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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等我一起

    簌簌姐见我愣在门口,“你们认识?”

    是他。

    两年没见。哦,已经2011了,那便是三年未见。他好像又高了些,瘦了一点,似乎皮肤晒黑了一些。呵,高中的俊俏少年被加州的太阳改造成了一个小麦肤色的英俊男生。那双好看的眉眼还是那么出众,剑眉明眸。在这深夜里,你的眼里似乎有些奔波的疲惫却还是那么炯炯有神。我想伸出手,想轻轻地用手指沿着你的眉骨滑下,抚平你的蹙眉,拂去你的疲劳,然后尝试着勾勒出你的脸庞。

    是你。

    “林慕?”

    我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地伸出了手。额,那邪恶的小手啊!准备干嘛呢真的是!梁丘有些困惑,可能以为我要握手。。。我赶紧故作轻松地顺势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怎么在这儿?好久没见了,差点认不出你!”簌簌姐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们,把我们拉到旁边去,别让我们挡了门。

    “我今晚刚到,机场里听人说今晚应该正好有跨年,就想来看看。”梁丘还是有些疑惑地看着我。

    “啊?今晚刚到?这么巧。”老师,我想要上一门‘不要再说废话’课,有这种课吗?

    “你怎么在这里?”他似乎终于忍不住,问出了从见到我便这个让他疑惑许久的问题。

    哦,对,他还不知道呢。也是,他这什么社交软件都不用的人。其实我在QQ和校内网上本就一直在更新动态,校内上更是一直在放日本求学的见闻和照片,很多朋友都知道我这一年来日本了,他从不用校内也没有qq的人,不知道也实属正常。

    “哦,我今年gapyear,来庆应读个项目顺便探讨一下人生啊,哈哈。”老师,我还想上一门‘不要傻笑不要干笑’的交流基础理论课,有吗有吗?

    “这样。那真的很巧。”他点点头。

    “你来日本是来玩嘛?”我见他好像不再言语,怕对话就这么冷下去,赶紧接上一句。“你们同学呀?那先聊,我去买点东西,林慕你要喝点什么嘛?”簌簌姐在一旁估计是实在看不下去这干瘪的对话了。

    “哦哦,这是我庆应的同学,吴簌簌,我们刚才一起去铁塔看倒计时的,簌簌姐,这是我,嗯。。”我和梁丘也不是高中同学,也不是大学同学,有时候我都不知道我们这三年里只有两个月的沟通频率都算不算朋友,忽然这一下都不知道怎么介绍他了,“嗯,,这是梁丘。”不管了,赶紧把话圆上。

    “哦,你好呀,没想到你们俩这都能遇上,真的也太巧了。”簌簌姐。。。这是在干嘛。。。助攻嘛?我听着有些不对劲,赶紧看了看他。“哈哈哈,你们先聊,我去买点东西,饿了。”

    簌簌姐说着就往柜台方向去了,留下我和梁丘一时间相对无言。

    “额,你买了什么?”我指着他手上的食品袋。

    话一出口,我内心的小人就跪下了,以头抢地尔。哦,林慕,我的天呐,回去一定要上一堂日常对话101。东京铁塔,七彩跨年,跨过一个大洋的车站偶遇,就在开门的那一刻找到了他,这种无敌的浪漫情节都给你碰上了,你怎么就问人家在麦当当买了什么?人家能买什么?无非就是汉堡可乐啊!全世界的麦当当菜单不都是那几样!!!

    “哦,饿了,随便买了个套餐。”梁丘准备打开袋子给我看。

    额,还是这么实在,还是这么真诚。。。。。我挥挥手,差点真的要伸头去看。“你住附近?”

    “嗯。就在公园旁边的酒店,你呢?”

    “有点远,电车没了,所以来这儿要等明早的首班车。”

    “唔。”

    “嗯,你这次来日本玩多久呀,准备去哪里?”好样的!我终于问出了一个实质性的关键问题!

    “明天就去京都,去看一些寺庙吧。学了几节建筑课,对一些古风建筑有了些兴趣。”梁丘可能终于发现我没有把他放走的意思,便示意我在旁边靠窗的位子一起坐下。他也准备就在这儿把汉堡吃了。

    “哦,有哪些呢?”凌晨一点半的勤奋好学,砸破砂锅问到底,说的就是我林慕啊。

    “hmmm,这次主要想去法隆寺,东大寺,平等院和龙安寺。”

    唔~梁丘这位帅哥原来也是吃麦香鱼汉堡喝可乐的。

    “法隆寺和平等院我这学期刚好学过,龙安寺是不是枯山水很有名的那个?”说着说着,我有些觊觎他的薯条。抬头看了看柜台那边,簌簌姐还没买好嘛?

