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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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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敲门声”

    【我进来了哦】

    那个女人轻轻的推开门,视线在划到我之前停顿在了床上陷入昏迷的男人身上,原本端正无口的脸奇异的扭曲了起来,蕴含了多么复杂的感情不知情的我也没有点评的资格,手上端着饭菜的盘子也开始摇晃了起来,但依旧坚持着将盘子放在身旁的木桌上,就赶忙冲到床边,从始至终没有看我一眼。

    【麦斯特大人!】

    我虽然心里很想将她拽离哥哥身旁,但她与我有恩,并且也是个关心我哥哥的人。

    “应该是好人吧...”

    她跑过来握着哥哥的手,放在自己额头上,爱意,尊敬,感恩...各种感情从跪坐在地上的她身上散发出来,双手紧握着哥哥的手,看着哥哥的脸,忘记时间了一般持续了几分钟。

    我也感到烦躁了。

    【差不多了吧】

    【呃...】

    又过了一会,轻轻的放下手转过身来看向我,顺便揉了一下自己的脸,和通红的眼睛。

    “这人看起来很冷淡,但或许很脆弱啊”

    【抱歉,忘记时间了,叫起麦斯特同学一起吃饭吧...】

    我忽略刚才莫名其妙称呼哥哥为大人的事情,避开她的目光。

    【哥哥昨晚突然出现在门口的,我带回来的时候就一直昏迷到现在。】

    【嗯...我一会带他去医院看一下吧,先吃早饭吧希蒂。】

    我没有回应,沉默着坐到板凳上,拿起刀叉。

    “今天是培根鸡蛋和三明治啊...”

    她依旧跪坐在床边,拨打电话安排了一些什么,但一只手还是握在我哥哥的手上,毕竟是和我哥哥有关系的我还是在意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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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吃饱了】

    我偏过头,她沉默看着哥哥的睡颜,双手也和哥哥的手叠在一起,僵硬的表情也浮现了柔和的微笑,我咂了咂嘴,有种无名的业火。

    【喂,你差不多...】

    这时门外响起了喇叭声;我家这种地方应该不会有车路过的,看来是她安排的人到了,她也缓缓站了起来。

    【希蒂,我打算带麦斯特同学去我家专属的医生看一下,你也要过来吗?】

    她看起来有些在意我肯不肯出门,亦或者是想着我会不会让她和哥哥独处。

    【去哦。】

    【是嘛】

    还是那看似冷淡的表情,但松懈时那温柔的表情只给我们兄妹看过,真的有对我放松过吗?我甩了甩头放弃这念想,掀开有些破旧的被子,扶起哥哥往门外走,她看起来也想搭把手的样子,我没有拒绝她,就以左右两边共同扛起哥哥的肩膀往门口走去。

    门外的小路上停着一辆黑色的高级轿车,虽然我不懂这类奢侈品但我也知道不一般,将哥哥搬进后座,我也钻了进去。

    【啊嗯~】

    轿车里的空调让一直在夏日只能自己扇风的我感到无与伦比的舒适,听到我发出这么娇弱的声音,她微笑了一下坐进了前排,在吩咐司机去哪里的时候也对我说:

    【明明当初答应让我照顾你也可以早点享受些常人的幸福的】

    我并没有还口。

    “因为我答应过哥哥,要一直在家里等候哥哥回来。”

    看着在身旁昏睡的哥哥,拿出手帕擦了一下哥哥额头和胸口在家里积累的汗液,他表情也好像变得更加柔和了起来。

    “果然这样更舒适嘛,要是我有钱该多好...”

    车内响起了柔和的音乐,我将他的头放在大腿上,看着他的脸,一边抚摸他的头发,一边将自己的思绪飘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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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身体有些营养不良,还有一些内伤,肌损伤也蛮严重,并且手脚的筋也被挑断过,真是可怜的身体,不会是三小姐你玩坏的男人吧。】

    【别开玩笑了,这些能治好吗。】

    【治好是肯定没问题,而且我发现他的愈合能力很奇怪,只要摄入适当的营养自己就能很快把身上的损伤修复,这是怎么回事要我细究下去吗?】

    我坐在一旁一直沉默着,想象哥哥遭遇过什么事情,这时她偏过头来看了我一眼,但也只停留了一瞬,又看向了医生。

    【不需要。】

    【是嘛?】

    医生捋了捋胡茬,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往文件上写了些什么,虽然有些在意但也只能放弃。

    这时又一个医生敲了门进来对小声医生说了些什么。

    【他醒了哦】

    我和她同时起身前往病房,在靠近房门的时候听见了打砸的声音和凄惨的叫声,我想起第一晚哥哥疯狂的举动,跑过去推开了门---看见的是哥哥倒在地上,四周是散乱的医疗器材,和几个摔倒在地的男护士,她此时也赶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女护士颤颤巍巍过来,对处于迷惑中的她说:

