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精神好多了
不如找个地方多了解了解这个时代的情况。
在医务人员的帮助下，苏赋借到一部卷轴终端，学会操作的方法后，找了个公园人少的地方开始上网冲浪。
首先，过去的千年里，科技的发展促进了信息传递的效率，也拓宽了武装力量所能尽快达到的边界，这为政府的管理提供了更多的便捷。在此期间，文化与经济的交流也让国与国的边界逐步模糊，以至于在当下形成了全球统一的政治联盟。
人口集中到了各个超大型城市群中，小型的乡村不复存在，除了零散的度假庄园，野外完全成为了野生动物的乐园。
同时，对于宇宙移民的尝试也在五百年前就停下了脚步，因为在这五百年间，太空运输的问题始终没有得到解决，以现有的能力，考虑到成本问题，就只在月球上建立了一座中等规模的城市。
“嗯，就是说绝大多数的人都集中这这些城市里。”
从官方发布的数据来看，由于智能机器人的广泛运用，社会的基础保障水平得到了大幅度的提高，从医疗到教育，普通人完全不需要工作就能无忧无虑的过完一生。
当然，如果想要更好的生活，适度的工作也是必不可少的。
生理疾病不再是困扰人类的难题，各种机械、克隆的器官也将人们的平均寿命延长到了一百五十岁。至于住房，各种公益性质的宿舍和低价的房源也不在少数。
海晏河清，天下太平。
“挺好的啊，”苏赋心想，“这么好的条件那还不是直接开摆，睡觉睡到头晕，电动打到手软。”
又把手里的屏幕摆弄了一会，一时半会也想不到还有什么要看的，留意到时间已经快到午饭，便收起终端，往自己的病房赶去。
回到房间，发现自己的舍友还在看试卷，就静悄悄的坐在床上等机器人送饭过来。
没过多久，随着一道清脆的叮咚声，房门打开，进来一个像是单门冰箱的方形机器人。没有停顿，自动避开苏赋伸出的脚，来到床头柜前打开一道窗口，伸出两个放着饭盒的托盘放在柜子上，又自动避开了苏赋伸出的手出门去了。
这也终于打断了林木的自闭状态，用看小孩的眼神看了苏赋一眼。
“你好，我叫苏赋，被人从冰里刚救出来，你是什么病？”苏赋从床的那边翻了过来，坐在床头柜前。
“我叫林木，我没病。”林木的声音像是他的肤色一样淡。
“啊。”苏赋打开饭盒盖子，里面放着两块肉饼，几根青菜，还有一点粥。“啊！”
林木被苏赋的声音吓了一跳。
“这个菜都不行，那你想吃什么？”林木咬了一口肉饼，舒展开一个幸福的表情，含糊不清的说道。
苏赋见状，把肉饼夹起来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没什么香味，又放嘴里尝了一口。
“！”果然吃起来跟看起来一样普通。
“病人啊，最起码要吃的有营养吧，什么红烧肉、鸡汤之类的。”嘴上虽然这么说着，手里的筷子也是没停。
“鸡汤？我这辈子都没有喝过鸡汤。”林木惊讶。
“命运如同手中的掌纹，无论多曲折，终掌握在自己手中！”苏赋铿锵有力，鸡汤这种东西还不是张嘴就来。
见林木没有理解自己的梗，苏赋更惊讶了：“我看网上说的，你们生活不是挺好的吗，不工作都有饭吃，怎么会没喝过鸡汤？难道说鸡都灭绝了？哎哟~”
林木咽下嘴里的青菜：“你是什么时候被冻在冰里的？”
“2018年。”
“你们那时候鸡汤很多吗？还有那个什么红烧肉？什么是红烧肉？”
“对啊，都是家常菜。红烧肉就是把猪五花做成红烧的，你没听过？不过也不是每天都吃就是了——我们那时候猪肉涨的飞快。”
“没听说过，我们这些条件不好，靠政府补助生活的人，是吃不起那些东西的。自从来到这个疗养院我才能每天吃上这些。”
“那你平时都吃些什么？青菜也没有吗？”苏赋挑起一根青菜。
“我们平时吃的都是工厂里合成的，比如蛋白质块和培养的藻类。这些需要生长周期和培育空间的东西——肉和蔬菜，都是很罕见的。”
“这么夸张？！”
饭不多，两人又都是年轻小伙子，没几口便吃完。放在桌上不用管，等刚才送饭的机器人又回来收拾干净后，两人坐在床上聊起天来。
“话说你是怎么进医院的？”苏赋好奇。
“看起来好像没什么问题啊，挺健康的一个小伙子。”
林木把之前跟副院长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
“我看你早上回来的时候心情不太好的样子，是检查出什么问题了吗？”
