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百转千回
当白馨雨同严炳坤一同走出后台，走向台前，遇到从另一端缓步行进的唐女士时，她便再无刚刚的底气了。那种目空一切，高昂着头的气场完全没有一丝上次见面时的熟悉感觉，馨雨只觉得站在对面的女人是陌生的、冰冷的、决绝的。
严炳坤望着台下密密麻麻的摄像机，牵动着嘴角，露出一丝完美的笑容，声音却从喉咙传至馨雨耳边，“白小姐，你也看到了，今天这见面会的排场比上次要大得多。我们都不希望在这样的场合有什么意外发生。最好还是通力合作。你说呢？”
馨雨透过他，望着另一边唐女士的侧脸，心底慌乱得不成样子。这样的场合对她和严炳坤来说都是不小的考验，无论他们中任一人说错一个字，几个小时后媒体的通稿便会将一切导向未知的深渊。而事实上，她自知，自己的处境比严炳坤还要凶险数倍，毕竟唐女士后台走至前台的整个过程中都未看向她一眼，这意味着什么，她心底已有了答案。
三人落座后，严总便将双手支在桌上，挪了挪话筒的位置，脸上的笑容越发深刻。他望向馨雨一眼，又转而看向唐女士，脸上不无得意之色，好像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台下的记者早已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纷纷举起手来，严总便朝着第一排早已安排好的人员轻轻抬手，“就从您开始吧。”
这样的套路，馨雨不是第一次见，自然不觉意外和惊讶，只听到那名记者声音响亮地说道：“请问严总，您今天安排媒体见面会，本以为是要以电影宣传为主，最后却安排了白小姐的澄清收尾，不知是何用意。难道在您看来，白小姐澄清的内容要比‘潜心网’大力宣传了一个多月的电影还要重要吗？”
“是的，那是必然的。”严炳坤说着，朝馨雨望去，脸上挂着和善的微笑，“这半年多的时间里，白小姐和‘潜心网’之间发生了不少事情。大家都以为我和白小姐有什么不愉快，其实这是个天大的误会。白小姐从在评奖礼上指出陈明抄袭的事实开始，就只是她与陈明的私怨，可是经由各大媒体朋友的揣测，事情不知不觉就跑偏了，倒好像是我们‘潜心网’刻意包庇抄袭者一般。其实，我们之间从来没有什么问题，作协调查后做出了公正的处理，我们‘潜心网’也及时与陈明解约，我觉得这就是我们‘潜心网’的态度，我想白小姐也是看清楚这点，才主动解开了与我们‘潜心网’的误会。今日的澄清会其实不像大家想象得那么严肃，无非是朋友聊些过往而已，我们是很轻松的，各位媒体朋友也请手下留情。尤其白小姐，很少有这种直面媒体的机会，难免紧张，还请大家多些耐心，对她照顾一些。”说着，又朝馨雨看去，满眼的欣赏和鼓励。
馨雨很不习惯这种逢场作戏的感觉，毕竟刚刚在后台两人还唇枪舌战了一番，到了人前立时换了面孔，倒让她觉得可笑。只是既然来了，又是要澄清，纵使讨厌严总的为人，也总不能因小失大，还是勉强挤出一丝假笑，脑中快速地过了一遍严总刚刚说的话，只觉得他先下手为强，将球踢到她这边很是狡猾，现在无论她顺坡就下，还是出言反驳都艰难无比。
台下的记者早已按奈不住激动的心情，争先恐后地举起手来，严总仍旧指着前排的记者说：“您来说吧。”
被点到的记者明显松了口气，急急脱口而出：“白小姐，既然是要澄清，还是请您亲口说一下吧。您是否要澄清您对‘潜心网’和严总的误解，证明陈明抄袭的事情只是他一人所为，‘潜心网’和严总并不知情？”
那一瞬间，馨雨的脑中忽然闪过陈明在餐厅对她说的那番话，纵使陈明是言而无信的小人，他所说的那番话也还是取得了馨雨的信任。毕竟事实胜于雄辩，若没有‘潜心网’编辑的泄露，陈明无论如何也拿不到馨雨小说的大纲，若没有‘潜心网’这个靠山支撑，他也绝无底气拿着抄袭作品站到新晋作家评奖礼的台上。可说好是要澄清的，若她现在提出质疑，无异于出尔反尔，但若要昧着良心说陈明抄袭之事与‘潜心网’和严总无关，她又完全做不到。
