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铁窗后的朋友
看见林木坐在床头发呆，没看试卷。
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再出来，林木一动不动。
“想什么呢？”苏赋搭话。
“苏哥，你说我还去高考吗？高考完了要干嘛呢？”林木没有看苏赋。
“你不是说想找个班上吗，挺好的啊。”苏赋回答，想了想又补充道：“我不太清楚你们这个年代的人都追求些什么，我觉得，人活着嘛，不就是为了看没看过的，玩没玩过的，说好听点就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死了啊，人这一辈子这么短，这么些事够你做的了。”
“。。。”林木忍不住看了苏赋一眼，见苏赋盘腿坐在床上，有些无奈的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问这些有什么意义。”
“什么意义？这些事本身就很有意义啊——你不会是想不开了吧？”
“那倒没有。”林木否认，“我只是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但又有些迷茫。”
“那就做好当下的事，以后的事以后再想也来得及。”苏赋看的很开。
“说的对，应该先做好当下的事情。”林木掏出手机又趴在柜子上看起试卷来。
苏赋下午没什么事情做，便准备继续出去溜达溜达，看一看那个圆形的建筑是干嘛用的。
从外表看，感觉像是一个体育馆或是歌剧院之类的地方。
说去就去，下床穿好鞋子，一推开门，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只伸出的手推了回来，力道大的苏赋怀疑是FBI来查房了。
苏赋踉跄着退了两步，人脸还没看清呢，林木那边听见动静，立马冲了过来。只觉得眼角一道白影闪过，紧接着就是肉体撞在墙壁上的闷声。
苏赋看的目瞪口呆，搁着拍电影呢？
“抱歉抱歉！”被压在墙上的人连忙解释。
这时候才有空看清那人长相，原来是早上碰见的，被警察押送过来的人。
林木迟疑了一下，松开了卡在那人脖子上的手。
“咳咳。”来人弯下腰咳了两声，头伸出门外看了看，见走廊上没人，便轻轻关上门。
看那个鬼鬼祟祟的样子，像是个卖片哥。
“我姓余，我叫余辉，”余辉咧着嘴向苏赋自我介绍，说完扭头看了林木一会，认出这个早上再诊疗部遇见过的年轻人：“你也在啊，病友！”
苏赋仔细端详着眼前的男人，上午戴在他手脚上的镣铐现在已经不见了。
见林木只是盯着他并不出声，苏赋开口问道：“你来干嘛？”
“我来找你啊，猛人哥。”余辉解释，“难道你不想出去吗？”
“出去？我过段时间就出去了。”苏赋心下纳闷，但嘴上还是顺着他的话说：“怎么？你有路子？”
余辉有些迟疑，用余光看了一眼林木。
“没关系，是信得过的兄弟。”苏赋开口。
林木鼻子哼一声，转身回到床上坐下，继续翻看试卷，耳朵确实竖起来，准备听听余辉要说些什么。
“我当然有方法，不然我也不会过来了。”像是有些不放心，左右扫视了一圈房间，“这个监狱其实有一条秘密的逃生通道。”
“监狱？有意思了，这不是疗养院吗？还是说对于一部分人，这里其实是个监狱？”苏赋没有出声，准备听余辉继续说下去。
根据余辉的说法，这里其实是一处监狱。那些有着无法解决的精神问题之人，或是身负罪孽的囚犯，在经过专业团队的研判后，被认定为会对社会秩序造成较大冲击，所以送到这里集中“治疗”，也就是看管。被送到此地的人，大多都不知道，自己这辈子都出不去了。
表面上松懈的管理制度，也是对山下严密的防线的放心。
临山地处市郊，是一座三面环海的孤山，公园的尽头，出了那片林子，就能看到一望无际的汪洋，海面上布下了密不透风的巡逻机器人。而唯一的下山道路则被驻扎此地的武装警察牢牢把控。
手无寸铁的病号们想要从这里出去，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但天无绝人之路，临山疗养院在两百年前是真正的专为高层服务的疗养院，为防意外，还留下了出山的秘密通道。只要找到这条通道，也就有了出去的机会。
“只要出去了就什么都好说，找黑市把脖子里的芯片取出，去野外隐居起来就行，怎么也比在这里关着要好很多。”余辉补充，又看了看苏赋：“当然，猛人哥你连这一步都可以省了。”
“叫我苏赋就行了。”余辉年纪估摸着有三十多岁，一口一个猛人哥喊得苏赋有些不自在。