“没什么问题，副院长问我有没有什么记忆力不好的症状，笑话，我能忘了什么？”
“那可能只需要观察一段时间就能出去了，我也是。”说到出去，苏赋突然感觉有些迷茫，也不知道出去了要干些什么，更担心的是，自己还能不能出去。
万一那些人对自己很感兴趣，把自己留在这个疗养院做研究怎么办。
“你出去了要干什么？”苏赋问道。
“参加高考啊，高考快开始了。”林木不假思索。
“你们现在还有高考啊！”
“对啊。”林木掏出自己的手机在床头柜上展开，调出学校的主页，上面写着“临山市第7义务中学”，右边栏目上还有一行醒目的大字：“距离高考还剩34天”。
“只有考上好的大学，才能找到工作，摆脱现在的生活。”
“你们找工作很难吗？”苏赋想起早上听见的彭先生的话，还是要多了解一点，自己从这里出去了也能用得上。
“嗯，很多工作都不需要人去完成了，只有医院之类的地方才有这么多人。但这种工作都需要很高的学历。”
“我现在正在做前几年的真题，”林木把页面切换到早上看的那份试卷，“每年的题型都大差不差，多看看有好处的。”
苏赋看了一眼，写满字的试卷上，能通顺理解的也就只有标题那一行“3097年高考真题（数学）”。
“这是前年的试卷啊。”苏赋顺着提了一句。
“什么前年，这是我上周刚找出来的，去年的。”林木说完，指了指标题上的年份。
“嗯——”苏赋看了林木一眼：“咱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只是可能啊，现在是3099年？”
这孩子，怕不是学习学傻了吧。
“3099年。。。3099年，”林木怔怔出神，“怎么可能呢，我是要参加3098届高考得啊。”
恰在此时，屋子里响起了敲门声，苏赋拉开门，就看见王大爷鬼鬼祟祟的站在门口。
“出来一下，跟你说件事。”王大爷压低声音。
苏赋走出房间，把身后的门掩上，跟王福年走远了点。
“忘了跟你说了，小林啊，这记忆出了点问题。”王大爷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示意，“他是去年就来这疗养院了。”
“他小的时候，父母出了车祸，都不在了，去年班里开家长会，他受了刺激——来到疗养院后就有些记忆混乱，一直以为才刚来一周。”
“总说他妈妈要来接他回家，但是等上一周后就又什么都不记得，就重新开始当自己只来了一个星期。”
“他自己平时也会下意识的忽略的时间相关的问题，所以啊，跟他聊天的时候最好不要提起，不然怕他受到刺激。”
“啊——”苏赋面有难色，不自觉的回头看了房门一眼。
“怎么啦？”王福年敏锐的发现苏赋有些不对劲，“你不会是已经说了吧？”
“嗯，刚才不小心就聊到这个话题上了。”
“。。。”王福年拍了拍苏赋的肩膀语言又止。
正在这时，苏赋听见身后有动静，回头一看，林木已经出了门，正站在走廊的护栏边看向公园默不作声。
苏、王二人对视一眼，暗道一声“糟了。”
“我来了有一年多了吧。”林木没有回头，像是在自言自语。
“这也不能怪苏赋，如果不是他，我可能还被自己蒙在鼓里吧。”
“今天早上我看见他了。”
“你看见谁了？”听出林木的声音有些颤抖，那不像是备受打击的虚弱，而是仿佛有什么情绪在胸腔堆满、抑制不住，以至于堵在喉咙。苏赋怕林木想不开，一边问一边慢慢靠近。
“没什么。”林木咧嘴一笑，这个表情让苏赋莫名的有种既视感，“自从得了精神病，我的精神就好多了。”
“王大爷，麻烦您帮忙问一下，看我下周观察完了能不能出院，我今年去参加高考应该也来的及，我先回去睡会午觉了。”说完林木便转身进屋。
苏赋回头跟王福年面面相觑了一阵子，给王福年比了个大拇指：“放心吧，我会看好他的。”
说罢进屋，王福年也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苏赋回床躺下，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睡到下午被门口小声的说话声音吵醒，迷迷糊糊听见王大爷跟林木说，已经给院里说过情况了，下周会再给林木做次检查，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就可以出院。
听到房门再次关闭，苏赋又继续躺了一会，这才坐起身来。