她以为自己只犹豫了片刻，直到严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声地说道：“白小姐，媒体都在等着呢。你不是要澄清吗？”
她听得出他微弱提醒声后的咬牙切齿，他一定在心里盘算着她又要耍什么花招，她定了定心神，缓缓回答道：“陈明抄袭的事情作协已经调查清楚，也做出了处理。同时，‘潜心网’也已同陈明解约。抄袭的事情对我来说告一段落，无凭无据的情况下，我不想揣测其他人与抄袭事件的联系。上次严总举办的媒体见面会上，我说了一些让大家费解的话，很多人猜想我意有所指，这也给‘潜心网’和严总带来了不小的麻烦。我想我有必要在此澄清一下，陈明抄袭的事情到底是他个人行为还是受人指使，我并不清楚，因此，也没有理由怀疑任何人。这就是我今日要澄清的内容，很感谢严总给我这个机会能当着众多媒体的面将心里的话说清楚。”她感受到严炳坤锐利的眼神划过她的脸，甚至感受到来此唐女士的凝视，一股寒意蔓上心头，她知道该来的总会来，该面对的一点都少不了。
“白小姐，您说的话与您的行为不符啊，您亲自向严总道歉，难道只是因为你不确定他与陈明的事情是否有联系？这说不通啊。难道不是因为您确定了‘潜心网’与严总并不知晓陈明的事情，还被牵扯其中，才心生悔意，向严总道歉吗？视频我们都看过，还反复研究过，您可不能随意打发我们，总要给出有力的说辞才行啊。”站在第一排的另一名记者在与严总对视后，不等他发话，直接大声质问道。
白馨雨很清楚，这些记者的问题多半出自严炳坤之手，这与他在后台说服她澄清的内容不谋而合，她只要不按他说的做，一轮又一轮的发难便绝不会停止。想到这里，她朝着台下，淡然说道：“各位，你们向他人道歉都需要有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吗？我不需要。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就怀疑别人，本身就是错误的，为此，我道歉。我不认为还需要什么更有力的说辞。毕竟每个人对自己的要求不同，行为举止也不尽相同。我想我解释得已经很清楚了，如果大家还是不能接受，不如多接触些与自己不同性情的人吧，这样换位思考起来可能会有不同的答案。”
台下一片沸腾，却不再有人急于举手发问，严总见此情景，脸色微变，稍稍朝唐女士偏过头去。
唐女士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回应着严总的注视，轻轻点了点头，吐出一句声音不高的话来：“白小姐避重就轻地言辞是在和各位兜圈子呢，各位还没看清吗？”
馨雨心下一惊，忙看向唐女士，见她的嘴微微开启，像是有无穷无尽的言语要徐徐吐出，心下又急又慌。这个时候，一旦唐女士将话题带到李先生身上，媒体从澄清言论中没有获得的成就感便会朝着另一个方向奔腾而去，馨雨知道，唐女士有这个本事，将她和李先生一同推下舆论的深渊。
馨雨很后悔，后台的时候浪费太多时间在同严总的争论上，若她在得知唐女士到来后，哪怕寻得一丝机会同她说上几句，便有可能扭转大局。毕竟，上次见面时，唐女士最后说的几句话让她记忆深刻，她深深感受到唐女士对李先生的维护，她绝不可能做伤害李先生的事情。只是现在，她们之间一人之隔，却像隔了千山万水，连一个眼神的交流也不可能。
唐女士的声音虽不高，却迅速吸引了台下众媒体的注意力，大家都将摄像机牢牢对准她，等待着她的下文。
她一副见惯大场面的样子，不急不缓地说着：“刚才那位媒体朋友说研究过白小姐道歉的视频，那怎么会漏掉最关键的一环呢？白小姐一再强调新书上架与否并不重要，拿到一本新书却尤为重要。难道没有哪位媒体朋友对这句话重视过吗？我也是机缘巧合，听朋友提起此事，恰巧那位朋友也是各位的同行。白小姐拿到新书的那日，那位朋友便刚好拍到了她之后的行程。不知道大家对此是否感兴趣呢？”
“唐女士！”白馨雨脸色大变，急忙阻止道。
