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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国者

    他的思绪似乎随着寒风飘散在辽阔的大地,即渺远又飘忽不定,如同升起的一丝青烟能随便被一阵风吹散。

    他的侍卫在一旁关切的提醒天气状况,他抬手,不知是表示不需要还是知道了。

    他就像一只固定的船锚,等待一艘永不归航航船,任海浪拍打,看流云舒展,听风暴怒号,以难以想象的坚韧对抗无边的夜晚和孤独。

    昏黄的灯光下,他的身上反射金黄色的光芒,看起来就像圣人像里的圣人。

    侍卫在一旁努力想象他勇猛年轻的样子,却并不成功。他发出咳嗽,就像即将倾覆的航母,发出扭曲的哀嚎。看起来充满就像废弃的城墙布满了枯萎的藤蔓更显的苍老和幽闭。

    侍卫努力将这些想法抛出,他的身上充满了岁月的沧桑,唯一依旧锋芒的便是他的思想,在漫长的时光的打磨中,利刃般的反射着寒光,能够刺破人的防线。

    侍卫用充满崇敬的眼光看着他,思想的光芒如同珍珠从海底照耀出来,也如同月光透过云层撒下的清冷。

    侍卫不明白,他的思想如同头顶的天空一般轻盈空灵,或者脚下的大地厚实沉稳。他的目光扫过侍卫,后者感到一瞬间他看穿了他,他变得和纸一样轻。

    “将军,该休息了。”侍卫轻松提醒他。

    他没有回答,他的思绪在今晚有些不宁。

    记忆中,他回到他回到他的帝国的那一天。他依稀记得,那是一个寒冷的冬日,街道上没有多少人,没人出来欢迎回归的国家英雄,只有几名官员来迎接他,似乎依然努力维持虚假的繁荣。

    晚宴上,许许多多的贵族前来,现在他记不清多少人面容了,他们的面孔犹如变旧发黄的照片,一点点的在他的记忆里发黄消失。时间随意篡改他的记忆,将这些一点点抹去。

    唯一让他记忆深刻的是那名中尉。

    时间的底片似乎在一点点拨回,时间的胶卷仿佛在一遍遍慢放,最后定格在莫个瞬间。

    记忆开始鲜活,画面开始流动,周围的人群仿佛只是背景在不断变化,而他仿佛只是似乎被定格站在中间。

    “你好,将军。”中尉向他举酒示意,晚宴上,中尉依旧穿着军服。

    他沉吟一声。

    随着晚宴接近尾声,贵族们开始退场,似乎是为了迎接主角的登场。

    中尉一直似乎等待着时机,等到宴会的尾声才上前致意。

    “请问先生还想听一曲什么?”服务生上前问候,显然是下了逐客令。

    “将军,我亲自为您演奏。”随是对服务生做的答复。

    “将军,不知有没有听过《四季》,我觉得您会喜欢《冬》,那会让您想起乌萨斯的。”

    中尉来到钢琴前,轻细柔软的手指在钢琴上弹奏着,仿佛诉说着无尽的思绪,春夜喜雨的丝绵,夏夜荷塘中露珠,秋时的凉风,寒冬的空旷。

    “中尉有如此雅兴。”他忍不住赞叹。

    “家里曾富裕过一段时间。”

    中尉背对着晚宴上的烛火,他的双眼反射着烛光,显得很亮。

    “我有一件武器想让将军过目。这是一把从拉特兰人手中的武器,叫铳。”中尉随即掏出一把锍。他的眼里流露出狂热的光芒。

    将军微密起眼,犹如盯着太阳一般,似乎铳发出刺眼的光芒。

    “将军,我相信让我们军队装备这种武器,军队的战斗力一定会提升。”

    “你喜欢战争?”他问道。

    “现在战争已经是摆在眼前的问题了。”中尉没有正面回到,回避了这个问题。

    他盯着这把铳,沉思着。

    “将军,现在的问题就像一加一等于二这么简单。”他的目光带着狂热。

    侍卫上前,想要组织中尉继续靠近将军,他摆了摆手。一道无形的力场阻止了侍卫和中尉的靠近。

    “将军,我先退下了。明天我会前来拜访。”中尉说完离开了,只留下这把铳。

    ……

    “将军,该休息了。”侍卫的提醒让他从记忆里回到现实。

    他示意侍卫退下。不管过了多久,中尉依旧在他的记忆鲜明清晰,就像永不变色的画。只是,他警惕了他,因为后者带来的武器会将帝国带来万劫不复。

    他擦了擦额头,知道现在中尉病态的狂热就像蛇眼睛一样让人发寒。

    “明天,我要,见,霜星。”断断续续的话语中透露出威严和气势。

    记忆中的中尉在宴会那一晚仿佛消失了,再也没有在他的视线里出现过了。

    只是他不知道后来的事。

    中尉离开后,来到了一片密林中,看着远处的灯塔规律的发出光亮,暗时,灯塔似乎融入夜色中;明时,光亮就好像悬在空中似的。

    “上尉!”中尉立刻敬礼。

    “中尉,我在也不能忍受你的胡作非为了。”显然他已经怒不可遏。

    “你擅自将我的部下带到这里,还从我的营地偷拿一部分武器,你从战场上回来,我看你已经无法担任中尉了。”上尉指着他,“我要让你在军队中没有容身之处。”

    “开枪。”中尉只是平静的说道。

    “什……”上尉还未说完。

    上尉旁一直没有开口的部下扣动了扳机。

    “嘭”的一声,上尉倒下了,纷纷扬扬的雪落下。

    “将他的衣服拔下,扔到乱石滩中。”中尉眼神显现出某种阴冷,就如井底阴暗潮湿一般。“我们在维多利亚的兄弟,依旧长眠在寒冷的土地上,我们的战争还没有结束。”

    “明天,我们将对感染者展开镇压,把消息散播下去。我们要联合所有的力量。”中尉挥了挥手。

    ……

    那个庞大而繁盛的帝国在他的心里已经倒塌,现在像一具膨胀的死尸还在不断的扩大。

    他所不知道是那名中尉死了,死在了病变中,但这对乌萨斯造成了巨大的影响。

    他只知道,他离开后乌萨斯发生巨大的动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