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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密谋

    当我随着马车返回营帐时已是傍晚时分了,阿娘一路上都显得极为欢喜,回来时更是吩咐其木格上酒上肉,说要为我好好庆祝一番。

    见安端面依旧阴沉着脸,阿娘开口说道:“大人,想不到咱们察割小小年纪就当上了少祭司,单凭这一点,就强过了其他家的子弟。莫说是在平辈中,就是他们的老子除了是宗亲外,至今也未必封上个什么官职,咱们应该高兴才是!”

    虎切在一旁不可思议的问道:“阿娘你说什么!?察割这个羊崽子当上了少祭祀?”

    阿娘高兴的说:“正是!是可汗亲自分封的!”随即将白天所发生的一切对虎切大致描述了一番。

    虎切虽然只有十岁,但草原上十岁的孩子大多也被视为是家中重要的男丁成员,阿娘此举是为了给予他足厚的尊重,并表示已经开始把虎切视为是成年男子一般去看待了。

    但虎切听后却是一副极不服气的样子,他满心满脸的不屑,气鼓鼓的说道:“哼,少祭司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依然弱的拿不起刀!”

    阿娘正要开口训斥虎切,安端却将酒杯重重地放在桌案上,大声说道:“察割,我才是你阿爹,可你这崽子不想办法帮助你阿爹承继大统,却去向阿保机谄媚,还说他将来能当皇帝,你这胳膊肘怎可往外拐?当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安端的性格鲁莽残暴,却又偏偏没什么脑子,他这种货色就算是当了皇帝也是个昏君,别说是令家国强盛,百姓们恐怕从此会水深火热,断然不会有好日子过。更何况阿保机称帝这是历史,断然无法更改。

    于是我把咀嚼在口中的羊肉咽下后,不急不缓地说到:“阿爹,是腾格里示讯说阿保机将来能当皇帝,并非是我所说,我只是传达而已。”

    被迫叫这个老混蛋“阿爹”时,当真是叫我无比的恶心。

    安端的面色更加的难看,重重哼了一声后,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片刻后又不甘心的问道:“若是按照腾格里的旨意,我此生就算做不了皇帝,难道就连可汗也当不上?”

    我点头称:“强求无益。”

    安端此时表现的尤为烦躁,自顾自的喝着闷酒,我不愿多看他,吃了几口便回了自己的帐中。

    躺在榻上,我用心念问幼叽:“阿姐,你前几天去哪里了?怎么寻你不见,叫你你也不应声。”

    幼叽的声音在我脑海中答道:“自从那日我将你的神识带回前世后灵力几近一空,昏迷了许久今日才刚刚睡醒。如今我没有了躯体,只能暂时和你一起寄居在察割的体内,只是至此以后我怕是再也无法蓄积过多的灵力了。”幼叽的声音略带着几分黯淡。

    我见她情绪如此失落,心中不免有些感伤。

    幼叽感知到了我心中的情绪,安慰我道:“你不必太过担忧,如今之计,我会设法将我的神识凝聚成元神,虽然几率渺茫,但或许日后还能有一丝飞升的希望。我平日就居于你的丹田中修行,你若是有要紧事可传念唤我出来助你行事。平日里你自己要多加小心,待日后你我姐弟强大后再行复仇之事不迟。”

    我怕幼叽会情绪低落,便有意岔开话题和她闲聊了几句别的,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梦里,我又梦见从前和幼叽一起在草原上奔跑嬉戏,一同拜月修行,相约有朝一日能共同飞升仙界……

    次日正午,我正在帐中思考着今后的打算,忽然听见外面一阵马嘶声,是剌葛、迭剌、寅底石那哥三个又来了。

    没一会,安端的侍卫来到我寝帐中,说安端叫我过去。我心中疑惑,在察割的记忆里,这老贼平日里很少搭理察割,不知道今日唤我何事。虽不太情愿,但也只好起身向他的客帐中走去。

    剌葛、迭剌、寅底石、安端四人正围坐在桌案旁,见我进来后,安端吩咐让所有侍卫和奴仆们都出去,告诫他们未经许可不准近前,然后问我:“察割,你且向腾格里问讯,在我们兄弟四人中可会有人能坐上可汗之位?”

    安端此言一出,其余三人瞪大了眼睛,用期待的眼神死死盯着我,等待着我的回答。

    看来安端还在为可汗之位耿耿于怀,只是我记得历史课本中明确的写着辽国的开国皇帝就是阿保机,除此外再没提到过旁人,于是摇了摇头说:“怕是无望,不过你和三位伯父待可汗称帝后,自然便是王爷,同样可以荣华富贵一生,岂不快哉?”

    四人听后顿时垂头丧气,脸上更是带着几分愤恨和不甘之意。安端暴怒的吼道:“说什么混账话!王爷哪有皇帝好!滚出去吧!你这不中用的狗东西!”