唐女士不以为然，轻瞥了她一眼，回转头继续说道：“我想大家都看出来了，白小姐真的很怕这个事情‘败露’呢！”说着，望向一脸茫然的严炳坤，笑笑道：“严总，不好意思，我反客为主了，这件事情本应由您来说的，不介意我说出来吧？”
严炳坤一时摸不准唐女士是何套路，毕竟当初请她来只是为了以李先生牵制白馨雨，现在她竟莫名其妙地说出这番话，不知是何用意。但见白馨雨脸色已变，手足无措的样子，他又转念一想，好似唐女士已经找到了对付白馨雨更好的办法，便豁然道：“还是您来说吧！”
唐女士满眼含笑地望着他，露出一丝胜利者的微笑，转过头对着台下众人，坚定道：“白小姐的那本书送给了一名身患重病的小孩子。那个小孩儿是白小姐的书迷，最近她要经历一场大手术，白小姐就是为了帮助她度过生命中最昏暗的时光，才决心向严总道歉的。我想看过视频的人一定都好奇过她一再强调要一本书的用意，而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严炳坤脸色瞬变，正欲说些什么，见面会现场的大门就一下子敞开，门外的白光立时照了进来，比闪光灯还要耀目。罗老、顾先生、李先生背着光走来，众媒体立时让开一条道路，议论声不绝于耳。
严炳坤、唐女士、白馨雨望着三人木然起身，缓缓退到台侧。
罗老上台前，严炳坤忙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一边伸手搀扶，一边小声问道：“罗老，您这是……”
罗老瞥了他一眼，没有好气地甩开他的手，扶着李先生的胳膊登上了台，朝下方黑压压的一片深叹了口气，坐下后，开口道：“我听说严炳坤在这边召开媒体见面会，就来凑凑热闹，炳坤，你可欢迎吗？”
“欢迎，欢迎！”严炳坤一边擦着额角的汗，一边心虚道。
罗老朝坐在自己两侧的顾先生、李先生看去，笑着说道：“多少年没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过话了，今天啊，就为这文坛的清净，我也拉下老脸，在大家面前唠叨几句。”
严炳坤望着台下密密麻麻的摄像机，牵动着嘴角，露出一丝完美的笑容，声音却从喉咙传至馨雨耳边，“白小姐，你也看到了，今天这见面会的排场比上次要大得多。我们都不希望在这样的场合有什么意外发生。最好还是通力合作。你说呢？”
馨雨透过他，望着另一边唐女士的侧脸，心底慌乱得不成样子。这样的场合对她和严炳坤来说都是不小的考验，无论他们中任一人说错一个字，几个小时后媒体的通稿便会将一切导向未知的深渊。而事实上，她自知，自己的处境比严炳坤还要凶险数倍，毕竟唐女士后台走至前台的整个过程中都未看向她一眼，这意味着什么，她心底已有了答案。
三人落座后，严总便将双手支在桌上，挪了挪话筒的位置，脸上的笑容越发深刻。他望向馨雨一眼，又转而看向唐女士，脸上不无得意之色，好像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台下的记者早已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纷纷举起手来，严总便朝着第一排早已安排好的人员轻轻抬手，“就从您开始吧。”
这样的套路，馨雨不是第一次见，自然不觉意外和惊讶，只听到那名记者声音响亮地说道：“请问严总，您今天安排媒体见面会，本以为是要以电影宣传为主，最后却安排了白小姐的澄清收尾，不知是何用意。难道在您看来，白小姐澄清的内容要比‘潜心网’大力宣传了一个多月的电影还要重要吗？”
