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道阻且难
“请让她继续下去！”白馨雨豁出去，坚定了语气，提高了声量。
雅美一脸尴尬与费解，紧闭着嘴唇，发出了喉音，“白馨雨，你好歹也算半个公众人物了，注意点影响。”
餐厅经理的表情远比雅美来的复杂，顾客的品味不同，自然要求也不同，这可难为了他。匆匆瞥向进门左手边一个隐蔽的情侣座，那边桌前的女人生怕别人知道是她嫌歌声烦躁急急的回转了目光，男人则一脸的厌烦，朝着经理扬了扬下巴，像是在问他怎么吉他声还在烦他。
经理没了主意，只好来到馨雨桌前，陪着笑脸小声说道：“这位女士，我们这家音乐餐厅一向都以舒缓音乐为主，今天歌手忽然带了自己的歌曲来，惊扰了不少人，我只好让她停下。若您喜欢，我可以让歌手下台后单独和您交流。她……也不止在我们一家唱的，您若想听这首，其实……也还是能听到的。”极尽委婉，却仍叫人听了不舒服。
白馨雨正要回答，却听见乐声不断推着向上行进，将将够到天花板，从蓝发女子清亮的嗓音中喝出一声高亢之音，“自主沉浮！潇洒落寞偏颇走失处。自主沉浮！！割舍了光阴似箭执意一波逐流。自主沉浮！！！~”她急忙抬手打断经理随着乐声递增的声音，出神的望着蓝发女子，说道：“既然您让她站上去了，就让她唱完整了。即使她在您这边驻唱，您也只是提供了场所罢了，若她是客人，想上去高歌一曲，您也不会拒绝的。就当她是客人吧。”
雅美同情的眼神盯着经理被噎得无话可说的脸，尴尬的笑笑道：“我这位朋友性子倔得很。这首歌听着也到高潮了，不差这几秒钟。您只管和嫌吵的客人解释一下，再让歌手下一首改成舒缓的歌便是了。”
经理无奈，仍客气的朝两人点头微笑，转身便急匆匆的朝情侣座走去。
尾音收的非常干净，像整家餐厅从未响过旋律一般。白馨雨自发的鼓起掌来，与蓝发女子对视的同时，终于捕捉到一丝微笑。
雅美干巴巴的鼓着掌，看起来只为配合白馨雨在寂静一片中的唐突声音，“怎么，昨天那么一出后，习惯和世俗对抗了是吧？”
白馨雨还没从刚刚的歌声中醒过来，一脸的笑意，很是满足，激动的说道：“这首歌特别有力量。你有没有感受到？”
“力量？”雅美眨眨眼睛，本想打趣她力量过剩，但见她认真的表情，还是接话道：“嗯，确实有力量。尤其高潮的部分，层层递进，让人有种跟着歌手一起奔跑的感觉。”
“对了，就是这样。自主沉浮。这四个字真酷。我们一生有多少时候能做到自主沉浮啊？好像总是被周围的人事物影响着。总在逼不得已与无能为力间徘徊。我真的很喜欢这首歌。”
“看出来了。咦，蓝头发过来了。”雅美压低声音提醒道。
白馨雨一抬眼就与她对个正着，“你好。”她主动打起招呼来。
蓝发女子面无表情的脸上仍浮着一抹微笑，走到跟前，见馨雨和雅美站了起来，简短的说道：“谢谢！”
“不，是我们应该谢谢你，带来这么精彩的表演。这首歌真的很棒。我可以知道它的名字吗？”
“自主沉浮。”
“啊，就是高潮部分这几个字，嗯，确实非此不可。”馨雨笃定的说道。
蓝发女子略思索了片刻，眼神中流露出些许不确定，犹豫道：“你是真的喜欢吗？如果真的喜欢，我这首歌在手机上单独录过，我想……你如果需要……”
“我喜欢，我需要。你是可以发给我吗？我可以想听的时候就能听到吗？真是太好了。”馨雨不需待她说完，就猜到了她的意思。
蓝发女子竟露出憨憨的笑容，与她艳丽的外表那么的冲突又那么的融合。
很快，交换微信后，那首歌就出现在了白馨雨的手机上。她心满意足的长舒了口气，“谢谢。你可能不知道，这首歌给我的力量超出我的想象。”
“相信我，我懂的，在创作这首歌的时候，我就在寻找一种力量，能带我冲破黑暗，不止我，还有许许多多能听我唱这首歌的人。显然，不是每个人都能从中得到力量，有些人只得到了打扰和吵闹。”蓝发女子说着眼睛瞥向馨雨身后的玻璃，轻皱了一下眉，迅速探身将窗帘一把拉下，低声说道：“有人在偷拍你！”
