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冯老汉在堂上不停辩解，却没有实际的证据提出，皂吏制止他不停呼喊。萧怀问秦冲：“秦将军，媚姑娘和老管家方才所说是否属实？”秦冲道：“回大人，下官从未见过这位冯老汉和他的女儿。下官与媚奴......确实有情。”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双方都有证据，但媚奴的话有理有据，秦冲又承认了她是他的情人。可冯氏还有秦家的两名杂役作证，发往胶东府的公文却一直没有回信......

    萧怀低声与周柞栎和张治海商量，想要暂时停审，等一等胶东府的回文。这时，师爷一路小跑进公堂，呈上一封急件。萧怀看完，递给周柞栎和张治海传看。他命人带上王五和陈立，厉声问道：“王五，旧年腊月十五到二十九，你在何处？”

    王五道：“回大人，奴才和陈立被小少爷派到保定府安葬冯家姑娘并看守冯老汉。”萧怀道：“你和陈立是同乡，是何方人士？”王五道：“回大人，奴才和陈立都是胶东人士。”

    周柞栎扬一扬手中的公文，“你说你和陈立腊月十二到二十九都在保定府，那为何腊月十六你父亲在胶东牛家村做六十寿，你还能出面张罗？”

    萧怀一早问过秦管家，证实王五和陈立在这段时间确实不在秦府。秦家人口不多，到了年底，府里的杂事少。一进腊月，便只留几个家生的奴仆在家，其他人都各自回乡过年。所以那段时间，陈立和王五不在秦府也没有人怀疑。萧怀始终相信秦冲不会做出这种事，媚奴说的没错。牧羊女虽然身份低微，但只要身家清白，进秦府做个侍妾并不过分。秦冲为人有担当，不是那等始乱终弃的人，如果这个女子当真与他相好，他定然会禀明老相爷，接她进府，犯不着要做这等杀人灭口的事。况且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已经杀了冯家姑娘，为何又要留老汉一个活口给自己埋下隐患？因为这些疑惑，萧怀一早便向胶东府发了加急文书，查证王五和陈立在这段时间是否在胶东老家。

    王五被周柞栎问到，面色大变，急道：“没有，绝对没有！我一直和陈立在保定府看守冯老汉，没有离开半步，绝没有回乡！”陈立也在一边帮腔，“是啊！大人，奴才和王五确实在一起，在保定府内啊！”

    张治海道：“是吗？为何你家乡有乡亲作证，王五父亲做寿时，你也带着妻儿前去贺寿？”陈立道：“他们胡说！没有！”张治海一拍惊堂木，“大胆刁民，现有胶东府的公文在此，难道知府大人还会诬陷你二人不成？”

    王五急道：“我也不知道，说不定是秦家买通了我们家乡的人，为了给秦冲脱罪才这样说的！”陈立道：“正是！我都已经把妻儿接到保定府了，又怎么会回乡参加王五他爹的寿宴？”

    张治海道：“你说秦将军派你看守冯老汉，这样隐秘的工作不足为外人道，为何你会接妻儿到保定府？事发突然，你怎么会有时间安排妻儿到保定府与你团聚？你们根本就是早有预谋，早有准备，是不是？”

    “不是！”陈立道：“不是！她们只是太想念我，才......才写信给我，我......我才让她们过来的！”

    张治海道：“你们在保定府前后不过逗留了十几天，保定府到胶东府信件一来一回就要十日，就算你妻儿收到你的信即刻从牛家村家中出发，到保定府最快快马也要半个月，况且她一个弱女子还要拖儿带女！若不是你早知道自己会在保定府过年，她们怎么会赶得及到保定府与你团聚？”

    陈立和王五的说话一而再被戳破，急的满头大汗，无法辩解。周柞栎在一边阴恻恻道：“两位大人，我看这两个刁民不用刑是不会说实话的！”张治海从善如流，“正是！来人，王五、陈立杖刑二十！”

    王五还好，陈立方才见到秦冲被杖打的血肉模糊，已经吓的双腿发软，如今轮到自己。他不比秦冲身负武功，若是这二十杖下去，一命呜呼也有得。他吓得跪倒在地，求告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是冯老汉给了我们一人五百两银子，让我们留在保定府，然后污告小少爷杀了她女儿！”王五见陈立先认了，怕自己落在后头吃亏，赶忙抢着说：“死的那个根本不是他的女儿，是他从一户农家买来的被马车撞死的女尸！”

    真相终于揭破，王五和陈立尚未用刑就主动招供，前面又有媚奴的证词入情入理，已经不需要再审下去。萧怀问冯老汉：“冯氏，王五和陈立的证言，你还有何话说？到底是什么人让你污蔑秦将军？快快从实招来，否则本官就要对你用刑！”

    冯老汉一改之前的老实本分神态，突然冷笑三声，面色一青，倒在地上，抽搐两下就没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