“是的，那是必然的。”严炳坤说着，朝馨雨望去，脸上挂着和善的微笑，“这半年多的时间里，白小姐和‘潜心网’之间发生了不少事情。大家都以为我和白小姐有什么不愉快，其实这是个天大的误会。白小姐从在评奖礼上指出陈明抄袭的事实开始，就只是她与陈明的私怨，可是经由各大媒体朋友的揣测，事情不知不觉就跑偏了，倒好像是我们‘潜心网’刻意包庇抄袭者一般。其实，我们之间从来没有什么问题，作协调查后做出了公正的处理，我们‘潜心网’也及时与陈明解约，我觉得这就是我们‘潜心网’的态度，我想白小姐也是看清楚这点，才主动解开了与我们‘潜心网’的误会。今日的澄清会其实不像大家想象得那么严肃，无非是朋友聊些过往而已，我们是很轻松的，各位媒体朋友也请手下留情。尤其白小姐，很少有这种直面媒体的机会，难免紧张，还请大家多些耐心，对她照顾一些。”说着，又朝馨雨看去，满眼的欣赏和鼓励。
馨雨很不习惯这种逢场作戏的感觉，毕竟刚刚在后台两人还唇枪舌战了一番，到了人前立时换了面孔，倒让她觉得可笑。只是既然来了，又是要澄清，纵使讨厌严总的为人，也总不能因小失大，还是勉强挤出一丝假笑，脑中快速地过了一遍严总刚刚说的话，只觉得他先下手为强，将球踢到她这边很是狡猾，现在无论她顺坡就下，还是出言反驳都艰难无比。
台下的记者早已按奈不住激动的心情，争先恐后地举起手来，严总仍旧指着前排的记者说：“您来说吧。”
被点到的记者明显松了口气，急急脱口而出：“白小姐，既然是要澄清，还是请您亲口说一下吧。您是否要澄清您对‘潜心网’和严总的误解，证明陈明抄袭的事情只是他一人所为，‘潜心网’和严总并不知情？”
那一瞬间，馨雨的脑中忽然闪过陈明在餐厅对她说的那番话，纵使陈明是言而无信的小人，他所说的那番话也还是取得了馨雨的信任。毕竟事实胜于雄辩，若没有‘潜心网’编辑的泄露，陈明无论如何也拿不到馨雨小说的大纲，若没有‘潜心网’这个靠山支撑，他也绝无底气拿着抄袭作品站到新晋作家评奖礼的台上。可说好是要澄清的，若她现在提出质疑，无异于出尔反尔，但若要昧着良心说陈明抄袭之事与‘潜心网’和严总无关，她又完全做不到。
她以为自己只犹豫了片刻，直到严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声地说道：“白小姐，媒体都在等着呢。你不是要澄清吗？”
她听得出他微弱提醒声后的咬牙切齿，他一定在心里盘算着她又要耍什么花招，她定了定心神，缓缓回答道：“陈明抄袭的事情作协已经调查清楚，也做出了处理。同时，‘潜心网’也已同陈明解约。抄袭的事情对我来说告一段落，无凭无据的情况下，我不想揣测其他人与抄袭事件的联系。上次严总举办的媒体见面会上，我说了一些让大家费解的话，很多人猜想我意有所指，这也给‘潜心网’和严总带来了不小的麻烦。我想我有必要在此澄清一下，陈明抄袭的事情到底是他个人行为还是受人指使，我并不清楚，因此，也没有理由怀疑任何人。这就是我今日要澄清的内容，很感谢严总给我这个机会能当着众多媒体的面将心里的话说清楚。”她感受到严炳坤锐利的眼神划过她的脸，甚至感受到来此唐女士的凝视，一股寒意蔓上心头，她知道该来的总会来，该面对的一点都少不了。
“白小姐，您说的话与您的行为不符啊，您亲自向严总道歉，难道只是因为你不确定他与陈明的事情是否有联系？这说不通啊。难道不是因为您确定了‘潜心网’与严总并不知晓陈明的事情，还被牵扯其中，才心生悔意，向严总道歉吗？视频我们都看过，还反复研究过，您可不能随意打发我们，总要给出有力的说辞才行啊。”站在第一排的另一名记者在与严总对视后，不等他发话，直接大声质问道。
白馨雨很清楚，这些记者的问题多半出自严炳坤之手，这与他在后台说服她澄清的内容不谋而合，她只要不按他说的做，一轮又一轮的发难便绝不会停止。想到这里，她朝着台下，淡然说道：“各位，你们向他人道歉都需要有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吗？我不需要。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就怀疑别人，本身就是错误的，为此，我道歉。我不认为还需要什么更有力的说辞。毕竟每个人对自己的要求不同，行为举止也不尽相同。我想我解释得已经很清楚了，如果大家还是不能接受，不如多接触些与自己不同性情的人吧，这样换位思考起来可能会有不同的答案。”