    嘿,真行,这孙子使唤完我翻脸就不认人。

    但我此时心生好奇,不知道这四人今日聚在一起是要商议何事,于是我通过心念让幼叽的神识留在帐中,我自己则是坐在帐外远远的地方望着草原和天空。

    闭上眼睛,幼叽把她所看到的画面随即同步在了我的脑海中——

    只见迭剌用力的一拍桌案大声骂道:“哼!阿保机居然不顾祖先的遗训,霸占着可汗之位八年之久仍不肯退让,若是他日后真的登基称帝,你我兄弟岂不是从此更无出头之日了!”

    寅底石附和道:“说的就是!这可汗之位原本就人人都能做得,他可倒好,就连‘意思’一下的意思都没有!”

    剌葛沉吟半晌道:“如今之计,不如……”他阴着脸,话只说到了一半,就不再继续往下说下去。

    此时安端开口说道:“三位哥哥,万万不能让那阿保机当上皇帝,事到如今不如我们兄弟四人反了吧!到时候可汗之位再由我们兄弟四人轮流来做!”

    此言一出其余三人露出了狼一般的眼神,迭剌大声应和道:“反!反了!可汗之位咱们轮流做!”

    寅底石捻着胡须,用尖锐的嗓音说道:“明日正是好时机,在‘重五’宴会上,我们兄弟四人安排人马悄悄埋伏,待到阿保机喝得大醉时就冲杀出来,逼他交出‘十二面旗鼓’,在获得可汗信物后,咱们马上就举行‘燔柴礼’,就由剌葛先当可汗,我们其余兄弟三人再根据年龄的长幼顺序轮流担任,你们看如何?”

    安端一拍大腿说道:“好!就这么办!咱们兄弟四人今日痛饮一番,明日清早各自备好人马一起共图大事!忍耐了多年,终于要熬到咱们兄弟当可汗了!”说罢走出客帐外,大声的吼道:“来人!备酒设宴!”

    我看到这一幕后心中暗道不好,他四人谋反必然不会成功,安端自己作死不要紧,他那个狗崽子虎切也死不足惜,可是若是连累了我和阿娘该如何是好,万万不能让他成功谋反!

    但我此时也不方便去给阿保机传递消息,一来是我不会骑马,二来是我也不认得方向,于是急忙向阿娘的寝帐走去。

    一进寝帐,阿娘见我神色严肃,问道:“察割,你这是怎么了?”

    我急忙说道:“不好了阿娘,腾格里刚才传来讯示说,剌葛三人要拉着阿爹在明日晚间的宴会上谋反,他们断然不能成功,只怕会连累你我母子。如今之计,只能由你去快快禀报给可汗!你一个人悄悄去悄悄回,万万不可让旁人知晓此事!”

    “啪”得一声,阿娘手中的银茶碗掉在了地上,她大惊失色道:“可是!可是!如若将此事禀报给可汗,岂不是会连累到你阿爹?这可如何是好!”

    我安慰她道:“阿娘放心,你就跟可汗说,是剌葛三人前来蛊惑阿爹,并对可汗说这一次是腾格里的考验,让他一定要饶恕谋反之人,否则将会迎来更大的灾难。”

    “好!我这就去!”

    阿娘随即出帐,见四下无人留意,悄悄的牵了一匹骏马疾驰而去。

    约莫一个多小时以后,阿娘急冲冲的回来,满头的汗水,身上还带了一卷布,看见我后急忙说道:“我已将此事禀报给了可汗,可汗说晚一点会派人来召你亲自前去问话。我为了掩人耳目,还特意带了一匹布回来,怕别人知我离去生疑,好有借口说是为你亲自挑选布料做身衣裳。”

    我看着她满头的汗水,不由得有些心疼。但突然我想到件事,急忙说道:“阿娘你速去阿爹的客帐中,要一直待在阿爹身边,万万不可让他知晓你刚刚出去过!”

    阿娘摸了摸我的头,说:“我儿察割当真是个心思细腻之人。”满脸的欣慰之色。

    她正要起身出帐,却又好似想起了什么,突然转身对我说到:“察割,一会见了可汗,一定要设法保住你阿爹的性命!”

    我冲着她轻轻的微笑,让她放心。

    我一定得让安端活着,为了我和幼叽,也为了眼前这个善良的女人。

    临近午后,远处的一名侍卫快马飞奔而来,下马后直奔安端的客帐道:“安端大人,可汗传少祭司前去与大祭司准备明晚篝火祭祀之事。”

    此时的安端与另外三人已是七分醉意,不耐烦的摆摆手说:“去吧去吧!去他的帐中找那个羊崽子去!哼!”

    “察割不便骑马,我去给他准备马车。”阿娘说罢起身离帐。

    安端又将一杯酒一饮而尽后,对着其余三人说道:“哼!那个弱羊崽子连马都骑不了,哪里像是我安端的种!就连当上了少祭司也完全不肯为他阿爹出力,当真是该死!”

    旁边几人醉醺醺的哈哈大笑,说道:“还是虎切侄子像是真正的勇士。”

    我在帐外听着这一切,早晚有一天我要给这几个老东西一点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