    【刚刚一醒来就开始发狂的开始自残并且把周围可以抓住的东西撕扯,投掷,破坏掉】

    我看向已经粉碎的床单和青一块紫一块的男护士,还有一个手指已经折断的男护士,感到惊讶,但却并没有感到恐惧。

    【几个男人同时上也按不住他,冒着受伤的风险并且同时注射麻醉剂和镇定剂才终于停下来】

    这时主治医生也走到这里来,对着混乱的现场啧啧称奇,嘴里嘀咕着什么,然后缓缓走到哥哥面前,扒开哥哥眼皮,那是一双布满血丝的赤红眼睛,但我突然感觉到哥哥好像看了我一眼,瞳中流露出一瞬带着不详气息的银色闪光。

    【咿!】

    【怎么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颤抖了一下,她虽然感到惊奇但并没有像我一样叫出声来。

    【刚刚哥哥...】

    【嗯?】

    【没事】

    医生转过头看了我一眼,但并没有问我,吩咐了在场的人收拾干净,顺便亲手给哥哥扎入了补充营养的点滴,拿着文件离开的时候,瞥了一下角落被哥哥甩飞的输液泵撞到墙出现的裂纹,又往手上的文件写了些什么,带着人离开了。

    【没事吧】

    【嗯...啊..】

    【麦斯特同学一定经历了可怕的事情吧】

    我沉默着。

    【要我给你安排住处吗?这里离你家有些远】

    【不用了我继续在这里看护着哥哥】

    【是嘛,那我也在这好了】

    【你...不怕吗?】

    【恩?】

    【我哥哥说不定还会疯狂下去,说不定还会伤害你】

    【是嘛】

    【就这样?你看见我哥哥粗暴的结果了吧,你这样身躯受得了吗?】

    她看向了我,露出了玩味的神情。

    【希蒂,你这样说的有点h呢】

    【诶?】

    她这种时候还开玩笑的心情,但我--并不讨厌。

    “对我也会露出笑容的嘛”

    【我哥哥变成这样子,你还会照顾我们兄妹吗?】

    【会的哦】

    【......】

    【我说过麦斯特同学对我有恩,但让我坚持下来是因为你哦】

    【......】

    【虽然你一直努力想让我讨厌你,但也只是为了不想自己麻烦我吧】

    【......】

    【没事的,我从你们这里得到的要更多,还远远没有还完呢】

    我缓缓转过头看向她,在窗外夕阳的衬托下,第一次正视的看了她的脸,端正的面孔,黑色清爽的长发,令外人望而生畏的冷淡面孔此时像高原融化的冰一样柔和、温暖。

    【好美...】我不由得感叹。

    她噗呲一笑,将手放在我头上,捋着我因为匆忙没有梳理的头发,将映照着夕阳的白色长发捋的柔顺起来,又从口袋掏出两个黑色蝴蝶结系在侧发两边。

    【很可爱呢,这个我昨天就想给你当礼物来着】

    我摸了摸她送给我的发饰,一些感情涌了上来,感谢?道歉?最终我都没有说。

    她又摸了摸我的头,也没有说什么。

    【你的名字是?】

    【安朵斯】

    【是嘛】

    我们两人一人一边握住哥哥的手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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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感觉被推了一下又撞到了什么东西,我爬起来睁开眼睛,看见的是一片陌生的地方,自己像是浮在空中一般,但确实是脚踏实地的站在虚空上,周围是数不尽的星辰,就像在宇宙中心一样,正前方有一张豪华的夸张的王座,上面空无一人。

    【这里是...哪?哥哥?】

    在我想四处走动的时候,突然在不明确哪个位置响起了声音。

    【哎哟,别乱走,到时候走到其他天使那里可不好处理。】

    悦耳空灵的女性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其中带点像是做了恶作剧的小孩的窃笑声,我转过头看向王座,不知道什么时候上面已经坐了一个人,明明看得清她但就是无法映入脑海,感觉就像她身旁有着浓厚的雾气一样,但却充满圣洁的感觉。

    【你是...?】

    【啊啦,看不清我吗?也是,你现在只是个凡人】

    她在王座上翘起二郎腿,身体前倾将头倚在右手,左手插着腰,很难想象这种没有教养的动作是那个充满圣洁声音主人的行为,她带着好奇和幸灾乐祸的表情观察着我。

    【还挺可爱的嘛,我都有些想拥有你了,难怪那家伙这么在意你】

    【诶?】

    【我按照他的气息追寻着他的踪迹,没想到因为你们兄妹血脉的原因找上你了,他看起来不太想见我呢】

    说不定是哥哥的敌人,我变得警觉起来,但是这里是她的领域,我没有反抗的可能性。

    “好可怕...哥哥...”