在医务人员的帮助下，苏赋借到一部卷轴终端，学会操作的方法后，找了个公园人少的地方开始上网冲浪。
首先，过去的千年里，科技的发展促进了信息传递的效率，也拓宽了武装力量所能尽快达到的边界，这为政府的管理提供了更多的便捷。在此期间，文化与经济的交流也让国与国的边界逐步模糊，以至于在当下形成了全球统一的政治联盟。
人口集中到了各个超大型城市群中，小型的乡村不复存在，除了零散的度假庄园，野外完全成为了野生动物的乐园。
同时，对于宇宙移民的尝试也在五百年前就停下了脚步，因为在这五百年间，太空运输的问题始终没有得到解决，以现有的能力，考虑到成本问题，就只在月球上建立了一座中等规模的城市。
“嗯，就是说绝大多数的人都集中这这些城市里。”
从官方发布的数据来看，由于智能机器人的广泛运用，社会的基础保障水平得到了大幅度的提高，从医疗到教育，普通人完全不需要工作就能无忧无虑的过完一生。
当然，如果想要更好的生活，适度的工作也是必不可少的。
生理疾病不再是困扰人类的难题，各种机械、克隆的器官也将人们的平均寿命延长到了一百五十岁。至于住房，各种公益性质的宿舍和低价的房源也不在少数。
海晏河清，天下太平。
“挺好的啊，”苏赋心想，“这么好的条件那还不是直接开摆，睡觉睡到头晕，电动打到手软。”
又把手里的屏幕摆弄了一会，一时半会也想不到还有什么要看的，留意到时间已经快到午饭，便收起终端，往自己的病房赶去。
回到房间，发现自己的舍友还在看试卷，就静悄悄的坐在床上等机器人送饭过来。
没过多久，随着一道清脆的叮咚声，房门打开，进来一个像是单门冰箱的方形机器人。没有停顿，自动避开苏赋伸出的脚，来到床头柜前打开一道窗口，伸出两个放着饭盒的托盘放在柜子上，又自动避开了苏赋伸出的手出门去了。
这也终于打断了林木的自闭状态，用看小孩的眼神看了苏赋一眼。
“你好，我叫苏赋，被人从冰里刚救出来，你是什么病？”苏赋从床的那边翻了过来，坐在床头柜前。
“我叫林木，我没病。”林木的声音像是他的肤色一样淡。
“啊。”苏赋打开饭盒盖子，里面放着两块肉饼，几根青菜，还有一点粥。“啊！”
林木被苏赋的声音吓了一跳。
“这个菜都不行，那你想吃什么？”林木咬了一口肉饼，舒展开一个幸福的表情，含糊不清的说道。
苏赋见状，把肉饼夹起来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没什么香味，又放嘴里尝了一口。
“！”果然吃起来跟看起来一样普通。
“病人啊，最起码要吃的有营养吧，什么红烧肉、鸡汤之类的。”嘴上虽然这么说着，手里的筷子也是没停。
“鸡汤？我这辈子都没有喝过鸡汤。”林木惊讶。
“命运如同手中的掌纹，无论多曲折，终掌握在自己手中！”苏赋铿锵有力，鸡汤这种东西还不是张嘴就来。
见林木没有理解自己的梗，苏赋更惊讶了：“我看网上说的，你们生活不是挺好的吗，不工作都有饭吃，怎么会没喝过鸡汤？难道说鸡都灭绝了？哎哟~”
林木咽下嘴里的青菜：“你是什么时候被冻在冰里的？”
“2018年。”
“你们那时候鸡汤很多吗？还有那个什么红烧肉？什么是红烧肉？”
“对啊，都是家常菜。红烧肉就是把猪五花做成红烧的，你没听过？不过也不是每天都吃就是了——我们那时候猪肉涨的飞快。”
“没听说过，我们这些条件不好，靠政府补助生活的人，是吃不起那些东西的。自从来到这个疗养院我才能每天吃上这些。”
“那你平时都吃些什么？青菜也没有吗？”苏赋挑起一根青菜。
“我们平时吃的都是工厂里合成的，比如蛋白质块和培养的藻类。这些需要生长周期和培育空间的东西——肉和蔬菜，都是很罕见的。”
“这么夸张？！”
饭不多，两人又都是年轻小伙子，没几口便吃完。放在桌上不用管，等刚才送饭的机器人又回来收拾干净后，两人坐在床上聊起天来。
“话说你是怎么进医院的？”苏赋好奇。
“看起来好像没什么问题啊，挺健康的一个小伙子。”
林木把之前跟副院长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
“我看你早上回来的时候心情不太好的样子，是检查出什么问题了吗？”
“没什么问题，副院长问我有没有什么记忆力不好的症状，笑话，我能忘了什么？”
“那可能只需要观察一段时间就能出去了，我也是。”说到出去，苏赋突然感觉有些迷茫，也不知道出去了要干些什么，更担心的是，自己还能不能出去。