台下一片沸腾，却不再有人急于举手发问，严总见此情景，脸色微变，稍稍朝唐女士偏过头去。
唐女士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回应着严总的注视，轻轻点了点头，吐出一句声音不高的话来：“白小姐避重就轻地言辞是在和各位兜圈子呢，各位还没看清吗？”
馨雨心下一惊，忙看向唐女士，见她的嘴微微开启，像是有无穷无尽的言语要徐徐吐出，心下又急又慌。这个时候，一旦唐女士将话题带到李先生身上，媒体从澄清言论中没有获得的成就感便会朝着另一个方向奔腾而去，馨雨知道，唐女士有这个本事，将她和李先生一同推下舆论的深渊。
馨雨很后悔，后台的时候浪费太多时间在同严总的争论上，若她在得知唐女士到来后，哪怕寻得一丝机会同她说上几句，便有可能扭转大局。毕竟，上次见面时，唐女士最后说的几句话让她记忆深刻，她深深感受到唐女士对李先生的维护，她绝不可能做伤害李先生的事情。只是现在，她们之间一人之隔，却像隔了千山万水，连一个眼神的交流也不可能。
唐女士的声音虽不高，却迅速吸引了台下众媒体的注意力，大家都将摄像机牢牢对准她，等待着她的下文。
她一副见惯大场面的样子，不急不缓地说着：“刚才那位媒体朋友说研究过白小姐道歉的视频，那怎么会漏掉最关键的一环呢？白小姐一再强调新书上架与否并不重要，拿到一本新书却尤为重要。难道没有哪位媒体朋友对这句话重视过吗？我也是机缘巧合，听朋友提起此事，恰巧那位朋友也是各位的同行。白小姐拿到新书的那日，那位朋友便刚好拍到了她之后的行程。不知道大家对此是否感兴趣呢？”
“唐女士！”白馨雨脸色大变，急忙阻止道。
唐女士不以为然，轻瞥了她一眼，回转头继续说道：“我想大家都看出来了，白小姐真的很怕这个事情‘败露’呢！”说着，望向一脸茫然的严炳坤，笑笑道：“严总，不好意思，我反客为主了，这件事情本应由您来说的，不介意我说出来吧？”
严炳坤一时摸不准唐女士是何套路，毕竟当初请她来只是为了以李先生牵制白馨雨，现在她竟莫名其妙地说出这番话，不知是何用意。但见白馨雨脸色已变，手足无措的样子，他又转念一想，好似唐女士已经找到了对付白馨雨更好的办法，便豁然道：“还是您来说吧！”
唐女士满眼含笑地望着他，露出一丝胜利者的微笑，转过头对着台下众人，坚定道：“白小姐的那本书送给了一名身患重病的小孩子。那个小孩儿是白小姐的书迷，最近她要经历一场大手术，白小姐就是为了帮助她度过生命中最昏暗的时光，才决心向严总道歉的。我想看过视频的人一定都好奇过她一再强调要一本书的用意，而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严炳坤脸色瞬变，正欲说些什么，见面会现场的大门就一下子敞开，门外的白光立时照了进来，比闪光灯还要耀目。罗老、顾先生、李先生背着光走来，众媒体立时让开一条道路，议论声不绝于耳。
严炳坤、唐女士、白馨雨望着三人木然起身，缓缓退到台侧。
罗老上台前，严炳坤忙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一边伸手搀扶，一边小声问道：“罗老，您这是……”
罗老瞥了他一眼，没有好气地甩开他的手，扶着李先生的胳膊登上了台，朝下方黑压压的一片深叹了口气，坐下后，开口道：“我听说严炳坤在这边召开媒体见面会，就来凑凑热闹，炳坤，你可欢迎吗？”
“欢迎，欢迎！”严炳坤一边擦着额角的汗，一边心虚道。
罗老朝坐在自己两侧的顾先生、李先生看去，笑着说道：“多少年没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过话了，今天啊，就为这文坛的清净，我也拉下老脸，在大家面前唠叨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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