    “嗯,你学了什么?”梁丘又咬了一口汉堡。好像捕捉到了我偷看他薯条的眼神。把薯条往我这里推了推。

    “我帮你把番茄酱弄好哈。”吃人家的手软,得要先干点活儿嘛。

    “你自己吃就好。我不吃番茄酱。”梁丘往椅背上一靠,拿起可乐咬着吸管,低着头看我僵在半空中的手,眼睛里暗暗地有些光。

    我实在扛着这么大的眼神压力,抬不起头,但头皮都能感受到好像被嘲笑了。但我是一个坚韧不摧的人,稳住表情,硬是把挤番茄酱这个动作完成了。

    簌簌姐来了!救星来了!

    “我也不知道你要吃什么,随便点了两个套餐,你要哪一个呢?”我简直想要泪流满面地抱住簌簌姐!我自己的薯条来了!哼。

    簌簌姐还没坐下,之前一起跨年的朋友就给她来电话了,她拿起自己的那杯咖啡去门外接电话去了。

    “我这学期有节日本佛教与建筑历史这课,那就离不开这些古寺庙了。因为日本的课不像美国是一学期一学期的,一般都为期一年嘛。所以我们这学期也才讲到了飞鸟奈良和平安时期的一些东西。那里面法隆寺和平等院比较有代表性嘛。”我也给自己挤好了番茄酱,才不吃你的呢。

    梁丘看着我手上忙来忙去,嘴巴也一直停不下来,微微侧了侧头,把可乐放手里,这么靠着椅背看着我。

    “啊,你是不是困了。”我注意到他的沉默,想到人家可没有必要在这儿等电车啊,可能本来只是想买个宵夜赶紧吃完睡觉的。可是,这么难得碰见,我,我不想这么快放他走。

    “嗯,有点。”可能是有点累了,他的鼻音有些重,声音一下子酥了起来,像是呢喃,真的好听极了。

    “你,”

    嗯?我抬头看向他,我怎么了?

    “你头发长了。”

    听到这话,差点把我噎着。我还以为他困了,没想到憋了这么半天就是头发长了?“哦,哈哈,对啊,我们两三年没见了呢。”我有些不置可否地卷了卷耳边的发,想起前两天魏新成建议一起染个灰绿色的,我才不要跟他一样非主流杀马特呢,我就觉得这魏新成是奔着牛郎职业一去不复返了,还灰绿色,不直接染个绿色得了。

    “嗯。。。是好久没见了。为什么要染黄?”

    嗯?我放下薯条,抬眼仔细看了看他。这是梁丘同学么?我们不是所有的话题都仅限于学术类和什么人生哲学么?怎么聊起我的头发来了。

    “哦,当时可能有根筋搭错了。”继续低头吃薯条了。可能是叛逆,也可能是从众心理吧,刚来日本我去把头发染成了金黄色。染了就后悔了,大概可能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吧。不过现在金色的那部分头发已经快被剪光了,都在发尾了。

    想想自小就不出格不出错的我,原来有这么强的性子。从小到大一路是想去北大做个写文章的,却在高一看了个美剧便决心要去探索新的世界;当发现在大学里迷茫了,不愿妥协却找不到出路的时候,便停下来,自己去找选项,选了日本;来了日本,更放松地去上自己真正感兴趣的课程和结识来自不同世界的朋友们的时候,便一时兴起索性再去尝试尝试金色的头发。

    当然,金色的确不大适合我。。。

    不过这一点上试错我还是可以接受的。

    “那你对这些寺庙还挺了解的。你去过吗?”梁丘从椅上忽然起身,双手压在桌上,上身前倾过来。

    他好像很好奇又很诚恳地看着我。我对上他的眼,似乎都能感受到他的鼻息。手上悄悄地把刚拿起来的薯条扔掉。

    “没呢。”我紧张地嘴唇有点干,下意识地舔了舔。

    “嗯。。。牛奶,你长胡子了。”梁丘的眼里忽明忽暗的,留下这么一句便拿起袋子准备去把垃圾扔掉。

    牛奶?我看了看左手边刚喝过的杯子,才反应过来,赶紧拿纸擦了擦。

    他走回来,“我想先回去休息一会了,加州十几个小时飞过来没怎么睡。明早七点十分的新干线,还得早起去品川。你。。”

    “哦,我没事儿,我等会和簌簌姐等一等就行。”是了是了,他肯定很累呀。我们也聊了挺久了,已经两点左右了。

    “嗯。。”他准备往门外走了。

    “诶,梁丘!”哎,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叫住他做什么。

    “嗯?”他回过头。

    我只知道,这一次偶遇太难得了。如果就这么告别了,不知道下一次遇见是什么时候。我好像不知道我还喜不喜欢他,但我知道我不想就这么放他走出这个门,我知道我不想就放他这么走进黑夜的街道里,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能和他面对面地说话。我不想,看不到你。

    “在品川等我一起啊!”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我这是在说什么,又给别人出难题。有时候嘴比脑子快真的是!心里的小人已经绝望到角落里画圈圈了。

    “好,”,“那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