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九章

    方毅说：“从维阳到咱们徽州，一路也有几郡的兵营，或许能调过来支援咱们。”

    方旋之说：“咱们收到的是朝廷的密令，为防其他郡中有东晋的细作，咱们不能随意泄露。况且那几个郡你也不是不知道，加起来不到两千人，比你周叔父还惫赖。”

    方毅笑道：“哦，阿爹您也说周叔父惫赖！”方旋之板起脸，捋着胡子道：“关起门说说好了，你周叔父若知道了，我第一个就打你！”方毅抗议道：“为什么打我？满营都知道的！”方旋之打他后脑一下，“满营都知道，也是你说的！”方毅揉着脑袋扮疼，父子俩难得玩笑了几句，便各忙各的去了。

    到了休班时分，方毅绕到徽州营后的家里打了个转儿。父亲尚未回来，他同母亲说晚上约了朋友进城喝酒。方夫人对儿子的话从来都是深信不疑的，他这么大人也应该出去结交朋友，况且最近他又很乖，方夫人立刻就答应了。方毅趁着父亲还没回来，在城里打了个转才重新出城到了破庙。

    谢嫣已经等了方毅好几天，她不在乎什么鬼知的大事、青羽的任务，不过是在这荒郊野地，青羽每日都看着她，这里又人迹罕至，结识不到旁的少年郎。而青羽又是个坐怀不乱的，不管她怎样撩拨都不动心，方毅许久不来，当真闷得她要死。

    这晚方毅终于来了，谢嫣欣喜非常，冲上去抱住就要求欢。方毅却一反常态半点不急，推开她少许，正色道：“青羽先生呢？我有事与他商量。”

    戚似走后，青羽便一直陪在谢嫣身边，初时只说是戚谢二人的家仆，留下来保护谢嫣的。后来谢嫣向方毅说明自己的来历，替鬼知抛来橄榄枝。再加上青羽上次和他喂招欺瞒方旋之的常随，方毅知道他的武功高出自己许多。他是个机灵人，这些天前思后想已经猜到青羽必是鬼知的人。他隐隐约约觉到谢嫣可能是引他入毂的鱼饵，可事到如今他反是自愿入毂了。

    谢嫣有些败兴，却不敢过多纠缠，撅着嘴退到一边。青羽从暗处走出来，方毅上前开门见山道：“我爹收到朝中的密令，皇帝已经知道东晋打算从南地入蜀的消息。我爹下令关闭通关和互市了。”

    青羽脸上难得现出些意外的表情，沉吟片刻道：“看来方公子劝说总兵大人是失败了？”

    方毅叹气道：“我爹忠心蜀朝，断不会听我只言片语便投靠东晋。”青羽追问道：“那公子的心意如何呢？”

    方毅说：“我来到这里，把这个消息告诉先生，先生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他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说，“请先生转告堡主，堡主的宏图大志，方毅愿为马前卒。”

    青羽说：“堡主果然没有看错，方公子是识时务的。堡主绝不会亏待了公子，只是方总兵那里......”

    方毅沉吟片刻，“这也是我今日到此的目的。我爹执拗，但我做儿子的怎么也不能伤他。若是能将他暂时软禁，徽州营我有把握可以控制。”青羽微笑道：“公子放心，在下为您筹谋。”

    祁昭逸一行九人和萧铭启在辽山口分手，南下徽州。他们九人打扮成寻常百姓，专挑近路直取南下。他们都身负武功，行走荒野密林也不在话下。不过月余，已经进入青州境。

    上次经过青州下惠州是走水路，方毅在码头上迎接祁昭逸一行。彼时外间的传闻他还是个傻王爷，倨傲的方毅狠狠给了他一个下马威。故地重游，树月不禁感慨，问祁昭逸：“也不知那个方毅怎么样了？现在也该混个一官半职了吧？”

    祁昭逸说：“听说如今已在他父亲麾下做到千户了，很快就可以升参将了。过几年方旋之退下来，就可以让他顶上，只要他能管住自己的脾气。不过想来有他父亲在旁看着，应该没问题的。”

    树月说：“方旋之收到消息了吧？”

    祁昭逸点点头，“算时间密令已经到了。羽林营要晚些才能赶到，咱们要抢在上官勤头里赶到徽州。”

    他们这一路日夜兼程，祁昭逸、树月还有雨墨等内力深厚还能支撑，张四几个就不行了。梅梅虽然轻功卓绝，但这般长途跋涉也有些吃不消。眼见已到青州境，只需两日就可到达南境。祁昭逸见众人都是满脸的疲惫，这天太阳还没落山，便在青州镇中找了家客栈投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