馨雨吓了一跳慌忙转身，望见的只是暗红色的窗帘和上面的凸纹。而另一半没有降下的窗帘旁雅美的表情却印证了蓝发女子的话。她急忙将自己那一半帘子拉下，严肃的说道：“看起来像记者。”
馨雨的心狂跳不止，跌坐在位子上，出神的望着面前被窗帘挡住光后乌黑一片的桌子与食物，不知如何是好。
“餐厅有后门。我可以带你们从那里离开。”蓝发女子建议道。
手机铃声响起，馨雨慌乱的抓起手机，接听了。那边是李先生的助理马晓玲的声音，“白小姐，您的新书《热血不灭的你我》出版受阻，恐怕需要您现在来一下出版社。”
“哦……哦，好……我……我需要现在去吗？”
“对。最好现在。情况有些复杂。”
脑中一片轰鸣，“好，我这就去。”
“哦，对了，我听见李先生和严总谈话提起，说只有白小姐和媒体澄清那日的言论，新书才有可能继续出版。”晓玲在电话挂断前补充了一句。
雅美见她失魂落魄的将手机丢在一边，急问道：“怎么了？谁的电话？让你去哪里？”
“是李先生的助理……我想严总出手了，我的新书出版受阻。”
“什么？凭什么啊！他一个‘潜心网’的领导跟出版社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你得罪他，书都出不了？”
“李先生提醒过我，严总势力大。原来是这个意思……”她颓然的靠在沙发上，一蹶不振。
“那李先生为什么不自己给你打电话，你不是说以前都是他直接联系你吗？这么大的事情，总要亲自解释清楚吧。再说，合同都是签了的，这时候不出版了算什么？”雅美旁观者清，还晓得质疑，馨雨却早已大脑空白，不仅没了逻辑，也失了声音。
蓝发女子看出馨雨遭受了不小的打击，急切说道：“这样，我先去后门看看，如果那边没有人，我就带你们离开。有什么事情回家慢慢想，总会想通的。”
不多时，她便侦查回来，沮丧道：“后门也被记者围住了。”
白馨雨木然的点头，看到蓝发女子一早拿在手上的包就猜到她还要去别处赶场，“你先走吧。我这边是小事，大不了也就回答几个问题而已。”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看到这么多记者，想必你身份不一般。我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也不好劝你，只有一句话请你牢记。梦想是为不甘平凡的人准备的惊天动地的礼物。我从你眼中读到了与我相同的执拗，我知道你也在坚持着什么。既然坚持就不要放弃，像你刚刚为我解围一样，这是我坚持梦想的奖励，你也会有你的奖励，不管境遇如何，我都祝你好运。”
蓝发女子潇洒的离去后，馨雨的心也渐渐回归了平静。她早在拒绝严总时便清楚他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只是没有想到会来的这样快。
“馨雨，现在怎么办？这些记者见不到你看样子是不会走的。”雅美担忧道。
“嗯，既然他们不走，那我就面对吧。反正昨天该说的都说了，大不了就再重复一遍嘛，又有什么难的。”
出了门，数十个话筒便聚拢到面前。
“白小姐，请问您昨日的发言属实吗？”“您会对您说的话负责吗？”“您此举的目的是什么？“请问您同陈明先生有什么过节吗？”“有人提供消息称‘潜心网’的严总要收买您，请问确有此事吗？”“白小姐这样大张旗鼓的控诉是不是在为自己的新书造势呢？”“请问李先生是站您这边还是站严总那边？您在评奖礼上特别感谢李先生是否有拉他站队的意思？”“白小姐能说一说……”
白馨雨正不知这些问题蜂拥而至时要从何说起，最后一位记者问话的声音却生生打住了。她抬起低垂的目光，望见李先生从散开的人群中缓缓走来。
他朝她淡淡笑着，像是鼓励，又像是安慰，直至站到她的身旁方止住了步子，面对数十个话筒和摄像机，有力的说道：“我来替馨雨小姐回答大家的问题。”
