。
“哎呀呀，梵高先生，您怎么出来也不知会一声，我这就让人拿洗漱用品和剪刀来，你看你这胡子长的。”女仆絮絮叨叨的就要离开。
“不用。”梵高头发蓬乱，胡子长长的，他仿佛刚睡醒一般迷瞪。
“去……去把我的画，拿去晾晒着。”
梵高说完，径直绕开大女仆，走出了阁楼。
“画？先生画好了？”
没有得到回复，大女仆小心翼翼的悄悄探入门去，里面昏黄的光线让她很不舒服，她拍打了一下墙上的电灯。
唰的一下，整个世界都明亮了起来。
大女仆一眼就看见了放在画室中心的画架，那幅画背对着她静静的躺在木质的画架上，尽管还未看见正面，但是女仆相信这绝对又是一个了不起的画作。
不知道会被多少艺术家或者收藏家争抢。
先前几次来送饭的时候，女仆都借助这朦胧暗淡的光线观察过梵高先生的画作，只是这几天梵高先生的画作似乎没有什么进展。
她轻手轻脚的走到了画架的面前。
“似乎……没有什么区别呀……月亮变圆了，但为什么月亮会有些地方是暗的？”
女仆扣住画布的画框，将它提起来，向另一个房间走去，那是专门用来阴干油画的地方。
她顺便关上了灯。
梵高点了一个烟斗，蹲在耕过的土地上，眼神灰暗的看着近处的一排树木，树木隔绝了他对远方的窥探。
“你可以绕过它。”
神秘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使得梵高的脸色更加难看了，那个神秘人连他在看什么方向都知道。
“梵高先生？”
声音再次响起。
“够了，我不管你在哪里，你是在阴影中也好，阳光下也罢，你不要试图用你那拙劣的把戏来欺骗我！”
梵高低声嘶吼着，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声音能否被这个人听见。
那个声音沉默了一下。
“是我们失礼了…我们会重新评估交流过程的。”
梵高将烟斗掷在土里磕了两下，这使得烟斗塞了一些土，他颠倒烟斗，小心的将夹杂的土壤倒了出来。
“有重力，这可真的匪夷所思。”声音再次响起。
“万有引力那是连小屁孩都知道的东西！”梵高不耐烦的对着脑海中的声音开口。
“啊，我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等等，万有引力？你认得牛顿？”
“多稀罕，剑桥科学院的首席教授。”梵高冷笑一声。
那个声音再次沉默了，片刻后才重新响起，梵高早就习惯了这个声音时不时安静的状况。
“那……他也是被掉落的苹果砸了脑袋吗？”这个声音再次响起。
梵高居然在这个没有感情的声音中听到了一丝感慨？
但他无法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什么叫“掉落的苹果？”正如他无法理解在画室时，这个声音对他绘声绘色的描绘“球体”的概念一样。
梵高没有回复声音，他站了起来，看着远方的田野上站着一个人正在挥舞着锄头，是佃农雷米。
梵高将烟斗挂在腰间，背着手向雷米走了过去。
雷米远远的看见自己的主家走了过来，急忙脱帽对着这个大油画家恭敬的行礼。
“你最近感觉怎么样，还是认为自己被监视着吗？”梵高慢吞吞的询问。
雷米显然很激动，“没有了！先生，我脱离恶魔的监视！这一定是托了您的福。
而且我早就问了其他被监视的人，他们这几天都说没有人监视自己了。连邦葛老先生都从套子里钻出来了，但是他仍然喜欢穿着厚厚的皮靴和在晴天撑着大伞。”
雷米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梵高面前对着这个穷苦的老佃农勉强笑了一下。
“下午去找银领一些吃食吧，孩子会喜欢这些的。”银是梵高的女仆长。
“谢谢，您真心善。”雷米说。
“哎呀，你真心善。”声音说。
两道声先后从梵高的耳朵里响起。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梵高在心里对着声音腹诽道。
“不不不，梵高先生，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眼前的这个农民，帽檐上粘着铝片，这是从您的庄园中偷来的，他的右边裤兜里面藏着一卷彩丝线，是在一位女仆那里偷来的，他的鞋底甚至踩着……”
“行了！”梵高打断了这个声音，这同时也吓了雷米一大跳。
“怎么了…梵高先生？”雷米小心翼翼的看着眼前的大画家。
梵高不由分说的抢过了雷米的帽子，捏出一节硬邦邦的铝片之后眉头皱成疙瘩，又推搡着雷米从他的裤兜抢出来了一卷彩丝线。
雷米诚惶诚恐的站在了梵高的面前。
梵高阴着脸看着手里的一团乱糟糟的劣质丝线和一截铝片。
“梵高先生，我…我……”雷米嘴唇颤抖着还想说些什么，却只见梵高将这两个东西丢在了他的面前。
“现在不是五十年前，电解铝制法已经普及了全世界，铝还不如铁值钱，你偷这东西有什么用？”
雷米茫然的听着梵高的叙述，可怜的老佃农，他实在听不懂油画家在说些什么。
“你今天可以给孩子带的额外吃食取消了，另外这半个月你不会再有工钱了。”梵高冷冷的看了佝偻的雷米一眼，随后转身离去。
雷米直到梵高走远之后才小心翼翼的捡起帽子站直起来，他手里悄悄捏起那一小节银白色的铝片。
“我还以为是银的来着……”
梵高的心情很烦躁，他现在完全没法静下心来继续创造画作，好在小镇上的那些“被监视”的人或多或少都基本消停了，根据梵高的走访询问，他知道已经没有人监视着他们了。
自己也不用跑到首都去找那群官僚或者祭祀了。
坏消息是，自己成为了被监视的人。
“你是怎么知道他把偷东XZ在什么地方的？”梵高低声对着自己说道。
“我看见了。”
“东西在帽子下面，裤兜里面，还有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的被他藏在臭鞋子下面，你怎么看到的。”
“我真的看见了——”那个人明显想对梵高解释什么，但他的话却戛然而止。
“怎么看到的？”梵高继续追问。
“我们还需要继续相处一段时间，梵高先生。你会逐渐理解这些的。”这个声音不疾不徐的在梵高心底响起。
片刻后，一声“唉”传来。
但这个“唉”却没有夹杂任何唉声叹气的感觉。梵高脑补有个人在远处拿着望远镜偷窥着自己，然后放下望远镜低声叹了口气。
“唉。”梵高同样唉了一声，他绕过一条无法逾越的细河，向庄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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