“那你知道通道在哪吗？”苏赋问。
心里是不大相信的，这余辉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的样子，别是过来骗自己找乐子的。
“有点头绪，但具体的位置还不清楚。”余辉一看有戏，心想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那就这么说好了？我等会先出去看看，晚上再过来找你，我们一起行动。对了，不要告诉别人，免得暴露。”
“行，那晚上我就在这个房间等你。”
两人说定，余辉出了门去。苏赋一看时间，经过这么一耽搁，已经快要吃晚饭了，就留在房间等待太阳落山。
“你怎么看？”苏赋问林木，有些事这个本地人可能知道的更清楚一点。
“那余辉一看就不是好东西，怕不是疯了。我现在病都好了，就等着下周出院了——”林木一脸的不屑，苏赋以为他要拒绝，就听见他话锋一转：“但闲着也是闲着，陪他过去看看他有什么花招也挺有意思的。”
你听听，这是一个高三学生应该说出来的话吗，什么叫闲着也是闲着，你高考就这么有把握？
“那我们晚上就一起过去吧。”苏赋点头，又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你刚才身手不错啊，之前练过？”
“没有。”林木的回答简短有力。
“刚才那个人手劲这么大，你从床这边唰一下就窜到那边去了，把余辉按在墙上，还说你没练过？”苏赋不信。
看那样子，寻常两个金山找根本不是对手，最起码得是叶问那一档的。
“这不是很正常吗？”林木满脸迷惑。
“正常？来过两招？”苏赋不信。
“啊——那行吧，你轻点哦。”
——
“看得出来，你确实不会打架。”苏赋躺在床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揉着有些发疼的脸颊。
“你没事吧？”林木站在床头有些担心的说到。
“你力气怎么这么大？”
刚才的两分钟里，苏赋最开始看林木有些生疏，还只是试探性的进攻。林木只是双手护住身体，就能让苏赋的拳头毫无效果，林木一边防守还能一边若无其事的看着苏赋。苏赋下意识的开始加大力度，却没想到被林木毫无章法的一记出拳凿在了脸上。
苏赋当场就捂住腮帮子躺床上了。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不是没有打过定代？”林木恍然大悟。
“定代？什么定代？”
“我们现在都会打一种针，名字就叫做定向代谢调控针剂，简称定代，可以根据需要控制代谢，定向增强身体素质。”
“免费的吗？还有这种好事？没有副作用吗？”苏赋坐起身来，脸都不疼了。那岂不是不用锻炼就能有八块腹肌了！
“嗯，基础版的就是免费的，用了几百年了，没发现什么副作用。”
“去哪里打？”苏赋也想搞一针，不然别人都这么勇猛，以自己现在的身体素质，岂不是要天天被撅，恐怖。
“这个疗养院就有吧。”林木也不确定，不过这种东西很常见，治病的时候也会用到，一般的医院都会有的。
看着离吃饭还有段时间，苏赋赶紧联系医务人员。果然，诊疗部二楼的内科门诊就有，现在过去还不用排队。
苏赋没有耽搁，来到内科门诊。
房间里坐着一个女人正坐着发呆，注意到苏赋再往里面张望，便开口问道：“怎么了，有事吗？”
苏赋不太清楚打针流程，有些不好意思的进了屋子，笑着说：“麻烦问一下，想打定代的话要怎么办。”
“第一次？”女人挑了挑眉。
“是的。”苏赋有些脸红，没有跟女人对视，左顾右盼间看到女人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块立牌，印着“内科主任医师——魏景瑜”。
“直接打就行，我从这里帮你在系统上登记一下。”魏景瑜的声音很柔和，“想好要打什么类的了吗？”
“都是免费的吗？”苏赋更尴尬了，怎么还分类啊。
“是的，直接走医保，扫芯片。”魏景瑜说到这里，才发现苏赋的耳后没有芯片的痕迹，“你没有芯片？”
苏赋连忙解释。
“这样啊，那也没关系，我跟副院长报备一下就可以了。”
多么人性化的制度啊，苏赋心里感慨，这个时代真好。
“谢谢魏大夫。”
听见大夫这个称呼，魏景瑜轻笑一声：“那你想好要打什么类型的了吗？一般来说我们提供的都是均衡型的，不过有特别要求的话，我们也有不同方向的，比如核心/四肢力量增强、柔韧性增强之类的。”
看苏赋不太了解，魏景瑜特地讲解一番。说完从桌面上拿起屏幕，操作一番过后递给苏赋。