雅美一脸尴尬与费解，紧闭着嘴唇，发出了喉音，“白馨雨，你好歹也算半个公众人物了，注意点影响。”
餐厅经理的表情远比雅美来的复杂，顾客的品味不同，自然要求也不同，这可难为了他。匆匆瞥向进门左手边一个隐蔽的情侣座，那边桌前的女人生怕别人知道是她嫌歌声烦躁急急的回转了目光，男人则一脸的厌烦，朝着经理扬了扬下巴，像是在问他怎么吉他声还在烦他。
经理没了主意，只好来到馨雨桌前，陪着笑脸小声说道：“这位女士，我们这家音乐餐厅一向都以舒缓音乐为主，今天歌手忽然带了自己的歌曲来，惊扰了不少人，我只好让她停下。若您喜欢，我可以让歌手下台后单独和您交流。她……也不止在我们一家唱的，您若想听这首，其实……也还是能听到的。”极尽委婉，却仍叫人听了不舒服。
白馨雨正要回答，却听见乐声不断推着向上行进，将将够到天花板，从蓝发女子清亮的嗓音中喝出一声高亢之音，“自主沉浮！潇洒落寞偏颇走失处。自主沉浮！！割舍了光阴似箭执意一波逐流。自主沉浮！！！~”她急忙抬手打断经理随着乐声递增的声音，出神的望着蓝发女子，说道：“既然您让她站上去了，就让她唱完整了。即使她在您这边驻唱，您也只是提供了场所罢了，若她是客人，想上去高歌一曲，您也不会拒绝的。就当她是客人吧。”
雅美同情的眼神盯着经理被噎得无话可说的脸，尴尬的笑笑道：“我这位朋友性子倔得很。这首歌听着也到高潮了，不差这几秒钟。您只管和嫌吵的客人解释一下，再让歌手下一首改成舒缓的歌便是了。”
经理无奈，仍客气的朝两人点头微笑，转身便急匆匆的朝情侣座走去。
尾音收的非常干净，像整家餐厅从未响过旋律一般。白馨雨自发的鼓起掌来，与蓝发女子对视的同时，终于捕捉到一丝微笑。
雅美干巴巴的鼓着掌，看起来只为配合白馨雨在寂静一片中的唐突声音，“怎么，昨天那么一出后，习惯和世俗对抗了是吧？”
白馨雨还没从刚刚的歌声中醒过来，一脸的笑意，很是满足，激动的说道：“这首歌特别有力量。你有没有感受到？”
“力量？”雅美眨眨眼睛，本想打趣她力量过剩，但见她认真的表情，还是接话道：“嗯，确实有力量。尤其高潮的部分，层层递进，让人有种跟着歌手一起奔跑的感觉。”
“对了，就是这样。自主沉浮。这四个字真酷。我们一生有多少时候能做到自主沉浮啊？好像总是被周围的人事物影响着。总在逼不得已与无能为力间徘徊。我真的很喜欢这首歌。”
“看出来了。咦，蓝头发过来了。”雅美压低声音提醒道。
白馨雨一抬眼就与她对个正着，“你好。”她主动打起招呼来。
蓝发女子面无表情的脸上仍浮着一抹微笑，走到跟前，见馨雨和雅美站了起来，简短的说道：“谢谢！”
“不，是我们应该谢谢你，带来这么精彩的表演。这首歌真的很棒。我可以知道它的名字吗？”
“自主沉浮。”
“啊，就是高潮部分这几个字，嗯，确实非此不可。”馨雨笃定的说道。
蓝发女子略思索了片刻，眼神中流露出些许不确定，犹豫道：“你是真的喜欢吗？如果真的喜欢，我这首歌在手机上单独录过，我想……你如果需要……”
“我喜欢，我需要。你是可以发给我吗？我可以想听的时候就能听到吗？真是太好了。”馨雨不需待她说完，就猜到了她的意思。
蓝发女子竟露出憨憨的笑容，与她艳丽的外表那么的冲突又那么的融合。
很快，交换微信后，那首歌就出现在了白馨雨的手机上。她心满意足的长舒了口气，“谢谢。你可能不知道，这首歌给我的力量超出我的想象。”
“相信我，我懂的，在创作这首歌的时候，我就在寻找一种力量，能带我冲破黑暗，不止我，还有许许多多能听我唱这首歌的人。显然，不是每个人都能从中得到力量，有些人只得到了打扰和吵闹。”蓝发女子说着眼睛瞥向馨雨身后的玻璃，轻皱了一下眉，迅速探身将窗帘一把拉下，低声说道：“有人在偷拍你！”
馨雨吓了一跳慌忙转身，望见的只是暗红色的窗帘和上面的凸纹。而另一半没有降下的窗帘旁雅美的表情却印证了蓝发女子的话。她急忙将自己那一半帘子拉下，严肃的说道：“看起来像记者。”
