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雾里看花
雅美在馨雨的注视下，不情愿的为陈明检查手上的夹伤，硬生生的抬起他的手，听见他闷声呻吟，不自觉的白了一眼。
“雅美，你轻点。将他当成你的病人好吗？”白馨雨见她仍带着怒气，不免担心她故意整治陈明。
雅美最后捏了捏他已肿胀的手，一脸的不屑说道：“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最近不能打字，正好少抄些别人的作品。”
白馨雨哭笑不得的扶额摇头，对着她的脸深深叹了口气，“雅美！好啦。”
雅美毫不在意的轻笑一声，有种吵架时想到绝妙佳句的痛快之感，再看向陈明时，已不再愤怒，倒像在审视丧家之犬。
三人再次回到包间，刘金龙一见便快速窜到跟前，陪着笑脸道：“这就对了嘛。饭都没吃，总得先补充点能量。我最了解雅美，饿了的时候脾气不好，我这就让服务员上菜。”说着，已朝房门走去。
“算了吧。你点的菜我们可不敢吃。万一再弄个食物中毒。谁知道你的客户还拜托了你什么。我们这些长久不联系的高中同学，哪里比得上给你提供资源的生意伙伴啊。免了吧，气都气饱了，没人准备在这间屋子里吃东西。”雅美硬怼回去，弄得刘金龙进退两难，只好向看向馨雨。
白馨雨见陈明额头渗出汗珠，还硬撑着身子听他二人斗嘴，越发不忍，稍稍推了推雅美道：“你不吃，我可饿了。你们护士最讲究健康，这会儿不吃饭，待会儿就得吃宵夜了。我和陈明去旁边屋聊会儿，你和……你自己在这边坐着等我，少说点话，也省些气力。”
“聊什么啊！有什么好聊的。他使个苦肉计就让你心软了。待会儿我不在跟前，指不定又出什么幺蛾子呢。他抄袭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的，知道严总要舍弃他了，就来这边缠着你！这样的男人我最瞧不上，自己没本事，只会靠女人……”雅美气急败坏，直望着陈明毫不留情的骂道。
白馨雨早知道她的急脾气，一时也劝不住，只好从刘金龙下手，“班长，今天这事你做的不地道。约了陈明你应该早些说才是。怎么好骗我们说是同学聚会。咱们同窗三年，关系总比那些流于表面的社会关系强吧。你就这样轻易的卖了我们，良心可过得去？”
此话一出，雅美的火气顿时又回归到刘金龙身上，紧咬着牙，用力指着刘金龙说：“对，咱们得好好说说。”
刘金龙平摊着手，一副倒了八辈子霉的样子，透过雅美凶狠的眼神，错愕的望向白馨雨。馨雨只笑笑，耸了耸肩，轻点了一下头，用同学应有的默契示意他，该他出场挡下雅美难以抑制的炮火。接着，她便趁雅美对刘金龙火力全开时，带着陈明悄悄换到了隔壁屋。
陈明始终抬不起头，一面手上的伤实在疼，另一面则因自己确实做了羞愧之事。基于最起码的良知，他很清楚抄袭是可耻的，他在她面前永远都抬不起头。
馨雨经过刚刚的惊险一幕，早已消了怒气，坐在安静的屋子里，听不到隔壁的狂轰乱炸，心底倒越发的平和了。“你不是有话要说吗？”
陈明深深点头，微抬了一下头，又赶忙缩了回来，他始终不敢直视她的目光，“白小姐，我很抱歉，我真的很抱歉。抄袭你的作品是事实，我无从抵赖，也无从辩解。但这背后的原因，我希望您能了解一下。”他停顿了片刻，鼓足了勇气继续道：“三年前我签约了‘潜心网’，带着我自己的作品。我满怀希望，想象自己的作品有一天可通过‘潜心网’问世，被更多的人读到。可现实的打击来得太快，我的小说上传了将近一个月，点击率平平，渐渐无人问津。我很恐慌、很焦虑，不知如何是好。虽然‘潜心网’签了我，我便有了一定的基础保障，可我的自尊心不允许我只是这样，我签约的目的也不在于此。我唯一想看到的只是我的书能出现在书店的货架上，我想您一定懂那种心情的，是吧。后来，又过了一个月，我还是一败涂地，精神遭受着巨大打击，这个时候，‘潜心网’的网签编辑联系我，说我的作品不符合大众喜好，要我转变思路，重新构思新的小说。每隔几日她就会通知我，说我的小说关注度在下滑，提醒我后面的故事情节已经没人想看下去了。