万一那些人对自己很感兴趣，把自己留在这个疗养院做研究怎么办。
“你出去了要干什么？”苏赋问道。
“参加高考啊，高考快开始了。”林木不假思索。
“你们现在还有高考啊！”
“对啊。”林木掏出自己的手机在床头柜上展开，调出学校的主页，上面写着“临山市第7义务中学”，右边栏目上还有一行醒目的大字：“距离高考还剩34天”。
“只有考上好的大学，才能找到工作，摆脱现在的生活。”
“你们找工作很难吗？”苏赋想起早上听见的彭先生的话，还是要多了解一点，自己从这里出去了也能用得上。
“嗯，很多工作都不需要人去完成了，只有医院之类的地方才有这么多人。但这种工作都需要很高的学历。”
“我现在正在做前几年的真题，”林木把页面切换到早上看的那份试卷，“每年的题型都大差不差，多看看有好处的。”
苏赋看了一眼，写满字的试卷上，能通顺理解的也就只有标题那一行“3097年高考真题（数学）”。
“这是前年的试卷啊。”苏赋顺着提了一句。
“什么前年，这是我上周刚找出来的，去年的。”林木说完，指了指标题上的年份。
“嗯——”苏赋看了林木一眼：“咱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只是可能啊，现在是3099年？”
这孩子，怕不是学习学傻了吧。
“3099年。。。3099年，”林木怔怔出神，“怎么可能呢，我是要参加3098届高考得啊。”
恰在此时，屋子里响起了敲门声，苏赋拉开门，就看见王大爷鬼鬼祟祟的站在门口。
“出来一下，跟你说件事。”王大爷压低声音。
苏赋走出房间，把身后的门掩上，跟王福年走远了点。
“忘了跟你说了，小林啊，这记忆出了点问题。”王大爷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示意，“他是去年就来这疗养院了。”
“他小的时候，父母出了车祸，都不在了，去年班里开家长会，他受了刺激——来到疗养院后就有些记忆混乱，一直以为才刚来一周。”
“总说他妈妈要来接他回家，但是等上一周后就又什么都不记得，就重新开始当自己只来了一个星期。”
“他自己平时也会下意识的忽略的时间相关的问题，所以啊，跟他聊天的时候最好不要提起，不然怕他受到刺激。”
“啊——”苏赋面有难色，不自觉的回头看了房门一眼。
“怎么啦？”王福年敏锐的发现苏赋有些不对劲，“你不会是已经说了吧？”
“嗯，刚才不小心就聊到这个话题上了。”
“。。。”王福年拍了拍苏赋的肩膀语言又止。
正在这时，苏赋听见身后有动静，回头一看，林木已经出了门，正站在走廊的护栏边看向公园默不作声。
苏、王二人对视一眼，暗道一声“糟了。”
“我来了有一年多了吧。”林木没有回头，像是在自言自语。
“这也不能怪苏赋，如果不是他，我可能还被自己蒙在鼓里吧。”
“今天早上我看见他了。”
“你看见谁了？”听出林木的声音有些颤抖，那不像是备受打击的虚弱，而是仿佛有什么情绪在胸腔堆满、抑制不住，以至于堵在喉咙。苏赋怕林木想不开，一边问一边慢慢靠近。
“没什么。”林木咧嘴一笑，这个表情让苏赋莫名的有种既视感，“自从得了精神病，我的精神就好多了。”
“王大爷，麻烦您帮忙问一下，看我下周观察完了能不能出院，我今年去参加高考应该也来的及，我先回去睡会午觉了。”说完林木便转身进屋。
苏赋回头跟王福年面面相觑了一阵子，给王福年比了个大拇指：“放心吧，我会看好他的。”
说罢进屋，王福年也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苏赋回床躺下，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睡到下午被门口小声的说话声音吵醒，迷迷糊糊听见王大爷跟林木说，已经给院里说过情况了，下周会再给林木做次检查，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就可以出院。
听到房门再次关闭，苏赋又继续躺了一会，这才坐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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