馨雨的心狂跳不止，跌坐在位子上，出神的望着面前被窗帘挡住光后乌黑一片的桌子与食物，不知如何是好。
“餐厅有后门。我可以带你们从那里离开。”蓝发女子建议道。
手机铃声响起，馨雨慌乱的抓起手机，接听了。那边是李先生的助理马晓玲的声音，“白小姐，您的新书《热血不灭的你我》出版受阻，恐怕需要您现在来一下出版社。”
“哦……哦，好……我……我需要现在去吗？”
“对。最好现在。情况有些复杂。”
脑中一片轰鸣，“好，我这就去。”
“哦，对了，我听见李先生和严总谈话提起，说只有白小姐和媒体澄清那日的言论，新书才有可能继续出版。”晓玲在电话挂断前补充了一句。
雅美见她失魂落魄的将手机丢在一边，急问道：“怎么了？谁的电话？让你去哪里？”
“是李先生的助理……我想严总出手了，我的新书出版受阻。”
“什么？凭什么啊！他一个‘潜心网’的领导跟出版社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你得罪他，书都出不了？”
“李先生提醒过我，严总势力大。原来是这个意思……”她颓然的靠在沙发上，一蹶不振。
“那李先生为什么不自己给你打电话，你不是说以前都是他直接联系你吗？这么大的事情，总要亲自解释清楚吧。再说，合同都是签了的，这时候不出版了算什么？”雅美旁观者清，还晓得质疑，馨雨却早已大脑空白，不仅没了逻辑，也失了声音。
蓝发女子看出馨雨遭受了不小的打击，急切说道：“这样，我先去后门看看，如果那边没有人，我就带你们离开。有什么事情回家慢慢想，总会想通的。”
不多时，她便侦查回来，沮丧道：“后门也被记者围住了。”
白馨雨木然的点头，看到蓝发女子一早拿在手上的包就猜到她还要去别处赶场，“你先走吧。我这边是小事，大不了也就回答几个问题而已。”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看到这么多记者，想必你身份不一般。我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也不好劝你，只有一句话请你牢记。梦想是为不甘平凡的人准备的惊天动地的礼物。我从你眼中读到了与我相同的执拗，我知道你也在坚持着什么。既然坚持就不要放弃，像你刚刚为我解围一样，这是我坚持梦想的奖励，你也会有你的奖励，不管境遇如何，我都祝你好运。”
蓝发女子潇洒的离去后，馨雨的心也渐渐回归了平静。她早在拒绝严总时便清楚他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只是没有想到会来的这样快。
“馨雨，现在怎么办？这些记者见不到你看样子是不会走的。”雅美担忧道。
“嗯，既然他们不走，那我就面对吧。反正昨天该说的都说了，大不了就再重复一遍嘛，又有什么难的。”
出了门，数十个话筒便聚拢到面前。
“白小姐，请问您昨日的发言属实吗？”“您会对您说的话负责吗？”“您此举的目的是什么？“请问您同陈明先生有什么过节吗？”“有人提供消息称‘潜心网’的严总要收买您，请问确有此事吗？”“白小姐这样大张旗鼓的控诉是不是在为自己的新书造势呢？”“请问李先生是站您这边还是站严总那边？您在评奖礼上特别感谢李先生是否有拉他站队的意思？”“白小姐能说一说……”
白馨雨正不知这些问题蜂拥而至时要从何说起，最后一位记者问话的声音却生生打住了。她抬起低垂的目光，望见李先生从散开的人群中缓缓走来。
他朝她淡淡笑着，像是鼓励，又像是安慰，直至站到她的身旁方止住了步子，面对数十个话筒和摄像机，有力的说道：“我来替馨雨小姐回答大家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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