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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放在心上

    季老夫人站定,“老身知道,圣上已经对赵家施下雷霆之威,如今赵家京中的那个宅子,已经抄得差不多了,但有些人心狠手辣,想要的,是我孙儿的性命!俗话说一命抵一命,还请小公公传个话,沉波去世,忘归还小,也还未正式袭爵,只能求一圣上的庇护了!”

    说是“求”,偏每个字都掷地有声,小太监微微弯着腰应了,提溜着小步子回到了那扇朱红的宫门内。

    朝堂上,赵伯新还在义愤填膺,字字句句都冲着季忘归而去,季忘归任由他说,坦然自若。

    一番长篇大论后,圣上问了句:“还有么?”

    赵伯新施礼,“臣说完了。”

    圣上道:“说完了,就领罪吧。刚刚朕着人抄了赵家,搜出你和刺客往来书信,你买凶杀害功臣之后,罪名铁板钉钉。还有这么多年赵家以你为首,卖官鬻爵草菅人命鱼肉百姓,桩桩件件,到时候由大理寺交给你瞧瞧,朕不会冤了你。”

    赵伯新没有反驳也没有认罪,只是微微抬起头,死死盯着季忘归。

    季忘归漠然看着他。

    温景焕站在一旁,尽收眼底。

    圣山也不需要赵伯新的回应,继续往下说,“至于皇后和湛元湛知……”

    平日里为了避嫌,虽然大皇子和三皇子都在朝为官,但从来不与赵伯新过多交流,更不会在明面上站在赵伯新那边,是以直到圣上点到了,他们才站出来,低着头,等待着接下来的狂风暴雨。

    然而圣上只是温和地道:“……皇后与湛元湛知对此事毫不知情,朕不会追究,不过亦要好好反省。”

    三皇子看了哥哥一眼,垂首应声,大皇子眉目不如三皇子好看,带着些许冷冽之息,虽然亦是垂首,口中却道:“父皇,儿臣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圣上一挥手,“那你就不要讲了。”

    大皇子正在半张的嘴一下子阖上了,好在宫里长大的孩子,心里总是紧绷着一根弦,脸上的表情毫无变化,只把头更深地低下去,“是,父皇。”

    赵伯新痛心疾首,“圣上,不公啊,不公啊!为什么季忘归可以在圣上面前肆意妄为,皇子们身为圣上的亲生儿子,却要战战兢兢,谨慎不已,这天下究竟是圣上的天下,还是他季家的天下?!”

    “放肆。”圣上向外掸了掸,像是掸去一抹灰尘,“带下去吧,朕乏了。”

    宫中的金甲卫出列二人,直接将赵伯新拉起带走,好些大臣都跪了下来,痛哭流涕地请圣上收回成命,那声音聚在一处,简直要掀起大殿的顶,圣上不耐烦地起身,一拂袖子。

    王公公赶紧高声唱喏,“退朝!”

    然而金甲卫拉走了赵伯新,却没有堵住他的嘴,撕着嗓子嚷出来的声音还是传入每个人耳朵。

    “圣上曾说过,皇位能者居之,臣大胆猜测,此话就是为季忘归而说,是不是将来坐在皇位上的,也可能是季忘归这样的所谓能者?!”

    王公公已经掀起了通往后殿的帘子,圣上的背影顿了顿,似乎在想什么,半晌才回过头来疑惑地道:“朕说过这样的话?”

    金甲卫停住了,赵伯新得以抒发满腔悲愤,“十年前,季忘归被越国公带着进宫,圣上一见之下就大为喜欢,竟然说出了传位何须皇族后裔?本该者居之这样的话,圣上让皇子大臣们作何感想,又让天下人作何感想!”

    圣上沉默了,看着他,目光里没有什么情绪,好一会儿才道:“朕年轻时竟然这般口无遮拦……你们倒也真放在心上。”

    赵伯新的胡子一抖一抖,不知是气的还是伤心,几乎是字字泣血,“臣这么多年,为了圣上这句话辗转反侧夜不能眠,就怕江山落入贼子之手,圣上却……却这般轻描淡写!”

    圣上道:“朕本也没说错,江山、皇位,都是能者居之,前朝之所以覆灭,不就是因为最后那位哀帝文不成武不就也无识人之明么?”

    赵伯新道:“可江山是许氏的江山!”

    圣上不再搭理他,回身走了。

    旁边的金甲卫立刻把赵伯新带了下去。

    然而赵家在朝堂上经营了这么多年,就算是眼下遭难,也有不少人指望着将来他们东山再起,能记得此刻雪中送炭的情意,因此二十余个大臣商量商量,竟然带着沉痛的表情走到大殿外,齐刷刷地……跪下了。

    大锦历史上也曾有文官集体劝谏、跪在大殿之外的事,彼时的皇帝算是如今圣上的太爷爷,后来终是太后出面,两边劝和,给了个台阶让皇帝与群臣各让了一步,方才解决。

    然而这一次,朝中无人能来调和,皇后得知赵家出事后,不仅没有为母家求情,还素衣脱簪,在书房外请罪。

    “让她回去吧,就说朕知晓皇后并未参与此事,且她多年贤德,为后宫典范,朕不会迁怒,让她安安心心做她的皇后。”

    圣上的言语由王公公转述出来,皇后深深地磕了个头,仿佛此事已经被轻轻揭过一般,就起身离去了。

    然而年老的宫人说,这么些年,未曾见过皇后的背影这般寥落。

    宫门外,温夫人一众人知道朝臣这么一跪,一时半会儿是不可能彻底解决赵伯新,好在圣上的态度已经明确地摆了出来,赵家就算不覆灭,也要剥掉一层皮,与其继续在宫门前闹下去,不如回家等待。

    人渐渐散去,但各类消息也在京中渐渐流传起来,除了说赵家曾经多么嚣张跋扈,如今从云上跌入泥间多么大快人心,还有人说温家恃宠生娇,仗着有些战功,就连宫门都敢堵了。

    等到温景焕和温亦涵归家,流言已经传成了“照此下去,温家将来拥兵自重,倾覆了许家的天下,也不是没可能”。

    温景焕管不了这些,进门第一句就问:“阿棠怎么样了?”

    温夫人在人后才显露出一脸倦色,低声道:“别急,已经醒了一次,烧也慢慢退了,唐先生说已经过了最凶险的时候,之后就是好好养着。”

    温景焕沉沉应了声,道:“我去亲自谢谢唐先生。”

    温夫人点点头,追问了句,“忘归那孩子昨日受伤,今日又上朝,还撑得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