    【嘛,先别害怕,我来这是给你们补偿的,没想到他会混乱成这样,我还有点愧疚呢】

    幸灾乐祸的表情变得像嘲笑一样,我感觉到浑身都充满了危机感,她又更加充满兴趣的观察我,就像观察笼子里的仓鼠一样,并且有低声嬉笑的声音在四周响起。

    【我叫撒斯姆,是从属于上帝的天使,因为我欠你哥哥一份人情,所以我打算送你们点礼物,嘛,本来想给你哥哥的,但他不太愿意见我】

    【你...要做什么?】

    【给你...接近神的力量】

    她说完拍了拍手,缓缓的站了起来,捡起掉在王座背后地上的法杖,像挥剑一样挥了挥,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嗓子,然后慢慢的走到我面前,拿起法杖朝向我。

    “这是要做什么..”

    【咕噜o波~是这样嘛,呵呵,好了不开玩笑,我把另一份力量给你,原本属于你哥哥的...】

    我吞了吞口水---静止1分钟---然后她把法杖用力往我头上敲了一下。

    【好痛】

    【哈哈!你以为是什么,要咣!的给你来点大特效再pong!的来个大魔法阵的是吧,除了做做样子很麻烦的啊!】

    她随手把法杖往地上丢去,又坐回了王座,像使了很大劲一样瘫在王座上,只剩下一脸疑惑的我。

    【啊啊,力量已经给你了,现在有点累,就像运动了二十分钟一样】

    “好懒惰的天使”

    我感觉自己的眼睛有点异样,痒痒的带有一点刺痛,揉了揉眼睛,眼前的天使也逐渐看的清晰---灰色杂乱的头发,身上覆盖着大量的黑色羽毛做成的衣服,脚上有一对黑色的镣铐,赤色的眼瞳,头上悬浮着黑紫相交的环,圣洁中带有不详气息。

    【现在的你算得上是一个半神,嘛,还不如我就是了】

    【那个,我得到的能力是什么?】

    【恩...记不清了,有点复杂,解释起来挺麻烦的,你仔细看看你身体】

    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块镜子丢了过来。

    【诶?】

    我仔细看了看,我小腹出现了奇怪的粉红色花纹,腰上长了一对小蝙蝠翅膀,犬牙也变得长了一些,眼睛也变成和撒斯姆相同的赤红色。

    【这..这是梦魔吧,你把我变成...】

    【啊,这个跟能力没什么关系,单纯是我的喜好,你这样就更可爱了啊~什么的,而且蛮色气的不是嘛】

    “好恶劣的天使”

    【因为我觉得你哥哥说不定喜欢这种吧,毕竟...算了,但你哥哥指不定会喜欢的】

    “没问题的天使”

    【那我的能力到底是?】

    【就是你的眼睛啊,讲解起来太麻烦了,我给你注入魔力的时候就已经给了具体使用方法了,你用魔力的时候就知道了】

    【怎么用魔力】

    【啊...就是用力,恩...用力...】

    我试着浑身用力,完全没用,背后的小翅膀倒是摇晃了几下

    【白痴嘛你,我给你的是眼睛,用力的对象肯定是眼睛啊】

    又是那戏谑的表情,带着嘲笑的表情看着我。

    我闭上眼睛,感受眼睛里多出来的东西,突然有资料涌入我脑海里。

    “能够将视线里的事物重构至原子大小的能力,对上有神智的生物眼睛时能够改写对方所有认知”

    【创造、改写、操控的能力是吧,这不是挺好解释的嘛】

    【哦~不愧是当初的高材生,理解能力和我等不一样呢】

    【你怎么知道】

    【你从我这取来的能力不就有操控认知嘛,我当然也会用,查看你的记忆,改写你的记忆,你的做过的事情我都知道,包括你昨晚和你哥哥做的事也是,当然我没有改写你的记忆,我更喜欢观察。】

    她又露出戏谑的表情,就像恶作剧得逞的小孩。

    “好幼稚的天使”

    【那哥哥取得的力量是?】

    【还要问啊?你当我是什么啊?有问必答有求必应的?你当我是天使啊!】

    【你不就是天使嘛】

    “呜哇,好麻烦”

    【你自己问他去,走开走开走开,我还要和贲薨去玩呢】

    撒斯姆把手往上伸去,像是抓住什么,然后猛的往下一扯,意识就陷入了空白,隔了一会,我睁开眼睛,回到了哥哥的病房。

    【好疼】

    哥哥此时紧紧抓着我的手,听见我说好疼把手放松了力气,但依旧没有松手,眼睛紧紧的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