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

    蜀帝等沈四航咽下三块点心，才缓缓说：“当年你在燕林溪手下做伍长，对他这个人可了解？”沈四航没想到皇帝会突然提起这个，想了想才说：“臣当年只是个伍长，和燕将军差的太远了，没见过几面。但燕将军带咱们极好，吃穿用度都与军士们一样，从没特殊。而且时刻教导属下们，要对国忠心，身为将士，为保国家安定，粉身碎骨不惜。”

    蜀帝道：“官窑口一役你可参与了？”

    沈四航道：“臣是去了的。燕将军当时带着咱们两千兄弟，跑了四十里，奔到官窑口。围在官窑口外面的匈奴骑兵足有五千，燕将军身先士卒，带着咱们冲进去救护先帝，杀的满身是血，刀伤无数。事后若不是有先帝随身带着的山参吊着命，根本就不能活着出官窑口。”

    蜀帝接着问：“你到现在还唤他燕将军，显是不信他与匈奴勾结，故意做官窑口的局了？”

    沈四航梗梗脖子，铿然道：“当然不信！臣虽然是个粗人，辨不出人心真假，但刀剑武功臣是一眼就能看穿的。当日是先帝身边的陈公公冒死出来送的信儿，将军知道的时候根本来不及集结人马，只有当时在营的两千人马。将军二话不说就带着咱们赶去官窑口，那冲到先帝身边，是一刀一刀实打实砍杀出来的。他若真是与匈奴勾结，怎么不一早多留些兵马？那些匈奴人怎么会对他这般不留手？就不怕坏了他们主子的一颗好棋吗？”

    蜀帝挑眉看他，“你的意思是柳相蓄意构陷燕林溪？”

    沈四航说的兴起，早忘了是在皇帝面前奏对，又没有许淮在旁管着，沈四航说起话来就没了遮掩，“燕将军挡了他的道儿了，为了往上爬，什么做不出来！”

    “放肆！”蜀帝凉凉说出来，倒把沈四航冻醒了，赶忙从凳子上窜下来跪在地上，瓮声瓮气道：“臣口不择言，臣有罪！”

    蜀帝眉眼淡淡的，“你呀，永远都管不住这张嘴。你既然觉得燕林溪无辜，就去找些你以前的同袍，查查看有没有证据证明你说的话。”

    沈四航道：“臣遵旨。”

    蜀帝笑道：“行了，御膳房的点心不错，方才你也吃的不痛快，让余福给你带些回去慢慢吃。记得多吃点好吃的，别说那些没用的！”

    “臣遵旨。”

    上官辰昱回来的消息像插了翅膀一般传遍了京城，大家起初还都避忌的。随着蜀帝那一句“正常来往，不必避讳”传出来，上官辰昱便如出押的猛虎，立刻奔出晋南府，与纨绔团聚会去了。

    广和楼上的雅间里坐的满满腾腾，祁昭逸、萧铭启、萧铭翎、秦冲、柳西坡、祝合德，上官辰昱的旧友全部到齐，只是已不再是纨绔团。他们如今各个功成名就，京城之内已无人敢小觑了。

    上官辰昱端起酒杯，慨然道：“一年前诸位在梅兰竹菊给我送行，质奴当时从未想过还能回到这里，再与大家相聚。”说到这里众人都是唏嘘，他顿了顿，提高声音道：“今日，本王也算是衣锦还乡了，你们个个都要为本王庆功！”

    大家哄闹着喝酒，柳西坡喝完杯里的酒，突然感叹道：“唉，今天这个好日子，就是缺了一个人......”

    众人明白他说的是谁，祝合德用胳膊肘顶了顶他，柳西坡赶忙看看对面的祁昭逸，后者眼神落寞，喝干了杯里的酒，又自去添酒。柳西坡自知失言，好在祝合德机灵，问起萧铭启打算几时办百日酒。提起儿子，萧铭启笑得合不拢嘴，却说已经办过了满月，小孩子不好太铺张，就不办百日酒了。几人哪肯放过他，都说不请旁人，他们几个是不能逃过的。

    秦冲心里有事，看看落寞淡笑的祁昭逸，实在不忍心。再看上官辰昱，这厮闹得最凶，定要萧铭启补请。提到冷月似乎对他半点影响都没有，对着祁昭逸坦荡的像那两个根本就不是一个人。