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再出来，林木一动不动。
“想什么呢？”苏赋搭话。
“苏哥，你说我还去高考吗？高考完了要干嘛呢？”林木没有看苏赋。
“你不是说想找个班上吗，挺好的啊。”苏赋回答，想了想又补充道：“我不太清楚你们这个年代的人都追求些什么，我觉得，人活着嘛，不就是为了看没看过的，玩没玩过的，说好听点就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死了啊，人这一辈子这么短，这么些事够你做的了。”
“。。。”林木忍不住看了苏赋一眼，见苏赋盘腿坐在床上，有些无奈的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问这些有什么意义。”
“什么意义？这些事本身就很有意义啊——你不会是想不开了吧？”
“那倒没有。”林木否认，“我只是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但又有些迷茫。”
“那就做好当下的事，以后的事以后再想也来得及。”苏赋看的很开。
“说的对，应该先做好当下的事情。”林木掏出手机又趴在柜子上看起试卷来。
苏赋下午没什么事情做，便准备继续出去溜达溜达，看一看那个圆形的建筑是干嘛用的。
从外表看，感觉像是一个体育馆或是歌剧院之类的地方。
说去就去，下床穿好鞋子，一推开门，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只伸出的手推了回来，力道大的苏赋怀疑是FBI来查房了。
苏赋踉跄着退了两步，人脸还没看清呢，林木那边听见动静，立马冲了过来。只觉得眼角一道白影闪过，紧接着就是肉体撞在墙壁上的闷声。
苏赋看的目瞪口呆，搁着拍电影呢？
“抱歉抱歉！”被压在墙上的人连忙解释。
这时候才有空看清那人长相，原来是早上碰见的，被警察押送过来的人。
林木迟疑了一下，松开了卡在那人脖子上的手。
“咳咳。”来人弯下腰咳了两声，头伸出门外看了看，见走廊上没人，便轻轻关上门。
看那个鬼鬼祟祟的样子，像是个卖片哥。
“我姓余，我叫余辉，”余辉咧着嘴向苏赋自我介绍，说完扭头看了林木一会，认出这个早上再诊疗部遇见过的年轻人：“你也在啊，病友！”
苏赋仔细端详着眼前的男人，上午戴在他手脚上的镣铐现在已经不见了。
见林木只是盯着他并不出声，苏赋开口问道：“你来干嘛？”
“我来找你啊，猛人哥。”余辉解释，“难道你不想出去吗？”
“出去？我过段时间就出去了。”苏赋心下纳闷，但嘴上还是顺着他的话说：“怎么？你有路子？”
余辉有些迟疑，用余光看了一眼林木。
“没关系，是信得过的兄弟。”苏赋开口。
林木鼻子哼一声，转身回到床上坐下，继续翻看试卷，耳朵确实竖起来，准备听听余辉要说些什么。
“我当然有方法，不然我也不会过来了。”像是有些不放心，左右扫视了一圈房间，“这个监狱其实有一条秘密的逃生通道。”
“监狱？有意思了，这不是疗养院吗？还是说对于一部分人，这里其实是个监狱？”苏赋没有出声，准备听余辉继续说下去。
根据余辉的说法，这里其实是一处监狱。那些有着无法解决的精神问题之人，或是身负罪孽的囚犯，在经过专业团队的研判后，被认定为会对社会秩序造成较大冲击，所以送到这里集中“治疗”，也就是看管。被送到此地的人，大多都不知道，自己这辈子都出不去了。
表面上松懈的管理制度，也是对山下严密的防线的放心。
临山地处市郊，是一座三面环海的孤山，公园的尽头，出了那片林子，就能看到一望无际的汪洋，海面上布下了密不透风的巡逻机器人。而唯一的下山道路则被驻扎此地的武装警察牢牢把控。
手无寸铁的病号们想要从这里出去，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但天无绝人之路，临山疗养院在两百年前是真正的专为高层服务的疗养院，为防意外，还留下了出山的秘密通道。只要找到这条通道，也就有了出去的机会。
“只要出去了就什么都好说，找黑市把脖子里的芯片取出，去野外隐居起来就行，怎么也比在这里关着要好很多。”余辉补充，又看了看苏赋：“当然，猛人哥你连这一步都可以省了。”
“叫我苏赋就行了。”余辉年纪估摸着有三十多岁，一口一个猛人哥喊得苏赋有些不自在。
“那你知道通道在哪吗？”苏赋问。
心里是不大相信的，这余辉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的样子，别是过来骗自己找乐子的。