白小姐，我不知道你懂不懂那种感觉，那就像凌迟一般，每日割我一刀，让我在钝痛中抓狂、反省、自卑。我整宿都在思考，根本睡不着觉。终于，有一日，那个编辑发给我一个故事大纲，要我看看能不能依照那个大纲写出一部中篇小说。我如获至宝，那是我唯一可以抓住的生机，是证明我在‘潜心网’还有价值的唯一机会。我想都没想，就投入到了新的创作中。最终那部小说获得了读者的喜爱，也让我站到了新晋作家的评奖台上。可我万万没有想到，那个故事大纲是你写的，我从没想过这个问题，真的。直到你在评奖礼上说了那番话，你提到那个编辑的名字，我才猛然醒悟，我做了什么。白小姐，请您相信我，我也同您一样厌恶抄袭，有哪个作家想让自己的作品和这两个字联系在一起呢。但我还是深深的抱歉，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我始终伤害了您的利益，对不起。”
白馨雨不知哪儿来的风，吹遍她的周身，让她打起寒颤。她望向门窗，都紧紧关闭着。望向空调，也是静止无声的。但为什么，她如此的冷。这三年来一直恨着的人就坐在面前，诚恳的向她讲述着事实真相。她无从判断，他话中的虚实，但她还是选择相信了。这样轻易的释然让她既觉轻松，又觉痛苦。她甚至有那么一刻羡慕坐在面前的陈明。他只需要一五一十的说出真相，其他的判断无需由他来做。明天也不用他来面对严总。所有的重压都在她身上，面前的人等着她体谅，明日要见的人等着她的答案，旁边屋的人等着她的到来和解围。所有人都对她有所期待，而她却深感疲惫，连简单的呼吸都难以做到。
出神许久后，她终于回应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我可以试着原谅你。”
陈明惊讶不已，继而喜出望外，凝视着馨雨的眼睛，激动的说道：“白小姐，真的吗？我真是太意外了。您这样的深明大义。我……我简直不知说什么才好。”
白馨雨没有太多情绪起伏，心中仍压着巨石，淡淡说着：“但我不知道你的未来会怎样。严总那边会怎样对你，我也不清楚。我只能掌控自己的行为，没法干涉他的决定。”
陈明的目光渐渐回归黯淡，疲惫的说着：“嗯，我能想象这件事的结果。我很可能会被‘潜心网’解约。毕竟抄袭的事情不可能由‘潜心网’承担。但我还是庆幸自己有机会把实情说给你听。这样至少我的心不会再动荡不安。”
白馨雨犹豫的点了点头，心里说不出的难受。陈明没有她想的那么坏。正应了顾先生说的话，人生路长，不要轻易对人下定论。她此时内心对评奖礼上的那番话很是后悔。陈明纵有万般不是，但错误终究不是他一手造成的。他也有他的无奈。
回到旁边包厢时，‘战况’简直激烈。刘金龙坐在椅子上没精打采的耷拉着脑袋，雅美则气势汹汹的站在面前指着他劈头盖脸的骂着：“馨雨心软你是知道的，还安排这种局设计她，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吧。当初选你当班长就是错误，大家对你的信任，就任你这么践踏。那个陈明做了什么你又不是不清楚，你不帮着自己同学出气不说，还在中间和稀泥。你说，你客户给了你多少好处？刘金龙，你这辈子也休想再请姑奶奶参加你组织的同学聚会了，以后在路上见了我，你也躲得远远的，否则我见你一次，骂你一次。”
白馨雨实在佩服雅美持续的战斗力，若换做是她，早没了气力。忙走上前拉开雅美，耐心劝道：“好了好了。该骂的都骂了，消消气吧。”
刘金龙听到她的声音才敢抬眼，被雅美凶狠的一吓又忙垂下去，怯怯的说道：“馨雨，我对不住你。你要是和那个人聊好了，就快带这位姑奶奶离开吧。我这经年累月的喝酒，心脏不好，怕一会儿得麻烦你们叫救护车了。”
雅美一听又来了劲，“什么意思？哦，你经年累月的喝酒，不倒在那些灌你酒的客户面前，倒要倒在我们面前，是不是？你欺负人欺负惯了。我们好欺负的是不是？威胁谁呢。说你两句你还不服气。来倒一个我看看，你今天不倒都不行。我告诉你，我们医院离这里就10分钟的车程，我直接送你过去，不让医生给你来一全套抢救措施，就算我对不起你。”
刘金龙认命的重重点头，坐在椅子上朝着馨雨连连鞠躬，“两位姑奶奶，我今天说什么都错，饶了我吧。给我条生路。”
雅美见他鞠了三下还要继续，大声呵斥道：“神三鬼四，你敢给我们鞠四下试试！”
刘金龙刚要垂下的脑袋立时支了起来，慌忙说道：“不敢不敢。两位神仙姐姐，我……我错的彻头彻尾。两位好心，放过我吧。”
白馨雨笑着板过雅美的脸，“行啦，别瞪着他了。你给他吓出后遗症，回家见他媳妇都要三跪九叩了。”
雅美也忍不住笑出声，白了他一眼，又瞪了陈明一眼，才拉馨雨朝门走去，到了楼道，忽然看到服务生推着餐车过来，直接拦住，“这个，还有这个，打包，我们带走。一会儿让屋里那个胖子结账。”服务生一脸懵，尴尬的点了点头。雅美想了想又道：“你替我转告他，以后聚会就免了，本姑娘想吃什么，让他直接点外卖到我家。”
白馨雨见服务生胆怯的样子，忙解释道：“别理她，你忙你的吧。菜打包了让屋里的人带走。什么话都不用你转达。”
出了饭店，雅美伸手拦车，随口问着：“陈明的苦肉计奏效了？”
白馨雨淡淡一笑：“雅美，你知道你对陈明的厌恶从何而来吗？”
雅美错愕的望她一眼，缩回了手，想了片刻回说：“因为他抄袭你的作品啊。你一直恨他啊。”
“是啊，如果那是事实，我理应恨他，但若事出有因，很多感觉就变了。我现在头脑还不清楚，等我今晚想想明白，明天才好去见严总。”
“我只问你一句，陈明今日跟你说的话，会不会改变你要同严总的对话内容？”
“应该会……”
雅美听了直向后看去，望着刚刚所在包间的大致方向，骂道：“刘金龙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要不是你，馨雨也不用这么为难。”
馨雨抱住她的肩，用力握了握，小声说道：“好啦，不关他的事。陈明要见我，总会找到机会的。而且，我也觉得这次见面是必要的。事情远没我想的那么简单，未来的路只怕会荆棘遍布。”
“雅美，你轻点。将他当成你的病人好吗？”白馨雨见她仍带着怒气，不免担心她故意整治陈明。
雅美最后捏了捏他已肿胀的手，一脸的不屑说道：“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最近不能打字，正好少抄些别人的作品。”
白馨雨哭笑不得的扶额摇头，对着她的脸深深叹了口气，“雅美！好啦。”
雅美毫不在意的轻笑一声，有种吵架时想到绝妙佳句的痛快之感，再看向陈明时，已不再愤怒，倒像在审视丧家之犬。
三人再次回到包间，刘金龙一见便快速窜到跟前，陪着笑脸道：“这就对了嘛。饭都没吃，总得先补充点能量。我最了解雅美，饿了的时候脾气不好，我这就让服务员上菜。”说着，已朝房门走去。
“算了吧。你点的菜我们可不敢吃。万一再弄个食物中毒。谁知道你的客户还拜托了你什么。我们这些长久不联系的高中同学，哪里比得上给你提供资源的生意伙伴啊。免了吧，气都气饱了，没人准备在这间屋子里吃东西。”雅美硬怼回去，弄得刘金龙进退两难，只好向看向馨雨。
白馨雨见陈明额头渗出汗珠，还硬撑着身子听他二人斗嘴，越发不忍，稍稍推了推雅美道：“你不吃，我可饿了。你们护士最讲究健康，这会儿不吃饭，待会儿就得吃宵夜了。我和陈明去旁边屋聊会儿，你和……你自己在这边坐着等我，少说点话，也省些气力。”
“聊什么啊！有什么好聊的。他使个苦肉计就让你心软了。待会儿我不在跟前，指不定又出什么幺蛾子呢。他抄袭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的，知道严总要舍弃他了，就来这边缠着你！这样的男人我最瞧不上，自己没本事，只会靠女人……”雅美气急败坏，直望着陈明毫不留情的骂道。
白馨雨早知道她的急脾气，一时也劝不住，只好从刘金龙下手，“班长，今天这事你做的不地道。约了陈明你应该早些说才是。怎么好骗我们说是同学聚会。咱们同窗三年，关系总比那些流于表面的社会关系强吧。你就这样轻易的卖了我们，良心可过得去？”