“有点头绪，但具体的位置还不清楚。”余辉一看有戏，心想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那就这么说好了？我等会先出去看看，晚上再过来找你，我们一起行动。对了，不要告诉别人，免得暴露。”
“行，那晚上我就在这个房间等你。”
两人说定，余辉出了门去。苏赋一看时间，经过这么一耽搁，已经快要吃晚饭了，就留在房间等待太阳落山。
“你怎么看？”苏赋问林木，有些事这个本地人可能知道的更清楚一点。
“那余辉一看就不是好东西，怕不是疯了。我现在病都好了，就等着下周出院了——”林木一脸的不屑，苏赋以为他要拒绝，就听见他话锋一转：“但闲着也是闲着，陪他过去看看他有什么花招也挺有意思的。”
你听听，这是一个高三学生应该说出来的话吗，什么叫闲着也是闲着，你高考就这么有把握？
“那我们晚上就一起过去吧。”苏赋点头，又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你刚才身手不错啊，之前练过？”
“没有。”林木的回答简短有力。
“刚才那个人手劲这么大，你从床这边唰一下就窜到那边去了，把余辉按在墙上，还说你没练过？”苏赋不信。
看那样子，寻常两个金山找根本不是对手，最起码得是叶问那一档的。
“这不是很正常吗？”林木满脸迷惑。
“正常？来过两招？”苏赋不信。
“啊——那行吧，你轻点哦。”
——
“看得出来，你确实不会打架。”苏赋躺在床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揉着有些发疼的脸颊。
“你没事吧？”林木站在床头有些担心的说到。
“你力气怎么这么大？”
刚才的两分钟里，苏赋最开始看林木有些生疏，还只是试探性的进攻。林木只是双手护住身体，就能让苏赋的拳头毫无效果，林木一边防守还能一边若无其事的看着苏赋。苏赋下意识的开始加大力度，却没想到被林木毫无章法的一记出拳凿在了脸上。
苏赋当场就捂住腮帮子躺床上了。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不是没有打过定代？”林木恍然大悟。
“定代？什么定代？”
“我们现在都会打一种针，名字就叫做定向代谢调控针剂，简称定代，可以根据需要控制代谢，定向增强身体素质。”
“免费的吗？还有这种好事？没有副作用吗？”苏赋坐起身来，脸都不疼了。那岂不是不用锻炼就能有八块腹肌了！
“嗯，基础版的就是免费的，用了几百年了，没发现什么副作用。”
“去哪里打？”苏赋也想搞一针，不然别人都这么勇猛，以自己现在的身体素质，岂不是要天天被撅，恐怖。
“这个疗养院就有吧。”林木也不确定，不过这种东西很常见，治病的时候也会用到，一般的医院都会有的。
看着离吃饭还有段时间，苏赋赶紧联系医务人员。果然，诊疗部二楼的内科门诊就有，现在过去还不用排队。
苏赋没有耽搁，来到内科门诊。
房间里坐着一个女人正坐着发呆，注意到苏赋再往里面张望，便开口问道：“怎么了，有事吗？”
苏赋不太清楚打针流程，有些不好意思的进了屋子，笑着说：“麻烦问一下，想打定代的话要怎么办。”
“第一次？”女人挑了挑眉。
“是的。”苏赋有些脸红，没有跟女人对视，左顾右盼间看到女人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块立牌，印着“内科主任医师——魏景瑜”。
“直接打就行，我从这里帮你在系统上登记一下。”魏景瑜的声音很柔和，“想好要打什么类的了吗？”
“都是免费的吗？”苏赋更尴尬了，怎么还分类啊。
“是的，直接走医保，扫芯片。”魏景瑜说到这里，才发现苏赋的耳后没有芯片的痕迹，“你没有芯片？”
苏赋连忙解释。
“这样啊，那也没关系，我跟副院长报备一下就可以了。”
多么人性化的制度啊，苏赋心里感慨，这个时代真好。
“谢谢魏大夫。”
听见大夫这个称呼，魏景瑜轻笑一声：“那你想好要打什么类型的了吗？一般来说我们提供的都是均衡型的，不过有特别要求的话，我们也有不同方向的，比如核心/四肢力量增强、柔韧性增强之类的。”
看苏赋不太了解，魏景瑜特地讲解一番。说完从桌面上拿起屏幕，操作一番过后递给苏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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