此话一出，雅美的火气顿时又回归到刘金龙身上，紧咬着牙，用力指着刘金龙说：“对，咱们得好好说说。”
刘金龙平摊着手，一副倒了八辈子霉的样子，透过雅美凶狠的眼神，错愕的望向白馨雨。馨雨只笑笑，耸了耸肩，轻点了一下头，用同学应有的默契示意他，该他出场挡下雅美难以抑制的炮火。接着，她便趁雅美对刘金龙火力全开时，带着陈明悄悄换到了隔壁屋。
陈明始终抬不起头，一面手上的伤实在疼，另一面则因自己确实做了羞愧之事。基于最起码的良知，他很清楚抄袭是可耻的，他在她面前永远都抬不起头。
馨雨经过刚刚的惊险一幕，早已消了怒气，坐在安静的屋子里，听不到隔壁的狂轰乱炸，心底倒越发的平和了。“你不是有话要说吗？”
陈明深深点头，微抬了一下头，又赶忙缩了回来，他始终不敢直视她的目光，“白小姐，我很抱歉，我真的很抱歉。抄袭你的作品是事实，我无从抵赖，也无从辩解。但这背后的原因，我希望您能了解一下。”他停顿了片刻，鼓足了勇气继续道：“三年前我签约了‘潜心网’，带着我自己的作品。我满怀希望，想象自己的作品有一天可通过‘潜心网’问世，被更多的人读到。可现实的打击来得太快，我的小说上传了将近一个月，点击率平平，渐渐无人问津。我很恐慌、很焦虑，不知如何是好。虽然‘潜心网’签了我，我便有了一定的基础保障，可我的自尊心不允许我只是这样，我签约的目的也不在于此。我唯一想看到的只是我的书能出现在书店的货架上，我想您一定懂那种心情的，是吧。后来，又过了一个月，我还是一败涂地，精神遭受着巨大打击，这个时候，‘潜心网’的网签编辑联系我，说我的作品不符合大众喜好，要我转变思路，重新构思新的小说。每隔几日她就会通知我，说我的小说关注度在下滑，提醒我后面的故事情节已经没人想看下去了。白小姐，我不知道你懂不懂那种感觉，那就像凌迟一般，每日割我一刀，让我在钝痛中抓狂、反省、自卑。我整宿都在思考，根本睡不着觉。终于，有一日，那个编辑发给我一个故事大纲，要我看看能不能依照那个大纲写出一部中篇小说。我如获至宝，那是我唯一可以抓住的生机，是证明我在‘潜心网’还有价值的唯一机会。我想都没想，就投入到了新的创作中。最终那部小说获得了读者的喜爱，也让我站到了新晋作家的评奖台上。可我万万没有想到，那个故事大纲是你写的，我从没想过这个问题，真的。直到你在评奖礼上说了那番话，你提到那个编辑的名字，我才猛然醒悟，我做了什么。白小姐，请您相信我，我也同您一样厌恶抄袭，有哪个作家想让自己的作品和这两个字联系在一起呢。但我还是深深的抱歉，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我始终伤害了您的利益，对不起。”
白馨雨不知哪儿来的风，吹遍她的周身，让她打起寒颤。她望向门窗，都紧紧关闭着。望向空调，也是静止无声的。但为什么，她如此的冷。这三年来一直恨着的人就坐在面前，诚恳的向她讲述着事实真相。她无从判断，他话中的虚实，但她还是选择相信了。这样轻易的释然让她既觉轻松，又觉痛苦。她甚至有那么一刻羡慕坐在面前的陈明。他只需要一五一十的说出真相，其他的判断无需由他来做。明天也不用他来面对严总。所有的重压都在她身上，面前的人等着她体谅，明日要见的人等着她的答案，旁边屋的人等着她的到来和解围。所有人都对她有所期待，而她却深感疲惫，连简单的呼吸都难以做到。
出神许久后，她终于回应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我可以试着原谅你。”
陈明惊讶不已，继而喜出望外，凝视着馨雨的眼睛，激动的说道：“白小姐，真的吗？我真是太意外了。您这样的深明大义。我……我简直不知说什么才好。”
白馨雨没有太多情绪起伏，心中仍压着巨石，淡淡说着：“但我不知道你的未来会怎样。严总那边会怎样对你，我也不清楚。我只能掌控自己的行为，没法干涉他的决定。”
陈明的目光渐渐回归黯淡，疲惫的说着：“嗯，我能想象这件事的结果。我很可能会被‘潜心网’解约。毕竟抄袭的事情不可能由‘潜心网’承担。但我还是庆幸自己有机会把实情说给你听。这样至少我的心不会再动荡不安。”
白馨雨犹豫的点了点头，心里说不出的难受。陈明没有她想的那么坏。正应了顾先生说的话，人生路长，不要轻易对人下定论。她此时内心对评奖礼上的那番话很是后悔。陈明纵有万般不是，但错误终究不是他一手造成的。他也有他的无奈。
回到旁边包厢时，‘战况’简直激烈。刘金龙坐在椅子上没精打采的耷拉着脑袋，雅美则气势汹汹的站在面前指着他劈头盖脸的骂着：“馨雨心软你是知道的，还安排这种局设计她，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吧。当初选你当班长就是错误，大家对你的信任，就任你这么践踏。那个陈明做了什么你又不是不清楚，你不帮着自己同学出气不说，还在中间和稀泥。你说，你客户给了你多少好处？刘金龙，你这辈子也休想再请姑奶奶参加你组织的同学聚会了，以后在路上见了我，你也躲得远远的，否则我见你一次，骂你一次。”
白馨雨实在佩服雅美持续的战斗力，若换做是她，早没了气力。忙走上前拉开雅美，耐心劝道：“好了好了。该骂的都骂了，消消气吧。”
刘金龙听到她的声音才敢抬眼，被雅美凶狠的一吓又忙垂下去，怯怯的说道：“馨雨，我对不住你。你要是和那个人聊好了，就快带这位姑奶奶离开吧。我这经年累月的喝酒，心脏不好，怕一会儿得麻烦你们叫救护车了。”
雅美一听又来了劲，“什么意思？哦，你经年累月的喝酒，不倒在那些灌你酒的客户面前，倒要倒在我们面前，是不是？你欺负人欺负惯了。我们好欺负的是不是？威胁谁呢。说你两句你还不服气。来倒一个我看看，你今天不倒都不行。我告诉你，我们医院离这里就10分钟的车程，我直接送你过去，不让医生给你来一全套抢救措施，就算我对不起你。”
刘金龙认命的重重点头，坐在椅子上朝着馨雨连连鞠躬，“两位姑奶奶，我今天说什么都错，饶了我吧。给我条生路。”
雅美见他鞠了三下还要继续，大声呵斥道：“神三鬼四，你敢给我们鞠四下试试！”
刘金龙刚要垂下的脑袋立时支了起来，慌忙说道：“不敢不敢。两位神仙姐姐，我……我错的彻头彻尾。两位好心，放过我吧。”
白馨雨笑着板过雅美的脸，“行啦，别瞪着他了。你给他吓出后遗症，回家见他媳妇都要三跪九叩了。”
雅美也忍不住笑出声，白了他一眼，又瞪了陈明一眼，才拉馨雨朝门走去，到了楼道，忽然看到服务生推着餐车过来，直接拦住，“这个，还有这个，打包，我们带走。一会儿让屋里那个胖子结账。”服务生一脸懵，尴尬的点了点头。雅美想了想又道：“你替我转告他，以后聚会就免了，本姑娘想吃什么，让他直接点外卖到我家。”
白馨雨见服务生胆怯的样子，忙解释道：“别理她，你忙你的吧。菜打包了让屋里的人带走。什么话都不用你转达。”
出了饭店，雅美伸手拦车，随口问着：“陈明的苦肉计奏效了？”
白馨雨淡淡一笑：“雅美，你知道你对陈明的厌恶从何而来吗？”
雅美错愕的望她一眼，缩回了手，想了片刻回说：“因为他抄袭你的作品啊。你一直恨他啊。”
“是啊，如果那是事实，我理应恨他，但若事出有因，很多感觉就变了。我现在头脑还不清楚，等我今晚想想明白，明天才好去见严总。”
“我只问你一句，陈明今日跟你说的话，会不会改变你要同严总的对话内容？”
“应该会……”
雅美听了直向后看去，望着刚刚所在包间的大致方向，骂道：“刘金龙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要不是你，馨雨也不用这么为难。”
馨雨抱住她的肩，用力握了握，小声说道：“好啦，不关他的事。陈明要见我，总会找到机会的。而且，我也觉得这次见面是必要的。事情远没我想的那么简单，未来的路只怕会荆棘遍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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